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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你该付出的代价


  话语穿透了宛宛的心脏,她咬着下唇,在地上连连磕头:“是奴婢的错,都是奴婢的错。放了小主子吧。有什么过错,奴婢一人承担。”

  苻骞浮现一抹冷笑,转过头去,对着纯狐妜残忍低语:“她愿意为你死,本王成全她。”

  对殿外喊:“把她拖出去,乱棍打死。”

  侍卫们早就听见了动静,生怕宁王有事,一直静静在金华殿等候。此时听见宁王的命令,众人皆是心生一凛。可是还是冲进殿去,将宛宛连拖带拉的带出了殿外。

  纯狐妜的眼睛瞪大,写满震惊。对苻骞大声喊:“你在做什么?你喝醉以后疯了是吗?”

  “如你所见。”苻骞的手没有松开,却扬起残忍的笑意。纯狐妜的睁着眼,写满惊恐的模样他很满意。

  “你疯了!”她努力的想去挣脱那指魔爪,无奈它却越来越用力。

  苻骞擒着她的颈子,要拉着她去殿外,她就如同羊羔一样,被带出了殿外。

  殿外一些人拿着手臂那么粗的木棍,围着宛宛,宛宛惊恐的双眼无助的顶着地面。

  然后木棍不留情的纷纷落在她的身上,力道能打断骨头,宛宛痛苦的哭喊着。

  纯狐妜看着触目惊心的一幕,面如白纸。对他大喊:“住手!放过她,你有什么事,冲我来啊!!”

  他没有理会,冷峻的侧脸在夜中格外坚硬。眸子望向残忍的场面,表情没有任何不适与变化。

  纯狐妜急切的用尽全力挣脱了苻骞的手,颈子上已经留下红印,睡袍委地,她如风一般,快速冲到人群里,将宛宛护在身下。有些个木棍没来得及收,直直的砸在了身子上。

  纯狐妜就算咬紧牙也因为剧痛发出了闷声……

  侍卫看见纯狐妜冲进来,不敢再动手。

  苻骞却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冷血而绝情。

  “主仆情深?”冷冷的问带着轻蔑。

  “苻骞你有病是不是?”她直起身,大喊宁王的名讳,眸中开始燃起了熊熊的怒火。

  “这就受不了了?”他蛊惑的开口,残忍吐出暧昧的语调。

  “把那个叫、春儿的婢女,带到这里来。”苻骞凝视她愤怒的眸子,一字一字的说,欣赏着纯狐妜逐渐没有血色的唇。

  春儿……

  这一刻,纯狐妜的世界仿佛静止,全世界都是苻骞那张不桀的冷笑。

  没多一会,侍卫押来一个纯狐妜很熟悉的身影,每日替她传信的那个春儿。

  春儿见到地上伤痕累累的宛宛,众多的侍卫,冷酷的宁王,心里有些明了,一时膝上无力瘫软的坐在地上。

  “打。”苻骞微启薄唇,眸子深邃至极,残忍至极,“打死为止。”

  说完还玩味的看着纯狐妜慌神的脸庞,大手好不留情地狠狠握住那吹弹而破的娇颜,问道:“感觉如何?”

  纯狐妜眼睛发涩,眼底红了一片。大力挣脱开他的手,转身想去阻止那些人去打春儿。

  却听见身后的那人冰冰冷冷说:“你若敢去阻止,本王立即杀了这个。你选吧。”

  纯狐妜顺着苻骞的目光看去,他指的是宛宛。宛宛面容憔悴,身上多处已经渗出了血,瘫软的趴在地上,气息奄奄。

  那边春儿正撕心裂肺的叫,木棍的声音打在皮肉上发出闷响。

  纯狐妜颤抖着身体,在原地停住。什么都做不了的站在原地。那眸子里没了焦距,看着木棍无情的落下,一声声撕心裂肺也将纯狐妜的心脏一片片撕碎。

  眼泪决堤一般流出。她哭喊着:“她们是无辜的!你要想折磨我,冲我来啊!”

  苻骞慢慢踱步到纯狐妜身边,高她许多。突然伸出大手狠狠的拽起纯狐妜的头发,大力的使纯狐妜的脸上扬,对向他的眸子,低语道:“无辜的?”

  顿了顿,眸子浮现了清晰可见失望与愤怒:“那窦滔不无辜吗?被你利用的庆王不无辜吗?十四万死在战场的英魂不无辜吗?”

  纯狐妜滑落一滴泪水,她僵化住,整个世界仿佛划过一道闪电,将她从头劈到脚。

  “你知道…”纯狐妜怔着,大脑一片空白。震惊得都感觉不到被狠拽头发的疼痛。

  只见眼前俊美的男子唇角浮现一个好看的弧度,眼神却阴鸷,大手用力将她的头扭向正遭受痛苦的春儿方向,强迫她看着那一幕鲜血淋漓。

  春儿的哭喊声越来越小,最后没了声音,任由木棍砸在身上也没有反应,身体以一种扭曲的方式趴在地上,手还保持着向前伸着的姿态,筋骨处满是鲜血,头发被打乱,如海藻一样肆意撒乱。

  死了……

  纯狐妜惊恐的捂着眼睛,泪珠噼里啪啦的落在苻骞手上,心里升起强烈的恐惧,身子不能控制的颤抖。

  “一个死人而已。”他满意的看着小人儿的反应,强行拉下她遮眼的手,在耳边吐道,散发血腥与邪魅的气息:“你,害死了无数个这样的人。”

  随后他半抱半推用力纯狐妜扔在春儿尸体旁,纯狐妜呆呆看着已经没有气息的尸体,眼里空洞一片。就算呼吸着也觉得压抑与窒息。

  “她死了,是你害的。不仅如此,你还害了无数个家庭遭受着亲人离去。”他冷漠的话语锤击着纯狐妜的心脏,这是她每日每夜都要自欺欺人的事情,她为了让他也尝尝血债血偿的滋味,不知不觉的牺牲了好多好多人。可是那时她已经迈出第一步了,已经无法回头了……

  只能踩着别人的血肉一次再一次的去接近最后的结果,而当她快要达成的时候,发现自己原来如此恐怖,居然为了自己的最终结果平白牺牲那么多的人。

  纯狐妜捂着耳朵,不想听到他再说任何的字。恐惧感如同泡沫,膨胀的极大,随时都要爆炸。

  可是他依旧冷漠而残忍的说着:“哭什么?这不是应该开心的事情吗?她也是秦人,也是你所谓的‘敌人’!”

  纯狐妜死死的捂住耳朵,摇头,拒绝一切声音……

  突然手腕被一个人狠狠扯下,踉跄的任由那只大手的主人将自己拽到殿内。

  翰良按住自己剧痛的腹部,再一次将苻骞拦下:“殿下,求您放过她,她还只是个孩子……”

  他冷笑:“你从哪看出她是个孩子?一个孩子会有如此狠毒的计谋与极深的城府吗?”

  说罢,不顾翰良的阻挡,将纯狐妜脆弱的身体一拽,拽回殿内。

  “给本王退下。谁敢在门外就杀了谁。”说罢,用力甩上了殿门。

  翰良忍不住腹部的剧痛一下晕厥了过去。现在唯一能救纯狐妜的几个人都倒下了……

  纯狐妜被他狠狠地扔在冰冷的地面上。

  发丝垂落,纯狐妜白着唇。光滑可鉴的地砖上映出了她惊恐与痛苦的面庞,可是她还是挣扎着站起,与他对视,忍耐语气中的颤抖,说:“对,都是我干的……你要杀我,尽管来。”

  他却冷哼一声,眼中满是不屑。

  她死一百次都难以让他熄火。

  纯狐妜望着他,红了眸子说:“我就是想让你们血债血偿!是你们杀了我大哥!是你们亡了代国……”

  他用粗粝的指腹摩擦着她的脸蛋,说:“我说过了,是拓跋寔君发起的宫变,将代国毁了!我们杀了一个不仁不义弑父屠弟之辈,纯狐妜你不分黑白善恶吗?”

  “闭嘴!大哥怎么会杀父王!”纯狐妜如同小兽一般对他咆哮。

  她不能让自己去相信……她无法接受……

  他半眯着危险的眼,努力平息着翻滚的怒焰,勾起唇角,带着讽刺:“就是为了这个?为了那个天地不容的人,你不惜伪装成乖巧的摸样,利用庆王在朝中作祟,把我大秦当成棋盘,把诸多良将当成牺牲的棋子供你复仇。纯狐妜你累不累?嗯?”

  伸手擒着她下巴,用力到指节泛白,手上的血口再一次撕裂开,流出鲜血。血映着她雪白的肌肤格外好看。

  他低眸轻蔑的欣赏着她的泪痕:“你不是说让本王血债血偿吗?怎么不直接找我呢,拐弯抹角,你是害怕我吗?”

  “苻骞!我恨你。”纯狐妜紧忍着泪水,眼睛里布满血丝,不顾下巴的痛,撕心裂肺的对他喊“我恨不得把你碎尸万段!我就是要布满一盘局,无论牺牲多少,都让你尝尝一无所有的滋味!我就是要用庆王的命来为我的大哥偿命!我现在做到了,就算你杀我,我也有庆王垫背。”

  纯狐妜口不对心,倔强万分,亮出浑身的刺。

  他倏地蹙起了眉头,脸色如冰。将她狠狠推出去,她的后背正碰到了桌角,痛的卧在地上。

  他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对她说:“可惜你用错了办法,本王不可能为了他们的牺牲而感到难过。”

  纯狐妜努力扯出一弧苍白的笑:“是啊,时至今日我才知道我错了!原来真正的你如此冷血!你怎么会为旁人的牺牲而动容……”

  望着虚弱与根本无力与他对抗的小人儿,苻骞心里翻涌着一丝血腥的躁动,好想毁了她。让她明白自己错的多么严重,为她自己犯的错受到该有惩处。

  纯狐妜还是努力的站起,站不住就扶着桌角,依旧扬着头直视他的脸。

  “可是庆王就是死了!就在我的计划下死的。你怎么到如今才发现我啊?秦兵败晋的时候,你都没发现马脚吗?”纯狐妜硬撑着,眸中似冷泉。

  用一切可以激怒他的方式激怒他,要死也求个痛快的死法。

  他的手伤痕累累,一定是发现了一切幕后主使都是我才那样的。很好啊!我的目的就算达成了。他压抑了怒意来找我,逼我看身边的人被活活打死,来欣赏我痛苦的眼泪,这一切都说明他真的发怒了,我触碰到他的底线了。我终于惹火他了……我赢了……

  她想着,绽放了一抹病态的笑意,边笑边流泪。心绞痛的要死掉。

  既然真相大白,那就鱼死网破吧。既然已经无法回头,那就坠落的粉身碎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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