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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终于真相大白


  那堆在天上的灰白色云片,就像屋顶上剥落的□□。仿佛世界都是阴沉沉的,光线被云深深地藏起来,天空变成了像是被脏抹布浸过的水似的的颜色。

  永延殿压抑着窒息的味道,压得人喘不过来气。

  殿外跪着的人不知道殿内的那个人疯狂了多久,时间在这个地方仿佛都已经消失不见。硕大的宁王府中可能只有这一处保持着绝对的静谧,众人的心高高悬挂,每一个都惨白着脸,跪在地上低首,抑制着颤动。

  众所周知的宁王总是把情绪隐藏的很深,深不见底。让人会误以为他没有脾气,他目空一切可以不把任何放在心上。可是这种人一旦爆发了,那就像深海里发生了巨浪,会卷起一次次暗潮,似乎毁灭即将一触即发。

  殿内的疯狂似乎停止了下来。世界安静了……

  下人们伏在地上面面相觑。翰良跪在最前面,直挺挺立着腰板。眼中难掩担忧之色。

  他第一次见殿下如此,他跟着殿下这么久了也经历过许多的事情,如今这般却也是初次遇见。

  纯狐妜触及到了这位如雕像一般波澜不惊深不可测的人的底线,使那个无人能够碰触的地方爆发出毁天灭地的疯狂。翰良眼里闪烁着一抹悲凉的情绪。

  纯狐妜这是拿着一个受人爱戴的忠臣的一生来触碰宁王他的底线,

  是用本来与世无争又是骨肉至亲的庆王来激怒他的神经,

  是用十四万在前阵冲锋卖命的将士作为他要“还债”的筹码,

  是用秦国的国运作为两人之间的导火线……

  牺牲太大,城府太深。做出这些的纯狐妜还是那个与他们一起在各城游历的单纯孩子吗?

  翰良想着,手不自觉的紧紧握成了拳。

  突然殿内似乎传来脚步走近的声音,翰良抬头,看着殿门内有人影忽明忽暗。随后永延殿的门被轻轻打开,幽暗深邃的冰眸子,紧抿的薄唇。

  门前赫然伫立着一位围绕着冰冷气息的男子。发丝些许的凌乱,额间也满是汗意,却掩盖不住棱角分明与更加浓郁的不羁,这正是平息了震怒后的苻骞。

  两只手鲜红一片,漂亮的大手明显可以先到几道血口子,是被锋利之物割伤。指尖垂落,血顺着指尖低落在地面上。

  翰良微张着嘴,赶紧站起来,冲到苻骞面前,看着眼前的这个人,翰良觉得这是那么的陌生。而后他却想起了,这就是宁王啊,这才是宁王,真正的宁王!

  他本以为那个小不点的意外降临,些许改变了这个冷血而孤独的人,而如今这个人又回来了,那个极其冷血的人……

  “拿酒来。”话里波澜不惊,似乎刚才做出了如修罗降临一样可怕举动的人不是他。话音刚落,便转了身子回到殿内。

  下人们马上从地上起来,纷纷去按着宁王的话去准备,没有人敢耽误,这个时候谁也不想成了愤怒的牺牲品。

  “殿下……”翰良跟着他进了永延殿。

  却被眼前的一切震惊的生生咽下后面的话,倒吸一口冷气,眼前所见一片狼藉……

  撕碎的画卷,杂碎的瓷器,翻到的柜子,被撕烂的华帘,打翻的灯盏,桌子上还有很深的刀痕,那是用力过度,刀刃没入的痕迹。遍地的碎玉瓷,棋子散落,水渍浸的哪里都是……墙上还有些许新鲜血迹。

  能毁掉的都毁掉了,翰良再次望向苻骞的血手。

  婢女很快准备了酒上来。进屋也不敢多看,但是实在没有落脚的地方,也不免多瞅了瞅其他的地方,这一看不要紧,手中的酒差点撒了。

  苻骞伸出一只手推开桌上的凌乱的笔墨纸砚,名贵的洮砚咣啷落地,墨如飞溅,撒在光滑可鉴的地砖上。

  可他毫不在意,有些疲惫有些慵懒坐在台案旁椅子上。

  那端酒的婢女小心翼翼的将酒放置在台案上,苻骞伸出还鲜血直流的手,自己斟了一杯,扬起精致的下颚一饮而尽。辛辣入喉,滚烫着流入胃里。似乎只有杜康能够缓解又一次蓄势待发的震怒。

  婢女低着头要退出永延殿的时候,只闻冷音降至:“再拿!”

  翰良看着殿下自己疯狂的灌酒,明白殿下他是在压抑内心未熄尽的怒火,只能在一旁看着,偶尔说:“殿下您的手……”

  可那个人也没有回应。他不介意被旁人看着,当旁人视作空气。

  每一个往殿内送酒的下人都不敢看抬头看发生了什么。可是遍地“残骸”也不禁让他们皮颤。送了酒就一个个匆匆退下。

  翰良就站在台案那边担忧的注视他倚在椅子上,独自饮酒。

  殿内静谧一片,只有哗哗的倒酒声。

  夜,悄然无息的黑透。压抑如波平如静的河流,蜿蜒在浓密的树影里,那些因风雨沙沙作响的树叶,似在回忆着白天的热闹和繁忙。

  一声琼觞落下的脆响。苻骞右肘和小臂支在台案上,用来撑着自己的沉乏的身体。冰冷面容笼罩了一层淡淡的心思末定,神情恍惚。

  未曾醉过的宁王把自己灌醉了……

  翰良直直的站在原地不知多久,只觉得脊柱都有些僵硬,他用眼睛扫过周围狼藉,歪歪斜斜的酒罐子。

  不敢再看,连忙将视线转到对面。只见苻骞正盯望着自己,他看到那对深邃的眸子仿佛没有聚焦,那眼底掩饰不住翻腾的愤怒,那里面孕育着浓浓的杀戾之色,嘴角却轻轻扬起。

  翰良感觉心脏突突直蹦,有不详预感。

  果然,直觉是对的。苻骞站起身来,身上参杂着酒醉的气息,向殿门口走去。

  翰良意识到他要做什么,扶住他结实的手臂。“殿下……就算要追究,明日在……”

  “滚。”苻骞甩下冰冷的话语,不顾着翰良的阻拦,出了殿前。走向要去的方向,金华殿。

  金华殿内软香袅袅。纯狐妜缩在被子里,今天心里总是不踏实,本是可以开怀的日子,可却没有想象中的欣喜。

  她千辛万苦终于替大哥报了仇,也让那个人失去了他的大哥。

  明明可以开心的事情,心情却莫名的沉重,如巨石一般压在心头死死的。

  她负了债,造了孽。她亲手毁了一个鲜活的人,一个虽然贪婪却信任她的人。

  小人儿的睫毛抖动,心里痛苦难移,脑袋里全是巨大的愧疚与压抑。根本无法入眠。

  突然金华殿的门被谁狠狠踹开,发出巨响。

  在前殿守夜的宛宛一惊,看见如同修罗降世一般的宁王。周遭的水汽仿佛都凝固成冰碴,冷的骇人。

  宛宛惊慌的跪在地上:“殿下,这么晚了出了什么事?”

  苻骞低眸轻蔑看着地上跪着的人,用危险而冷漠的语气问道:“这一切可有你的份?”

  宛宛疑惑的抬起头,面容不似撒谎,敬畏的回答:“奴婢,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这是翰良冲了进来,也忘记了此刻的尊卑,死死拽住苻骞的手臂,对宛宛喊:“快带纯狐妜走!”

  宛宛闻言大惊,却见翰良话音刚落,就被苻骞转身一个侧踢击在腹部,呼出一声闷响滚落老远。

  宛宛惊慌失措,看着翻腾着杀意的宁王,努力稳定情绪:“殿下您怎么了?”

  “说。你有没有参与?”鲜血直流的手突然拽住宛宛的衣领,狠狠地揪起。怒火不可抑止的燃烧起来,似乎要将宛宛点燃烧尽。

  宛宛吓得红了眼睛,连连摇头:“奴婢不知道……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

  “放下她。”突然一个还很稚嫩的声音响起,苻骞抬起眸子瞥向声音的来源。

  只见纯狐妜一袭白色睡袍委地立在一侧,羊脂般的娇嫩脸颊,浓密睫毛成扇,朱唇紧抿,眸中荡出冷泉。她本在榻上陷入痛苦的深思,却听见前殿乱作一团。

  苻骞盯着那小小的身影,杀戮的气息散发。

  “有什么事情冲我来,别以为我不知道宛宛一直是你的人,整个金华殿就派她一人来照顾我,说穿了就是监视。她站在你那边,她还能做什么?”纯狐妜无畏的看着他说道。

  宛宛听过后,露出一抹愧疚和悲伤的表情。

  苻骞将宛宛视作蝼蚁一般,一甩甩出很远。宛宛吃痛的直不起身,这一幕让纯狐妜震惊,平日里他绝不是这样的人……今天这是……

  “冲你来?”苻骞带着一抹嗜血的笑意,缓缓逼近纯狐妜。

  对着这样骇人的气场,纯狐妜想退,却还是咬着牙站在原地,倔强的盯着他。

  “殿下……若要追究,明日吧。我求您了!”翰良冲到苻骞身后,跪着抱着苻骞的腿。他现在只想给小不点争取一些时间,哪怕是一晚就好。

  可惜苻骞并没有听进去,反而是纯狐妜心里冰冷一片,追究?追究什么……

  苻骞伸出手,擒住了她的颈子,细弱的仿佛可以一捏即断。指尖摩擦着细腻的皮肤,手力渐渐缩紧。

  纯狐妜闻到了酒精的气息,也清晰的看到了那支漂亮的手上布满了血口子,因为酒精的缘故伤口边缘已经变得通红。

  脖子上面的力道加重,纯狐妜皱起眉毛,连忙小手覆上他的,想用力掰开却无可奈何。

  “你喝酒了?”她勉强吐出几个字。

  宛宛见状突然明白翰良为什么让自己带小主子离开,宁王想杀了她!

  “殿下您住手,殿下您快住手!”宛宛泪流满面,浑身颤抖跪在地上,拉着苻骞的手臂。

  苻骞缓缓低下头冷冷看向宛宛:“每日在她身边还看不住她,留你何用啊?”

  话语如利剑,穿透了宛宛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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