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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狼子野心


  “谁来了?为什么不让我出去?”纯狐妜问身边的人。

  “是二皇子苻丕。”婢女耐心解释道。

  “什么?”纯狐妜惊得大叫。“子骞哥哥呢……”

  婢女这么久都听纯狐妜喊宁王为子骞哥哥,没有惊讶,只是解释道:“王公子有事,先出去了。小妹妹你一定要乖,不能出屋!也不能对旁人说出你的事。”

  “我知道了……”纯狐妜乖乖的坐在床上。在安王府这么久,她很清楚安王的为人,而且安王早在三年前便在郢都,所以她受囚于太极殿上时,安王并不在。

  可是这个二皇子不同。那日,他一定是见过她的。若是被发现了,她这一年来的逃匿皆化为泡影,不仅如此,她还可能会拖累子骞哥哥。她是要犯,子骞哥哥却帮助她逃跑。

  心中升腾着一丝不安,思来想去。小手覆上婢女的手心。

  “姐姐,你带我去柴房。”

  “柴房?”婢女一惊。“去那里做什么?”

  “我是万万不能呆在这里的。我走以后,你们把这屋子收拾起来,不可以让别人知道这里我住过。不!是不可以让人知道这府里有我!”纯狐妜明眸光亮,闪烁着如狐的光芒。婢女看着她实在认真的劲儿,知道她没有玩闹,连连点头。直呼放心吧。

  苻丕刚刚进府,安王马上吩咐人去腾出客房供前来的随从住下,一些比较低下的侍卫被安顿在安王府外。

  “二哥赶了几日路一定累了。先去休息一下。晚上子睿为二哥接风。”安王说,面上一直带着和顺的笑意。

  “好。老五有心了。”苻丕拍了拍安王,那带着胡茬的嘴角上扬。

  由婢女带路。苻丕到了住处,把墨离子叫到身侧。

  “你派个人,在这安王府里找一找。看看有没有‘多余的人’”。眼神阴暗,藏着歹毒之意。

  “我这就去。”墨离子应下。

  另一边。一个婢女在安王身前,小声道:“殿下,那边派人要在安王府里找人。”

  “你退下。”安王的表情严肃。手指在桌上有规律的敲打着节奏。

  找人?找谁?找三哥?找纯狐妜?糟了!突然安王站起身。

  二哥应该是见过纯狐妜的!若他发现了纯狐妜在自己府中,自然想到三哥也在。这样他们的计划都完了。

  想着便起身前往纯狐妜的住处。好在纯狐妜住的偏远,安王料定苻丕的手下不会比他先到。

  安王到了推门便入,发现室内并无纯狐妜的身影,反倒是平日里跟在纯狐妜身边的婢女在忙忙碌碌。

  “人呢?”声音中藏不住焦躁。

  “殿下,那个小妹妹现在在柴房。她告诉奴婢要把这里收拾的像是奴婢的房间。不让奴婢跟任何人说她曾经在府上出现过……”婢女如实作答。

  安王却为之一怔。好聪明的孩子……居然比他更早的预料到二哥会来搜人?

  “殿下,有什么不妥吗?”婢女看见安王脸色不太好,小声问。

  “没有,收拾得如何了?”

  “都收拾好了。”

  安王这才安心的准备出门,这时墨离子正巧走过门前,脸上带着怀疑向安王行礼。然后用他那双不怀好意的眼睛四处扫视。

  “墨离子这是看什么呢?”

  “回安王,卑职并没有看什么。”

  “哦?”

  “只是安王殿下为何回来这么偏远的寝殿啊?”

  “这安王府都是本王的。本王自然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想去哪就去哪有错?”

  “哦不不不……安王府是您的,您自然是想在哪就在哪。卑职失言了,这就退下了。”墨离子机敏的捕捉到了安王的不悦,识趣的以退为进。

  莫里自走后,安王暗自松了一口气。

  这孩子如果不是如此聪明,这么久的一个局就破费了……

  纯狐妜在柴房中,感觉四处都有人找她,此时苻骞又不在,连翰良都不知道去哪,她只能靠自己。在柴房的角落,有一个水缸。纯狐妜盯着那个水缸,拿着瓢将水盛出许多,自己没入进去,刚好露出头的距离,然后将水缸盖子盖上。

  虽已是入夏,但是柴房阴凉,水缸里更是有些刺骨。纯狐妜在水中抱紧自己。水缸盖子将光线隔离的严严实实,纯狐妜不得不将耳朵紧紧靠在冰冷的水缸壁上,依靠耳力辨别外界的动静。

  虽不知道那些人会不会找到这里来,但是她的性子就是敏感谨慎,能做到全面的事情绝不只做九分。

  不知过了多久。纯狐妜泡在水里,血液流动慢,有些困倦。丝丝阴冷,丝丝乏累一点点侵入骨髓。突然柴房外有人经过,纯狐妜立刻睁开虚弱的眼,仔细的聆听。

  “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柴房。大人这里就不必搜了吧?”

  “找。既然找人,那就一个地方也别落下。”说话的正是墨离子。侍从只好推开柴房,一开门扬起了灰,侍从边扇走灰尘,边往里走巡视。这四处空空,脏兮兮的。哪里有人。

  看过后就退了出来,把门带上。

  “没有?”

  “属下看过了,没有。”

  墨离子见走了大半天都没有收获,只得惺惺道:“好吧。我们继续找。”

  待他们走远,纯狐妜掀开水缸盖子。小嘴已经冻的发白,浑身湿透,想翻出水缸,可是腿以麻木,直直摔在地上。沾染了一身尘土。

  她起身靠在角落上缩成一团,依靠一点点体温,为自己取暖。

  外面的天渐渐暗了。安王在景丰殿设宴,为二皇子苻丕接风。

  安王与苻丕对应而坐。安王一侧都是郢都的一些官员。苻丕一侧自然是墨离子与其他随从。

  晚宴开始,便是丝竹管乐,接着就是舞姬纷纷而出。酒过三巡之后便是国事的议论。众人一直谈到傍夜。

  晚宴也接近尾声,安王差了下人把那些喝的不能自己回去的大臣送了回去,能自己回去的大臣便一一与安王,二皇子告别。一时间热闹喧嚷的景丰殿变得安静。蝉声四起。安王酒量着实的好。抬眼向苻丕看去,苻丕也跟个没事人似的。

  看来皇家血脉都是酒量惊人啊。

  “二哥累了吧?要不要先回去休息?”安王问。

  “欸?不累。”苻丕笑着摆摆手“刚刚聊的都是国事,我还没和我弟弟聊聊家事呢。”

  安王心里一沉,但是面上还是笑着:“好啊。那皇弟就陪二哥聊聊家事。来人,斟酒。”

  “慢着。”苻丕抬手阻止了婢女的斟酒。“二哥带来了好酒!就为了和老五你共饮啊。墨离子,去。”

  “二哥真是太关照子睿了。千里迢迢还带着好酒与臣弟共饮……”

  安王的笑容有些意味深长,心里已经明镜,看来苻丕真的是“有备而来”。

  没过多久,墨离子就拿着两壶酒过来,一壶呈给了苻丕,一壶呈给了安王。苻丕突然笑着对满殿的婢女说:“你们出去等着。我与我弟弟说些家事。你们这些外人还杵着干嘛?”

  “二哥,你说笑了。他们不是外人,是下人。她们是服侍主子的。”安王静静道,笑容已然收起。

  “我啊,人多看着心烦!”苻丕对着安王一笑“下去!”

  婢女们不敢违背,一个个都低着头退了出去。

  待屋里只剩苻丕,安王,墨离子三人时。苻丕突然举着酒杯,放在嘴前抿了一口。

  “老五啊。二哥知道你和老三好。你这次为什么要帮我?”那眼神突然抬起,直视安王。

  安王面对这样的眼神还是笑笑:“二哥你哪里的话。这不是帮二哥,而是帮我自己。”

  “哦?说来于二哥听听。”苻丕饮了杯中酒,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三哥领了父皇的旨意去追寻纯狐妜,出宫已久。宫内的政务多半落在二哥身上。虽说我与三哥要好,但是仅仅是儿时情分。而且,三哥若也是我待他那样待我。三年前我被父皇放在这郢都内,他为何不向父皇提起,让我回长安去?”

  安王继续道“如今我也不是那个稚嫩的少年了。也该为自己打算了。二哥你说,子睿说的对吗?”

  “老五啊。你聪明了!郢都这三年你没白待啊。”苻丕打趣道。

  “二哥你又取笑我。”安王也跟着笑。

  “那你可知道我现在在朝中已经整改了一番啊?”苻丕自己为自己斟酒“老三的手脚被我砍的差不多了。他离开的这一年,真是给了我莫大的机会啊。”

  “子睿有耳闻。”

  “那你如何看待的?”

  “子睿哪里懂什么这些。只是想跟着二哥一路而已。”安王的笑容总是如阳光。

  “那,如果老三也让你选择呢?”苻丕眼神略有凶险。

  “那我自然选二哥。”安王说“三哥是父皇最宠爱的皇子。子睿看着也很是眼红啊。”

  “哈哈哈。”苻丕大笑“老五啊,你真是谦虚,父皇疼爱的皇子里也有你一个啊!你怎么把自己抛出去了?二哥才是眼红的那个。”

  “二哥你怎如今这样爱说笑呢。”

  “老五你怎么不喝酒啊?墨离子,让我皇弟也尝尝我们带来的佳酿。”说罢示意墨离子为安王斟酒。

  墨离子对安王说:“殿下,请吧。”

  安王看着玉杯中的琼浆,在烛光的照耀下流转出醉人的色泽。苻丕既是有备而来,又支退了所有婢女,想必,对他安王这颗棋子,是吃定了。

  心中千回百转。但是还是端起酒杯,笑着一饮而下。

  苻丕露出得逞满意的微笑。示意墨离子继续斟酒。

  “二哥果真好酒,子睿有口福了。”安王放下空酒杯,赞叹道。

  “子睿你喜欢就好……喜欢就好啊。”说罢,苻丕自己也喝了一杯。

  柴房的门被人悄悄推开,纯狐妜窝在臂中的头瞬间抬起,警惕着看着门口。突然那人现身是跟在自己身边的婢女,带来了饭菜。她看见纯狐妜浑身湿透。脸色苍白,手指冰凉,不由得看了看水缸,水缸下面满是水渍。料到这个小人儿定是藏身在水缸之中。

  “快吃。饿了吧。我这就给您拿衣服去。”婢女把装饭的盒子打开,起身便要走。却被纯狐妜拦住。

  “不必了。你若再回来,我不知那人会不会发现我。多亏你还惦记我。”纯狐妜饿极,咬了口宣軟的馒头。

  婢女看着她的样子,眼神里满是心疼。

  景丰殿内出现了诡异的静谧。

  安王突然道“二哥。若我有一日跟三哥站在一起,你会把我如何?”

  “你和老三站在一起,也还是我的弟弟啊!我能把你怎么样呢?”苻丕装作大惊道。

  “不会取了子睿的性命?”安王笑着,却笑的意味深长。

  “怎么会呢!二哥绝不会做出那种事来。”苻丕笑道“可是,子睿啊,你要明白人之生死取之于天。天不让人活,那人绝对是活不了的。”

  “哦?二哥说的倒有几分道理。”突然胃中渐渐绞痛。可是安王还是强忍着问道“二哥把朝中的模样大翻新,那下一步呢?”

  “下一步嘛……就是把枝桠好好修剪一番。该剪掉的都要开始剪掉了。”苻丕话中有话,好不阴森。

  “那这需要修理的枝桠,包括子睿吗?”安王淡笑,平静的看着苻丕。

  “老五啊,你哪里都好。从小不争不抢,不拼不夺,对兄长们也十分敬重。”苻丕起身,笑着慢慢踱步到安王面前。

  “可是你最不好的就是和老三在一起!我把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在他身边的一切我都视作敌人。二哥很欣慰在处理魏昌公一事上你为我做了那么多。可惜啊可惜……不过下辈子,二哥还想拥有你这样的兄弟!”说完对安王一阴狠笑,眼里满是阴鸷。

  安王的笑意骤冷,疼痛开始加剧。“可是本王不想再做二皇子的兄弟了。”

  手中握着玉杯的指节泛白。然后重重掷在地上,飞溅起玉碎。随后安王的冷笑肆意:“苻丕。你聪明一时糊涂一世。最糊涂的是你不该动自己的兄弟!”

  “什么?”苻丕皱着眉怒,看着突然翻脸的安王。

  “圣上有旨:不动则行,动则押京。来人!把他拿下。”安王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铠甲之声。不过多时,禁卫军齐齐聚集门外,手里举起的刀刃在光下放冷。

  “这是怎么回事?墨离子!”苻丕大惊。顿时六神无主,连忙向谋士墨离子求助。

  这时禁卫军让开一条道。人群都俯下首,一个穿着蟒袍的男子缓缓走出,上好的衣料焕发色泽。烘托出了非凡的身影。他的头发墨黑,衬托出他发髻下珍珠白色脖颈的诗意光泽。五官如刀刻,眼眸深邃如潭,薄唇微抿。冷漠的望着逐渐惊乱的苻丕。

  “你……你们……”手颤抖着指着眼前的人,正是宁王苻骞。然后恍然大悟地大叫:“原来你们早就串通好的!”

  “将他拿下!”苻骞声音冷到冰点。禁卫军顿时涌入殿中。齐齐地将刀压在苻丕身上,让他动弹不得。苻丕不死心的仰起头,恶狠狠的望着苻骞。却见他一脸淡然。

  这一政治游戏的局谁胜谁拜,一眼便看出分晓。

  柴房内的两个人都听见了声音。

  “什么声音?”纯狐妜问婢女。

  “刚刚奴婢来的时候看见王公子领着禁卫军正往景丰殿去。啊!那是安王设宴的地方!”婢女突然想到什么。

  “子骞哥哥带着禁卫军……”纯狐妜手中的食物跌落在地。似乎想寻求答案。纯狐妜慌张的跑了出去。衣衫湿漉,却不曾停下脚步,直奔景丰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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