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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离京


  三月暖春的季节,在万里之外潼关却是皑皑白雪,一片银装素裹,单薄的阳光缓缓移动着,逐渐消融着这片冰雪,细碎的金光穿过枯草上的积雪,跳跃驻扎在荒原之上的帐篷顶上。

  那个身穿绛色胡服的男子缓缓踱着步子,他身形高大,高鼻梁,鹰眼灰眸,长相俊美,虽然穿着厚重裘褐毳毛,举止却又儒雅有风仪。

  “臣拓跋洪彦参见大汗。”一个中年男人匆匆进入帐篷,朝他恭敬地行了一个礼。

  “快快请起。”男子虚扶了拓跋洪彦一把,待看清他身后之人时,浅灰色的眸中蓦然一亮。

  “大汗,雪先生来了。”拓跋洪彦的声调因激动变高了几分。

  这小可汗正是三年前安东之役中铩羽而归的拓跋律隽,听见拓跋洪彦的话,又看见了那道飘逸的白衣,激动地上前揽住了那人肩。

  “雪先生千里而来,本汗有失远迎,先生莫怪。”拓跋律隽引那人至上座,心中的欢愉难以言表。

  “可汗这翻话可真是折煞在下了。”雪千鹤脸上的银面具泛着冷冽的寒光,长身玉立,静如初雪,迷迭香一样的神秘气质,让人忍不住想要接近。

  “先生快坐。”拓跋律隽竟屈居雪千鹤身侧,为他斟了一杯马酒,酒香醇厚,尚还温热。

  穹庐中央放置着暖炉,四周挂着的象牙羊角,来彰显庐主人的悍勇,狼皮做榻,游牧民族的野性显露无疑。

  雪千鹤喝了两口,便轻轻咳了起来,拓跋律隽看见他红了的耳根,哈哈大笑道:“马酒会愈喝俞烈,没想到先生竟这样不胜酒力。”

  拓跋看着眼前这个神秘谋士,他派了许多人查他的底细,最终查到的都是一纸空白。但最让他钦佩的还是雪先生的智计,如果没有他,他三年就已经死了。

  雪千鹤放下酒杯,缓缓说道:“可汗拜托我的事我已办好,江、幽二州宣抚使已同意起兵。”

  “启云帝昏庸无道,以暴治暴,天怒人怨,如今我们不过是听天意,择真主罢了。”雪千鹤看着眼前雄心勃勃的年轻可汗,眸底神色复杂,这样一个草原上的雄鹰,却也做了他盘中的棋。

  天下熙攘,皆为利而往,有了相同的利益,条件就好谈多了。

  “律隽能得先生相助,实乃幸事,此次多亏了先生的计谋,拿下叶城才能不费吹灰之力。”

  拓跋律隽的脸上浮现一丝笑容,这些年他逐渐蚕食吞并草原上的小部落,现今已不是当初那个轻狂的小子。

  安东之役因他太过轻敌,被那初出毛庐的小将步步引入陷阱,导致大败,后来得知那小将是个女人,更加愤懑不已,一直想与她再战一回。

  “先生,外面的雪都化了。”拓跋律隽笑得爽朗。

  “是啊,雪化了。”就可以做许多事了。

  拓跋律隽听见雪千鹤的咳嗽的声音,就取了一件裘衣披在了雪千鹤的身上,动作仔细轻柔。

  拓跋洪彦大抵是没想到可汗会对雪千鹤如此倚仗吧,看着这个年轻的可汗,一颗苍老的心逐渐热络了起来,他透过这个男人的眼睛,仿佛看到了羌国鼎盛时期的样子。

  他再一次给了他希望,他相信他会带着羌国的百姓走出这片荒芜的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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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丝丝缕缕的阳光洒落在屋里,穿过镂空细花的帘子,落在在了谢青歌熟睡侧脸上,一道道阳光将屋子照的暖暖的。

  谢青歌起了床,摸了摸身边的床铺,发现没人,便起了身。

  蝶衣打了洗脸水,看着正发愣的谢青歌,突然觉得小姐有些不一样了,脸上红润了许多,变得斯文了许多,也比以前可爱了许多。

  “蝶衣,阿七呢?”谢青歌换了套衣服,浅蓝色的束腰长裙,衬得整个人飘逸了不少,长发被挽起,一支玉簪斜插着,简洁而雅致,也多了几分温婉。

  “七皇子一大早就出去了,奴婢也不清楚他到底去了哪。”蝶衣回答道。

  “噢。”谢青歌的声音里带了一丝失落,或许连她自己也解释不出来这份失落从何而来。

  “蝶衣,你去我书房把《千字文》和《诗经》拿来,放到外面的石桌上。”谢青歌说道。

  蝶衣虽然不知道小姐想要做什么,但还是照做了。

  谢青歌伸了个懒腰,回想起昨晚的事,清秀的脸颊上抹过两片红霞。

  院落的布局是照着香草芳榭的样子布置的,谢青歌将侯府的那株杏树移植了过来,流觞曲水,九曲回廊,清幽雅致,宅子占地颇广,这座宅子是皇上赐给萧景翊的,也算几个兄弟里面颇好的。

  从走廊的过道上望过去,院子里的池塘上仿佛被洒了一层金,粼波荡漾,碧波中泛着抹茶似的幽香,池中的荷叶被微风吹得摇曳,带着几分醉意,宛如画里的风景。

  谢青歌伸了个懒腰,裙摆滑过长廊,发出窸窣的声音,她突然觉得饥肠辘辘,早饭还没吃,也不知道阿七去哪里了,本想着要和他一起吃饭呢。

  她正思忖着,肩上却被人拍了一下。

  她一转身就跌入了一个大大的怀抱,萧景翊傻笑着抱着她,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娘纸~”

  “阿七,你去哪了?”谢青歌问道。

  “我去给娘纸做饭了。”萧景翊把东西放在了石桌上,说道:“娘纸,这是薏米杏仁粥,很好喝哒,我喂给娘纸吃。”

  “娘纸,张嘴。”萧景翊说道。

  面对萧景翊的笑容,谢青歌豪无抵抗力,

  “你做的?”谢青歌看了一眼桌上的香醇润滑的粥,笑着问道,心底暖暖的,没想到阿七跟小棉袄似的,这么贴心。

  “嗯,好吃。”谢青歌似乎很享受这种被喂食的感觉。

  萧景翊点点头,一双眼亮晶晶的,一身蓝色长衫衬得整个人丰神俊朗,褪去了不少憨傻之气。

  他笑着说道:“好次就多次一点。”

  那模样似乎巴不得把谢青歌捧在手心里。

  “你吃过了吗?”谢青歌问道。

  “次了。”

  “那就好。”谢青歌笑了笑,拉着他的手,拿了几本书过来,说道:“既然次过了,那我们今天就开始学习了。”

  “学习?”萧景翊有点诧异,咬了咬指头,问道。

  “嗯。”谢青歌点了点头,说道:“沈神医说一个人多记记东西,有助于变聪明,所以呢,以后每天我要监督你背一首诗。”

  “嗷呜。”萧景翊突然一把扑进了谢青歌的怀里,把头塞进了她的颈窝里蹭了蹭,一脸的委屈,大叫道:“娘纸,你不爱我了,你说我不聪明,淫家明明这么聪明……”

  谢青歌摸了摸萧景翊的头发,这个跟孩子似的大男人在她怀里撒娇,她却一点也没觉得反感,萧景翊的鼻尖也红了,眼角渗出了几朵晶莹的泪花,可怜兮兮的。

  “阿七,我是为你好。”谢青歌看着萧景翊,心里又多了几分心疼,阿七这样活着也很好,为何自己一定要去改变他呢?她亦可以养他一辈子,仔细一想,她便把书收了。

  “算了,你若不愿,我也不逼你了。”谢青歌拍了拍萧景翊的后背,安慰道,然后起身想把书拿回去。

  萧景翊从后面抱住了谢青歌,不叫她走。

  “娘纸,别走,我背就是。”萧景翊咧了咧嘴,有几朵粉白的花瓣落在了他的发稍,眸如星,人如玉。

  “娘纸说什么我都依。”萧景翊顿了顿,说道:“只要娘纸别嫌我。”

  “傻瓜。”谢青歌笑了笑,拂去了落花,擦了擦他眼角的泪花,然后又捏了捏他滑滑软软的脸蛋,说道:“我哪里舍得嫌你?”

  “那娘纸,我们背诗诗吧~”萧景翊拉了拉谢青歌的小手。

  两个人在杏花树下坐下,两个人一起看书,一起说笑,落英缤纷,阳光轻洒了一地斑驳,映在二人的眸底,静谧而安然,流年逝水,飞红纷乱了这一幕,美人入画,岁月静好。

  谢青歌细细地看着他的眉眼,他认真念书的模样,他皱眉不解的模样,他撅嘴耍赖的模样,一一映在她的眸底,她心口坚硬的城墙突然片片瓦解,眼前的男子,她莫名觉得熟捻。

  “高山仰止,景行(xing)行止。”萧景翊摇头晃脑,朗声大读。

  “笨。”谢青歌敲了一下萧景翊的后脑勺,笑着说道:“是景行(hang)行止,行指大路的意思,虽不能至,然心向往之。”

  “不至不止,既然心向往,就要去做啊。”萧景翊眨了眨眼睛。

  谢青歌点了点头,赞同道:“全力而为之。”

  多少人便是被顺其自然这四个字坑害了,便给了一个自己不去努力的理由,谢青歌听着萧景翊清朗的声音,嘴角轻扬。

  “夏之日,冬之夜,百年之后,归于其居。娘纸,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生死相许。”

  “那偶们也生死相许吧。”

  “好啊,阿七生是我谢青歌的人,死是我谢青歌的鬼。”谢青歌将萧景翊鬓间的碎发捋到了耳后,轻笑道。

  “小姐,不好了,正厅来了一队人,手里面拿着圣旨呢。”蝶衣急忙跑了过来通报道,是宫中的总管太监亲自传的旨,想来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蓦地,萧景翊手的书滑掉了。

  谢青歌皱眉,表情微微凝滞了半分,脑海中有种不好的念头浮现,她立刻起身,匆匆忙去接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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