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章节81 西岸
[第7章 外传我的团长我的团]
第465节 新章节81西岸
残影稍稍喘了口气，同时将目光瞄向一棵树的后面。他在那里摆了许多武器装备。
趁着大家纷纷议论的时候，快速走到旁边，将好几箱子东西收入宏隔空间。“拜托，一定要在两小时内到达对岸呀！”
看着死啦死啦折腾狗肉，烦啦他们在一边议论纷纷：“他要把狗肉怎么着呀？”
“你说过不去就回去呗。折腾个狗干啥玩意呀？”
“要撒气你换条菜狗，欺负狗肉不好的？”
“狗肉，咬他呢。兔子急了都咬人呢，你怎么不咬？”
死啦死啦并不理他们，狗肉看来也是咬他们都不带咬死啦死啦。当残影回到队伍身后时，死啦死啦已经整完了，他抱抱狗肉，“狗肉。好狗肉。”
烦啦：“没有这样试的。要不你绑了我扔下去。”
死啦死啦：“就你那小身子板，鱼当蚯蚓吃了还嫌骨头多。”
一帮渣子们就哄堂大笑，死啦死啦在笑声中起来就走，他手里盘着很长的绳子，长得足够伸到江那边，绳子的另一头连在狗肉身上，狗肉忠心耿耿地跟着他。现在谁也看出他是动真格的了，烦啦们哄的全跟在后边。
迷龙：“嗨，你整啥呀？他是狗，不是鱼。”
郝兽医：“这不是狗，它是狗肉啊。”
豆饼：“这，狗肉，他是你的狗。”
死啦死啦停住脚步，转头对他们说：“它不是我的狗，它是给我面子跟我处的哥儿们。”
于是丧门星说：“那就更要讲个道义啦。不能让人往火坑里送啊。”
死啦死啦对着哄上来的人低声喝道：“站住！都给我站这！谁再往前走我踢折他腿！虞啸卿说的没错呀，仗打成这个样子，穿军装的都该去死！你们怎么不去死啊？从见了浪头就全体打小鼓，哔哔哔、叽叽叽，没几个人给我出主意，就听见耳朵里咚咚咚！列位属乌鸦的？都不要去啦！我和影子狗肉他们过去够啦！向后转！否则我崩他！我说真的，向后转！向后转！”
他是说真的，烦啦们窝窝囊囊的，屁股朝着江站着，所有人不敢再说话，只敢拧着脖子看他。残影跟上，接着他的绳子，然后死啦死啦蹲下来，抱了抱狗肉。
只听着他在那里念叨：“狗肉，好狗肉”，然后站起来身就说：“去，过江！”
狗肉就往江水里冲去，水立刻没了它膝，狗肉也冲得站不稳了，它绕了个小圈，又转回来，看着死啦死啦发呆。
死啦死啦：“去！”
残影和死啦死啦以及身后花生米等人都守着，死啦死啦拽住了绳子，狗肉还飙过他。再掉个头便往水里冲，瞬间就被淹得没了脊背。再一个浪头，连狗头都看不着了。
残影和死啦死啦手上抓的绳子蹭蹭地磨着手心往外出溜，立刻就绷得笔直了。于是残影开始用力，但是他不知道该怎么用，就跟着死啦死啦的命令——是拉还是放？
烦啦们脖子拧得麻花一样，目瞪口呆地瞪着。
死啦死啦对残影以及身边的十几个人叫：“列位帮忙拉呀！”
包括残影，所有人一窝蜂冲上去，七手八脚帮他拉着绳子。手碰着那根绳，才知道狗肉那头承担着多大压力——大家觉得像在和怒江拔河。
残影他们把绳头在手上绕了几个圈，瞪着江面，大部分时间大家看不着狗肉，偶尔一下能看见它乍着毛从水里挣出一个头来，然后立刻又被拍下去。死啦死啦已经不再拉着绳子了，他乍撒着双手，看起来很无力，他瞪着江水的表情比谁都无力。
最后的丧门星提醒：“绳子放到头啦！”
那绳子确实已经放到头了，最后的头绕在大家手上。不知道是被狗肉绷的还是江流冲的，它直得像根棍子，而且现在大家已经很久看不见狗肉冒头了。
郝兽医快成求了：“拉回来吧，团长，拉回来吧。”
死啦死啦不说话。狠狠挠挠头，使的那劲让人觉得脑花子都能被挠出来了。他一屁股坐在一块石头上，他不吭气，*着自己不吭气，他瞪着怒江，那根本是仇恨的。
大家沉默，很久。残影则拿出望远镜，搜寻江面。
蛇屁股：“完啦。”
死啦死啦也醒啦。丫跳起来的大喊大叫根本是哭腔哭调的：“拉回来！拉回来！”
不辣：“拉回来成死狗啦……”
烦啦狠狠给了他一脚，用力之猛让他自己也摔倒在地上。
烦啦摔在地上是对着其他人鬼叫：“往回拉呀！”
大家哄哄地全冲了上去，抢住了绳头。哄哄地想把它拉回来，但这时候大家视野里看见一个乍着毛的脑袋从江岸那边挣了出来，然后又被拍了下去，它再现出来的时候脚显然已经着了底，它玩了命地往岸上挣。
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没一个人敢喘气，死啦死啦筋疲力尽的样子很多人见过，狗肉筋疲力尽的样子却没一个人真没见过——现在它看起来像是他们隔着江喘口气就能吹倒。
上了岸，它不用死啦死啦再示意什么，找到一棵粗壮的树开始绕圈，几个圈之后它都快把自己绑在树上了，然后它用一种摔地姿势趴了下来，半死不活地趴在那里喘气。
所有人沉默着，狗都那么聪明，人也不敢再笨啦，大家找到块大礁石，把绳头结结实实地绑在上边。
残影有些羡慕的看着死啦死啦，他不是很喜欢狗的人，可是能有这样一条狗，真的很羡慕他。他估计，如果把狗肉拿到现代社会，即使卖上百万也不稀奇。
豆饼：“狗肉可好咧。”
郝兽医：“别叫它狗肉啦，我们这帮没用的，它该叫我们人肉。”
大家又一次绑扎了身上的装备，把不能进水的家什给密封。死啦死啦早打的过江主意，这类的东西倒是备了个十足。加上残影帮忙捣弄的，更是全无遗漏。
狗肉还趴在江那边起不来。
残影做了排头兵，机枪手迷龙殿后，其他人依次进入江流——残影的手下实力虽然强，可大多没有上过战场，战场雏鸟显然不能让人放心，如果不是残影一力请求，死啦死啦根本不会让这样的雏鸟跟他们去西岸。
如今，他们有了一条索桥——从被日军赶至东岸后，怒江上的第一道索桥。
往下的事情就都变得简单了，只要想要过去的人不要命。简单的意思就是有可能过去了而已，尽管每人都有一道保险索连在索桥上，还是屡屡有人被冲翻再拍到水里，再被旁边人拼了老命从浪下拉出来。豆饼被拍下去再拉上来时身边的人听见了一声轻响，迷龙猛力的拉扯扯断了他肩上的背带，于是豆饼肩上沉重的部件、备用弹喀吧一声就全喂给怒江了。
于是迷龙在把他拉出来后再给了他沉重的一拳。大家没人出声，因为谁张嘴就要被逆着来的江水呛死。
残影他们上岸后，开始拉身后的人，丧门星上岸后，开始拉上他身后的不辣，不辣和丧门量合力拉上死啦死啦，所有人终于过了这条过不来的江，一个个踏上久违了地西岸的土地。
当最后的迷龙也上岸，大多数人做的事是一样的，死尸般地往旁边的林子里一钻，往地上一躺。
迷龙忙着去踢豆饼的屁股，踢得豆饼直往树丛里钻，豆饼现在就剩枝毛瑟二十响和几个小腰袋啦，他一边钻一边说：“还有四个弹夹子！还有四个咧！诶，影座儿，你那里有几个弹夹？”
在他后面打他的迷龙也醒来，对已经开始整理装备的残影问：“影座，你那里有几个弹夹？我现在就八个弹夹子，要是就这么点叫我怎么打？现在还没了枪管子换。哒，哒哒，鬼子听见就说，放屁都结巴。”
蛇屁股死在地上，“下回你扛马克沁过来吧，马克沁多有面子。”
残影快速从背上背包里拿出一个黑色的袋子，哗啦抛给迷龙，那份量很重。在残影手里看不出来，迷龙抱住后，身体一个踉跄坐在地上。“二十几个弹夹子，但是你没备用的枪管，可能用不了。”
死啦死啦：“闭嘴。这是日军防区。哪只死猴子爬上树抬头望，那边就是几千的鬼子。”
于是所有人立刻不再出声了，甚至不觉得浑身骨头都要散了。
所有人噤若寒蝉，看着死啦死啦指的方向。
大家想起来，自己现在到另一个世界了，虽然是在中国的大地上，却有异域一样的惶恐。大家天天喊着光复，却没想过是这样一种小偷式的光复。
残影在旁边选择了块不起眼的地方，把装备放下，本来他想放在更前面的地方，可没想到让他遇见了个非常隐秘的坑洞。
死啦死啦没理其他人，他只是想让大家由紧张而变得警惕，他松开狗肉身上的绳结。这回他抱狗肉的时候没念叨什么，然后将绳头在树上打了个死结，然后狠推着狗肉，让狗肉摇摇晃晃地起身。
死啦死啦：“走。”
然后整理好行囊的他们摇摇晃晃扎进更安全一些的密林。
虽然远去，可水声还在耳朵里震响，但大家现在已经穿行在密林里。人走出地道他们并不敢走，丧门星拿刀开着路，残影在后端着斯普林菲尔德狙击步枪。其实对他来说，即使拿卡宾枪也无碍，可残影不想被意外事件弄的措施良机。
这个时候，狗肉忽然发出一种遇见危险时才会发出的低声咆哮。死啦死啦立刻就回了头，所有人都跟着回头。身后是丧门星砍出的路，实际上它立刻就被弹回的枝叶掩盖了，什么也没有。
死啦死啦：“回去。”
然后大家又玩命地扎回去。
此时大家聚集在一起，看着让他们意外的场面——那个绳头还在树上结着，连狗肉在地上躺过的湿印都还在。但他们的索桥已经没了。大家看着，太意外了倒没人发声了。
死啦死啦让狗肉闻断掉的绳头，断得很齐整，一看就是刀切的口。
死啦死啦：“追他。”然后他向其他人发令：“可以开枪。一定杀了他。”
狗肉闻了闻便猛冲向林里的一个方向，所有人把枪上了膛，跟着。这回的路其实比刚才还好走点，总还有条肠子道，但在大家的眼里，它真是鬼气森森。
残影在死啦死啦身边，身后的十来个几乎称得上新丁的家伙人气势很足。而烦啦则追着前边死啦死啦、丧门星还有残影的影子，三人追着狗肉的影子，狗肉追着一股其他人闻不到的气味。
迷龙嫌拿机枪跑得慢，肩了，伸手便拔走了身前烦啦腰间的刺刀：“好像是闹鬼了。”
此时烦啦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回应着：“动摇……军心。”
迷龙的大枪不再和枝叶拉拉扯扯，他立刻跑得快了：“是杀人灭口。”他跑到前边去了。
是杀人灭口，捣鬼的定是小股日军，否则早呜的杀将过来。如果这条通道让日军发现，然后堂而皇之出现在虞师后方，大家干净抹脖子玩完。所以，他们像是在追赶苍蝇拍的苍蝇。
狗肉终于捕捉到什么，猛然变成了冲刺的速度，跟在它身后的死啦死啦虽然说过可以开枪，还是一伸手拔出了刺刀。
大家全都加快了速度，在死啦死啦一个包抄的示意下，双纵散成了横队，一多半人倒是从林子里硬生生挤过去。死啦死啦和残影是直冲而上，消失在那条肠子道的拐弯，然后大家听见一个人摔倒的声音。
身后的那些家伙狂乱地挥开鬼缠身般的枝条，想冲进能看见他或者掩护他的位置，有些人觉得，死啦死啦他们中的一个已经死了。
接着，大家瞧见了一片林间空地，残影揣着枪半蹲着，死啦死啦趴在一具尸骸身上，正在茫然地打量这片空地。其他人络绎地从林间、从道口现身，大家用和死啦死啦同样的茫然打量空地。
那具尸骸不是死啦死啦制造的，实际上那是一具身着军装的骷髅，它刚才绊倒了死啦死啦。空地上有一整排这样的骷髅，不是东倒西歪，而是整齐的，以一种接近安祥的姿势躺在这里，藤蔓在他们身旁纠结，枝草在他们身上开花。
狗肉正在空地的另一端，闻一柄插在地上的七九刺刀，闻了两下，向死啦死啦低吠了两声一大家都瞧出它是一副上了恶当的无奈样子。
死啦死啦过去，拔出那刀闻了一下，立刻被那辛辣的恶臭给呛得面目都有些狰狞。丧门星云南人，不用去做他那样的冒失鬼也知道是什么玩意了。
丧门星：“是臭藤。狗肉的鼻子要有一阵不管用了。”
从登岸之后。老兵们算是从漫长的懒散状态中复苏，早已经分头展开了搜索。不辣过来回报搜索的结果。
不辣：“衣服都在，武器都没得了，一粒子弹都没得了。”
大家茫然打量着这片空地，其实他们倒不会恐惧自己同僚的尸体，但无论如何大家会觉得鬼气森森。豆饼和蛇屁股已经在忙着插草为香的祭拜。
小蚂蚁则是一副不知道该以什么态度面对这些的表情。
迷龙：“真的是闹鬼了。”
不辣：“是不是死鬼想我们作伴啊？这里跟个坟地一样。老子要死个热闹地方，可不要这。”
郝兽医：“就是坟地啊。”
死啦死啦摘了帽子，跪了下来，“列位同袍兄弟，我们不是来混世的。是来做事的，是你们拿命来做。还没做完的那件事。你们懂事，你们比我们多看个那边的大千世界，知道诸多虚妄，可这件事不是。请勿再扰，让我们把事做完。兄弟龙文章，如果没死得了的话。定来给诸位殓骨。”然后他看着身后的其他人：“你们没死得了的话，也是一样。”
迷龙：“这样就走？”
死啦死啦：“要勘破生死，但对生死也有得敬畏之心。这就走。”
大家离开前有的鞠躬，有的下跪，有的报上自己的名字，有的念念有词，大家几乎是倒退着退出这片空地。唯独小蚂蚁做庄重，半跪着给他们发誓。
残影鞠躬，无论如何，他还是有这点敬畏之心，“我是残影，以前的名字不记得了。希望弟兄们保佑我能安安稳稳的达成我的心愿。”
看着他们。大家现在多少有点明白死啦死啦的心思——无论相信鬼神与否，看着死人也是一种近乎亲切的眼神。
这里很安静，清幽，但他们的死法是军人中最惨淡的一种。千里跋涉，望江兴叹，最后望着隔江的故土，死成排是他们最后仅剩的尊严。其实人渣们的很多人都以为自己会象他们一样死掉，而现在，看着他们，所有人都确信，自己绝不想这样死掉，那是对生最残酷的打击。
有人对着死人说：“谢谢。”
跟着死啦死啦没好过的，大家抹了黑脸。用枝叶把自己插得像是山魈。小蚂蚁的树枝都是死啦死啦给弄的。
大家沿着密林的边沿前进。把自己掩蔽在林子里，一边观察着已经被他们甩在身后的南天门和林外的空地、田地、道路和自然村。这么看它们着实秀丽得很。他们走得已经不那么急了，死啦死啦时时停下来，用望远镜眺望南天门。
残影则小心注视周围，他检查的仔细，可速度无法加快。但是这趟出来，大家需要的就是速度，于是，他被剔除出排头兵行列。
死啦死啦他们从南天门脚下抄过了南天门，沿着林沿行进，以备被发现时可以退回山林。从确定过江后碰上的蹊跷事是鬼魂所为，死啦死啦倒释然了，他眼中的人没有恶的，那他心里的鬼也都是善的。他释然了，大家爱爱也释然了，因为所有人绝不信要麻会来残害自己。
死啦死啦把望远镜塞给了身边的烦啦，残影也在一旁拿着望远镜张望。烦啦接过望远镜，他知道死啦死啦是要他看南天门的反斜面。
望远镜里的南天门反斜面比之前他们看惯地正斜更加狰狞，因为这边的工事不象正斜做了那么多隐蔽，它们以那棵巨树为轴心往下延伸，形成两个规则的半环形。
正斜面的日军是鬼影子般一闪即没的，这边的日军是懒懒散散地，尽管这个状态一般地老望远镜看不清楚，但烦啦和残影都能想到那些小人点儿比自己这边在祭旗坡上也强不到哪去。
烦啦把望远镜还给死啦死啦，“看出来啦，竹内连山一分钟没闲着。”
死啦死啦问：“奇怪，反斜面修那么严实做什么？厚脸皮了还要铁屁股。”
“固若金汤嘛，汤桶，当然是圆的。”死啦死啦瞪着烦啦，因为他要的是答案不是没正形的玩笑，于是烦啦严肃了，“我想，桥头堡吧。就算咱们打回西岸，他们还可以占山为王，对公路侵袭。”
死啦死啦说：“美国侦察机也这么想的。天上飞的可以偷懒，咱们下边跑的，命可得自己爱惜。你看那两棱堡，哪儿都打得着，除了公路。”
“竹内连山学土木设计的嘛，他勤快，不想闲着。”烦啦想了后说。
于是死啦死啦又瞪烦啦，这时烦啦便干脆地说：“不知道。”
“应该上去看看。”他忽然开了这口，然后转头看着依然细细端谬的残影。
烦啦被他的话吓了一跳，“你来干什么的？”
死啦死啦有些心不在焉，“……我来干什么的？残影，看出什么了吗？”
残影刚才一直在回想原著里，它的作用，记忆模糊了，可还是有些印象，他的话仿佛梦呓。“用主堡吸引我师火力，等到双方实力大损，甚至攻克主堡……把主阵地移至反斜面……这样一来，双方交结，火力支援、空中支援全都作废……”
他看着死啦死啦，死啦死啦也看着他，烦啦也瞧着残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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