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清风
他朝她微微笑道:“清风摇紫叶,香乱舞衣风。”
亦瑶低低回眸笑道:“玉蝶弄花影,香凝粉翅浓。”……
是他低低的笑声在亦瑶耳畔动听地回旋,如一汪明泉在阳光下泛着粼粼波光。
……
转瞬间又到了牡丹池畔,那个少年回眸一笑,一双星眸波光潋潋,低低道:“改了,不够押韵。”嘴里说着,在纸上划了两下,再转到亦瑶手中,已然化作了一首七言诗:
云卷清气晓色寒,
霓落霜天对愁眠。
承月下楼弄墨痕,
曦凉襟袖花堪怜。
全诗对仗工整,语句清新,更为奇妙的是每句开头一个字连起来就是“承曦亦瑶”。但是他以景衬情,字里行间流露出一种凄婉忧伤的韵味。
“这么悲惨啊!”冷亦瑶暗暗好笑。
心里正在赞叹,忽见承曦将头微微回转,一双星眸在阳光下烁烁放光,低低道:“等我做了皇帝,你就是我的皇后。”
亦瑶突然被吓了一跳,心里尽是麻麻的甜蜜,但嘴上低低笑道:“难道你还想乱伦?”
承曦浑身一震,脸色陡变,一字一句道:“不要用那个词!”
……
“姐姐,承曦哥哥……”芷萱只说了几个字,已经哽咽得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亦瑶咬牙低语道:“兰子骞!欧阳晟睿!你们做的好事!”
“兰子骞?这关兰大人什么事呀?”
“那件红披风――大有蹊跷!”
“皇上此次发作有何症状?”
随着这句话,从竹林小径露出雪白衣袂翩翩的一角,有个挺拔俊逸的男子跃入冷亦瑶的眼帘。
有那么一瞬,冷亦瑶眼前出现了一种幻象,那个少年款款朝自己走来,一双潋潋星眸波光闪闪,每个眼睛中都有一个清晰的自己……
“承曦……”她低低叫道,随着这句话说出来,一颗清泪已滚到了眼眶。
她一直以为自己很坚强,她也一直以为自从父母双亡后自己孤独的心早已容不下一个陌生人的接近!可是,一切都是那么情不自禁!
欧阳承曦!
“娘娘……”
一声轻唤惊醒了梦中人。
亦瑶抬眼看时,却见来者是御医薛南廖,慌乱间甩下一络乌发,遮住自己微红的眼睑,对薛南廖道:“薛太医,今日来是为陛下诊病吗?”
半晌没有回音,亦瑶正欲抬头看,忽感到手上一热,低头再看,却见一双修长的手指握着自己的腕,心头一颤,耳畔有好听的声音徐徐传来。
“邪郁于里,气血阻滞阳气不畅,脏腑虚弱,阳虚气陷,脉气鼓动无力,则脉沉无力。娘娘证属肝郁气滞、胃失和降。应药用柴胡、白芍各五钱,白术、茯苓、香附、醋元胡各四钱,当归、川楝子、乌药、枳壳、佛手、苏梗、吴茱萸各三钱,黄连、甘草各两钱,以水煎服。”
“薛太医!”亦瑶叫道。
没有说一句话,但是四目对视中似乎已经听得懂对方要说出的话。
薛南廖微微的一笑仿若徐徐绽放的白莲,眼角忽然颤动了一下,眼波徐徐流转中,耳畔又传来他低低的话语声:“娘娘不必气恼,薛某这就去为他诊治!”
“诊治”这两个字似乎蕴含了无限深意,听起来是有些刺耳,亦瑶心中一震,朝薛南廖面上望去,他却又不说话,回眸一笑,朝欧阳晟睿寝宫而去。
“御医薛南廖参见陛下。”薛南廖嘴里说着毕恭毕敬的话,眼睛中却闪耀出一股炽烈的光华。
“进来吧。”
欧阳晟睿的声音一夜之间已经显得十分苍老。
薛南廖举步踏进寝宫。
绣着缠枝牡丹图案的淡紫帘幕低垂,案上残存的半支红烛已经歪歪斜斜地流了一滩烛泪,有两名幼小的宫女正战战兢兢跪伏在地上小心地捡起摔成碎片的玉瓶花碗。
“都出去,朕要跟太医说两句话。”
说话间一只玉枕好没来由地忽然抛了出来,正砸在一个宫女额上,鼓了个大包,那宫女不敢呼“痛”,只是轻轻吸着气,身子不住地颤栗。
薛南廖看了,心头火起,朝那吓呆了的二人使了个眼色,她们这才慌乱退去。
薛南廖上前一步,对帐幕后面微微笑道:“陛下,今日龙体如何?”
嘴里说着毕恭毕敬的话,眼睛转瞬间流露出一丝狠辣之光。
你!就是你――杀了我全家么?
你这个残暴奢华的狗皇帝!
透过飘摇的橘黄的烛光,薛南廖可以看到里面有个佝偻的身影蜷在榻上颤抖,他有点疑惑――这就是那个不可一世残暴奢华的欧阳晟睿吗?
人――怎么会一夜之间就会苍老这许多?
“朕昨晚一直头痛、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到了半夜心窝忽然疼得厉害,醒来又莫名其妙生气……你来看看朕到底得的什么病?”欧阳晟睿的声音显得苍老而无奈。
“薛某能否一睹龙颜,以便为陛下对症医治。”薛南廖道。
一只手缓缓撩开了帘幕,呈现在薛南廖面前的是一个垂垂老矣的皇帝欧阳晟睿。
等这一天已经等了足足十三年啊!
你!你这个不可一世的狗皇帝终于病了么?
薛南廖伸出自己的手,由于心跳的极度加快,以至于他紧紧抓住欧阳晟睿的手都有些颤抖。
“奴才!你好大的胆子!”欧阳晟睿昏昏欲睡的双眸忽然迸射出灼灼的精光来。
薛南廖心中一惊,手下却并不放松,面上仍是淡若莲花的微笑:“陛下自述头痛、心悸、失眠,南廖又观陛下面色潮红、昏昏欲睡,此乃危象!南廖心中暗自吃惊,就故意一抓以试陛下反应,而陛下反应之迅捷使南廖心中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现如今只等为陛下诊脉再做定论。”
再观欧阳晟睿,见他面色已然松弛许多,薛南廖心下稍稍平复。
欧阳晟睿一双眼睛一动不动紧盯着面前这个俊美的少年,良久,忽然问道:“你叫什么?”
“薛南廖。”
“薛?你姓薛?”欧阳晟睿声音忽然提了起来。
薛南廖心中一紧,答道:“是。”
“你可认识薛潭?”欧阳晟睿紧盯着面前这个俊美的似曾相识的男子,一颗心不知为何“咚咚”直跳。
“薛御医名闻天下,在下心生仰慕,只恨自己生的太迟,没有能与前辈以切磋医术。”薛南廖道。
“你是哪里人氏?”欧阳晟睿忽又问道。
薛南廖道:“南廖在皇后娘娘上香途中被发现带入宫中,已然十几年了,从来只知自己姓薛,却并不知自己身世。”
他嘴里说着,眼前却分明显现出数年前那被鲜血染红的那悲惨一幕。
……
幽兰的月光毫无遮拦地漫洒在娘洁白的躯体上,从前姣好如玉的身体遍布了抓咬和掐拧的伤痕上,可以想象她临死前受到了多么残酷的虐待,但她至死也不发一声,都是为了怕自己听到……
五岁的薛南廖默默地望着自己的亲人,仿佛不相信从此以后他们鲜活的生命将不再回转,他轻轻地叫:“爹,娘,小妹……”像是怕惊醒了他们的美梦,又像是希望他们真的是在睡着。
这个才只有五岁的孤儿离开了父母的怀抱在世间飘零,受尽了讥笑和欺凌,直到半年后在一座寺庙栖身……
记得那一天是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五岁的薛南廖蜷在佛龛下睡懒觉,因为又梦到母亲薛梨花而眼中溢满了热泪,恍惚间忽听得寺外有繁杂的喧闹声,他开始以为是又来了普通的香客,就也未在意。
渐渐的有脚步声缓缓而来,随即有一漫黑色长裙的裙摆如一束摇曳的黑牡丹停留在自己面前,随着绵绵的幽香缕缕飘进鼻息,这个飘零乱世的少年心中忽然产生了无限的好奇,他悄悄地撩开了一角桌布,向外看去……
薛南廖禁不住深深吸了一口馥沛之气,忽然想起自己的娘亲了,一股热泪涌上心头。
忽听得一声惊呼:“你是何人?”
薛南廖心头一惊,慌忙抬头,却见那黑衣女子正朝自己观望,一双明眸写尽了惊慌与诧异。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令薛南廖始料不及!
听到女子这一声叫,从寺庙四周窜出无数身带器械的卫士来,他们冲上来七手八脚将薛南廖从桌案下拽了出来,一边叫骂:“好个小乱贼,竟然要刺杀皇后娘娘!”一面就朝他拳脚相加。
薛南廖又急又恼,高呼道:“我是御医薛潭的儿子,可不是什么乱贼!”
“住手――”女子忽然大喝了一声:“你们都退下!”
众人停住了手脚,都退了出去,遍体伤痕薛南廖则被丢在了阴冷潮湿的地上。
薛南廖感到身上被抓破的地方疼得厉害,就趴在地上微微喘息了起来,眼角的余光里忽然看到有一双娇小的女人的脚缓缓走了过来。
“你……是薛潭的儿子?”那女子的声音清脆动听,但言语极轻,像是怕惊动了什么似的。
薛南廖犹豫了片刻,冲这个貌若天仙的女子点了点头。
“抬起头来。”那女子道。
薛南廖昂起了头。
女子微微笑道:“不错,长的和梨花还真像。”
梨花?她怎知母亲闺名?
女子又问道:“你叫薛南廖,今年五岁?一家被恶人所杀?”
“你怎知道?”薛南廖疑惑道。
“我是你母亲闺中密友兰若璃,自从出事后一直在找寻她的遗孤。”
听到这几句话,薛南廖压抑了数日的仇恨和痛苦又被点燃了起来,哽咽道:“兰姨娘,我爹娘都被恶人杀害了!只有我一个人被母亲藏匿起来逃了出来……”
兰若璃微微颌首,自语道:“真没想到,竟然会出现如此转机!”
薛南廖流泪道:“兰姨娘,南廖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一个亲人了!你不会也要丢下我吧?”
兰若璃将薛南廖从地上拉了起来,一边轻轻抚摸他凌乱的长发,一边柔声道:“姨娘不仅不会抛下你不管,而且还要帮你全家报仇!”
薛南廖“扑通通”朝兰若璃磕了几个响头,道:“姨娘,您的大恩大德南廖将会永世记在心间!南廖从今后愿意做牛做马报答兰姨娘的这番深恩厚意!”
兰若璃将薛南廖拉起来,一把搂在怀里,道:“可怜的孩子!快跟姨娘一起回家吧。”
跟着兰若璃一起乘轿回去,薛南廖这才知道救了自己的这位美丽善良的兰姨娘原来竟然是大氏皇后兰若璃!
同住在丽春殿的还有两个年纪相仿的少年,一个叫欧阳承昊――他是兰若璃的亲生子,另一个叫欧阳承曦,据说是先皇后之子。
欧阳承昊和薛南廖同岁,是个开朗活泼心胸宽广的少年,但奇怪的是兰若璃对他却似乎并不太喜欢,这种隔膜是薛南廖以一个孩子的角度体味出来的。
欧阳承曦行为有些孤僻,不大爱跟人交往,只喜欢一个人到林中游玩,记得那时他还经常有病,故此脸色透出一种温润的白,身量虽高,但很瘦,这样一个长相清秀气度高贵的少年,倒似乎因此更增添了玉树临风、翩翩欲仙的风姿。后来了解了欧阳承曦的经历,薛南廖就经常暗地观察他,心中倒平添了许多和他同病相怜之感。直到有一日薛南廖入林不慎跌入深沟,欧阳承曦将其救了上来,二人才有了初次的接触。
有人说“君子之交淡如水”,大约薛南廖和欧阳承曦之间的交往就是这种虽清淡但情同手足的情谊吧?二人这些年来虽交往不多,但相处却甚为投机。
而令薛南廖感到奇怪的是从寺庙回来后,无意中发觉见到自己在佛龛下偷睡的那一帮人竟然一个也不见了!他有些纳闷,就告诉了欧阳承曦,谁知他听后只是淡淡道:“母后大约不想让你的身世外传,那些人见到了你的真面目,怎么还能留在这世上?”
薛南廖心头不禁暗暗打了个寒战,再看面前那俊美的少年,依旧是从容淡定的微笑――似乎这世上没有什么事什么人可以打得动他!
……
“哦……”欧阳晟睿恍惚间叹息了一声:“是啊!已经死了十几年了,哪里还会再出现在眼前?欧阳晟睿,你可又是在做梦?”
十三年前!欧阳晟睿!杀了我全家!
做梦!但愿每个梦里都有阴魂来向你索命!
“心为神伤,必郁积于身,陛下此病起因是邪郁于里,气血阻滞,阳气不畅所致。”薛南廖道。
“薛太医说的是不差,但郁积了十几年的痛,如何能一朝消除?”
“病由心起。都道是‘解铃还须系铃人’,其实一切病症都靠陛下自己解除,太医也只能是起到疏导的作用。”
沉默片刻,欧阳晟睿道:“朕此生作孽太多,到了风烛残年的时候,那些阴鬼都一个一个来索命!但朕不怕――朕是万物的主宰!”
薛南廖一口恶气涌到心头,将一双凤目投向面前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恶人脸上,却惊异地发现欧阳晟睿眼中凝着两颗泪花。
“是啊!陛下开创了大氏称雄天下的一代伟业,此一代雄主之所为,天下都是陛下的,陛下还有什么不能称心如意的呢?”薛南廖道。
欧阳晟睿叹了口气,忽然转回头来凝视着薛南廖的脸,片刻,问道:“你今年年纪几何?”
“十八。”薛南廖疑惑道。
欧阳晟睿眼睛忽然闪射出一道精光来,嘴里喃喃道:“十八!他若是活着也该有这么大了!”
薛南廖悄悄抬眼望了一下欧阳晟睿――那个已经不可一世的皇帝已经真的步入了风烛残年的时候!
“你退下吧……哦,你以后每日都要来万象殿为朕诊治。”
薛南廖告退。
欧阳晟睿望着他的背影,心中油然而生起一个女子的图像来,他嘴里喃喃道:“朕可真的是老了?为何看到男人也会想起她呢?”
夜,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更漏声声,敲在亦瑶心上,有一种暖暖的哀伤。
有若有若无的怪叫声在夜空里来回穿梭。
“听!那是什么声音?”由于还未从噩梦中醒来,亦瑶紧紧握住芷萱的手。
芷萱虽心跳如鼓,但仍强作笑颜,道:“那不是风吹动树叶的响声吗?姐姐可不是又被噩梦魇住了。”
话音刚落,只听“咣铛”一声巨响,把二人吓得一跳。
亦瑶大着胆子道:“听声音像是从牡丹池那边传出来的,我们去看看,那作怪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这二人提了朱砂红的灯笼,袅袅娜娜往牡丹池而去。
此时,牛奶般的月光漫洒在静默的牡丹花池里,只见那里花儿早谢,树影婆娑,只有青翠的树木见证着它们曾经有过的甜蜜与繁华。
忽然,亦瑶眼前忽然浮现出那个白衣少年的一双潋潋星眸来……
“已经痊愈了。你的手……好些了吗?”他的眼中含着一丝痛惜。
……
承曦,你如今是福还是祸?
“姐姐,快看――”
耳畔忽传来芷萱紧张的低叫声。
就见一团白影在花池上方缓缓飘荡,呜咽声就是从那里一阵阵传来。
“你是谁?”亦瑶壮着胆子问。
那鬼不回答,但哭声戛然而止。
“我们见过面,你……还记得我吗?”亦瑶问道。
女鬼将脸稍稍侧了过来,长长的黑睫沐浴在朦胧的月光中,一星一星闪烁着粼粼的光波。
她――竟然在流泪!
“你……有难过之事?”亦瑶问道。
“我生,与你相会。我老,与你缠绵。我病,与你忧愤。我死,与你永远。”女鬼喃喃说罢,仰天大笑:“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七苦又为哪般?”
“何人在此?”有大喝声忽然从不远处传来。
亦瑶回首望时,见树后跃出一人。
“叶大哥?”冷亦瑶惊喜地叫道。
叶矢添来到近前,对亦瑶道:“那鬼到哪里去了?”
亦瑶回首望时,但见朦胧的月光下,如烟般飘渺的云雾中似乎笼罩了无数诡异――那鬼果然不见了踪迹!
叶矢添不动声色欲朝袅袅迎风而动的一丛翠竹扑去,却被亦瑶拦住:“叶大哥,放她去吧!”
“你也怕鬼?”叶矢添笑道。
“不!”冷亦瑶道:“她不是鬼,我早已看出来了,她如此一定情非得已,再说她也没有办什么坏事啊。”
叶矢添笑道:“就公主心肠好,听你的,暂且饶她一回,但假若她再来装神弄鬼,我可不再轻饶!”
“叶大哥,以后不可再叫我公主……”
“那叫什么?”
“就直呼名姓或叫亦瑶做妹妹也好。”
“这个……”叶矢添搔了搔头,似乎有点为难。
芷萱侧目问道:“叶将军怎会出现在紫宸殿?”说罢,将一双眼睛上下扫视着叶矢添的脸。
叶矢添被芷萱盯得不好意思,清了清喉咙,道:“其实,我已经在紫宸殿有一段时日了,只是你们不知罢了。”
“啊?”二人大感诧异。
叶矢添接着道:“自从公主入住紫宸殿,欧阳承曦就将矢添晋为骁卫大将军,并设法将我安置到殿中做了侍卫,说是以备公主不测之需。”
原来如此!
斯人已去,但良言犹在耳畔!
亦瑶心中大感悲恸,但嘴上却笑道:“好久不见叶大哥,一同来殿中小坐,如何?”
叶矢添摸了一下鼻子,道:“谢公主!遇此险况,矢添还是戍守在外吧。”
芷萱撇嘴道:“叶将军现在已经荣升骁卫大将军了,以后说不定还会晋升为国公什么的,我们这些人还是不要招惹他,以免被某些人认为是攀高枝了。”
叶矢添百口莫辩,气恼道:“你这个小丫头又胡乱嚼舌头!”
芷萱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叶矢添哭笑不得――这都哪是哪啊!
亦瑶微微笑道:“叶大哥都急得汗都出来了,妹妹不要再拿他开玩笑了。”一面又对叶矢添道:“大哥,芷萱跟你开玩笑,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叶矢添嘟囔道:“叶某再大的胆子也不敢惹恼这位不知姓氏的妹妹啊!”
芷萱听到这里,脸色陡变,叫道:“叶矢添!不要以为你有爹娘就十分了不起!”
亦瑶一愣――是啊!自从见到芷萱以来,就只知她有娘,却不知她父亲是谁?难道说……
叶矢添不明白芷萱为为何突然发怒,兀自在那里发笑:“原来小妹妹也会生气!”
芷萱一颗珠泪滚了下来,转身跑了出去。
叶矢添这才知道自己闯了祸,顿时愣在了那里。
亦瑶来至房门外,轻轻敲了敲门,道:“芷萱,快开门,是我啊!”
半晌,有“??”的脚步声缓缓而来,紧接着房门“吱扭”一声被打开了。
迎着月光,亦瑶看到芷萱的眼睛已经红肿得像只桃子。
没有说一句话,亦瑶将芷萱搂在怀里,听着她低低的呜咽声,心头一阵一阵的疼。
“萱儿,你拥有和珍爱自己的娘亲的幸福生活,总比父母双亡的亦瑶和叶大哥强过千万倍!没有谁可以嘲笑你,除非你自己看不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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