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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落水


  我本以为凌霜会一口答应下来叫余佑一起去看灯,谁知这位仁兄捧着茶杯皱眉头,说,“这不好吧——你管这桩事做什么。”

  “人家小姑娘可怜兮兮的,天天就在门口干等。我们就做个顺水人情,有什么不好的。”我一想话都放出去了,到时候没有办成功岂不是很没有面子,当即恨不得拿砚台敲他的榆木脑袋。

  “他是我的下属,私交过密,被旁人看见了又不知道会说什么。”

  “君子成人之美嘛。”我循循善诱。

  “我想一想。”

  “你不答应,我就不给你洗衣服了!水我也不烧了!”我威逼利诱。

  “那……好吧。”他端起茶杯来徐徐吹一口气,又瞟了我一眼,“满意了吧?”

  “满意了。”

  他垂下眼皮,有几分无奈地说,“你越来越嚣张了。”

  “那是,毕竟我有钱呀!”我眨眨眼睛,又得意地自怀里摸出两枚金叶子,拍在他的手里,逗他道,“来,买个笑!”

  他绷着一张脸冷眼看我,我吓得一哆嗦,赶紧又把金叶子揪了回来。心想你还是大爷,不笑算了。

  他冷着脸继续说,“明天白天我先帮你去叫余佑。晚上我要去北宫陪我母妃用膳,你自己吃点,酉时会有车子来接你,我们到时候参杨陂见。”

  “哦,“我讪讪地摸了摸头发,”好……”

  他于是不再说话,奇怪的是今日也不读书,只是神情冷淡,坐在椅子里不断摩挲着手里的茶杯。

  “哎,你有什么心事啊?”我见他这副模样,又从画纸上探出头来打听。

  “没有。”他摇摇头,将茶杯按到桌子上,又沉默地坐了一会,说,“我先去睡了。你也别弄到太晚,早点休息。”

  然后他便起身返回卧房去了。

  搞什么鬼呢。我望着他的背影,忍不住皱着眉头想。怎么感觉又神神秘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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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秋佳节,团圆之夜。

  可惜自我有记忆起,这一日似乎就从来无人同我团圆。

  我走下马车,看见参杨陂上已经林林总总立了好些来看灯的人,看衣帽服侍应该都是些官僚贵族。我打量着他们的窄袖尖履,忍不住想,原来自己已在这个陌生的北方城市呆足一个月了。

  北宫就建在参杨陂以西,依陂而建。我看见一轮皎月已经升起来了,不偏不倚挂在宫殿的飞檐上,将檐上雕琢的飞鸟走兽都映照得活跃起来。

  夜风温柔地吹拂,陂上一些不知名的秋虫嗻嗻鸣叫着,音调甚是动听。一条小溪从耸立的宫墙内缓缓流出,汇注到陂下一弯清澈的河流内。随着水波流转,一些红色的、粉色的、紫色的花灯也慢慢地荡过来了,河水在火光的映衬下微微显露出一种丝滑的玫红色。我心下一动,从赏灯的人群中穿插去了河边,俯身播弄流水,感到指尖缠绕的全是凉丝丝的秋意。

  我在这时听见两个熟悉的声音由远而近地传来。

  “再等一等……”

  “不能再等了,再等他们恐怕要销毁证据,到时候查无对证,就不好办了。”

  “这件事不能操之过急。”

  “等得还不够久?你以前可从来不这样瞻前顾后,我现在简直怀疑,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你想多了,余佑。”

  哎?这对话。

  按照他们平素的秉性来看,说话的人是不是反了啊。我一时简直要怀疑自己耳朵坏了,直起身,看见一黑一白的两个身影也穿过了人潮,正往这边走来。

  凌霜向我点了点头,“你这么早就到了。”

  “听说来晚了就看不到浮灯,只有天灯了,”我笑笑,又和余佑打招呼,“余郎中好!”

  余佑看起来情绪不甚佳,抿着唇,向我微微拱了拱手,“温姑娘好。”

  然后他们就一左一右各自站定,闷头看河里放的灯,也不说话、也不动。旁人看了,估计要以为我趣味吊诡,带了两根木头桩子来看灯。

  我夹在两个男人中间故作有兴致,一会说,“大人快看!那里有一个黑色的花灯,什么奇怪的人会放黑色的灯噢,你们着实应该认识一下,说不定趣味相投,哈哈哈。”

  一会又说,“哎,余郎中,你看那个天灯是不是我画的样啊?我瞅着那上面的画儿好眼熟。”

  结果凌霜“嗯”了一声,余佑轻声回答了一个“是”,然后继续闷头站着,都不再搭理我。

  我心下不爽,暗道这还玩个什么劲啊,我还不如真的带两根木桩出来,至少还能丢在河里头漂着瞅不是。

  当即翻了个白眼,说,“你们是不是还有什么话要说?要不要我回避一下?”

  余佑说,“不用。”

  凌霜说,“好。”

  我又翻了个白眼,假装对一盏刚刚飘过眼前的大花灯产生了兴趣,一路追随着它往下游去走了。回过头,看见那两个人还立在河边上,跟黑白双煞似的,形成了某种奇怪的气场,旁边一圈儿别人都不肯往里站。

  我撇撇嘴,看见那朵特别大的花灯且停且走地往更下游去了,因而又跟着走了一截。那花灯顺水漂了一段,为一根斜探入水中的树枝所拦,慢慢靠在了水中央。

  我蹲在岸边又端详了它一会,还真是精巧的一盏灯,整体呈牡丹的形状,色也上得极熨帖,愈往花心愈是显得粉,愈往花瓣愈是看着白,这个距离看过去觉得和真的一样。

  这等笔触,看来雁京也是藏龙卧虎之地啊,能工巧匠实力不俗。

  我四下看了看,发现这里已经相当冷清了,几乎没有人。又觉得让那灯就这样漂走了未免可惜,不如把它捞回家里去研究一下上色技法——一想到余美人即将露出微笑赞美我画技又有精进,心里还有点小激动呢。

  当下打定了主意,绕到树的阴影里将靴袜脱了衣袍卷起来,赤脚趟进水里。河水冰凉,教我不自觉打了个寒噤。走了两步,感觉这水比我想象中要深,足足浸没到了大腿上,把卷起的袍摆都打湿了——许是因为水清,加之是晚上,导致我作出了水浅的错误判断。

  不过都走了一半,衣服也反正湿了,不把灯拿到手里就亏了。

  我这么想着,又给自己鼓了鼓气,继续往河中心走去。现在那花灯已经离得很近了,我伸出一只手,想要去够。不行,只能摸到一点边,还得再往前走一步。

  于是我又小心翼翼地往前挪了一步,陡然感觉脚下一空……我发出一声惨叫,“噗通”栽进了齐人高的深水里。

  河水居然越来越湍急了,我闭着气,感到自己正不自主地被水推着往下游走。

  “有人吗!拉我上去!”我扑腾着露出头,这样往岸边呼喊。

  有几个看灯的人过来了,向我伸出手,但是离得太远。我听见他们发出惊恐的叫声,我回头望去,就在我身后,湍急水流居然汇聚成了一个断崖。

  瀑布?

  我眼下一黑,心想,难怪淹死的都是会凫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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