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我这个人运气一直不太好,比如说小小年纪没了父母,十五岁又没了姑母,突然就被老皇帝看上了,突然就被安排去和亲什么的。
但倒霉了这么久,这一次看来该我转运了。
第一下听见凌霜向我发出交易邀请的时候我还担心他要我答应割下舌头以让他确信我永不透露今日之事或是露出yin(和谐)荡的真面目要我陪他好好玩玩之类的,后来才发现我真是想多了太不纯洁了。
他说,“我受了伤行动不方便,你只需留在这里照顾我几日,待我的人手前来接应,我们会想办法带你出城。”
“好啊好啊,”我一听就这么宽松的条件立即满口应承下来,“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我下回煮面条一定多放点盐……”
话音未落,却见面前人已经横着栽下去了,发出“咚”地一声巨响。
用剪刀剪开他的衣服才发现他受的伤比我想象的还要重,一道刀伤从右肩斜劈贯下,几乎展到左腹,我尝试为他止血,又是按压又是捆绑,还涂完了一整瓶带出来的应急止血药,足足折腾了大半夜才终于勉强完成这项艰巨的工作。
考虑到地上凉,有一段时间我想把他搬到床上去躺着,转念一想这伤口一挣又得裂何况他那么能吃估计我搬不动,最后还是抱了被子铺在地上,连拖带拽地把他卷了进去。然后自己裹了床单缩在旁边椅子上。
房间里只有一扇天窗,到了晚上我用竹杆把它撑开让月光和清风一起进来,到了白天再把它紧紧合上。
连续两个夜晚,幽冷的月光一倾如水,恰好落在地上平躺之人的脸上。我看出来他的眉骨高,而眼窝深邃,样貌竟然迥异于我见惯了的那些峨冠博带的儒雅士人。他的左肩上有一块很小的刺青,纹样我不熟悉,像是某种古老的谶印。他带着刀,看样子也会用刀,但奇怪的是左右手都没有什么刀茧,反而右手的食指内侧有明显的一块鼓出,是经常握笔落下来的笔茧。
与之呼应的是,这间暗房的抽屉里整齐地摆放了墨盒与墨砚。而后我又在灯台附近扫出了某种灰白的粉尘,看上去好像是燃尽的纸笺。
哦?不错嘛,我反正料他一时半刻醒不了,半夜拿竹竿远远地戳了戳他的脸,脸皮也厚成这样,一定不是个什么没有故事的男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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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霜后来问我为什么不趁他昏过去的时候逃走,我说他们一定还在追查我我一个人出城很难的你看起来有点厉害的样子我觉得抱你大腿稳妥一点。
他“哦”了一声又问,“那你为什么趁我昏过去的时候偷看我的脸?”
“长夜漫漫很无聊啊,也没有帅哥帮忙提神,就只好勉强看看你了。”
“我长得很丑吗?”
“也没有很丑,一般吧,”我说,一想不对现在还处于抱他大腿准备混过城门的阶段,一会要是被他从马车里一脚踹下去可就不好了,又慌忙补救道,“不过男人重要的不是外表嘛,只要有钱有权,长得再丑,也有大把妹子哭着喊着前仆后继。”
“有钱、有权,你们女人果然都只是看重这两样东西么…”他闭上眼睛,好像在思考什么。我见他许久不说话,面上一时风霜骤起,怕是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他已经在揣摩着怎么踹我下车,又慌忙讨好道,“也不是啊,身材也很重要的,你看你的身材就特别好啊,胸肌腹肌都太漂亮了,哇,手感也…”
马车嘎吱一声停了。
“含笑,”他深吸了一口气,面无表情地不看我,“下车去。”
“不不不…凌霜,凌大爷,有事好商量嘛!”我大叫,他却不为所动,一脚蹬在我的腰上,我猝不及防亲吻大地,抬头发现额角竟然擦破了,拿指头一沾猩红点点。
“好啊,凌霜!枉我一片痴心,今日你竟如此待我!”我大叫,捂着额头一时涕泪交加,颤抖着自怀里摸出帕子擦,不觉胭脂粉彩糊了一脸。
凌霜却帘子也不撩开看一眼,只是喊着,“老余,走了!”
“哎呀,姑娘,这前面就是宣义门,快别闹了,公子这个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来来来,先坐前面来。”那车夫老余一看这阵仗,手足无措地想下车扶我。
我一猛子坐到地上,更用力地抹着脸,“我不走了!我要回天香坊!”
“老余,怎么回事,叫你走呢。”
凌霜此时才撩开帘子,不耐烦地说,“老董呢,叫他过来一下吧,这女人实在想回去,就给她两钱银子打发她回去,别在这杵着耽误我们时间。”
“我来说我来说。”管事听见他喊,忙不迭从后面一台马车小跑过来,“哎呀含笑姑娘,不是我说,遇上我们兄弟这般出手阔绰的是你福气,买了你就是说…”
“我不听!我不听!”我手脚并用蹭了几步,干脆横卧在马车轮前,“他有本事就踩死我呀!来踩死我呀!!”
晌午的临安城门口客来商往十分热闹,我们一队六辆马车浩浩汤汤往中间一停,立即引发了巨大的交通阻塞,也引来了无数的围观群众。
有大声喊赶紧走有急事的,有对着我指指点点说婊(和谐)子就是是非多的,有往凌霜马车顶上丢瓜皮蛋壳骂他不是男人的,还有前排叫卖瓜子花生大枣香桃的。
我按按扑扑猛跳的心脏,听见那队期待又恐惧的脚步声走近了。
“闪开闪开,干什么呢!”负责御戍京师的中垒右军不耐烦地一路拨开人潮走过来,一眼就看见了半路挺尸的我,伸出一只脚,“你!赶紧起来!脸擦干净站好了!”
“啊!好痛!”我大叫,开始在地上翻滚。
“含笑,你怎么了?!”我偷偷瞄了一眼,看见凌霜仓皇地跑来,因为太着急下车的时候还险些摔了一跤。
“很痛吗?!哪里痛?!”他一把把我从地上捞起来,我则一头扎进他怀里失声痛哭。
“他们…他们踢我。”
“他们踢你了?他们踢你哪里了??”
“肚…肚子…呜…”我继续哭,悲难自抑,“怎么办,好痛,你的孩子…我不知道你的孩子还在不在了…”
那右军校尉脸色都变了,行了个不太标准的拱手礼,“凌公子,我们接报是说有泼妇拦车闹事阻碍交通,只想赶紧解决问题,着实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如果不是怀上了,我疯了前天晚上会出八千金铢的天价买这个女人?都给我滚开,我要带她赶紧去药王谷找陆神医。”
说着他就横抱了我往马车里走,却被两柄长刀拦住去路。
“凌公子,凌公子留步,皇上有命要我们严查出城人员,要辨认相貌的,就算是田伯公的车队……”
“哼,”凌霜冷笑,慢慢转过身来,以两指撩开我灰扑扑的头发,“看啊,都被你们踢破相了,你们赔我钱吗。”
我在他怀里扭来扭去,两眼红肿难以睁开,嘴角也不受控制地流出诞水,饶是如此我还是从那校尉眼里捕捉到了一丝怀疑。
幸而一个绛色深衣的信兵不知从哪里扑了过来,急声道,“昭德门有一队人马,带着一个女子绕关往西去了,行迹相当可疑。请校尉去看一看!”
那校尉脸色变了变,又狐疑打量了我几眼,终于道,“没事了,凌公子,请慢走。”
凌霜冷哼一声抱我上了马车,一队车马慢悠悠地启程了。
路过关口的时候车内骤然一暗,我心内紧张,搭在他脖子上的手不觉湿漉漉的。
他却不知道从哪里摸了一枚小镜子在我面前晃了一晃,悠悠道,“不要慌,我们没少给那传信的塞酒钱,一时半会他们回来不了。何况,你上了妆,又破了相,现在这副模样,父母见了也不会认识的。”
我瞪他,想从他身上滑下来,他却不肯,使劲把我按住,低声说,“别动。”
“我伤口裂了,你还得再贴紧一点,不要让他们看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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