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打架
低低的嗓音从宋骁凌喉咙溢出，他修长的手指握紧试剂瓶，收回到身侧，“你问我是谁，我也告诉你了，你是我的实验体，需要再解释一遍？”
白子筱缩在一角不动，抱住头不说话。
“你？”宋骁凌仅仅发出个单音，他彻底没了耐心，眼睛危险地眯起，猛地将试剂瓶往桌上一方，发出刺耳的碰撞声，伴随着他的动作，白子筱把自己抱得更紧。
“大，大哥哥。”她脆生生地开口，直起身子，想要去拉宋骁凌的衣角，手却抖得厉害。
宋骁凌抿着嘴不说话，避开她伸过的手，迈腿朝后退了几步。
“大哥哥，我不想喝，可以吗？”白子筱抓了个空，半个身体失去单人床的支持悬在半空，摇摇欲坠。她稳住身体，慢慢退回床沿，声音小得像是蚊子音，低着头只能让人猜到她此时无助的表情。
“你觉得呢。”
被拒绝得毫无尊严，白子筱暗中翻了个白眼，一抬头又是另外一幅光景。她眼珠咕噜一转，还想再跟宋骁凌拉锯下去，张了张口，话刚到喉咙，外头突然响起敲门声，她默默咽下口水，朝门的方向看去。
“宋博士。”有人进来，一看到活生生的白子筱，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指着她的手抖得厉害，“宋博士，这这这，这里怎么有个活人。”
活人自然不能被留下当成实验品，交涉的最后，哭得不能自己的白子筱还是被热情地请出了研究所。
“姑娘啊，你还真幸运。”送她出门的工作人员拍了拍她的肩膀，笑得一脸善意。
白子筱听了，一抹眼泪，哭得更加惨烈。
她压根就不想出去，呜呜呜。
不过，一招不行，还有另一招，白子筱啊，她最不缺的，就是那些鬼点子了。
第二天一大早，白子颜揉着发疼的太阳穴下楼，她的心咚咚得跳得厉害，条件反射性地看向楼下的白子筱，后者踢踏着双不止大了一码的拖鞋，叼着面包笔直地站在餐桌旁，对着她笑得谄媚。
只消一眼，白子颜迈开的步子被生生逼停在脚下。
“你要干嘛？”她抓了把乱糟糟的头发。
“姐姐。”白子筱屁颠屁颠地凑上去，“我想到一个好方法，你觉得这样......”
白子颜听完大概，支着下巴，眉头紧锁，犹豫再三后开口。
“你确定宋骁凌会......”她没说下去，用眼神朝白子筱示意。
“不试试怎么会知道。”
眼巴巴地等白子颜挂下电话，她迫不及待拉着她往研究所奔去，可怜了白子颜，早饭还来不及下肚，185的个头任由白子筱摆布。
“你干脆在研究所附近安个家得了。”她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后者回过头狗腿地一笑，白子颜一下子气不出来，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她去了。
“等一下，为什么我们又要在这里守株待兔，忘了前几天的教训了吗。”白子颜开了车窗，新鲜空气一吸，头脑清楚了大半。刚才被白子筱一忽悠，现在后知后觉想到宋骁凌他，几乎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地球终极宅男，哪里那么容易被她们撞见。
“听我的，我们就直接进去不就行了，反正我可以搞定。”她还在不死心地念叨着。
“嘘，我有预感，他今天会出门。”白子筱食指放在唇瓣，盯着大开的研究所大门，一脸的笃定。
一小时后
两小时后
三小时后
四小时后
......
太阳当空照，人儿把汗流。车内的气温急剧攀高，两人开始开了车内空调，并不觉得条件有多糟糕，但又怕用完汽油，忍痛关了空调后，俩外星人终于悲催地意识到了人生的艰苦。
白子颜一个大男人的身体，挤在窄小的车厢内，像是做了个桑拿，又像是进了蒸笼，白子筱的情况也很糟糕，她拿手当扇子使劲扇风，收回探出的头，目光有些挣扎，看着白子颜一言不发。
“白子筱，你看没人吧！”白子颜逮到机会，一把抓住她的手，语气激昂表情丰富，“依我看，我们还不如，哎，听我说话呀。”
她使劲想要拉回她往外蹭的身子，后者对她坐了个嘘声的动作，兴奋地朝车外一指。
是宋骁凌。
两人下车，偷偷跟在他后面。
今天宋骁凌终于没有再穿那一身的白，而是改换了一套银灰色的休闲服，摘下了金边眼镜，整个人看起来，少了点冷冰冰，多了点阳光的味道。他双手插着裤兜，慢悠悠地踱着步，勾起的嘴角一直没有放下，看起来心情不错。白子筱两人打开脑内地图，定位了他可能要去的地方。
宋骁凌随意踢着脚下的小石子，低着头没留意前方的路，冷不丁，视线里出现几双黑皮鞋。
“你就是那个抢我们场子的人？”
说话的是个满脸横肉的男人，恶狠狠的表情挂在脸上，他粗声粗气地质问宋骁凌，身后是一众起哄的小混混，带着棍棒。
宋骁凌抬头，见这架势，表情不悦，男人正伸手想来拉他衣领，他眼睛一眯，眼里精光转纵即逝，唇瓣牵起，朝旁一侧身，避开横冲直撞的手。他直起身，手上不知何时多了只小小的喷雾瓶。
为首的男人没发现什么异样，只是见他躲避自己，底气更甚，挥挥手，招呼着众人慢慢分散，逐渐将他围在中心。
“看你往哪走。”不同于男人的恶声恶气，宋骁凌听完这话，眼里的眸光更甚，危险的气息不了片刻被他很好地收敛在周身。
白子筱两人躲在暗处，她趴着墙沿伸长脖子朝外张望，从她的角度看，宋骁凌被众人围住，处于下风。
看来剧情正朝着剧本预设的方向发展，这正是她想要的结果，这帮男人不是别人，正是白子颜一早雇来的打手，也是白子筱计划中的关键人物。现在看这架势，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接下来便是她白子筱的主场了。
她深吸一口气，脸上全是坚定的表情，身影一闪，朝着那头冲去，声音震得人耳膜生疼。离得最近的白子颜首当其冲。
“你们住手！快住手！干什么呢！”
白子筱凭借娇小的身躯，硬是挤进了一群大男人中间。她毫不犹豫地挡在宋骁凌面前，张开双臂，样子像极了护雏的老母鸡。
“你们在干什么！”她的声音中带着刻意放大的颤音，虽然一副害怕的模样，但还是硬着头皮梗着脖子与一群大男人对峙。
“是你。”
宋骁凌认出她，脸色一下子垮了下去。
白子筱哪里管他的反应，她现在正一心一意地打造着自己英雄救美的完美人设，她与为首的男人面面相觑好一会儿，示意对方不要大意地扑上来。
为首的男人挠了挠发亮的光头，会意，他指着白子筱，粗声粗气地开口道：“哪里来的臭娘们，滚一边去。”
“我不走，你们别想欺负他！”
白子筱小小的身板抖得像只抖米筛，张开的双手却丝毫没有收回的意思。
在暗处的白子颜：“......”
演得真好，掌声在哪里。
“臭娘们！”
男人被惹恼了，上前一步，挥手就往白子筱脸上招呼。白子筱眼一闭头一偏，还是义无反顾地挡在宋骁凌面前。
千万别真打，做做样子就够了，拳头真得挥过来了，她才突然想起早上忘了和这群人强调这一点了。
但那男人的手还没碰到白子筱，冲出去的步伐突然不稳，手软绵绵地垂到身侧，摇晃几下，猛得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巨大的身躯落地，激起一道灰尘。
白子筱愣愣地睁眼，入目的便是这老大倒地的一幕。
跟来的一群人本来就是收钱来办事，一见到这变故，吓得脸都刷白了，顾不上什么，一溜烟地全乱窜着逃跑了，动作麻利。
“他怎么了？”白子筱摇摇头，收回心绪，担忧地看了地上男人一眼，这可千万不能出事呀。
宋骁凌不慌不忙地收回试剂，修长的手指拂去衣领上的灰尘，他整了整本来就一丝不苟的衣服。等做完这一切，才舍得施舍给白子筱一个眼神，嘴唇动了动，却没有给任何的解释，抬腿从挡路的男人身上跨了过去，动作一气呵成。
求此时地上男人的心理阴影面积。
“哎，你等等。”
白子筱擦干眼角逼出的眼泪，回头，直到看到白子颜从暗处出来，朝男人的方向过去，才松了口气，放心地去追赶宋骁凌的脚步。腿长就是好啊，她需要快走才能勉强跟上。
“等一下。”白子筱勉强才维持与他并排前进的速度，不同的是，一个是慢走，一个是快走，她气喘吁吁地侧过头，露出一个自认为友好的笑容。
宋骁凌无视她的讨好。白子筱急了，迈开几个大步，一下子蹿到他面前，挡了他的路。
“你好，我叫白子筱。”
白子筱伸出右手，这是华国人见面的礼节。
“嗯？”
宋骁凌停下步伐，好整无暇地盯着她，拖长的尾调显得有些慵懒，白子筱眨眨眼睛，等待他的下文，但他抿着嘴，一言不发，也不伸手与她握手。
白子筱讪讪一笑，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
宋骁凌绕过她，继续往前走，受了挫的白子筱不死心，迈开步伐正要跟上，他突然一偏头，投来一个凉飕飕的眼神，带着警告，白子筱皮笑肉不笑地收回步伐，摩挲着掌心，与他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
她隔着三米距离，还是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身后跟着这么一只拖油瓶，向来独来独往的宋骁凌一下子没了散步的兴致，他走了几步，便原路返回。
眼见宋骁凌就要踏进研究所，白子筱急了，小跑几步上前，挥着手臂对已经上了几阶台阶的宋骁凌大喊，“宋博士，你不能抛下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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