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偷情

　　夏绿突然脸色苍白，眼眶就红了。采桑难过的看着她们不自觉的喊出声：“喜秋姐……月春姐……”谁都知道，这一次回来的可能就小了，就连采晴几个也忍不住捂住嘴哭了起来。

　　白芨微侧头不忍看这幅场景，宁自凉的肩膀就垮了下来，往旁边让了一步。头吹了下来，眉眼都被挡住，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羌活就又指使着几个婆子，“把人带上，去褚玉苑。”采桑追了几步默默抽泣地看着喜秋和月春被那几个婆子带走。

　　宁自凉捏着拳忽而抬起头来，像是做了什么决定，跑到了正屋的门口，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一脸坚毅：“姨娘，请你救救月春和喜秋吧！”白芨看见宁自凉为了个丫鬟竟然跪下来求一个姨娘微微吃了一惊。

　　采桑吓了一跳连忙小跑过去，想要把宁自凉扶起来：“小姐，你快起来，地上凉，当心着了凉。”宁自凉却是下定了决心，任由采桑怎么拉都不愿意站起来。

　　夏绿见了，一抹眼泪，走到宁自凉身边二话不说的也跪了下来看着正屋的门说道：“杜姨娘，求您救月春和喜秋一命！”说完重重的磕了一头。她后悔了！真的后悔了！她不该一时鬼迷了心窍。

　　“哎呀，夏绿姐姐，你不劝劝小姐，怎么也跟着跪了下来了！”采桑转身又想要拉夏绿。

　　一直旁边看着没有说话的采晴看着跪在地上的宁自凉和喜秋的背影，沉默了片刻也走了过去缓缓的跪了下来什么也没说。慢慢的，旁边站着的小丫鬟们都走了过来。

　　屋里宁玉舒缠着杜姨娘：“姨娘，你帮帮六姐姐好不好？”宁玉舒的眼眶也变得红红的，他不喜欢看见六姐姐哭！

　　杜姨娘低下头看见宁玉舒祈求的眼神只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又看向窗外的那个瘦小的身影，幽幽地说了句：“舒哥儿，你可知有些忙姨娘也帮不得。”说了，叫来了白薇吩咐了几句，就让她去了。

　　白芨看着那跪在地上的一排瘦瘦小小的背影，忽然就觉得心底一软，眼眶就不由有些泛酸了，正准备进屋去和杜姨娘说说的时候，正屋的门又开了，她心底隐隐有些期待的看去。

　　宁自凉几个眼前一亮期待地看着门打开，然而让她们失望的是门后站着的是杜姨娘另一个得力的丫鬟白薇。

　　白薇站在门口看着在门口跪着的几个人也有些动容，赶紧上前把宁自凉扶了起来，有些艰难的开口：“小姐，姨娘说这个忙她帮不上，她救得了一个救不了第二个，以后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若是你没有能力救她们就不要救她们。”

　　白薇顿了顿接着说“姨娘还说，她不是次次都能帮到你，与其日后让你失望，倒不如一开始就不要给你希望。您请回吧。”夏绿几个跟着宁自凉都自己站了起来，听见白薇的话只觉得一颗心变得比这天气还要凉上几分。

　　宁自凉心里明白这是杜姨娘拒绝自己的意思。“我明白了。”点点头，她不再迟疑的转身跟着喜秋几个人离开的方向追去。

　　宁自凉一路顺着羌活几个离开的方向跑去，到了怀壁阁才喘着气停下来，这里是王氏平常处理事务的地方，羌活也刚刚押着喜秋和月春进了屋里。

　　整个院子都萦绕着一股紧张的气氛，她匆匆跑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的嘤嘤的女子的哭声，宁自凉心里一紧，不消说这必定是月春了！两个丫鬟守在门口，她心里牵挂着喜秋和月春，不管不顾地掀了垂帘走了进去。

　　林姨娘、羌活、王妈妈、李妈妈……王氏手下得力的都在这屋里。林管家也皱着眉头站在王氏的右手边。

　　“夫人！夫人！奴婢是冤枉的！奴婢不认识什么护院啊！”月春跪在地上，哭着喊冤，喜秋则笔直的跪着，一脸的不屈。王氏看见羌活居然带了两个丫鬟回来暗自皱了皱眉，又斜眼看了一眼跟进来的宁自凉，没有理会。

　　看着跪在地上的三个人，王氏看了一眼羌活：“不是让你把喜秋带来吗？怎的押了两个过来？”羌活就上前一步：“回夫人的话，奴婢去搜了这两个婢子的屋子，却从月春的床下搜出了这块汗巾。便将她二人都带了过来。”

　　羌活又拿出那块汗巾呈给王氏看，王氏只皱着眉看了一眼那汗巾，让王妈妈收了起来。然后转头说：“把人带上来。”

　　宁自凉转过头去，就看见两个护院打扮的人押着一个男子走了进来，那男子长得还算周正，只是头发散乱、衣裳凌乱沾满了灰表情灰败的跪了下来，他走进来先看见月春眼睛里闪过一丝愧疚不敢与她对视，然而在看见月春身边的喜秋时，他的神色就变得有些惊慌失措。

　　宁自凉看见他就先下意识的一皱眉，这难道是羌活提到的那个护院吗？王氏侧目看向林管家说：“林管家，你看看这可是咱们府里的护院？”那林管家上前几步看了两眼跪在地上的男子，然后对王氏说：“回夫人的话，这人正是外院的护院，名叫赵四德！”

　　王氏点点头，看着那男子说：“今天早上从一个护院身上掉出来一个东西，经过查问已经证实这是内院丫鬟的物件，赵四德我问你！今早那护院可是你？”赵四身子一僵，随后默默地点点头：“是小人。”

　　王氏就满意的点头，说道：“王妈妈把东西拿出来，让他认认。”在王氏左手边的王妈妈一点头，转身端起一个托盘，托盘之上放了一个小小的玫红色的香囊旁边摆着刚刚收的褐色汗巾。

　　喜秋和月春看见那香囊皆是白了脸色，那香囊她们再熟悉不过了！那是月春拜托喜秋帮忙完善的香囊，怎么会在这？就在月春失控要喊出声的时候，跪在她身边的喜秋狠狠地掐了她一把，让她禁了声。

　　王妈妈端着那托盘走到赵四的身前，问道：“赵四德，你可认得这物件？”赵四看了一眼香囊又看了眼身边跪着的两个丫鬟迟疑着没有回答。王妈妈狠皱着眉暗含着威胁地又问了一遍“你可认得？！”赵四德听到王妈妈威胁的语气，犹豫了片刻，抿了抿唇然后说：“这、这是小人的东西。”

　　听到满意的答案，王妈妈一双眼紧紧地盯着赵四德的眼睛紧接着问道：“你是如何有这东西的？难道是你的妹妹的送给你的？”赵四德一听用眼角扫了一眼跪在自己身侧的女子心里挣扎着断断续续的说：“我父母双亡，独我一人苟活。这、这是、这是别人赠与小人的。”

　　赵四德说着想起还躺在家中床上急需救命钱的小妹，狠下心忽略去了心头愧疚的感觉，看着王妈妈坚决地说道：“正是别人赠与我的，我日日挂在身边，绝不会认错。”

　　开好了头，这场戏就该按剧情演下去，王氏对王妈妈说：“王妈妈，还是快些审完了事。”王妈妈得了令接着问道：“送你这物件的人可在这屋里？又是谁送的？”赵四德转头看仔细地看了一眼喜秋和月春，心里有些犹豫不决，他自然认不得那个是喜秋，迟疑了一下就随手一指，对王妈妈说：“自然是在这屋里的，就是她送给我香囊的！”

　　月春一见那男子竟然指着自己，整张的血色都退了个干净，看着白得吓人。她没做过的事，这男人却推到她的身上，想起别家若是婢子与外院私通是个什么下场，月春的心里就又气又怕直起身子指着那男子喊道：“你胡说什么！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赵四德既然已经做了这些事倒也不打算回头了，只盼望那人能遵守诺言，医治好他的妹妹，想到这里便再也不迟疑，装作一脸伤心地看着月春似是不敢相信一般说道：“喜秋，你怎么会不认得我？难道你忘了那天晚上我们……”他的话没说完，就好像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捂住嘴没有说下去了，可这没说出口的话却更耐人寻味。

　　听到这宁自凉的眉头狠狠地皱了起来，听见男子话里的意思，竟是连那个是喜秋都不认，那么这明显就是一场阴谋，宁自凉的眼睛不着痕迹的从王氏的身上扫过，很显然，这一场王氏设下的局，为的就是除掉喜秋。

　　只是让宁自量不解的是，王氏何必要这般大费周章的处置一个小小的奴婢？随便找个理由打发不就可以了？

　　林姨娘听见赵四德的话，就拿着帕子窃窃的笑了起来，然后说道：“啧啧，真是没想到，萧妹妹那个一个跟仙女儿一样的人竟然□□出这般不知廉耻的下人来，只怕是主子的品行也不端呐。”

　　忽然听到林姨娘这样诋毁萧姨娘，又想起她以前是怎么对自己的，新仇加上旧恨，宁自凉只觉得一股热血就往脑子里冲，就想要上前撕了那张看着就让她恶心的脸！幸而耳边突然传来月春的声音，才让她的神志突然清醒了。

　　月春听见他的话，恨得眼睛都要红了，忽然她想起刚刚这人说的话，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你刚喊我什么？喜秋？你喊我喜秋对不对？！”她的神色忽的变的有些疯狂，跪在地上往前蹭了两步，不停地磕头一边说道：“夫人！你听到他说的了！他叫的是喜秋！不是奴婢！奴婢不叫喜秋，奴婢叫月春！夫人！请您明鉴，我是冤枉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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