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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小惩大诫


  一声惨叫惊得树上的鸟都飞走了。翰良显然没意料到纯狐妜会这样做。连忙看向苻骞,向示意苻骞要不要阻止。

  可是苻骞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在一旁负着手看着。他身为宁王,人的生命生生死死多少都是在他手里掌控。一个皇子,而且是一个深得父皇宠爱与信任的皇子,自小便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什么场面他没见过?他看得出纯狐妜与一般孩子不一样,那次的经历让她将痛苦隐忍在心里。今日把纯狐妜带来的唯一目的就想疏解她的心结。年龄那么小就遇到那么龌龊的事情,怕给她日后留下阴郁……他本就不在乎这庸侯之子的生死,纯狐妜就算把他杀了,他也决不阻止。

  “我不敢?”纯狐妜小脸故意惊讶状“我可是每天做梦都想扒了你的皮,剁了你的手!”

  似乎看禽兽痛苦的神情缓解了这半年多时间里的压抑。纯狐妜沉沉的喘着气。眼睛也开始泛红。不知道是报仇之后的快感还是压抑多日的委屈。

  那禽兽望着纯狐妜猩红的眼睛……那眼睛当真像极了即将将他撕碎的小野狼。

  这时身后赶来大队人马。纯狐妜缓缓起身,便看见庸侯大步走向他们走来。

  庸侯看见地上浑身是血的儿子顿时暴跳如雷。他本是在城外的一座别院与其他人议事,带了不少随从。把儿子单独留在府中。不想他看门的仆从,慌张的来找他,说了事情的经过,他觉得不妙快速赶来,想不到还是晚了。

  “放肆!反了你们!”

  “侯爷不必动怒。”苻骞冷笑。

  “你一个小小商贾,闯我侯府,伤害本侯的儿子!本侯要将你们五马分尸!开膛破肚!来人呐。”庸侯暴怒道。

  可是身后却没有人行动。

  “耳朵聋了?”庸侯转头,更加火怒。

  “翰良,你带她出去。”苻骞负着手,吩咐道。

  “属下明白。”翰良领着纯狐妜往外走。纯狐妜担心的看看苻骞。怕他吃亏。

  “给本侯拦下!”

  依旧没有人动手。

  庸侯不解,脸上已经是恼红一片,大喊:“你们聋了吗?居然敢不听本侯的命令?”

  纯狐妜一走三回头,却见苻骞一直淡定自若的目送她离开。

  翰良把纯狐妜安顿在马车上。在一旁陪着她。

  “子骞哥哥怎么办?你快去帮他!庸侯回来了。怕是不会放过我们。”

  “放心吧……主子不会有事的。反而是这庸侯的末日到了。”

  “什么意思……”纯狐妜对这番话十分不解,但是翰良似乎没有想解释的意思,只是告诉她等一会就好了。

  另一边,庸侯府内,已经弥漫着血腥的气息,那地上的庸侯之子已经气息奄奄。

  暴怒的庸侯手颤抖着指着身后的一队人马。

  “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

  “庸侯,你可知罪?”苻骞薄唇微微上扬,为他冷漠的眸子增加了一丝捉摸不定的危险感。

  “放肆!小小商贾敢对本侯这么说话?”

  “大胆!庸侯见到宁王还不下跪!”身侧的一侍卫厉声道。

  “宁王?哪来的宁王!”庸侯还是没有理智的大喊。

  那侍卫从怀出一墨玉令符,似椭似方,黑色流转着光泽,上面雕刻着双对蟠龙,数朵祥云。中间大写着一个‘苻’字。下面的金色流苏随风摆荡,这墨玉令符正是这大秦皇家的象征。

  庸侯见到令符,腿不受控制的一软,实实的跪倒在地。

  “宁王……三……三皇子……苻……苻骞殿下……”

  “本王这次庸城没有白来。”苻骞踱步过去,身上带着慑人的气压。“知道了庸侯的不少‘好事’,想必也打扰了庸侯的安宁吧?”话平平的从苻骞的口中说出,却在庸侯心里惊起波澜。

  “殿下……殿下,老臣知错了……”

  “庸侯教子有方,居然会在民间掠强幼女,干那天理不容的事情。父皇还常对旁人说,庸城被庸侯治理的多么风调雨顺。可是依本王所见,这里民怨载道,敢怒不敢言。朝廷分给百姓们的钱物都进了你们的口袋吧?”

  “老臣有罪,老臣认罪,请殿下开恩!开恩啊!”庸侯浑身颤抖,如同一只被打怕了的牲畜。汗如雨下,滴在衣襟上。

  “作恶多端还妄想开恩?”苻骞似乎不愿意再多说下去。直接吩咐道“本王已经说了这里的事,父皇很是震怒啊,庸侯。”话中带着一丝玩味,瞥眸将庸侯的丑态收入眼中。

  庸侯惊恐的浑身颤抖。

  “皇上的圣意,从此庸城再无庸城侯。即日起废除庸城贵族制管理,拆除庸侯府,将庸侯与其家眷一起押送长安!”顿了顿“对庸侯之子施以剁手之刑,以示严惩。”

  “不要……老臣知错了!莫不可砍了我儿的手啊……”庸侯一把鼻涕一把泪,跪着蹭到苻骞身边,在他脚边叩头,连连求情。

  苻骞略有厌恶的走开,头也不回的出了庸侯府。身后的人哭天喊地,却只能望着宁王冷肃的背影。

  在马车着急等待许久的纯狐妜看到苻骞一行人安然无恙走出。

  “事情解决完了,我们去郢都吧。”苻骞对翰良说。

  “子骞哥哥你还好吗?”纯狐妜眼中难掩关切之色。

  “安好。”

  “那老头没把你怎么样?怎么会?”纯狐妜狐疑道。

  “我不会有事。”苻骞坐上马车。

  待马车慢慢行路,纯狐妜真挚的对苻骞说:“今日的报仇,谢谢。”

  “我说过,定会为妜儿报了这仇。只希望你尽快忘记此事。”

  “妜儿刚才扎了那禽兽一刀已经解气了!想必他那爪子也算废了!”

  苻骞淡淡的笑了笑。何止废了?已经让他给剁了。

  “我们要尽快赶到郢都,路程比较远。所以这一路会比较辛苦。”苻骞道。

  “没关系!妜儿已经习惯啦!”

  小人儿似乎报了仇以后心情极为不错,半年来的忧郁在刚刚一笔勾销。无论多大的悲痛似乎都云开见月。一晃而过了。正值春季,万物复苏,一切似乎重新开始。

  她又开始对着窗外左顾右盼,偶尔看见惊奇的事物还会惊呼几声,似有恢复活力。苻骞见此也就安心了。

  这一路果真如同苻骞所说的辛苦。他们一直赶路没有停过,眼看天色要黑,也没有找客栈的意思。白天苻骞对她说要去郢都要办重要的事情,究竟什么重要的事这么着急?连晚上也要赶路。

  苻骞在另一侧静静看着窗外。他们已经出了庸城,城外的树木已经开始发芽。可是自从出了城,苻骞像有心事,不愿意与人言语。

  “子骞哥哥,你有心事?”心思如狐,敏感如水。她早就察觉出不对。

  “没什么。家里有些事些许让人烦心。”

  “家里出事了?”

  “嗯。”

  纯狐妜感觉出苻骞似乎不愿意说心事,便也懂事的不再追问。苻骞感觉出纯狐妜的知趣,不禁在心底暗想:她虽然小小年纪,却有着一般成年女子都没有的缜密心思和善解人意。

  “嗯……子骞哥哥也不要过于焦虑。每个人的家里都有着自己的问题。”

  “妜儿家里呢?”

  “妜儿?嘿嘿。都说家丑不可外扬,但是告诉子骞哥哥也无妨!”纯狐妜想让他开心,引他多说说话“妜儿还小的时候,父王曾经想废了我大哥的太子之位!”

  大哥……拓跋寔君。那个弑父杀弟的人。

  “为什么?”苻骞问道。

  “我父王给的理由是,我大哥残忍无人道,治理南部百姓的时候出了四起命案,这每个命案里死的人都与我大哥有关。而且大家都说,我大哥他勾结宗人要害我其他兄长于不义。”

  看来拓跋寔君弑父杀弟并不是偶然为之,而是早已经是心中必做之事……

  “那最后呢?”

  “那段时间我父王身体不太好,这件事就慢慢平息了……而且我九哥和我大哥关系不好!嗯……属于见面就掐的那种。所以我九哥告诉我远离大哥。所以对于大哥我其实并不是十分清楚。”

  苻骞定睛看着小人儿的娓娓道来,心道:幸好她有个肯护她周全的九哥。

  “‘我们家’的事也挺复杂吧?”纯狐妜看着苻骞展开了一个十分温暖的笑容。

  “是啊。”

  “对啊!”纯狐妜突然严肃起来“我们不住宿吗?”

  “为了赶时间,今夜就不能留宿了!”

  “这么急啊……”

  苻骞点头。

  外面越来越黑,天上的星星跑了出来。点点滴滴点缀着浩涵夜空。纯狐妜在车里坐着无聊,边探出头数天上的星星。春风拂过,不冷不燥,甚是舒服。

  不知数了多久,小人儿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哈欠。眼皮沉重的睁不开,把头缩回来,屈缩成一团静静的睡去。

  两个时辰后,已经到了子时。越往野外走,路越不平。马车的车轮被地上石头挡了一下,出现了摇晃。纯狐妜正睡得香,谁想脑袋经过颠簸嗑在座板上。纯狐妜吃痛起身揉揉额角。

  向苻骞望去,见苻骞已经浅睡。一手支额,手肘放在窗檐上。他沉静优雅端坐的姿态,仿佛以一种天荒地老的姿势,风拂过,将窗帘卷到车外,马车内立刻被月光燃亮,这一刻仿佛世界没有熙攘喧闹,天地之间只剩下他一人而已。

  在月光下,苻骞五官分明而深邃,如刀刻般俊美,英挺的剑眉微锁着,眸子此时沉静的闭着。冷漠的气质中隐隐透出北方霸主姿态。容不得人猜测置疑……

  真好看……纯狐妜心里想。但是小身子却不受控制的向他慢慢接近。

  纯狐妜小心翼翼,趴到苻骞身边。然后跪在马车的座板上,近近的看着那男子少有的光润皮肤。小手搭在宽阔结实的肩膀上,眼睛狡黠如狐,嘟着嘴对着苻骞右侧靠近嘴角的肌肤亲了下去。

  苻骞一向浅眠,此时右嘴角微微温热,不禁睁眼,正看到小色狼作案的全过程!

  他的眸子倏然恢复了清醒。小人儿却一脸心满意足的抬起头。看见苻骞醒了并没有害怕,只是对着苻骞单纯的笑。

  苻骞修长的手指拂过自己的嘴角。她亲了他?

  脑中有些轰隆爆炸声……她居然亲了他?

  “妜儿一向都是好看的东西要先下手,收为己用!在代国的时候,妜儿的玩具总是最多的,不是因为父王宠,而是妜儿小手快,从不犹豫!”

  这本是女子应该娇羞的事情,此时苻骞却带着震惊,更要命的是眼前得逞的小人还有种成就感,并为他灌输自己此次做法的原因。

  “纯狐妜!”苻骞眸子里闪过一丝连他都不知道的慌张,不禁用厉声厉色掩饰住。

  “怎么啦?”满不在乎的回答。

  “……”

  纯狐妜见他不再有下文,自己乐呵呵的坐在一旁,当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过了许久。他慢慢开口:“你还这样亲过别人没有?”

  “有啊!”纯狐妜望着窗外的星辰,不经大脑的回答。

  顿觉心中一堵,苻骞轻皱着眉拉过纯狐妜,冷冷问:“谁?”

  “灿灿!”

  “灿灿是谁?”

  “我的侍女。”

  “我是问有没有这样亲过男子。”

  “嗯……”她想了想:“这倒没有!”纯狐妜摇了摇头,眼睛里荡漾着澄澈。

  不知为什么,苻骞听过之后如同清风吹过梨花,满天飞洒着惬意,嘴角衔了一抹难以察觉的笑意,眸子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大手抚了抚她柔顺的长发,淡淡的回了句: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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