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魔鬼
秦羽抱着谢青歌，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她那苍白的脸颊，他的心仿佛在一点一点被人凌迟。
如果自己再强大一点，或许就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了。
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他不了解谢青歌的病症，甚至不知她那身超绝的剑术师承何人，他有些苦恼，看来他还要更努力一点。
就算前路未知，再过艰险，他也要试上一试。
内力源源不断地被输送到了谢青歌体内，却宛如石沉大海，秦羽没有见过这样奇怪的事，不由吃了一惊。
“师父……”谢青歌无力地喊到，能在昏迷中喊的人，一定是会对她很重要的人。
秦羽咬了咬牙，眼底闪过诡异的颜色，说道：“你那位师父最好是个女的，不然，我很有可能会杀了他。”
蓦地石墙缓缓打开，轰隆隆的声音一下子刺激到了秦羽，他挥袖间，内力激进，宛如波涛汹涌的巨浪，石室上那面墙立时一片狼藉。
既然他和谢青歌都已经知晓了，便没理由再让别人知道了。
“哈哈哈！”鬼面人一阵大笑，目光炯炯有神，宛如打量猎物一样。
“羽公子莫不是想打穿这石墙出去？”自始至终，鬼面人都没有讲过话，可这次的话却着实多了些，他的声音沙哑，像被烟熏了一样，倒像是有意改变声线。
鬼面人先是打量了这个石室一眼，很快发现了这个石室的独特之处。
秦羽隔空击出一块石子，撞在墙上，发出清脆的鸣叮之音。
趁鬼面人注意力转移的时候，秦羽的身子宛如一支离弦的箭，一下子冲了出去，体迅飞凫。
鬼面人紧随而出，只要再慢半分，他的身子便会被掉落的石门压成两截。
秦羽将谢青歌轻轻放到墙角。
“羽公子的轻功当真举世无双，可惜今日，这只携羽而飞的凰便要在此陨落了。”鬼面人大笑，声音猖獗，阴风四气，衣袍被吹得猎猎作响。
“只有一个将死之人才会有这么多废话。”秦羽轻笑，眼里毫无畏惧，如果没有这个家伙，他和谢青歌还不知道被困到何时。
秦羽突然发现，这个鬼面人的身子是浮在半空中的，就算偶有触地，也是如燕子抄水般轻轻一掠，脚印极轻。
鬼面人怒极，黑袍之下不知闪出多少寒星，每一个三棱暗器上都淬着剧毒，只要稍微沾染一点，便会皮开肉绽。
面对无数寒点，秦羽却笑了。
白袖轻拂，仿佛生出了无数旋风般，诡异地将无数寒星吸入袖中，再挥了出去。
但凡真正的高手，大多不愿使用暗器……
鬼面人仓皇躲过这些原来由自己射出的暗器，不由惊叹秦羽的武学造诣，眼前的人真的只有二十来岁吗？
“哈哈！”鬼面人虽被挫败一回，却毫不弱气势。
鬼面人的长剑已经刺向晕厥的谢青歌，对于一个有弱点的人来说，想要翻身是很困难的。
秦羽掌风疾劲，霎时间夹杂着雷霆之力，风中似有无数剑影浮现，以心为剑，以念为剑，示为无剑之境。
强大的掌风如一道道巨浪，排山倒海般袭向鬼面人，长剑倏忽折断，鬼面人整个如断了弦的风筝，飞了出去。
秦羽没有武器，在他眼里，什么都可以成为杀人的利器，一花一叶一石子，甚至是那虚无缥缈的情感，甚是是一个人。
他随身携带的只有一把扇子，而那把扇子他只有会在美人面前拿出来摆弄一翻。
“如果我是你，我会选择在对第一掌时就攻向她。”秦羽冷笑。
“呵。”鬼面人踉跄地倒下，脚终于实实在在地踩在了地下，听声音，已经受了不小的重伤。
“你就不怕我真的会杀了她吗？”鬼面人说道。
“就凭你？”秦羽的嘴角带着一丝讥笑，一张绝美的容颜在此刻充满了妖孽之感。
“你难道没有一丝丝担心？”
“不过你若伤她半分，我定要扒你的皮，抽你的血，把你的肉一块块削下，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得。”
秦羽笑着说道，像暗夜里的精灵，又像是来自地狱的修罗，他猖狂，他自信，他的脸上永远带着桀骜的笑容，正如他身体里沸腾着一半雪国人的血液。
当一个人的身上存在这两种极端，那么他可能会疯掉，因为无敌的寂寞。
杀气四起，秦羽的嘴角泛起残忍的笑容。
鬼面人突然无比惊惧，看着眼前这个人，觉得如果秦羽不是恶魔就一定是个疯子。
因为他已经听见了自己骨头一节一节断裂的声音，筋脉寸断的同时，那种骇人的痛苦席卷全身。
鬼面人不敢动，他后悔极了，为什么要去招惹这个魔鬼。
他想起，他迫切的想要死，他知道，他会被活活疼死，这种死法是极其可怕，痛不欲生的他不住地哀嚎。
直到鬼面人的喉咙被割开。
秦羽冷冷地瞥了一眼鬼面人的尸体，轻勾唇角，冷冷说道：“出来吧。”
阴影之下的一团黑影走了出来，正是鬼熙。
鬼熙拍了拍手掌，赞叹道：“不愧是阎罗门的羽公子，连杀人都杀的那么美妙。”
对秦羽来说，杀一个很容易，因为他的武功实在是太强了，他更感兴趣的是，让对方如何痛苦的死去。
所有一切都会在凌|虐的那一瞬间，得到前所未有的释放，那是一种莫名的快感。
秦羽缓缓抱起谢青歌，身上的戾气消退了不少。
也只有在面对谢青歌的时候，他才会变副样子，就仿佛他一直都是那个一袭白衣飒沓，眼角带笑的翩翩公子。
“羽公子可知他是何人？”鬼熙指着那个鬼面人说道。
“劫芮。”
鬼熙微微有些诧异，这是在意料之中的回答，可他还是会默默惊叹。
“你是如何得知的？”鬼熙问道。
“看脚印。”
“脚印？”
“他的脚比寻常男人的脚小许多，那是一种畸形的脚掌，而劫芮恰好是个侏儒。”秦羽说道。
“仅仅这样？”鬼熙问道。
当然还有许多的理由，比如从一路上劫芮一直劝托可洛杀掉他们，比如他一直背着一个奇怪的包裹……不过这些秦羽没必要告诉鬼熙。
鬼熙见秦羽没想搭理他，便说道：“他是羌族人，此番混进来，就是想得到苍云骑的遗世兵书。”
“可是拓跋律隽似乎不太相信这里真的会有苍云骑的兵书，所以他才会送命。”秦羽说道。
“不错。”
“你……你就不怕我出手偷袭谢青歌吗？”鬼熙又好奇地问道，他的一生见过无数人，却从未见过秦羽这样奇怪的人，他在盛怒的时候，转眼又和颜悦色。
这是一个介于魔鬼和天使之间的人，这也是一个永远蜗居在自己壳里的人，他用自己千面去伪装，直到彻底迷失自我。
“你如果敢出手，我有法子让你死的比他还惨。”秦羽冷冷说道。
“说完了就滚吧。”秦羽挑了挑俊俏的眉眼，没有感情地说道：“你回去告诉雪千鹤，他若是敢打谢青歌的主意，我要他的命。”
鬼熙一听此话，握了握拳头，敢怒不敢言，他说道：“羽公子莫要太狂妄了。”
“我一直都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秦羽顿了顿，又说道：“时至今日，我依然不知道。”
“可是这不并代表他可以挑战我的底线。”秦羽冷冷说道：“那道死门是你们设下的吧。”
鬼熙微微挑眉，神色有些慌了。
秦羽看见那道白绢的时候就知道那道石室原来是有活路的，只不过后来被人封死了，那道白绢上的条条线线正是苍云骑最后派人寻找出路无果，而用血画下的部分密道地图。
多亏了这张地图，他现在可以根据他来时的路拼接在一起，从而找到出路。
秦羽突然哈哈大笑，凤眸宛如一面无底的湖，看似风平浪静，却无人知他的深浅。
“你若是有我万分之一的阳光，便不至于藏于黑暗了。”
秦羽抱着谢青歌大笑离去，丢下这样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鬼熙轻轻松了一口气，这句话正是在取笑他。
阎罗门的羽公子，的确比想象中更为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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