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百里受气
松岛听到靖子的汇报时，眼神依旧忧郁如水：“真的只能高桥启介吗？”
“他还说考虑。”
“冈本啊。”
“怎么了？”
“你说高桥凉介叫你一个人去是不是对你有那个意思啊？”
“你想多了。”靖子打了一个哈气。“他对我有意思，会开车追着我跑，而不是我开两个小时高速去找他。”
“冈本啊，你知道这世界上什么风最强吗？”
“龙卷风。”
“错，是‘枕头风’！”松岛老道的站了起来：“这‘枕头风’啊，只要吹一吹，少则LV,爱马仕，多则奔驰小跑，法拉利，你要再卖点力，那高桥，哼哼还不是……”
看着松岛这幅龌龊阴险的痴汉样子，靖子拿出了自己的钱包，展开指着照片上的人说道：“我这辈子最想睡的人，是金城武。高桥凉介离他还差十个竹野内丰。”
“别做梦了。”
“你也是。”
松岛从抽屉里拿出几张油卡：“没有了就问我要，你考虑下我的建议啊。”
“你让我piao一次金城武，我就睡高桥凉介。”
“你个小姑娘，脸皮怎么这么厚？我是认真的。”
“不，监督你错了，我不是脸皮厚，我是心理素质过硬，而且，我也是认真的，只要你让我睡到金城武，一切好说。”
“给我死远点。”
靖子出了门给高桥发了条短信：“油卡在手，说走就走。”
“你在‘小太阳’等我。”
三个小时后，晚上八点，赤城山山脚。
这家叫“小太阳”的苍蝇馆子以擅长做“猪”闻名，老板娘千惠人美活儿也不错，即使开在郊区，这家店依旧人“扑扑”满。
劳累了一天的日本上班族解开领带，跪坐在榻榻米上，猜拳高呼，酣畅痛饮，香烟味和烧烤味缭缭，烟火气十足。
高桥凉介穿着西装推门进来时，一眼就看见了坐在角落的靖子。
靖子今天把头发络在后面紧紧地扎个结，露出好看颈部线条，穿着白衬衫远远的往上去像个跳芭蕾小姑娘，与周围热闹毫不相干，她要了一个六人位，上面铺一张大白纸，盘着腿一个人静静地用着圆规，神情专注又认真，一点不像满嘴胡话的女人。
老板娘千惠见高桥来了，油腻的手在腰间的围裙上抹了抹：“高桥桑啊，没有位子了。”她暗暗地指了指靖子压低了声音：“来了一个怪人，坐了六个人位子，只要了一杯冰镇的乌龙茶。”
在一个卖猪肉的店里，一个人占了六个人位子，只要了一杯乌龙茶，黄金时间段坐了一个小时，要不是人长得漂亮，早就上去笤帚伺候好吗？
高桥无奈地摇摇头：“没事，她在等我。”
“？”千惠转头瞧了瞧靖子“……今天老样子吗？”
“她吃了吗？”
“没有。”
“那等会一起点吧。”
因为都是男人，又大多是熟面孔，对高桥的路过，众人没有特地去看他，直到他坐到了靖子的对面，这才引来不少的目光，如此高调地做法，不像他低调的为人。
靖子见白纸之上有阴影落下，这才抬起头来：“二十年来，你是第一个。”
“第一个什么？”
“约我吃饭，还让等一个小时的人，架子真大。”靖子的语气古怪，透露出她十万分的不爽。
“我说约你吃饭了吗？”高桥反问道。
“你把人约到饭馆，不吃饭难道来闻闻味道吗？”靖子放下圆规，瞪着眼睛看着高桥凉介。
凉介正面看到靖子时直觉一股清丽之气扑面而来，左右想着还是那“大光明”的发型给她加了分。
“临时加了实验课，我也没办法了。”高桥向老板娘招了招手：“所以，冈本靖子同学你想吃什么？”
“你怎么知道……”
顺着看着高桥凉介手指的方向看见图纸的右下角的“95机械冈本靖子”，靖子耸了耸肩“算你观察力好咯。”
“女孩子晚上不要吃太油腻的，给你点个沙拉？”高桥按以前香织的习惯给靖子做主，香织喜欢吃城中那家西餐厅的“凯撒沙拉”，这家馆子沙拉虽然不知道做的怎么样，但女孩子大底都是相同的吧。
“不用了，谢谢。”靖子卷起图纸：“你们这套餐什么最便宜？”
高桥凉介微微皱眉表示不悦，千惠则有些惊讶的看着靖子：“黄金猪排饭。”
靖子将图纸放入画筒，拿出钱包：“就那份吧。”
“我请你。”高桥凉介强调了一遍。
“不需要，你又没赚钱。”靖子把钱递给了老板娘。
这话让高桥凉介噎住了，他的确没赚钱，从吃到玩车全是父母的钱，眼神逐渐冷了下来。
靖子感觉到不对劲，敢忙解围，她俏皮地笑着，眼睛弯弯的，像兄弟一样拍了下高桥凉介的肩头说道：“不要酱紫啦，等你赚大钱了，请我去空中餐厅，咱们对着东京铁塔搓一顿。只要那时还记得我哟~”
高桥凉介被靖子猝不及防地一拍吓了一跳，他从没见过拍男人肩头这么爽气的女人，别扭地对老板娘说：“老样子。”
待老板娘走后，他才回应靖子：“我工作最起码要博士以后，在这之前我还要当很长一段时间的啃老族。”
靖子在内心翻了一个白眼，心想道这男人怎么这么小心眼：“不不不，大哥你这叫蓄力，回头要强发电的。”
“那又怎么样？现在不是照样被人看不起啊。”
“大哥，我错了，咱们扯平好不好。你让我干等了一个小时，我对你说错一句话。”靖子举双手投降：“你要是看我不爽，我立马消失在你眼前。只要让你弟来丰田，让我们老大开心，OK，一切都随你。”
不远处炉火上伙计迅速地翻滚着串子，明艳的火舌荡出诱人的香气，旁边男人们开了好多瓶啤酒，口中从国家大事到扯到社会新闻，后来的后来就三句不离女人，直白露骨必要的时候还带着猥琐的笑声。
就是这样的环境，一个英俊的男人穿着高档的西装，一个漂亮的女人穿着合身的白衬衫，男人看着窗外的月亮，女人看着柜台里的肉，他们不说话，眼神也不接触，他们不是情侣，却闹着情侣才会闹的小矛盾。
冈本靖子很不爽，要不是月末手头紧的和狗似的，她大可不要这顿饭扬长而去，从东京开两个小时高速来赤城，还干等了一个小时，等会还要开两个小时的车回东京，到家又要凌晨两三点。
到家两三点无所谓了，明天有早课也无所谓，跑车油门重，一天六个小时踩在油门上腿都要抽筋了。
靖子用手撑着头，叹了口气想到：高速的过路费是自己垫的，报销月头才下来，今天又奢侈了一把吃了碗猪排饭，明天开始就得吃稀饭了。人家千里送逼，自己百里受气。贱啊！！
等伙计将蛋包饭端上来的时候，靖子说了声：“打包，谢谢。”
直到靖子起身走人时，高桥凉介都没说一句话。
晚上十一点半，靖子拖着一身“烤肉味”回家，最黑色幽默的是，她什么都没吃。
她用双倍的洗发水和双倍的洗衣粉搓洗头发和衣服，确定再也闻不到那股“恶心”的味道才出卫生间。
等头发吹干后，晾好衣服，准备盖被子睡觉了，靖子照例打开手机设定了新的闹钟。
发现上面有条新的短信，上面写道：“启介，你怎么还不回家？”
“你找错人了。谢谢。”
“哦，原来是冈本啊。”高桥凉介发完短信将手机拿在手上，客厅里的家庭影院放着一部刚刚他租来的碟片叫《》，三船敏郎主演的，日本翻译叫《龙虎群英》。
启介从身旁路过：“大哥，真的有这部电影啊。”
“恩。”凉介眸色晦暗看不清表情：“你不是睡了吗？怎么起来了？”
“饿醒了，出来觅食。”
“常吃夜宵对身体不好。”凉介说话间还摁了下手机，看有没有新信息过来。
“大哥，等电话啊。”
“恩。”
“打过去不就结了吗？”
“吃你的夜宵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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