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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希望


  自从和桃容说好了提亲的事,安平更加忙碌了。他觉得自己身上有用不完的力气,哪怕坐下歇一小会儿,也觉得是浪费时间。想想全小坑村、全镇最美最好的姑娘,就要成为自己的妻子,他整天脸上挂着笑。无论做什么,他都觉得轻飘飘不那么费力,脚下生风。他一天往山上跑好几趟,后院的柴很快堆满了,够好几个月烧的了。一天□□担柴,对他来说没啥,先砍好捆好,一趟趟往回挑。然后去把田里地里翻土,又给小麦和油菜除草。不知不觉十几天就过去了,有时候路过村口或在外面碰到桃容,两人都是笑着打招呼,也没有长谈,但心里都是欢喜的。

  天气晴好的时候,安平让安和把谷种用袋子装好,天天用温水浇,但是安和掌握不了技巧,一开始用的冷水,发不了芽。安平说不可以用冷水,谁知道再一看,她用滚烫的热水浇,安平呵斥道:“你是要煮熟了吃吗?我天天忙得脚不沾地,你做事怎么就这么不省心?”说着自己兑好了温水,用手往谷种上慢慢浇。连续浇了几天,谷种都发芽了,他又去地里把谷种撒下去。等忙完了农活,他要想办法挣钱了。“去他娘的,可以挣钱的方式怎么就这么少呢!”他时常这样骂道。在地里的时候,他听见发小江朝阳和江向阳兄弟在说起烧炭的事,心里也在打小算盘,想试试,但是他以前没有烧过,因为他这几年都是漫山遍野找药材赚外快的。他决定去朝阳家问问。

  一进门就看见朝阳和媳妇儿在院子里浇谷种,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安平说:“哎哟,我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你们俩了!”采芹说:“你自己早点去找个媳妇,别天天酸我们!”说着就把小板凳让给安平。安平说:“昨天我听见朝阳和向阳在地里说烧炭的事,我也想试试,我跟着一起去?”采琴说:“那你就去呗,这有什么难的!”朝阳拍了拍安平的肩膀说:“你这个人巧了啊,你是来找我还是来找我媳妇儿?半天看都没看我一眼,要不我进屋去给你泡点茶?”安平推了他一把:“不让你媳妇儿跟别的男人说话啊?瞧你那小气样!说正经的啊,你们烧炭算我一个,我跟着你们学可以吧?”朝阳说:“这有什么可不可以呢,那你明天早点起来,把锨和镰刀带上,我带耙。哦,把中饭带上,我去叫你。”安平说:“就我们俩和你弟弟?”朝阳说:“还有我爸啊!我们经验太少了,我爸一起才搞得定。”安平说:“那行,我回去吃饭了,也准备准备。”和朝阳两口子分别后,安平在路上撞见撒谷种回来的大伯安宝林,就顺口说了烧炭的事。安宝林说:“我这几天也想着这事呢,明天我和你小波哥也去,这几天好多人都在准备去烧炭,我还说找谁搭个伙呢!”安平说:“那这样更好了,我也没经验,跟着你们学吧!”一回到家,安平就迅速吃了饭,去茶园里施肥。烧炭一批没有半个月搞不定,他要趁明天上山烧炭之前把家里的杂务处理好。

  去茶园的路上,安平轻轻松松扛着化肥,老远就看见桃容也在茶园里。两家茶园隔得挺远,走到自家茶园,安平放下化肥,去桃容那边。桃容在给茶树整枝,安平走近了,她才发觉,笑着头也不抬地打了个招呼,手里的活也没有停。安平说:“整枝这种力气活应该让男人来。”桃容说:“我爸关节痛了个把月,这阵子天气好他才舒服点,不能让他来。我弟在学校你又不是不知道。”安平说:“你怎么听不明白话呢,我是说应该让我来。”桃容说:“放心吧,以后我们俩的事都是你的事,我就在家晒太阳!”安平说:“对,你在家晒太阳带孩子!”桃容骂道:“你要不要脸,什么孩子?”安平说:“我的孩子啊!”桃容红着脸不理他。安平说:“来,你歇着,我来!”桃容说:“不用了,你有话快点说,这茶园到处都是人,你说长了别人就该说我们了。在外面别老说那些不正经的!”安平说:“那我说个正经事,你在家里多提下我,看看你家里是什么反应,试下口风。”桃容点点头。安平又说:“我明天起要去后山上烧炭,不从你家门口过了,往后见面就少了,你不要乱想,对我放一万个心吧!”桃容说:“我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就是担心你吃不了这个苦,你又没烧过,现在都快暖和起来了,烧炭太热了,你冬天不去,怎么现在要去?”安平说:“现在只要能挣钱娶你,什么我都不怕,再说我什么苦没吃过?这阵子我不能给你搭把手,你做事悠着点,别太累。”桃容说:“那你带饭是你妹妹做吗?你不在家里,我有点担心你弟弟妹妹。”安平说:“我弟弟有点倔,但是懂事得很,我妹妹你别看她年纪小,才六年级,她就什么都会做,一点不让我操心。有时候我脾气大点,她从来都不还口。我不在家,她总是把我弟弟照顾得好好的。”桃容说:“安和一天天大了,你做哥哥的不能再把她当小孩子说了,要和气点。”安平说:“那我先去下肥料了,你平时要是从我家门前过就去坐坐,看看我弟弟妹妹。”桃容说:“好,你去忙吧!”安平回到自家茶园,远远的听到桃容一边整枝一边唱歌:“攀登高峰望故乡,黄沙万里长,何处传来驼铃声,声声敲心坎。盼望踏上思念路,飞纵千里山,天边归雁披残霞,乡关在何方?风沙挥不去印在历史的血痕,风沙飞不去苍白海棠血泪……黄沙吹老了岁月,吹不老我的思念,曾经多少个今夜,梦回秦关……”一声声,如怨如慕,如泣如诉。歌声悠长辽远,在茶园上空飘荡。所有在茶园忙碌的人都忘了手里的活,从四面八方看过来,沉浸在这动人心魂的歌声里。桃容知道自己会唱,她也喜欢唱,并且从不在乎有多少人听见。小坑村的人都喜欢听她唱,凡是村里放露天电影,里面的插曲被桃容听见了,她立马就会唱了。在大家心里,她是一朵娇艳的可爱的美得毫无攻击性的桃花,男女老少都喜欢这个勤劳开朗的姑娘,都不知道什么样的人配得上这样的乡间精灵!在桃容的歌声里,安平也沉醉了,他似乎进入了一个古老的故事里,恍恍惚惚。

  回家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桃容心里想着怎样向父母开口,心不在焉。江松根关切地上前来问:“累着了吧?”桃容说:“是有点累,没事。”饭桌上,桃容食不知味,屡次想开口,总是说不出。一旦说得不自然,他们就知道了,怎么试探呢?

  晚饭后,就着一点油灯的光,一家人坐着说话,手里忙着各自的活计。桃容装作无意地说:“今天我经过安平家的茶园,长得特别好,整个茶园就数他家的长得好。”江松根说:“安平勤快,三天两头去料理,肯定长得好啊!”根嫂说:“我总说安平这孩子可惜得很,长得又高又俊,做事又利索,就是命苦。”桃容说:“你别老说命苦命苦的嘛!”根嫂说:“我是替他着急,这么好的一个人,就是没有人做个媒,家里条件太差了,还带着两个拖油瓶,人家黄花大闺女去他家,一去就像个后妈似的要照顾两个小的,生了孩子就更麻烦,没有公婆搭把手。你看他那两个弟弟妹妹,才读到小学,往后是个无底洞,有多少都搭进去了!听说安和成绩总是全乡第一,将来读初中高中,一路读下去,要多少钱啊!”江松根说:“要我说的话,黄花大闺女谁也舍不得嫁去他家,倒是年纪轻轻的寡妇可以配他,过来人吃得苦,又可以照顾两个小的。”根嫂说:“你一说寡妇,我想起来了,这几个村寡妇倒是有几个,谁也配不上安平,就是有一个配得上。”江松根马上意会了:“你说清芳吧?这主意不错,他们俩好像是同年的,安平属什么的?”根嫂说:“属羊。”江松根说:“那就对了,是同年的。清芳长得也好看,还读了高中的,又没有孩子,多好的条件!她家里只有一个哥,虽然他爸妈去世早,毕竟有个哥,也不算苦。就是也命不好,订的娃娃亲十几年没出事,嫁过去半年就出事,你说巧不巧?”根嫂说:“她条件好,我怕她看不上安平吧?听说她下半年要去镇上信用社做事,公家的人呐!”江松根说:“那也不一定看不上,她一嫁过去,她男人就死了,现在全乡哪个不说她克夫?你看别的寡妇都没有她克,她男人原先一点毛病没有,一身蛮力,跟她结了婚就让炮炸了,你说背不背时?这两年去做媒的也有,都是缺胳膊少腿的,有病的,长得丑的,年纪大的老光棍,一个都没成,说不定安平她看得上。”根嫂说:“我们看着安平长大的,我好人做到底,去帮他做个媒?”江松根说:“你去吧,我说这事靠谱!”桃容又气又急,又不好插嘴,等他们说完了,她才说:“安平自己都不急,你们急什么?我看清芳姐单身过得好得很,你们不要去讨嫌!”根嫂说:“我就去探探口风,又不是一定要成,也算是做好事嘛!”

  桃容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她辗转反侧,焦虑得想哭,一晚上睡不着。

  安平却浑然不觉,从茶园回去后,他吃了晚饭,交代好弟弟妹妹在家和上学的事,早早睡了。第二天一大早,安平起来吃了早饭,用一个布袋装好中饭和一热水瓶水,拿着锨和镰刀在门口等。不一会儿朝阳和向阳来了,朝阳的爸爸江福海也来了。安平说了大伯和堂哥也要去,福海说:“怪不得刚才从他家门口过去,你大伯说要找布袋带饭。”于是一行人一起去大伯家。一到门口,安宝林和安小波刚好往外走,安平跟伯母打了个招呼,闲聊了几句,大家出发了。一群人热热闹闹,有说有笑,上山的路上越走越热,两个长辈把外衣扣子打开,敞怀穿着,几个年轻的都脱掉外套,拿在手里挥舞。安平鼓足了干劲,像要奔赴一个必胜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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