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落魄不堪
桑月棠从唐朝夕的办公室出来以后，并没有立刻回自己的办公室，而是静静地站在走廊的尽头，冷冷地望着楼下的清洁大爷，眼里神色变幻莫测。
一晃四年，没有改变的东西很少，改变的东西很多。如果不是血脉相连，恐怕这样的改变，换做是别人都认不出来了吧。
这算是报应吗？
桑月棠眼里的眸光越发地森冷，一寸一寸，结成冰霜。
关于这个事情，桑月棠已经琢磨很久了，从叶昭回来那天她就已经开始琢磨。好几个月的时间，她除了想到“落魄不堪、无可奈何”这八个字，实在是想不到其他什么缘故了。如果说，他突然出现在这个城市是为了她，打死她桑月棠也是不会相信的。
这个人怎么可能会为了她做到这种地步？即便是为了她做到这种地步，那也定是有所求的吧！
是钱吗？
桑月棠嘴角勾着弧度，从她身旁走过的几个人都忍不住回头细细看她，这样的桑律师，貌似，杀气很重！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楼底下的大厅里里面，以为老者正佝偻着背，小心翼翼地清理着墙角边的垃圾。
这是几个月前招聘过来的大叔，年纪其实也不是很大，不过那一头花白的头发确实显得异常苍老，加上那一副有些颓靡的神态，总佝偻着身子，瞬间给人的感觉不止苍老了二十岁！
那大叔，不怎么爱说话，说话的时候也总说一口蹩脚的普通话，一句话里面有一大半也是听不懂的。
桑月棠敛了敛眸色，转身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不一会儿拎着包又出来了。
下楼的时候遇上了赵钦，赵钦看着桑月棠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急匆匆地下楼，都已经擦肩而过了，还是管了一下闲事。
“月棠！”赵钦驻足回身喊住急吼吼下楼的桑月棠，望了一眼桑月棠，又望了一眼楼下的那位老人，然后目光再次落在桑月棠身上，嘴角勾起些许意味深长的笑意，敛了声嘱咐：“淡定些，毕竟是长辈，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懂吗？”
桑月棠怔了怔，凝眸睨着上面的赵钦，瞬间有所领悟，果然这货有参与，她就说怎么突然那人就会出现在这里呢！要不是那天叶昭的事情烦着她，她怎么会忽略掉这个人物！
“师兄的人情都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了，做学妹的怎么能不给您面子，放心吧，再大的事情我也不会闹的。”桑月棠笑了笑，知道赵钦在担心什么。当年的事情，里面几个混的熟的人，都是知道的，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那好。”赵钦笑了笑，继续，“晚上，案子的事情我们需要再讨论一下，你快去快回。”
“好。”桑月棠点了点头，目色沉了沉，就快要结案了，关键就在这几天了，还真是快。只是这样一个案子，她站在风尖浪口，还能真的走到这里，委实连她自己都有点佩服自己了。当然，这里面也少不了赵钦和骆行衍他们的帮助的。
“去吧。”赵钦挥了挥手，径自上楼去。
桑月棠望着赵钦消失在楼道里面，方才敛了笑意转身下楼。
静静地站在那里，桑月棠冷冷地望着昔日里印象中那位高大很具权威的男人。说实话，在桑月棠的印象中，自小对这个男人就没有多少崇拜。后来，她听说一句话“没用的男人只会在家里发火，打老婆打儿女；而有用的男人有火都在外面撒了，回家开开心心宠老婆宠儿女”，这个看着自己长大的男人，属于前者。
老者似乎意识到有人一直看着他，忽地停下所有的动作，循着那一寸寸冰凉的目光望过来，望上桑月棠的眼眸。
老者猛地一颤，立马敛了目光，收拾着手上的活，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来这里，不就是为了找我的吗？”桑月棠冷冷开口，“见着我才走，就不该来啊！”桑月棠站在原处，依旧目光冷冷，并没有要追的意思。
然而，这一句话，还是一如既往地有威慑力，一如她每次站在法庭上，便是一个字都能让别人不能忽视！
老者愣愣地站在那里，一时之间五味俱陈，一张老脸纠结着，委实拿不准该摆出怎么样的一副表情才好。久久地，依旧只能窘在那里，回身不得，走也不是。
桑月棠苍白着脸，狠狠地吸了一口，缓了缓情绪，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从后面跟上来：“找个地方我们谈谈，晚上我还有事。”经过老者身侧的时候，桑月棠驻了驻足，清冷的声音没有一丝暖意。意思也很明显，别跟我装什么清高，我很忙，没空跟你矫情！
老者再次一怔，这样的桑月棠他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不过听他们说桑律师站在法庭上都是战无不胜的，想来，大概也应该就是这个样子的。老者抹了一把老脸，艰难地扯出一丝笑意，原来她早就知道他在这里了。
桑月棠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到晚饭时间了，索性带着桑国华去吃晚饭。
淮左食府，算是这里最好的食府了，至少桑月棠是这样认为的，平时那些显贵的人都在这里请客，今天也终于轮到她桑月棠摆一会阔绰了。
“需要再来点酒吗？”桑月棠合上菜单，望着坐在对面的老人，笑得一脸和煦，却怎么也掩不住她冷漠的气息。没有给桑国华回答的机会，径自接了话：“茅台怎么样？您适合。”
“小姐，再来一瓶茅台，就这样。上菜快一点，我还赶时间。”桑月棠将菜单递给旁边的服务员，笑得很客气，敛了敛语气里面的冲味，“谢谢。”
服务员拎着菜单出去，临出门的时候还是没有忍住再次回头望了一眼包厢里面的两个人，这样的局势，很诡异。
老者目送服务员出门，待服务员彻底掩上门方才重重地却又浅浅地舒了一口气。
“月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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