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殇与痛的磨砺17


  纳兰昊宇满脸满身的鲜血,看不清表情,看不到眼神,紧抿的嘴和皱着的眉宇显得他很痛苦,此时那种被痛感袭卷又被空虚掩盖的感受一波一波的不停交替,他突然觉得,他真的不配,欧阳南天可以放手,但他情愿毁掉,突然觉得自己的确不懂爱,他做不到欧阳南天那样,做不到,即便现在如此痛苦,他也做不到!

  箭矢在纳兰昊宇的每一寸有骨骼的地方划刺而过,南天语速平稳,眼神空洞无力:“你方才问朕,可还记得那日在这城墙下下跪的事,朕怎么可能忘记。可并不觉得那是什么耻辱,毕竟是可以救她的,其实当初在从四弟那里得知她中了你下的血蛊之时,朕想找你,你若要朕跪,朕便跪,你要羞辱朕,朕便随你羞辱,甚至你要以朕之命换她活朕也不会拒绝。可是你真狠啊,你用心良苦的保存着她在这城楼上滴下的血,然后用我们三人的血来给她下血蛊,除非她死,都不能解。真真是让人绝望,你口口声声说爱了她十九年,朕百思不得其解,你的爱会比朕的爱还要深?才会如此狠毒吗?本是男人之间的战争,却因为她不选择你,你便要杀了她,从而让朕痛苦,你说说,你这是有多爱她?你配说爱吗?”

  纳兰昊宇的感觉坚挺心慢慢坠落,他不配,他因为她的不选择而毁灭,而另外一个人却因为选择了才放弃。那个人说要把自己的骨肉放在万瑾彥身边抚养,以后把天下送给欧阳南云,就这样放手了。若是自己,他真的做不到,既然做不到,如今放下执念,是否甘心?

  慢慢的,南天发现钉在城墙上的人一动不动,敞开的胸膛里,心脏也不跳了,一直都似乎平静的语速突然间慌乱了,“你怎么能就这样死去?朕还没有将你的心剜出来。”本是赤红夺目的手,便伸进纳兰昊宇的胸膛里,一把将那颗拳头大小的心脏扯了出来,神色极其痛苦看了半天,“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仰头看天,嘶力喊道:“老天爷,你眼睛瞎了吗?这样的人怎么配拥有一颗红色的心,你眼睛瞎了吗?你的眼瞎了,做什么老天爷!!还是朕明察秋毫,你看,朕回归了他心本来的颜色,看见了吗?你看见了吗?”

  狠狠的将那颗被墨汁染黑的心脏扔在地上,然后又拣起来,拼命的撕扯,咬牙道:“裂心,裂心,朕便要你的心就这样碎成片,碎成片!”

  久久的,他终于咆哮着叫喊了出来,一声声撞击在厚厚的城墙上,回荡在满是血腥密布的空气中,直到喊到累,喊到没有知觉。

  德仁被血骑拦住,近不得南天的身,直到南天晕倒在地,德仁领着随伺的太监把南天往苍南皇宫里送,才入了宫,南天便醒来,要求去凝霜小时候住过的地方歇脚。

  先帝先后得知自己儿子惨死之时悲愤到要自尽,被人即时制止,南天沐浴后赶到时候,两个老人正在抱头痛哭。

  南天长颀而立,却神色凄然:“早知道那一次苍南之行就让纳兰昊宇杀了你们,我当时便拿下苍南杀了纳兰昊宇,即便凝霜恨我也无所谓,起码那样纳兰昊宇便再没有机会给她下蛊咒,也不用怀着身孕去逃生。”

  “凝霜她疯了,这都是你们的儿子造的孽,你们若有半点仁慈之心便别再寻短见,天天给她抄抄经,念念佛佑她平安才是。你们说她这些年,过得苦不苦?在这苍南皇宫的时候天天提防着自己的哥哥对她不轨,肯定是睡不好一个安生觉,嫁到蓝离这些年,又三年多未谋夫面,女扮男装的讨生活养活下人,才跟我好好生活不到一年又被自己哥哥下了蛊咒,逼得她爱也爱着她的人要亲手杀她去让她恨,你们说她这颗心千疮百孔的活着得有多累,好不容易疯了,你们就行行好,替她念念经,保佑让她疯得久一点,别那么早醒来。可好?”

  南天说完便转身离去,踏出大殿那一刻,泪,怎么也关不住,有风不停的吹向他的眼睛,越吹,眼睛越痒,越吹,眼前的一切越模糊。德仁跟在身侧,连手绢也不敢递去,又慢了几步,故意跟不上他的脚步。

  殿内本是抱头痛哭的二人,泪更汹涌。

  南天又回到水月宫,命人把碧心带到宫外。

  南天懒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把玩着掌心大小的圆形雪玉,目光慢慢落在水月宫门外跪着的碧心身上,冷声问道:“这玩意,你哪儿来的?”

  碧心跪在地上不敢抬头,身子抖得厉害:“回皇上,这是奴婢从小就带在身边的,是奴婢的传家之宝。”

  南天收了目光依旧看着雪玉上雕刻的鱼弯着身子跃在水面上,那样子真是活的一样:“有没有人跟你说过,撒谎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碧心的头更低了:“皇上,奴婢句句属实。”

  南天讥屑的笑道:“你说你何曾说过假话?”

  碧心一颤:“皇上,都这么晚了,让奴婢见见孜儿吧,他一定饿坏了。”

  “你昨天不是才喂过一次了吗?要吃这么多做什么?就让他饿着吧,有你这样娘亲,也不在乎多饿一顿,不是吗?”

  “皇上,您惩罚奴婢吧,一切都是奴婢的错,孩子是无辜的。”

  南天冷笑道:“无辜?跟你有关系的人,哪个无辜?凝霜不无辜吗?你居然要联合纳兰昊宇来给她下蛊,朕还要如何待你,荣华富贵何时少过你?你孩子是青远的,朕也让你生,你当真以为朕是菩萨所以才如此得寸近尺?朕说过,朕的底线你惹不起!惩罚你?朕正在惩罚你,你的同伙纳兰昊宇死得太轻松了,朕不舒服,但朕想,若朕把你的儿子剜心剔骨,你会怎么样?那种感觉应该会像朕看到凝霜满身是血的时候一样吧?你不知道吧,纳兰昊宇的心是朕亲手剜出来的,然后把他的心染黑了,如果你儿子的心也是红色的话,到时候朕也替他的心染个色,因为朕想你的儿子的心不配是红色的。”

  碧心惶恐的瞪大双眼,拼命在的青石地砖上磕头,直到头也磕破了,鲜血流了一脸,哀嚎道:“皇上,孜儿还是个孩子,才这么小,他是无辜的啊,皇上,您剜奴婢的心,剔奴婢的骨吧,您放了孜儿,您你了!!!”

  南天痞痞的摇着头,“你死了的话,你儿子的奶谁来喂?朕可是仁慈得很,这一路带着你们母子皇粮供养着。即便他手筋脚筋都断了,眼睛也瞎了,舌头也被割了,但是他总还要吃才行啊,不然一天一顿奶都没有得吃,是不是太可怜了?·”

  碧心瘫坐在地,这段时间以来,她流完了一生的泪,她早该知道的,这个男人还是宁王的时候便提醒过她,他是有底线的,她不该去碰的,不该的,她这一生从来没有悔过,但是这几个月她天天在悔,老天爷惩罚她的方式太残忍,她情愿像纳兰昊宇那样死去,被一箭箭刺死,被千刀万剐,被剜心剔骨,可为什么要是她的儿子。

  那么小的婴儿每日只能吃一顿奶,别人的孩子这么大的时候手臂大腿都是一节节的肉肉像藕一样,可是她的孩子却瘦得一层皮包骨,每每到了喂奶的时间,她一进那宅子就能听见孩子的哭声,她解开衣服孩子闻到她的味道时哭得更厉害,孩子身上都是被蚊虫叮咬过的疙瘩,密密麻麻,尿湿了也不会有人即时给他换,直到睡干。她从未如此恨过自己,恨自己的贪心换来亲生骨肉受尽折磨。

  她终于明白那一日看见那一袭朱袍到了东府说过的那些话,他说他什么都知道了,下毒下蛊。

  她当时心里咯噔一落,以为就此会骨肉分离,她以为他会处死她。

  但他没有,还是好吃好喝的供着她,让青远照顾她。她以为他是念旧。后来他说,放心,你们这些人,怎么折磨我的,我会还给你们的,礼尚往来不是吗?

  他杀青远的时候是当着她的面的,他问青远,你为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做这么多事,值不值当?青远说,无怨无悔。青远的肩膀便被插了一刀,她第一次为了青远心痛。她后来才知道,他是故意不一刀杀了青远。

  他又问青远,我将她弄去做军妓,可好?青远求情说不要,开恩。他说那么你挨十刀可好?青远毫不犹豫的说好,她亲眼看着青远不是要害的位置都插上了飞刀,她第一次为了青远痛得撕心裂肺。那便是她一直利用着的男人,在为了她受刑。

  她求他不要再刺了,刺她好了,他却说,难道你想代替青远死,让你儿子没人照顾吗?

  青远让她好好活着,好好照顾儿子。

  她日日脑子里都是青远的惨死样,全身一共六十多柄飞刀,每一柄都是那一袭朱袍的发泄。每一柄落下都是当着她的面,扎在她的心上。

  她以为她能活着照顾儿子是他念旧,故意找个理由留她一命,如今才知他是为了更加深刻的折磨她。

  原来欠的都是要还的。

  夜里,终于到了碧心一天一次的喂奶时间,她的身边站着守卫,绑了她的手不让她抱孩子,她多想抱抱,可是好久都没有抱过了,丫鬟托着婴儿靠近她的乳房,孩子闻到她身上的奶香味拼命的哭,哭得撕心裂肺,碧心目光空洞,看着孩子吸一口奶,便咬一下唇,泪簌簌而下。

  直到奶喂完,孩子才满足的睡过去。

  翌日,南天还在看着折子便有宫人报,碧心撞墙自尽,她儿子昨夜吃过奶之后再也没有醒来过,验尸的结果是中毒,检碧心的尸体是乳~头上涂了剧毒。

  南天漫无目的走到了水月宫正殿的床上躺下,“凝霜,纳兰昊宇被我亲手杀死了,我逼得碧心亲手杀死了她自己的儿子,这些该死的人都死了,我突然间觉得好空虚。才打到苍南,西和北两国的玉玺便送过来了,他们怕跟我兵戎相见,凝霜,你说这仗不打了,我还有什么事可做?我故意说没有收到他们的玉玺可好?我觉得这个静下来的日子真是可怕,活着跟死了没有什么分别。”

  南天紧紧的抱着床上的云被,抱得紧紧的,像抱着一个人,头紧紧的埋在被子里,声音哽咽,身子有些微颤,他不知道自己跟自己说了多久,一直说到睡着,说到入梦。

  梦里的男子身着一身火艳朱袍站在一片火海里,火海里似有风一般,墨发便在风里飞舞,那火便像与他隔绝一般,不伤他分毫,他美得不似人间之物,手里握着的精弓良箭垂在身侧,站在火海里睥睨天下。

  男子的上方祥云朵朵,突然出现的金光如佛光散开,看不见一个人,却从那金光里传出非常有力的女音:“朱雀,你杀戮如此之重,可有知错?”

  男子姿态狂傲的抬起头,半眯了眼,道:“何错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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