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part1：
白羽死了。
死在我的怀里。
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那天，是我们订婚的日子。
爹地说，订婚的时候要开开心心的。
所以，我们举行了一个盛大的订婚仪式。
白羽亲手为我设计了一套婚纱，我也为他设计了一套西服。
我俩穿在身上，所有的人都说，我俩是郎才女貌，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我也这么想，我俩，本来就是天作之合。
那个蛋糕好漂亮，是大哥为我定做的，有一千只白天鹅。
最上面，是我和白羽的小蜡人。
哈，好可爱，好美丽，好帅气。
爹地说，公主的梦里，要有水晶鞋，要有王宫，要有一切。
所以，我收了好多礼物。
但是最好的礼物，就是白羽了。
所有的男孩子，都羡慕白羽，因为他娶到了我。
所有的女孩子，也都羡慕我，因为，我有一个对我百依百顺，爱我胜过一切的白羽。
订婚典礼以后，白羽带着我，去了海边儿。
风好大，天好蓝，其实最重要的，是和白羽在一起。
白羽拉着我，在海滩上跑着。
海风迎面吹来，凉凉的，有一种味道，有些腥。
白羽把我揽在怀里，吻着我，又把我背了起来，在海滩上放肆的跑着。
我好享受那一刻，王子背着公主，在海滩上，构建属于我们的沙滩王国。
整片海滩上，都是我嘻嘻哈哈的声音。
在空旷的海滩上，格外的清晰。
或许，也真是因为这份清晰，给白羽和我招来了杀身之祸。
白羽带着我，来到海边的船厂，和我一起捡贝壳，抓螃蟹。
他在海滩上写着，他永远爱我。
海水一点点漫上来，把它们冲掉，白羽就写了一次又一次。
我拖着白羽，笑道：“好了好了，别写了，海滩这么大，海浪这么猛，你怎么写的永恒呢？”
白羽笑着拖着我的手，带我来到了船厂的另一面。
我惊呆了，船厂这头，是用成千上百个贝壳堆砌成的宫殿。一旁，还有用鹅卵石摆成的字
“我爱你。”
我抬起头，含着泪笑着：“你什么时候摆的？”
白羽在沙滩上写着：“从我见到你的那天起。”
白羽告诉我，这船厂，是他以前住的地方。
后来因为建造船厂，他们才会搬到现在住的地方。
船厂废弃了以后，就很少有人来这里玩，他就经常来这里，宣泄一下自己的心事。
从他喜欢上我的那刻起，他就每天来这里，用贝壳摆一个心。
不知不觉中，已经建造了一个宫殿。
我们坐在宫殿边上，听着海浪。
我靠在白羽怀里，满是幸福。
“滴答，滴答~”
我听见了一个奇怪的声音，像钟表一样。
我仰起头：“白羽，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幺？”
白羽皱着眉头，听着，猛地拉起我就跑。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只知道，在我跑离宫殿不到两千米的时候，宫殿爆炸了。
白羽把我压在身下，看着宫殿，满脸的紧张。
我爬起来，看着白羽。白羽拉着我，快步跑着。
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一群人，追着我们跑着。
白羽拉着我，飞也似的跑进了废弃的船厂。
白羽把我推进船厂，在外面用铁锁和铁链缠上了门，把钥匙扔了进来。
我吓坏了，猛力拍着门：“白羽，白羽你开门啊！”
白羽没有理我，随手在旁边的垃圾堆里抽出一根铁棍，握在手里，面对那群跑过来的人。
我怕极了，我趴在窗上，抓着电话，打给大哥，让大哥来救我。
外面的人像蚂蚁一样，围聚过来，手里都拎着刀子，冲着白羽。
白羽握着铁棍，紧紧咬着牙，不断用铁棍敲着门。
我不懂是什么意思。
白羽回过身，抽出一只手，示意我蹲下去。
我听从了白羽的话，我闭着眼睛，瑟缩成一团，在墻角蹲着。
外面传来打斗声，还有嚎叫声。
我听得出来，惨叫声里没有白羽的声音，有一丝的安心。
门外依旧传来打斗声，我好害怕，我一直催着我哥。
为什么我哥的速度那么慢？
哥，你怎么还不来？
我偷偷的站起身，靠在墻上看着。
白羽的白衬衫上，满是血迹。周围躺着七八个穿着黑西服的人。
他紧紧握着铁棍，啐着口里的血。
我哭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有人来攻击我们？
窗外有个人看着我喊道：“在里面，冲进去！”
白羽回过身，用铁棍敲着门，示意我蹲下。
我捂着嘴巴，蹲了下来，接着，又是一阵打斗声。
不久，我听到脚步越来越乱，听到了几声重物掉进海里的声音。
我怕极了，白羽，你千万不要出事儿啊！
又过了几分钟，外面安静了下来。
我想站起身，却又不敢，我看着窗户，没有看见白羽。
门响了起来，有人在开门。
我怕极了，抓着地上的木头，靠在墻上，看着门。
门开了，我惊恐地瞪大了双眼。
大哥出现在我面前：“子晴！”
我站起身扑过去：“大哥！”
大哥抱着我，安慰道：“没事儿了，放心。”
我推开大哥，啜泣道：“白羽呢？”
大哥垂了垂眼睑，叹了一口气。
我仿佛预知到发生了什么，我推开大哥，冲出门去。
白羽浑身是血，躺在血泊中，看着我，嘴巴一张一合。
我跑过去，扶起白羽，把他抱在怀里：“白羽，你别吓我，别吓我啊！”
白羽笑着，握着我的手，嘴巴一直在张着。
我慌了神，我根本不知道白羽要说什么。
我喊着：“快叫救护车，叫救护车啊！”
白羽从血衣的上衣兜里，掏出一枚戒指，举在眼前。
我懂他的意思，我含着泪点点头，握着他的手。
白羽费力的抬起手，喘息了一下，为我戴上了戒指。
我看着那枚戒指，含着泪笑着，心里却比用刀剜了还要疼。
白羽看着我，嘴巴动着。
我看懂了，他在说：“我爱你。”
我点点头，带着哭腔，流着泪，道：“白羽，我也爱你，我爱你！”
白羽笑着，喘息着。
我吻上白羽的唇，眼泪顺着我的脸滑落在他口中。
一口鲜血从白羽的口中喷了出来。
我抬起头，白羽眼睛直直的盯着我，含着泪，轻轻的呼出了最后一口气。
“白羽！”
我抱着白羽，撕心裂肺的喊着。接着，我眼前一片漆黑，我昏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我在医院，身上已经换了干净的病号服。
大哥和爹地坐在一旁，看见我醒了，急忙围聚过来。
我坐起身，扯着手上的点滴：“爹地，白羽呢？”
爹地摇了摇头，大哥道：“白羽已经走了。”
白羽，你怎么可以丢下我，一个人走了？
白羽，我失去你了，是幺？
我在停尸房门口，守了白羽一夜，接着，去火葬场，送了白羽最后一程。
我把白羽的骨灰装在我们最喜欢的那个贝壳里，密封好，整天捧在手里。
我没想到，我们好不容易要在一起了，他却离开了。
我还没有做好白羽的雕像，怎么可以失去他？
我开始雕刻白羽的石膏像。
这个不好，扔掉！这个也不好，扔掉！
我不可以失去白羽，永远也不可以。
没日没夜，不吃不喝。
我不知道我可以坚持多久，我只知道，我失去了他，失去了我最爱的这个人。
爹地和大哥劝我，劝不住；拦我，也拦不住。
我感觉的到，白羽一直在我身边，我每天都可以看见他。
直到有一天，我终于雕刻出了白羽的石膏像。
但同时，我也发现，我眼睛里流下来的不再是泪，而是血。
接着，世界一片漆黑。
我知道，我瞎了。
我并没有感到害怕和恐慌，也没有绝望，反而是一种解脱和释放。
或许，这是应该的。
白羽是个哑巴，失去了声音，却爱上了我，为我付出了一切，付出了他仅有的生命。
如今，我把他永远留在了我身边，我总应该有些付出。
用我去见光明的机会，换来和他时时刻刻在一起，我愿意。
黑暗里，我摸着石膏像。
这是白羽的眼睛，这是白羽的鼻子，这是白羽的嘴巴。
黑暗中，慢慢有了光亮，仿佛有画板一样，慢慢的，把白羽展现在我的面前。
他在对我笑着，冲着我伸出手。
我也伸出了手，握了上去。
白羽把我揽在怀里，他的胸膛依旧好暖，好结实。
白羽，我们终于永远在一起了，对不对？
part2：
方正麟回到家，方正邦坐在沙发上，看见方正麟进门，站起身：“哥！”方正麟把钥匙扔在吧台上，脱着鞋子，道：“怎么了？”方正邦挠挠头：“对不起啊，今晚，我不应该那么对她的。”方正麟笑着拍拍方正邦的肩膀：“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呢！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知道，那些模型你都很高贵，确实是她的不对，是我没有管好她，你别生气哈！”
方正邦摇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总觉得，向家没有好人，我怕你被骗。”方正麟搭着方正邦的肩膀，道：“我知道你是关心我，我又不是小孩子，我有分寸的。”方正邦点点头：“嗯，那我去睡觉啦，明天还要去值班呢！”方正麟点点头：“也好，早睡早起，加油！”方正邦点点头：“放心，我不会让大哥失望的！”
方正麟回到卧室，想着向汶黎的话，皱着眉头，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电话响了起来，方正麟睁开眼，按下接听键：“汶茗，怎么了？”向汶茗道：“你到家啦？”方正麟点点头，倒在床上，闭着眼睛：“快睡觉吧，明天还得上班呢！”向汶茗叹了一口气，道：“我就是想和你说这个。明天不用来找我吃饭了。”方正麟睁开眼，疑惑道：“怎么了？”
向汶茗道：“师傅刚刚给我打电话，叫我陪他去英国调查，明天一早就走。”方正麟道：“那，什么时候能回来？”向汶茗摇摇头：“不知道，少则三四个月，多则可能一两年。”方正麟叹了一口气：“没事儿，不怕，我等你回来。”向汶茗撅着嘴巴：“你会不会喜欢上别人啊？”方正麟笑道：“不相信我啊？要不要我辞职陪你一起过去？”
向汶茗笑道：“你舍得幺？你辞职呀！”方正麟摇摇头：“顽皮！”向汶茗道：“我跟你说哦，到时候，我给你发邮件，发视频，你得立马接，好不好？”方正麟点点头：“嗯，反正我又一个多月的假期呢！”向汶茗道：“想不到你休息的时候，我得去出差，好讨厌。”方正麟道：“好啦，别埋怨了，赶紧睡觉，养足精神，早点儿收工，就可以早点儿见到我了。”向汶茗点点头：“嗯，那，晚安喽！”“晚安！”
洛天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坐起身，打开电脑，随手敲着搜索一些词，随意浏览者网页。一条新闻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聋哑杀手医院刺杀警探未遂。”洛天骏自言自语道：“人物模糊，消息不清。等等，哑巴，向汶黎，杀手，警察？！”洛天骏觉得心里发慌，心道：“不会和大哥和爹地有关吧？”
“你在看什么呢？”洛天麒在洛天骏的时候冷不丁问了一声，吓得洛天骏大叫医生站起身：“妈呀！”洛天麒看着洛天骏，洛天骏舔着自己的嘴唇，掩饰自己的不安。洛天麒推开洛天骏，看了看电脑屏幕上的新闻，问道：“你最近打这类官司？”洛天骏摇摇头，又点点头。洛天麒坐在一旁的沙发上，道：“以后不要接这类的case，对你没好处。”
洛天骏挠着自己的头，道：“大哥，有件事儿我不知道应不应该问你。”洛天麒翻开着一旁的书：“问吧！”洛天骏道：“你和爹地到底在做什么？整天那么神神秘秘，都不让我插手。”洛天麒站起身，看着洛天骏：“你想知道？”洛天骏笑着点点头：“恩恩。”洛天麒道：“如果我说，我和爹地在做违法乱纪的事情，你会怎么办？”
洛天骏愣在那儿，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洛天麒拍拍洛天骏的肩膀：“傻小子，其实爹地和我，在帮你找女朋友。”洛天骏仰起头：“什么？”洛天麒道：“你也不小了，我和爹地总觉得，你应该成家立业了。”洛天骏道：“那，什么哑巴，向汶黎，是怎么回事儿？”洛天麒道：“爹地打算叫向汶黎帮你找两个圈里的女孩子，结果她像个哑巴似的，都不跟别人说，你说我和爹地怎么能让她继续做？”
洛天骏点点头，如释重负：“原来是这样，我差点儿错怪你和爹地了。对不起啊大哥！”洛天麒道：“你呀，别整天乱想，管好律师楼就可以了。”洛天骏点点头：“我知道了。不过，我的女朋友，可不可以我自己找啊？”洛天麒笑着点点头：“好，随你，你高兴就好。”洛天骏点点头：“嗯，谢谢大哥！”
方正麟打着沙袋，满头是汗，收了手，按了按自己的腰，摇摇头，脱下手套，来到换衣箱前。洛天骏在背后偷袭了一下，方正麟从镜子里看见洛天骏，一个闪身，洛天骏一拳打在柜门上。
方正麟笑道：“你怎么还是这么笨？”洛天骏甩甩手：“我这是让着你！”方正麟笑道：“是吗？那，谢谢啦！”洛天骏拍拍方正麟：“喂，听九孖七说，你受伤了？怎么样了？”方正麟疑惑道：“九孖七？”洛天骏点点头：“对啊，阿邦啊！”方正麟收拾好柜子，关上门：“你们怎么认识的？”
洛天骏道：“我啊，被他贴了两次发单，还请他吃过一顿饭，你说怎么认识的？”方正麟笑道：“不错啊，你又多认识了一个朋友。”洛天骏道：“不过话说回来，要紧不？”方正麟伸了伸懒腰：“你看呢？”洛天骏上下打量了一下方正麟：“看样子生龙活虎的，应该不打紧。其实我挺羡慕九孖七的，有你这么好的一个大哥。”
方正麟喝了一口水：“你大哥对你不好？”洛天骏道：“怎么说呢？可能是做律师的人要求都高？从小就觉得我哥冷冰冰的，不如你这么亲切！你要是我哥就好了！”方正麟摆摆手：“别，有一个弟弟已经很麻烦了，再来一个？算了，我可照顾不来！”洛天骏看了看手表：“时间刚刚好，一起吃顿饭吧！”方正麟看了看手表：“不必了，答应爸妈回家吃饭了。”洛天骏耸耸肩：“好吧，改天再约过喽！”
方正麟开着车，路口堵塞着。几个警察在附近指挥着交通。方正麟伸出头来：“师弟，怎么了？”那警察说道：“前面有车祸，师兄，绕道走吧！”方正麟点点头，手机响了起来，方正麟按下蓝牙耳机：“爸，哦，我遇上了车祸，我马上”手机信号断开了，方正麟看了看，原来是没了电。方正麟摇摇头，发动了车子，驶入另一条路，却又围聚这一群人。
方正麟把车停在一边，下了车，走过去。一个长头发的女子踡缩在一起，骨瘦如柴，死死的抱住建筑工地上的脚手架不放手。周围围聚着一些工人和警察。方正麟走过去，一个穿着制服的警察看了看，道：“sir！”方正麟问道：“什么情况？”那警察道：“这女子一直抱着脚手架，问她话也不说，说话也不理，我们想要扳开她，她就开始呜哇乱叫，而且，看她的身体也不是很好，我们都不敢上前。”方正麟点点头：“行，让我来。”
方正麟走过去，蹲下身子，看着那女子：“小姐，你好，我是西九龙重案组的沙展，我叫方正麟。”说着，拿出了自己的证件，在那女子的眼前晃了晃。那女子目光呆滞，并没有看他。方正麟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心道：“是盲人？”方正麟抿抿嘴，道：“小姐，我不是坏人，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遇到了什么问题？”
那女子不做声，方正麟继续问道：“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在这儿？”那女子还是不做声。方正麟心道：“莫非是聋哑人？”方正麟仔细打量着那个女子，并没有发现有什么纸蛋或者证件。方正麟想了想，轻轻握住那女子的手。那个女子疯了一样，“啊啊”的叫着。警察们上去想要离开她，方正麟示意他们别动。
方正麟握住那女子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道：“小姐，我知道你眼睛似乎有问题。都说盲人手就是他们的眼睛。你摸摸我的脸，看看我值不值得你信任，如果我值得你信任，你跟我去医院好幺？”那女子愣了愣，方正麟笑着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那女子松开握着脚手架的手，在方正麟脸上摸着，愣了一下，接着又摸了摸。
方正麟心里盘算着如何把她抱起来，离开这，那女子突然哭着喊了一声：“白羽，我找到你了，白羽！”方正麟皱着眉头不知道她在说什么。高空突然坠落下一个空水桶，方正麟护住那个女子，那个女子靠在方正麟怀里，笑着晕了过去。方正麟晃着那女子，喊道：“小姐，小姐？”一旁的警察道：“sir，叫救护车吧！”方正麟想了想，抱起那个女子，上了自己的车，踩下油门，冲着医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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