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霍雨桐靠在栏杆上，看着方正邦从远处跑过来。方正邦喘着气，道：“干嘛？”霍雨桐四处看了看，道:“你哥呢？”方正邦顺了顺气：“我哥回家了。”霍雨桐皱着眉头：“回家？”方正邦道：“哦，不是，回自己家去了，现在不在围村。”霍雨桐敲着手里的档案，道：“那，我亲自送去好了。”

        方正邦扯住霍雨桐：“是不是有羽儿家人的消息啦？”霍雨桐点点头：“有一个老伯，来我们这儿找羽儿。”方正邦接过档案，皱着眉头：“花农的女儿？”霍雨桐点点头：“我觉得有点儿问题，所以，打算找你哥问问。”方正邦把档案递给霍雨桐：“绝对不可能，羽儿穿的衣服和鞋子都是名牌限量版，一个花农，怎么可能负担得起。”

        霍雨桐道：“所以我要找你哥！”方正邦道：“可是我哥走了，而且现在他一个人照顾羽儿很辛苦的。还有，我记得我哥说过，有人要抓羽儿。”霍雨桐一愣，道：“是谁？”方正邦摇摇头：“这个倒是没说，因为我哥哥也不知道。”霍雨桐看着档案，道：“或许，有人知道。”方正邦看着霍雨桐，霍雨桐笑着点点头。

        莫子晴睁开眼，摸着枕头边，发现空无一人。莫子晴嘟着嘴巴，悄声道：“坏蛋，没有陪我。”莫子晴摸索着穿上了衣服，走下床，开了门，走进客厅。厨房传来一阵香气。莫子晴摸索着走过去，靠在门上。方正麟系着围裙，在做早餐。

        莫子晴道：“早！”方正麟回过身：“你醒啦？睡得好不好？”莫子晴点点头：“好！”方正麟笑道：“去洗漱，一会儿吃早餐。”莫子晴道：“吃完早餐，你要去干嘛呀？”方正麟摇摇头：“没事做，你想去哪里？我陪你去！”莫子晴道：“我想起了一个地方，你能不能带我去？”方正麟点点头：“好啊！”莫子晴开心的拍着手：“好，我去洗漱！”

        霍雨桐喝着咖啡，等着莫子敬。莫子敬走过去，道：“我妹妹回来了？”霍雨桐道：“暂时还没有，不过，我想知道，你认不认识这个人。”说着，递上了一张照片。莫子敬点点头：“认识，我家的花农。”霍雨桐道：“那，是你让他去警局报案的？”莫子敬道：“这也是保护我妹妹的方法，要知道，我家大业大，如果说妹妹丢了，会有很多事端的。”霍雨桐道：“你妹妹现在和我的好朋友在一起，你就放心吧！”

        莫子敬皱着眉头：“为什么不带我妹妹来见我？”霍雨桐放下咖啡杯，盯着莫子敬：“因为我朋友说，曾在街头因为保护你妹妹被人追杀！”莫子敬愣了愣：“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霍雨桐道：“所以，你不说实话，我还是不能帮你！”莫子敬道：“我也说过了，我刚来香港，我没什么仇家！如果因为你朋友的问题让我妹妹受了伤，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霍雨桐看着莫子敬，莫子敬气呼呼的站起身，甩手而去。

        电脑响了一声，向汶茗迅速点开邮件，看着照片上方正麟和莫子晴，还有照片上的日期，向汶茗握紧了拳头，自言自语道：“难道，正麟哥真的在骗我？我一离开，就到处招花惹草？不行，我得回去！”说着，关了电脑，拿着房卡就跑回了住处。

        向汶茗急急忙忙收拾好行李，洛天骏推开门：“汶茗，去哪儿啊？”向汶茗推开洛天骏，道：“你别管！”洛天骏拽住向汶茗的手：“怎么，家里出事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向汶茗皱着眉头，甩开洛天骏：“我说了，你别管啊！”洛天骏道：“不是啊汶茗，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我帮你啊！”向汶茗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道：“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我自己可以解决！”

        洛天骏耸着肩：“ok，你不想说，我不逼你，你要走的话，ok，我陪你走！”向汶茗道：“我说了不用啊！”说着回身就去开门，洛天骏拽住向汶茗：“汶茗，你别冲动，你至少也得和师傅说一声啊，不然师傅会怪你的！”话音未落，向汶茗突然瘫在地上。洛天骏慌了神，连忙抱起向汶茗：“汶茗，汶茗！”向汶茗躺在洛天骏的怀里，毫无知觉。

        方正麟带着莫子晴来到海滩，方正麟瞇着眼睛，用手遮住头顶的阳光，道：“似乎没看见你说的那个渔场啊。”莫子晴摇摇头：“不是，不是渔场，是一个渔船。”方正麟掐着腰，四处看着，嘴里叨唸着：“渔船？”莫子晴忽然抓住方正麟的胳膊，大叫道：“不是，不是渔场，也不是渔船，我看见了，是一个破旧的船厂！上面有一个，有一个红色和绿色交织的旗子！”

        方正麟握住莫子晴的手：“那我们找找。”两个人沿着海岸找了几圈，方正麟道：“累不累？要不要喝口水？”莫子晴皱着眉头：“不要，还没有找到呢！”方正麟一脸无奈：“好吧！”一抬头，看见了远处的船厂：“等等，我看见了，好像是那个！”莫子晴激动的抓住方正麟的胳膊：“快带我去！”

        方正麟拖着莫子晴的手，小心的护着她：“慢点儿，有好多碎片。”莫子晴闭着眼睛，回想着自己的梦境。方正麟道：“想起什么来了？”莫子晴闭着眼睛，道：“门，窗，还有，铁索。”方正麟皱着眉头，四处看着，口中念叨这：“门，窗，铁索？”

        忽然有一队人冲了出来，二话不说拿着棍子，冲着两人劈头盖脸就打。方正麟把莫子晴推进门，回手用铁棍插在门上。一个人从窗户跳了进来，方正麟拾起一旁的铁锹，砸着那个人。莫子晴听见玻璃破碎的声音、铁链的声音、人们的喊声，猛地回忆起那日自己和白羽在船舱的遭遇，保住自己的脑袋：“不要，不要啊！”

        方正麟掏出枪：“都是什么人？”那群人互相看了看，扔了铁棍就跑走了。莫子晴抱着自己的脑袋，蹲在地上，踡缩在一起：“不要，不要！”方正麟收了枪，护着莫子晴：“羽儿，没事儿了，是我，羽儿！”莫子晴道：“白羽，我求求你，不要死啊白羽！”方正麟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白羽怎么会死的？你究竟是谁？”

        莫子晴抓着方正麟的衣领：“我不要你死，我不要啊！”方正麟把莫子晴揽进怀里：“没事儿了羽儿，没事儿了。”莫子晴哭着，猛地大叫一声，倒在方正麟怀里。方正麟抱着莫子晴，一脚踹开门，冲了出去。

        莫子晴慢慢睁开眼，捂着脑袋：“我在哪儿？”方正麟抓着莫子晴的手：“羽儿，你醒了啊！”莫子晴皱着眉头，道：“羽儿？”方正麟点点头：“是啊，你觉得怎么样？”莫子晴闭着眼睛，回想了一下这一段日子的生活，想起了死去的白羽，咬着嘴唇，不做声。

        方正麟道：“饿不饿？医生说没什么大碍，只是受到了点儿刺激，觉得好点儿了幺？”莫子晴不做声。方正麟摸着她的额头：“怎么不说话？不舒服？”莫子晴还是不做声，愣愣的。方正麟慌了神，撒开手，冲着一旁的jam：“怎么会变成这样的？”jam皱着眉头：“我给她做过详细的检查，她脑袋里的淤血已经清除了，正常来说，应该是恢复了记忆。”

        方正麟看着莫子晴：“那她为什么不理我？”jam摇摇头：“不知道。或许，是在抗拒什么。”方正麟趴在床头，道：“羽儿，你和我说说话，你别吓唬我好不好？”莫子晴呆呆的抱着手里的枕头，不做声。方正麟苦着脸：“这可怎么办。”jam道：“不如，你先带她回家吧，或许回家，就能开口和你聊聊了。”方正麟看着莫子晴，点点头。

        莫子敬回到家，道：“爸，知道子晴的位置了。”莫望雄道：“那还不派人接她？”莫子敬道：“接她回来，没什么不妥，但是，有些小麻烦。”莫望雄皱了皱眉头：“怎么了？”莫子敬道：“今天，子晴又被人追杀了，幸亏那个条子保护子晴，不然”莫望雄看了看莫子敬，莫子敬道：“我没有派人去。”莫望雄吐了吐烟圈：“追杀？！”

        莫子敬道：“只怕是子晴的身份暴露，仇家追上门了。”莫望雄把烟卷暗灭在烟灰缸里，道：“我的闺女，谁敢碰！”莫子敬道：“那，我安排人接她回来。”莫望雄点点头：“你跟着去，小心点儿。”莫子敬点点头：“知道了爸！”莫望雄看着窗户上自己的影子，皱着眉头：“会是谁呢？”

        方正麟开着车，一路上跟莫子晴搭着话：“羽儿，饿不饿，想不想吃东西？”莫子晴不做声。方正麟道：“那边有草莓雪糕，要不要吃？”莫子晴依旧不做声。方正麟道：“羽儿，我求求你，你别吓唬我好不好？你和我说说话啊！”莫子晴叨唸着：“停车。”方正麟皱了皱眉头：“什么？”“停车！”方正麟道：“这里不能停啊！”“停车啊！”莫子晴皱着眉头红着眼睛吼道。

        方正麟点点头，安抚道：“好，停车！”方正麟找了地方停了车，道：“羽儿，你到底怎么了？”莫子晴面无表情，道：“我不是羽儿，以前的事情，我全都记起来了。”方正麟愣了愣，点点头：“那，也蛮好的。”莫子晴道：“可不可以，带我再回一次船厂？”方正麟为难道：“你去船厂的时候，反应那么大，我怕你再受刺激。”莫子晴笑着摇摇头：“不会了，我只是，想去看看那个地方。”方正麟看着莫子晴，无奈的点点头。

        向汶茗睁开眼，洛天骏坐在一旁，笑着道：“醒了醒了！”医生和护士走过来，给向汶茗做了检查。洛天骏道：“医生，我朋友怎么样？”护士给向汶茗吃了药，向汶茗睡了过去，医生带着洛天骏走出门，道：“你朋友状况不是很乐观，怕，是坚持不过这三年。”

        天骏不可思议的摇着头：“不可能，医生，你在和我开玩笑的吧？”医生道：“你朋友是血癌晚期，虽然一直在靠药物治疗，但是身体机能很差，我想，以后还是不要做律师的好。”洛天骏道：“那，没别的办法治疗吗？”医生摇摇头：“恐怕爱莫能助。”洛天骏靠在墻上，透着窗户看着床上的向汶茗，一阵心疼。

        方正麟带着莫子晴下了车，两个人手拉手走在沙滩上。方正麟道：“记起什么了？”莫子晴只是蹲下身子，摸着沙滩，不做声。方正麟也蹲下身子，道：“你总说，白羽是被人杀了的，是谁杀的，查到了幺？”莫子晴摸着沙滩，摇摇头。方正麟道：“他是你什么人？”莫子晴道：“他？他是我未婚夫。”

        方正麟道：“那，为什么会有人追杀你们？”莫子晴摇摇头：“我不知道。”方正麟道：“你没报警？”莫子晴站起身，看着远方，道：“白羽死了以后，我整个人都垮掉了，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我没日没夜的刻着白羽的石膏像，我不想忘记他。可想不到，刻了那么久，终于有一天，我哭瞎了眼，什么都看不见了。”

        方正麟惋惜的叹了一口气：“真可惜。”莫子晴笑道：“不可惜，我感觉的到，白羽他一直在我身边，陪着我。”说着，紧紧握住胸口的贝壳。方正麟道：“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医生说过，你的眼睛可以治的。”莫子晴转过身，看着方正麟，道：“你，觉得我漂亮幺？”方正麟目光躲闪着，不敢直视莫子晴，支吾道：“漂亮。”

        莫子晴笑着握住方正麟的手，道：“那你答应我，我眼睛能看见以后，和我做朋友，好不好？”方正麟看着莫子晴无神的眼睛，点点头：“好，我答应你！”莫子晴开心的点点头：“带我回家，我找人来接我。”说着，搂住方正麟的胳膊，幸福的把头靠在方正麟的肩膀上。方正麟拍拍莫子晴的手，带着她，慢步离开海滩，回了家。

        吴淑丽擦着桌子，默不作声。方伟国拍拍她的肩膀：“好了，别想了。”吴淑丽道：“你说羽儿这个孩子也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也看不见，总留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本来还想着，能跟阿邦凑成一对儿，结果现在却成了冤家了。”方伟国笑道：“阿邦还小，再玩几年也不迟。等真的遇到他喜欢的女孩子，咱们不让结婚都没用，对不对？”

        吴淑丽道：“我只是害怕，这样下去，正麟和汶茗会出事。”方伟国道：“汶茗不会那么不讲道理的。正麟对羽儿，就像哥哥对妹妹那样，有什么的？别想太多了啊！”吴淑丽看着桌子上的菜：“本来好好的一家人，哎，又走了。”方伟国笑着道：“等羽儿找到家人，正麟就会回来的，开心点儿。”

        方正邦躺在沙发上看着杂志，心道：“我这么做是不是错的太多了？羽儿根本就看不见，我干嘛要发她脾气？”莫子晴打来了电话，方正邦接了电话：“大哥？！”莫子晴道：“是我。”方正邦道：“羽儿啊，对不起啊！”莫子晴道：“是我因该说对不起。我已经记起以前的事情了，我通知了家里人，来接我。”方正邦道：“这样啊，恭喜你啊！”莫子晴道：“不知道，爸爸和妈妈在家吗？”方正邦翻起身：“你等下。”

        方正邦拿着电话，跑进厨房：“爸妈，羽儿的电话。”吴淑丽擦了擦手：“喂，羽儿？”莫子晴笑道：“妈！”吴淑丽道：“乖，怎么，想妈了？”莫子晴抽泣了两下，道：“我找到家人了，今天，他们就接我回去了。”吴淑丽道：“找到家人就好，要是想我们了，就回来看看！”

        莫子晴道：“这么长时间，打扰您了。”吴淑丽道：“哪里的话呀，我多希望，有你这么个闺女。”莫子晴道：“妈，您放心，回去以后，我会乖乖的。”吴淑丽道：“照顾好自己啊羽儿，向我们了，就来看我们，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莫子晴点点头，寒暄了几句，挂了电话。

        方正麟接过电话，道：“家里人什么时候来接你？”莫子晴擦了擦眼泪，道：“一会儿就来。”方正麟点点头：“还想吃点儿什么？我做给你吃。”莫子晴摇了摇头，拍了拍身边的椅子：“能陪我坐会儿幺？”方正麟点点头，坐在一旁：“你，还想让我为你做些什么？”莫子晴道：“我可不可以，再摸摸你的脸？”方正麟想了想，把莫子晴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摸吧，答应我，回去早点儿做手术，好么？”莫子晴点点头，小心翼翼的摸着方正麟的脸。

        方正麟道：“回去，要乖乖的，听话。”话音未落，莫子晴含着泪，紧紧抱住方正麟。莫子晴小声叨唸着：“我舍不得你。”不知道为什么，方正麟一阵心酸，拍着莫子晴的背：“傻丫头，别哭了。以后要是想我了，随时找我，记住我的电话，嗯？”莫子晴道：“你会不会忘了我？”方正麟笑着道：“不会，你永远都是我的好妹妹，嗯？”莫子晴点点头：“我会记住你的，我也会回来看你的。”

        “咚咚咚”响起了敲门声。方正麟去开了门，门外站着一个老头儿。方正麟道：“您是？”那人道：“我是来接她回家的。”莫子晴摸索着，站起身子：“福伯！”那人点点头：“小姐！”方正麟拦住莫子晴：“你真的认识他？”莫子晴轻轻推开方正麟：“福伯从小看着我长大，我记得住这声音。”福伯道：“小姐，我来接您回去。”莫子晴点点头，道：“我，我走了。”方正麟看着莫子晴，点点头：“我送你下去？”

        莫子晴摇着头：“不用了，这么多天，你也累了，早点儿休息。我们还会再见的，对幺？”方正麟点点头：“嗯，会的。”莫子晴握着方正麟的手，心道：“白羽，你千万不要忘了我。”接着，松开手，转过身，跟着福伯去了。方正麟想了想，趴在窗户上，看着楼下的车。

        莫子晴在福伯的带领下，慢慢钻进了车里，车子缓缓发动，朝远方驶去。方正麟趴在玻璃上，默默的冲着车子挥着手：“羽儿，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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