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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心思难测


  曲月闻言,觉得很是奇怪:“你为何总是说他这般不好,在我看来秦舒比任何人都要来的温和,心思也不难猜测。”自他敢于当着锦国所有人的面,把她救下来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认定了他,嫁入秦府后,秦舒也是对她百般温柔,事实为她着想,这般的夫君怎会害她?

  宋静玄听言,仿佛想起了什么,说话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叹息一声:“随你吧,是那日见你这般柔弱,怕有一日秦舒负你,你会崩溃。”

  “柔弱?”曲月听着,突然笑了笑,眉眼弯弯,甚是好看,宋静玄望着她的双眸,竟然有片刻的失神,甚是有那么一瞬间,想要伸出手抚摸她的双眸,仿佛透过那双眼睛,看到了过去以往发生的事情,可是过了半晌,才想起自己的身份,默默的放下了自己的手。

  曲月没见他的举动,幽幽说道:“我只知道世人皆看表面,既然如此,那就随他们心意去吧,柔弱又如何,只要不死,苟且偷生根本不算什么……”

  在牢狱时,楚楚就是这么跟她说的,在世间生存的人,多数都是不幸的,更多的都是底层,若是人人都这般想,恐怕众人早已自杀而亡,既然已经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哪怕是苟且偷生也要活下来!在此之后,她一直都相信着这个理论,只要不死,什么都可以。

  宋静玄蹙着眉头看着她,很难想象这样一句话会从曲月的嘴里说出来,先前只觉得她太过柔弱,没有主见,可是现在看起来,曲月根本不是他所想的那般……

  他轻笑一声:“我只是给你个建议罢了。”

  曲月微微垂下眼眸,轻声回道:“谢公子的建议,我会藏在心底,但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是否苟同,再且说。”说完,她退后了几步,而后慢步离去,身姿轻盈,美妙绝伦。

  静静的看着她的背影,宋静玄的唇角微微扬起淡淡的笑意:“像极了桃花……却又不像她,比她固执,也比她聪慧……有意思……”

  话音刚落,身后便徐徐走来一名男子,手里端着精致的糕点朝着宋静玄这边走来,遥遥看着他站在梅花树下,露水滴落在他的肩头,男子神情猛然一变,呼喊道:“皇上,您可千万别站在那里,雨水多。”

  男子出生,竟是这般尖锐细语,回头望去,走路也如同姑娘家一般,小心翼翼踩着,举止实在是不符他高大的外貌。宋静玄微微笑道:“小孟子。”

  小孟子徐徐而来,手里端着糕点,走到宋静玄的身边,见那露水快要滴落,赶忙的站到他的身后,为他遮挡,嘴里说道:“皇上,您看您,这般天气还要出来散步,不是让奴才担心吗?”

  宋静玄与小孟子几乎是同时长大,两人关系情同手足,听得他这般埋怨,宋静玄反倒微微一笑:“不出来,就遇不到她了。”

  “谁?”小孟子将糕点放到一旁的石桌上,听闻宋静玄这般言语,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转眼一看,却见宋静玄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他微微皱起眉头说道:“皇上,来秋月山庄的都是贵客,指不定您瞧见那人是什么达官贵人的夫人呢,您可瞧好了。”

  小孟子对宋静玄的个性太过了解,一猜便知道他刚才所遇的人是个女子,否则也不会见他流露出这样的表情。宋静玄转身坐到石凳上,看着小孟子说道:“不错,她是锦国右丞相的夫人,曲月。”

  “右丞相?”小孟子闻言,心中一惊:“那岂不是秦大人的夫人?那可是个奴隶啊!”可是话一出口,小孟子便感觉到自己说错了,这可是在秋月山庄,怎可妄言,他猛地打住了嘴,瞅了瞅四周,见无人,便蹲下身子,小声说道:“皇上,你怎能跟那般女子说话,听说她可是汶国的杀人凶手,犯了事做三年的牢,后来逃到锦国被秦大人救下了,也不知道使了什么狐媚手段,竟让秦大人娶了她,据说可是长得比鬼还可怕的女子啊!”

  宋静玄闻言,伸出手狠狠的在小孟子的额头上敲了一下:“你啊你,究竟从哪里听来的,依朕看,曲月并非传闻中那般。”

  小孟子皱着脸,抚摸着脑壳,嘴里念叨着:“怎么不是,大家都是这么说的。”

  “她爱秦舒是真,可是,她更多的是想借着秦舒的庇佑,安然的活在这个世上……不过依目前的状况看来,可能前者更甚后者吧……倒是个极其聪慧的女子……”

  小孟子听言,着实是听不懂,这哪门子跟哪门子,她不过就是个奴隶,哪有这么多的心思,早就这般心思,还会坐牢狱之灾这么多年?小孟子是不信:“皇上,您是不是喜欢上秦夫人啊?我劝您还是别妄想,那秦夫人早已经是秦大人了。”

  宋静玄闻言,唇角夹杂着一抹笑意,这个小孟子,东边的事都被他扯到西边去了,还是不与他争论,免得解释得多,他反而听不懂了。微微垂眸,看着桌上的糕点,很是精致,便拿起一块,放入嘴边:“锦国还真是地灵人杰,糕点做的都这般精致。”

  小孟子回道:“这是黎城的特产,桃花糕,锦国皇上特别命人将黎城的厨子请来做的。”

  “哦?”宋静玄轻轻要了一块,入口即化,他的脑海中突然回忆起了什么,默默又将糕点放下,问道:“桃花糕……”桃花当年也爱吃桃花糕呢,嘴里吃着糕点,问她叫什么名字,她囫囵咽下,嘴里嘟囔道:“我……我叫桃花!”

  想起这般记忆,宋静玄低头沉笑了起来,桃花真的很可爱,长得又那般美丽,只可惜……

  叹息一声,望着雾霭蒙蒙的天色,站起身来说道:“回去吧,冷了。”

  天色,越发寒冷,开在秋月山庄的梅花也越发的鲜艳,只是身边没有了秦舒的陪伴,一切在眼里看来,都是那般孤寂,清晨起来摸着冰冷的床面,心中还是免不了有些难过,起了床,推开窗一看,又是下起了冬雨。转眼望见紫卿走了进来,手里端着早点,曲月说道:“紫卿,我想回秦府,可以吗?”

  紫卿将手中的东西放下后,诧异的看着曲月:“夫人要回府?”

  曲月点了点头:“我想夫君了,想回去看看他……秋月山庄固然是好,可是……可是心里有个念想,总是不安稳。”说着,又看了看紫卿的神情,补充道:“再且说了,在这里我一个女子,实在是烦闷的紧,这里连日都下着雨,呆在寝殿实在呆不住,不如我们先回去吧。”

  紫卿微微皱着眉头,低头沉思,主子走之前是交代她好好陪着曲月在秋月山庄,现在曲月要回府,不知道主子会不会生气。可是抬头又见曲月期盼的模样,想了想,还是说道:“夫人要回府自然是可以,只是这外面下着雨,不如等到明日雨停了,我们再下山,如何?”

  曲月闻言,转头看了看屋外的天色,此时若强硬下山,确实不妥,可是不下山,心里又膈应的很……

  想了想,还是轻声应允了下来,反正不急于一时,等到明日雨停了再离去吧。

  这般停留,又是一日光景,秦府上下一片清冷,东厢的房内,秦舒站在窗前,看着屋檐滴落的雨水,黑眸中一片沉寂。

  须臾,躺在床上云清微微有些苏醒,这两日秦舒让秦府里李大夫医治,烧已经褪下去,伤口也有好转的趋势,她轻轻闷哼了一声,睁开混沌的双眼,一时之间有些恍惚,精神还未集中,过了半晌,才缓和了过来,可是她做的第一件事,却是紧张的去找玉佩,她上下摸了摸,有些慌张,可是最终,还是在怀中找到了那块玉佩。

  站在一旁的秦舒看着她这般举动,唇角微微扬起淡淡的笑意:“你与梁家少堡主是什么关系,怎会有他的贴身玉佩?”

  云清一愣,这才发现了站在一旁的秦舒,神情猛然变化,微微垂下眼眸,紧张的握着玉佩,一言不发。

  秦舒倒也不愿强迫她,只是右手执着青扇,敲打在桌面上,发出敲击声,饶是那般动静便是让人心里不适,云清轻轻咬着唇,看着秦舒的侧颜,说道:“这是你与我交换龙倾令的代价,不准问我这件事。”

  “哦?难道交换龙倾令的代价不是嫁入秦府吗?”秦舒微微转过头看着云清,明明是那般温润如玉般的笑意,可是少年黑眸当中的冰冷,却是让人感到害怕。

  云清紧紧握着玉佩,咬下这句话:“我不会与你说的,即便你杀了我。”

  这般倔强,倒是有些令秦舒诧异,这梁家少堡主的玉佩他是知晓的,从不离身,于外人来说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可于他来说,是他身份和地位的象征,这样一块重要的玉佩会在云清手上?这其中必然有什么蹊跷,只不过她现在不愿意说,那就作罢,总有一日他会查清楚!

  秦舒微微垂下黑眸,掩盖了里面所有的情绪,坐到她的身旁,转了语风:“你这两日老是发着梦靥,说着‘救我’二字,是什么意思?”

  云清微微蹙着眉,脸色依旧有些苍白,她摇了摇头说道:“我记不清了,兴许是回忆起以前的事情,有些害怕罢了。”

  “怕?怕什么?”

  云清又是一阵摇头:“没什么,不过是儿时不快的记忆,说了也没有任何意义。”这段记忆于她而言,不堪回首。

  秦舒见她反应如此,便也不愿勉强,将桌上的汤药端了过来,舀了一口药汁轻轻吹散雾气,送到云清的嘴边:“不愉快的事不说了,你受了很重的伤,需要慢慢调理,这是大夫给你开的药。”

  少年的黑眸明若星辰,望着她时,白皙的俊颜越发的令人心颤,她垂下眼眸,实在是猜不透秦舒这般举动下的心思,白衣广袖、纤尘不染,手里拿着汤匙吹凉了汤药放在她的唇边,她掩下所有情绪,喝下他手里的药汁,说道:“谢谢大人这般为我着想。”

  秦舒唇角噙着淡淡的笑意:“你为我们受了这么重的伤,理应如此,只是感到诧异,为何你会突然出现?”

  云清咽下药汁,说道:“马上要嫁入秦府,我与大人的关系也会发生改变,想为博得大人一点关注。”

  秦舒闻言,低声沉笑起来,隐晦的望着她:“即便你不用这般手段,以你的容貌,无论在哪里都是无法让人忘却。”说完,见她诧异的抬头,唇角处留着一丝药汁,他轻轻伸出手擦拭着她的唇角,那瞬间,距离那般近,她仿佛能闻到他身上的暗香,那一刻,心猛然停止,只听他压低了嗓音,在她耳畔说道:“这般美人,我秦某人怎会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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