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山神?

　　第三章山神？

　　“施主你好。”就在林君凡张望着四周的时候，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他闻声望去，便是见到了一个光头少年。

　　“哇，这个人是谁啊，从来没有见过，是村外来的旅人吗。”林君凡身后的紫衣一脸花痴的看着这个光头美少年，“虽然是个光头，可是真的好英俊，我一直以为我家公子是我见过最最英俊的了，没想到，居然还有能跟公子相比的人。”

　　“你好。”林君凡回应道，就这样，两个翩翩美少年就此偶遇了。

　　“我叫弥乐，路过贵宝地，想求一顿斋饭。”光头少年手持着一个黑钵微笑道。

　　“贵宝地？斋饭？”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古怪字眼，林君凡眉头微皱，思索了起来，旋即绽颜一笑，双手合十冲着光头少年弥乐一叩，道，“原来你是佛门中人，弥乐，弥乐，可是须弥之弥，极乐之乐？在下林君凡。”

　　“林君凡，林君凡，呵呵，不凡，不凡。”弥乐这般笑着说道，接着居然便是转身离去，朝着其它的村民去了。

　　“这人好怪、”紫衣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说道，“不过也好英俊。”

　　“公子，你说的佛门中人是什么意思，什么须弥之弥，极乐之乐？”

　　“秘密。”林君凡眨眼笑道，旋即便是继续往山上而去，目光却是依旧停留在远去的弥乐身上，他此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个弥乐，似曾相识。

　　佛门，是一个充满传奇的神秘存在，也是林君凡偶然之间从家中书房一本陈旧的小册子上看到的。他不像祁山村其它的少年们需要闻鸡起武，他也不喜练武，反倒是对于家中书房里堆满了几十个书架的书籍有着强烈的好奇，所以，平日里绝大部分的时间，都用在看书上了。

　　对此，严厉的右伯都是满心欣慰，因为读书，是可以修身养性的。

　　“我记住你了，弥乐，小和尚。”在佛语之中，对于这样的光头，便是叫做和尚。

　　“这就是圣路？”林君凡站立在石阶之前，仰头望去，第一次见到几乎一眼望不到头的台阶，忍不住感慨道。

　　“小哥哥！”正自感慨，一道清脆的声音便是突兀地响起，林君凡看到，在向上朝圣人流之中，有一道身影一蹦而起，却是一个扎着两个辫子的可爱小女孩，正不断冲着自己摆手。她身躯虽然瘦小，却是充满了朝气与活力。

　　“在这里在这里！不对不对，是这里，这里。”小女孩躲藏在人群之中，一会儿换一个地方，一边不停地跳起来挥手，一边逗弄着林君凡。

　　“嘻嘻，小哥哥你真笨，都找不到小桃，还要小桃自己来找你。”最后，小女孩终于挤出了人群，一下子蹦进了林君凡的怀里。

　　“你这个淘气包，原来跑这来了，难怪一大早都见不着你人。”林君凡宠溺地捏了捏怀中小女孩的鼻子，说道。

　　这个小女孩，便是林君凡的妹妹，林小桃。

　　“什么一大早，小哥哥你真是不知羞啊，别人家的孩子早就起床了，就你，跟一头懒猪似的。”林小桃这般说着，在娇俏的小脸上还摆出一个特别嫌弃人的表情，逗得周围的人都是笑个不停。

　　“呵呵、”林君凡被揭了老底，也只得尴尬一笑。

　　“好了，时候不早了，我们也上去。”一旁的右伯看着林君凡和林小桃，宽慰一笑，旋即又恢复了一脸的严肃，“老爷、夫人，老奴总算是不负所托，少爷和小姐，都长大了。”

　　而此时，光头少年弥乐，早已走上了圣路，只不过，他却是一人一排，也不见他拜叩，就好似是观光旅游一般，目光不断扫视着四周，“咦，这祁山村，还真是不可小视啊，真是想不到，这一个小小的山野村庄，居然还有这样的盛大祭祀。”

　　“哦？这是什么？”弥乐突然上前几步，挤过人群，看着眼前的景象，却原来是石阶一侧矗立着的石像，“蛇身豹首？这是貃？”

　　“狮身蝎尾而双头，这是狡？”弥乐瞪直了双眼，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心中悱恻，“这个祁山村，不简单，不简单啊！”

　　弥乐顾不得周围人群隐隐的愤懑，以最快的速度跑完了整个石阶圣路，便是发现，每逢九十九个石阶，其两侧，必有石像，九百九十九步台阶，对应放置着整整二十座石像，每一座石像，都是一只形象截然不同的兽怪。有些，居然连他都是要分辨许久才能认出其来历。

　　“狐尾而猿身者，曰猾，有巨力，能引怪风。”登上圣路的林君凡，此刻也在辨认着石阶两侧的一座座兽怪石像，不过他显然辨识能力要比弥乐强得多，他曾经看过一部古籍，叫做《山河志》，其中，就重点讲到过各个地方生养的各种野兽怪物。

　　林君凡跟弥乐一样，同样是被这些形态各异、栩栩如生的兽怪石像给震撼了，却是引来一旁的林小桃不断的嫌弃鄙夷，自己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都习以为常，作为一个哥哥，你真的好意思吗！

　　“这些兽怪，就是当初山神猎杀驱赶走的，为祸祁山村的兽怪们吗？”林君凡不由联想到，“看这些兽怪，一个个都凶戾残忍无比，山神居然可以以一己之力力敌，这山神，得有多么强大？”

　　《山河志》中记载，这些兽怪，不仅长相凶恶可怖，并且各个生性残忍，力大无穷，更要命的是其中部分都有着一些人力所不能为的可怕妖力，像那貃，可以凭空散布黑雾，还能口喷青色火焰，又像那猾，可以引来怪风，这些，都是人所不能想象的可怕力量。但是，山神居然一力抗之，这山神，也确实当得起神的名号了。

　　经过九百九十九阶数百次的叩首，林君凡等人也终于是随着人群来到了山顶，山神殿前方的空地上。

　　山神殿的构造，果然是不出林君凡所料，相比圣路九百九十九阶的大手笔，有过之而无不及。

　　山神殿通体均是由一块块数人高宽的巨石构筑，总体高度，只怕超过了十丈，宽度，足足有近百丈，那两扇巨大的青黑色大门，虽是木质，可若是倒下来，只怕都要砸死上百号人。

　　“肃静！”就在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虽然苍老，但从声音中就可以听出来其中气十足，声音中有着一股特别的深沉、浑厚。

　　山神殿前方的空地瞬间安静了，针落可闻，祁山村的村民都秩序井然，目光虔诚地注视着山神殿的大门。

　　“迎山神！”

　　伴随着这一声响起，两扇大门被左右各五个肌肉虬结的大汉缓缓推开来。

　　林君凡的目光，也不由望向了那被开启的大门之内。

　　“真是好奇啊，这祁山村的山神究竟是什么样的？莫不会真是什么神明存在吧？”人群另一侧，同样好奇的还有小和尚弥乐。

　　“哐当。”一声响，大门完全开启。

　　原本漆黑一片的山神殿之内，变得逐渐清晰起来，而其中的东西，也显现出来。

　　“吼！”正四目凝视的林君凡，双耳突然听到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仿佛虎啸，又似龙吟，简直就像是一把尖锐的利剑，重重地刺进了他的脑海。

　　紧接着，他眼前的景象就变了。

　　祁山村的村民，雄伟的山神殿，都不见了，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头巨大的白纹黑虎。

　　它仰天咆哮，奔吼撕咬，斗天战地，一声怒啸，震得虚空似乎都要裂开一般，一个个足以毁灭一座大山的飓风凭空而生。一掌拍下，整个大地都开始颤抖，经不住它的一击，山河破碎，地动山摇。一爪挥击，虚空碎裂，天，裂开了，天塌了。

　　遥远处，一个漆黑的身形显现，他有着三个头，中间一个是威严的狮子头，左侧，是充满了邪气一脸阴森的羊头，右侧，是不断吞吐着猩红的信子的花斑大蛇头。他的身躯，却是壮硕的牛身，三条毛茸茸的褐色狐狸尾巴。他的四蹄就足足有一个小山包的大小，一蹄子蹬踏下来，就可以生生创造出来一个湖泊。

　　林君凡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是《山河志》中记载的一头极其恐怖强大的凶兽，据传说记载是毁灭天地的可怕存在。

　　“吼！咩！嘶昂！”三个形态各异的头颅同时怪叫着，脚下四个漆黑如铁的牛蹄蹬踏着地面，不断肆虐，可以看到，他脚下是一个个原本安宁的村庄，村民们过着平凡而幸福的生活，此刻却是身处水深火热之中，到处都是悲惨的喊叫，绝望的哀嚎，无力的求助，这，是他们的末日。

　　林君凡的视线中，白纹黑虎动了，一个飞扑，一击挥爪，一下撕扯，凶悍不可一世的灭世魔兽就被撕成了碎片，漆黑的血液犹如暴雨倾盆而下，片片血肉犹如陨石砸落地面，砰砰作响。

　　“吼！”白纹黑虎仰天长啸，似是在宣扬自己的强大。

　　突然，他那一双漆黑宛若严冬中最深沉的黑夜一般的双眼望向了林君凡，只是一个眼神，就让林君凡感觉自己整个人被冰封了一般，一刹那间，死亡的气息笼罩全身，一种窒息的感觉弥漫全身。

　　“小哥哥，我玩去了哦。”一个清脆的声响，林君凡感觉自己的衣袖被轻轻拽了一下，待得他缓过神来，只看到林小桃蹦跳着离开的身影突然回眸，调皮一笑。

　　身旁，还是祁山村的村民，眼前，还是巍峨的山神殿。

　　林君凡下意识地望向山神殿内，里面，是一座近十丈高的雕像。

　　其色黑，其纹白，其啸可震山林，其爪可撼大地，貊者，猾者，莫不可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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