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Ea
冬木市市民会馆，言峰绮礼站在楼顶上眺望着远处，等待着他命中的宿敌，期待着一场明了的战斗。沉睡的城市，熟睡的街道，静谧得有些吓人。自圣杯之战开幕以来，惊人的破坏力造成的诡异沟壑，深深地刺激着这座城市的市民神经。
官方关于夜间活动的正经劝告，让市民们老老实实的呆在家中。凌晨的街道上人影寥寥无几，车影更是踪影全无。疾驰的战车旁若无人地越过寂静的街道，pider驾驭着战车带韦伯朝着确定的战场急驰而去。
战车怡然自得地穿过了沉睡的街道，跃向笼罩在夜色下的河岸。在沉寂的月夜中，目的地的大桥被飘渺的银白路灯光交相辉映得一片雪白。标志性的醒目红色的披风随风飘扬，健硕的身躯，巨大威武的战车，出现在大桥之上。
“pider，看那个！”韦伯手指着前进方向金光闪烁，熠熠生辉的修长身影。纵使是相隔了数百米之遙的距离，可那猩红眼神中的不屑、冷酷、威严与杀戮，却依然能使韦伯全身战粟，颤颤巍巍，担忧不已。
“害怕了是吗？小子！”正驾驭着战车的pider，仿佛感受到韦伯的颤抖。
“啊，是很害怕啊！遇到这种情况，用你的话说，就是心潮澎湃。”韦伯说得很勉强，身体的颤抖无疑真实的出卖了他真正的想法。
“你小子也变得懂事了啊！”pider为了照顾韦伯的情绪，也没有说破。冷峻的面容，威严粗犷的面容，两张气质截然迥异的面容，就这样相互地对峙着，激烈的火花在两人之间的空气中剧烈的燃烧着，战斗一触即发，战场的气氛异常的紧张，紧张得连公牛都能感受到，两只公牛放慢脚步，最后伫立在百米之外，pider翻下战车，走向吉尔伽美什。
大桥之上，一金一红两位王者正相互缓慢地靠近，距离在一点一点的拉近。战车上的韦伯难以相信地看着两位servant，他不明白既然双方是死对头，怎么还能相处得这么的友好。吉尔伽美什再度拿出那用纯金酒壶存放的绝世美酒。四溢的酒香，弥漫着整个战场，缓解着紧张的氛围。
“打算在这里开酒宴吗？你的品味真不怎样？”pider拿起酒壶，斟满了吉尔伽美什和自己的酒杯。“别管那么多嘛，今天我可是信心十足哦。”pider豪爽的笑道。
“原来如此，确实你那充沛的气场比平时更加的强大，魔力也更流畅。看来你并不是毫无准备，就敢来到本王的面前啊！”吉尔伽美什的嘴角开始微微的上翘，战意和兴趣慢慢上涨。两位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王者，直勾勾地对视的。
“叮！！”清脆悦耳的酒杯碰撞声，脆生生地响起。
“巴比伦尼亚的王啊，最后问你一句，作为宴会的结束发问。”
“准奏，说来听听！”
“比如说啊，让朕的王之军势，装备上你的王之财宝的话，毫无疑问那将会成为世界上最强悍的军队。”
“哼，然后呢？”
“再问一次，要不要当朕的盟友啊？要是我们俩个联手的话，一定能征服到星之彼岸！”伊斯坎达尔的话语中满是孩童的稚气与天真。
“哈哈哈哈……”吉尔伽美什仿佛听到了一个世界上最好笑最好笑的笑话，这个笑话已经征服了英雄王的笑神经，令这个最古之王为之开怀大笑。
“越来越觉得你是个有趣的家伙了。虽然并非是小丑那样的家伙说的蠢话，但是能把本王逗笑到这个程度，真是十分的难得啊！”英雄王此时确实感到了一丝的愉悦，但转瞬间他的语气开始变得冷漠，冷酷的杀意开始弥漫。
“但是很不凑巧的是，本王的朋友从古至今只有一个人。而且，身为王的人从来就不需要有两个。”征服王并未表现出丝毫的遗憾，波澜不惊，只是静静的倾听着。
“孤高的王道吗？你那坚定不移的生存方式，就让朕怀着敬意向你发起挑战吧！”
“好啊，尽情地展现出你的实力吧，征服王！你是值得本王亲自审判的鼠辈！”英雄王似乎给予了征服王“最高的评价”。
高高飞起的金色酒杯下，是转身而走的俩人。两人都没有回头，径直走向各自一方的桥头，就如同牛仔间的决斗一般，只有当一方倒下时，决斗才会结束，至死方休。
“你们其实还是挺合得来的吧？”韦伯的问题显得有些肤浅，他并未意识到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这种情况下可不能把气氛给搞僵了啊！他没准就是朕一生中最后一个视线相交的人，怎么也得讲些礼节吧！”征服王的言语中，带着些许的不自信，这与他平日里的风格大相径庭。
“别说这些傻话！”韦伯低沉地反驳着伊斯坎达尔。
“你怎么可能被杀死的，你难道忘了我的令咒了吗！”韦伯的情绪一下变得激动起来，以不容他人反对的坚决口吻，命令着征服王。征服王震惊了，短暂的愣神，征服王再度恢复了他从前舍我其谁的霸道王者之风。
“是啊，你说的对啊！”征服王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再度跃上那威武的战车，高举凯尔特长剑，直指夜空。“集结于此吧！我的勇士！今晚，我们将身为勇士被记载于最强的传说之中！”干燥、炽热之风如同在响应王者的呼唤，吹散了河面上涌向大桥的雾气。
英灵的执念与王不分彼此，一同化作他们内心憧憬的战场。灼热的暑气，漫天滚滚的黄沙，一望无边的沙漠。勇士们渴求战斗的心像穿越了时空的束缚，侵蚀了现实，将现代气息的大桥化作了人烟罕至的沙海。
尘烟之下，闪耀着寒光的长矛，亮闪闪的铠甲，气势冲天的军威，述说着他们的骁勇。与征服王结下的堪比金坚的羁绊，跨越了时空再度聚集到王者的身旁。只等征服王再次高举霸道的旗帜，勇士们就将追随他奔赴天涯海角。这正是独属于征服王的荣耀！
“敌人是拥有万夫不当之勇的英雄王，作为对手无可挑剔！猛士们啊，向这最初的英灵，展示一下我们的霸王之道吧！”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征服王豪迈的誓师，重重地调动了虎狼之师的士气，勇士们以史无前例的呐喊回应着他们的王者。
“aaaalalalalala！”征服王高喊着自己的号角，驾驭着战车向前冲去而去，勇士们以锥形军阵随着锐利的锥头狂奔而去。铺天盖地的大军，漫天飞舞的黄沙，英雄王独自一人屹立在磅礴大军的对立面，泰然自若，脸上全无半点的惧色。闪耀着金光的笔直身躯，如同厚重的山岳，难以撼动，不可撼动。虽然仅是一人，却又给人予千万人组成的屏障般的错觉。
“放马过来吧！霸军之主！是时候让你们见识一下真正的王者的姿态了。”吉尔伽美什无所畏惧地低语道。
“aaaalalalalala！”征服王再度大吼，怒涛般的声响中竟包含着韦伯微弱的喊声，虽然极为微弱，但却令人不可忽视。
飞沙走石之间，骄傲的虎狼之师挟裹着囊括寰宇之势席卷向英雄王，但英雄王猩红的眼眸中，尽是欢愉与欣喜。自从被召唤以来，他都在重复着荒诞无稽的闹剧，从未正儿八经的经历过一场像样的战斗，或许与姜维的几次交锋令他感觉到了愉悦，但却没有真正的打一场。如今，他终于等到了一场可以称得上是战斗的挑战，这场不负他期望的战斗值得他全力以赴，他给予了战场战争至高的荣誉。
“集结梦想，志在霸道。你的志气值得称赞。但是勇士们啊，你们有好好辨别过吗？一切的理想，终究都有醒悟消失之时的。”金色的波纹泛着动人的涟漪，一把造型奇异连向“黄金之都”的钥匙状的剑出现在英雄王的手中。
吉尔伽美什转动那钥匙，一阵如拼图般的快速组合之后，沙海上方出现了一扇布满红色纹路的倒三角大门。阳光照耀之下，红色大门转瞬间便消失得如同从未出现过一样，只留下了一颗金光熠熠的圆球漂浮在英雄王的身前，“正是因为这样，本王会出现在你们的前方，阻挡着你们前进的道路，亦是必然的了！征服王！”
光球缓缓上浮，留下一柄完全不能称之为剑的武器。就是那造型奇异的武器带给人无边的威势。这剑既有剑柄，也有护手，长度与普通长剑相仿。但最关键的剑身部分却和传统意义上的刀剑相去甚远。只见三段圆柱紧紧相连，并不锋利的刃部拧成了螺旋狀，三个圆柱如同锁链一般缓缓绕在一起，交互回旋着延展开去。
是的，已经不能称之为剑了。早在剑这一概念现世之前就诞生于世的东西，也不可能会呈现剑的形状。它由神在造人之前所制，是见证了创世之时的神性具现。
只见磨盘般的三段圆筒呼应着天球的动作，各自以匹敌地壳变动的重量与力度互相摩擦着、旋转着，滚滚而出的膨大魔力简直无可估量。
“征服王，来吧！见识一下未央梦境的终结吧！就让本王来亲自给你展何谓吧！”布满血红纹路的三段圆筒缓缓地旋转、摩擦，澎湃汹涌的魔力滚滚激荡而出。
马背上的征服王，神情越发的凝重，战斗的本能清晰地告诉他危机的迫近，征服王扬缰抽打催促着两头公牛，并不时回头警告他的勇士。
“要来了！”铺天盖地的士卒，加快了前进的步伐，悍勇无畏地向前奔去。
吉尔伽美什高举起手中的神剑，扬过了头顶，初始之剑开始徐徐加快了旋转的速度。每一圈都更加的迅速，更加的耀眼。红色的魔力慢慢肆意而出……
“觉醒吧！ea！和你相衬的舞台已经准备好了！”强大的飓风始终环绕在ea剑身上，迸发的魔力形成了红色的漩涡，将英雄王保护在其中。ea——在古美索不达米亚神话中，是‘天’和‘中’的司掌大地与水的神灵。被英雄王如此称呼的‘乖离剑’正是神话时代见证了创世壮举的初始之剑。它的剑锋被赋予的任务，正是将当时一片混沌的天与地一劈两半，赋予其确切的形态。
“来仰望吧！天地乖离·开辟之星！”天空在嘶鸣，大地在咆哮，磅礴的魔力无情地**着空间，挣脱束缚的囚牢。英雄王一剑挥下，没有瞄准任何人，暴虐的风刃切割着沙海，卷起千堆沙石。大地开始崩裂，拉开了无底的深渊，伊斯坎达尔的固有结界在这一瞬间崩溃了！！！
吉尔伽美什所持的乖离剑，那一击所刺穿的不仅是大地，而是包含天际在内的整个世界。它的攻击，已经不能用命中与否、威力如何来形容了。士兵、马匹、沙尘、天空——以被斩断的空间为凭依的一切一切，都被卷入了通往虚无的漩涡之中，消失殆尽。
“小子，抓稳了！”征服王驾驭的战车腾空而起，飞跃了黑暗的深渊。
“呃！”韦伯眼神向下一瞥，黑暗的深渊张开血盆大口，等待着果腹的食物。大地干裂地缓缓下陷，崩溃，天空慢慢地消失，湮灭。
韦伯脸色惨白地看着前方红色的醒目目标，“那把剑，是将世间万物，让一切都崩溃的对界宝具。”在这么放纵下去，这个空间，韦伯不敢想象。
征服王的军队，在这道天堑面前，无能为力。如雪崩般随着沙海落入到地狱深渊，位于队伍后方的士卒的得到了一丝的喘息，纷纷向后撤离而去。幸存的士卒看似躲过了一劫，但随着崩溃速度的加快，他们全都被席卷进去，寸草不留。
落下的军队无可奈何地化作点点金光消散在深渊之中。韦伯不经意间抬头看了眼征服王，征服王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在王者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悲伤的情绪，解读不出任何的心情。空间不断地扭曲，逆卷的狂风将周遭的一切都吹响了天际。
点点的星光已是隐约可见，固有结界大片大片的剥落，斑驳不堪。‘王之军势’所形成的天空，沙海，士卒如洪流般涌向虚无，就这么消失殆尽，连一点渣滓都不曾留下分毫。雷声轰鸣，闪电狂舞，战场再度回到现代气息的大桥上，战车慢慢的停了下来，伫立在英雄王的百米之外，两人的位置，仿佛从未移动变化过。
伊斯坎达尔引以为豪的王之军队在吉尔伽美什的这一剑之下，显得苍白无力，转眼间便完全崩溃了，唯一存留下来的就只有伊斯坎达尔和他的战车了。
韦伯再度回过头来，目光灼灼地看着征服王问道：“rider？”
征服王一言不发，沉默不语。片刻之后，征服王开口说道：“说起来，我还有件事必须要问你？”
“韦伯·维尔维特，你愿以臣下的身份为我所用吗？”伊斯坎达尔在这种危机时刻突然问道。
韦伯浑身都因激动而颤抖着。随后，泪水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滂沱而出。
被伊斯坎达尔首次直呼姓名的少年不顾两颊的泪水，挺起胸膛毫不动摇地答道：“——您才是我的王，我发誓为您而用，为您而终，请您务必指引我前行！！！”
“呵呵，好吧！”
伊斯坎达尔一把将韦伯给提了起来，随即放到了一旁的地面上，看着韦伯脸上的疑惑，伊斯坎达尔笑道：“无论此战结果如何，你都活下去呢，韦伯，见证这一切，把为王的生存方式，把伊斯坎达尔驰聘战场的无畏传达下去！！”
韦伯没有说话，之前他已经成为了伊斯坎达尔的臣子了，臣子对于王的命令是必须要遵守的，韦伯抽泣着，忍着泪水，目光炯炯地看着伊斯坎达尔。
“彼方有着荣耀，正因为无法到达才要挑战，讴歌霸道，展示霸道。为了注视着朕的背影的臣下！aaaalalalalala！”征服王高喊着他独有的战歌，一往无前。
征服王正是要征服一切才叫做征服王，就算是比自己还要更加强大的敌人也必须要将其征服，这才是征服王的征服之道！！！
吉尔伽美什不慌不忙地看着驾着战车朝着自己奔来的伊斯坎达尔，在其身后展开了王之财宝！！释放出了财宝库中的宝具。
宝具之群熠熠生辉，星罗棋布地在虚空中散布开来，征服王伊斯坎达尔避无可避，躲不可躲，但是他毫无畏惧！！伊斯坎达尔高吼着，他正在兴奋着！！！
虽然自己的身体已经多处被宝具所刺穿，自己的战车也已经多处破损，拉车的神牛也奄奄一息，但是这他们并没有停下脚步，神牛也感受到了自己主人的意志，它们不容自己毁了自己主人，伟大的征服王伊斯坎达尔征服的意志！！！
但是，神牛在下一刻就被吉尔伽美什的宝具群给射了透，彻底失去了生命，征服王面不改色，即便失去了战车，他依然用着自己健壮的双腿朝着吉尔伽美什奔去。
“喝啊~~~~~~~！！”
伊斯坎达尔冲到了吉尔伽美什的面前，手中的凯尔特长剑对着吉尔伽美什直挥而下。
然而，在这一瞬间，就在剑锋即将触到吉尔伽美什的瞬间，伊斯坎达尔的手脚、肩头、腰间直至剑身都被坚固的锁链束缚住了。
天之锁——英雄王吉尔伽美什的秘宝中的秘宝，连天之牡牛都无力挣脱的束缚之链。这是具有神性的英雄都绝对无法反抗的束缚之链！！
而吉尔伽美什的乖离剑则是贯穿了伊斯坎达尔的身体。
“——你这家伙总是拿出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伊斯坎达尔脸上露出了功亏一篑的自嘲，和染满鲜血的嘴角边那一丝苦笑。
“从梦中醒来了吗，征服王？”
“啊，嗯。是啊”
“本次远征，真是让朕也心潮澎湃了一回啊”
伊斯坎达尔眯起血雾中愈发模糊的眼睛，满足地低吟道。见他一脸心满意足的样子，吉尔伽美什郑重地点了点头。
“征服王，本王随时接受你的挑战。直至时之尽头，这个世界的每一寸都是我的庭院。所以我敢保证，它是决不会让你感觉无聊的”
“哦那可太好了”伊斯坎达尔脸上露出了一丝静静的笑意。
“哗啦啦……”海浪涨潮的宁静声响，徐徐传入到征服王的耳朵里，“那还……真是不错啊……”“哗啦啦……”潮起潮落，潮涨潮退，海面上升起了淡淡的薄雾，仿佛给海平面披上了一件薄纱，美轮美奂。“原来如此……这澎湃的心潮。这正是俄刻阿诺斯的涛声啊……”随即其身形缓缓消失了。
吉尔伽美什用残忍的血色双眸凝视着韦伯，慢慢近身而来。吉尔伽美什看着浑身颤抖着的韦伯，冷冷问道：“小子，你是征服王的master想要为其复仇么？本王随时欢迎你哦——”
在这一瞬间，韦伯对于吉尔伽美什的恐惧全然消失了，他看着吉尔伽美什坚定地说道：“不我是征服王的臣下，我也不会为了吾王而来向你复仇！”
“我和你的实力简直就是天差地别，向你挑战的话，我就会死掉，但是我不能那样做，因为王下过命令，要我活下去！！”
“忠道，乃大义所在！！好样的，小子——不要给他的努力蒙羞啊！”
随即的，吉尔伽美什缓缓转过身子，在夜空之下，其身体化作了点点星屑消失不见了。
ps:带孩子真tm的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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