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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战守


  “改变主意?”叶志超轻蔑地笑了笑:“中堂说了,他对我俟兵齐秋收后合力前进之议深表赞同!那就是先图守局,步步稳慎,没有三万人绝不能可南下!所以刻下要紧的是加紧平壤及后路的防务,催促后路转运,添人添炮,而不是冒进南下!”

  “叶总统言之有理,”一直看着两人唇枪舌剑而偷着乐的薛云开收起了折扇,悻悻地说:“与其东支西吾,还不如加固平壤和后路的防务。所谓大军无后顾之忧,将士才有必克之志!待十月左右各路援师到齐后才南下,才可稳操胜算!”

  “没错!”这时叶志超和薛云开一唱一和的:“目下援师千呼万唤还不来,你也求中堂给你炮队援师吧?都这么久了,成事了没有?”

  连中堂如此重要的命令自己也浑然不知,而本就不和的叶薛二人却你一言我一语的,左宝贵此刻只觉北洋的人早就什么都决定好了,什么个人交情都是狗屁,最后讲的还是实实在在的党派利益!而自己马不停蹄地赶来就是为了当他们的傀儡,甚至成为他们保守误事的牺牲品!

  虽是愤懑,但左宝贵始终没忘记,眼下没有什么比说服他们出击来得重要,故还是强忍盛怒:“你们始终也不明白!我出击之议不是南下欲进,也不是弃后路于不顾,而恰恰在于一个‘守’字!我等从国内远道而来,也深知朝鲜道路之难行。翻山时牛马人畜皆有死伤,渡河时片帆难寻耗费时日……咳咳……平壤四周如此天险,正是我等伏击倭寇之良机!也能赢得时机来给后路转运!若皆弃而不守,只龟缩于此,任由对方长驱直进,兵临城下,能不为兵家所笑吗?还未说,倭兵大炮多而且精,你不趁彼翻山涉水,大炮难以施展之时伏击,却打算任由彼在城外设炮轰击……这……咳咳……”说到此痛心疾首的左宝贵再也说不下去了,只好戛然而止。一连串的说话加上呛咳,弄得他满脸通红,额上条条绷紧的青筋顿时绽出。

  叶志超也没理会左宝贵在呛咳,反驳道:“就算你能据险而守,刻下人家可是三路进犯,若是其中一路或两路成功突破,或绕过咱们出击之兵,直犯平壤,那平壤就危在旦夕!而前方出击之师首尾不能兼顾,又乏粮米,最后能不满盘皆输吗?!”一轮反驳后,见左宝贵还喘息未定,脸色很是难看,怕是被自己的烟呛倒,才把烟枪摘下,在靴子上磕了磕。

  看见从“上国”来的统领吵成这样,夹在左宝贵和叶志超中间的闵丙奭很是为难。虽欲好言相劝,但终究不敢,只“叹寄人篱下”。但这“叹”,已经不是简单的“叹”,而是一种隐含着不满的“叹”了。

  其实,闵丙奭以及一众平壤的地方官员,有谁不知道清军百病丛生?对他们来说,国王早就被倭人囚禁,而且以其名义请倭军驱逐清军及一众不服从新政府的朝鲜地方官员和军队。对于一般朝鲜百姓来说,基于单纯的家仇国恨,他们自然不会承认被倭人控制的傀儡政府。但对于腐败和中国不遑多让的朝鲜地方官来说,究竟有多少个能在强大的倭人面前,在国王已经给幽禁,自己可以说已成亡国之奴的情况下,仍能坚守民族气节,誓死抵抗?若不是清军先行进驻,说不定早有地方官带上身家逃之夭夭,又或将平壤拱手相让了。而纵横官场四十多年,相当于中国的一省之首的闵丙奭,看着清军腐败透顶,欺压韩民,怯于公战,勇于私斗,败了自然是一走了之,而自己却难以举家逃难中国,难道,就全然没有为家眷还有自己积累半辈子的权力和财富留一条后路的想法?

  “没错!”薛云开接着说:“平壤人马太单,合一尚可一战,分散人少则难说。任何一路被破,城内军民必胆战心惊,而出击之师又顾此失彼,实在是万不可取。”

  青筋暴现的左宝贵勉强忍住咳嗽,继续宁死不屈地争辩:“平壤北边多山,往元山之路极其难走,倭人还是选择从元山登岸直取平壤,其牵制之图不是显而易见吗?若那里只是两三千人,而我等就因此而不敢出击,任由其汉城之重兵裕如北上,这不就是正中下怀吗?”

  薛云开摸了摸胡子,又展现出他那阴冷的目光:“那是你猜测而已!若那里是一万人,那又如何?平壤被破的责成,是不是由你来负?”

  左宝贵最讨厌的就是薛云开这态度和腔调,虽然呛咳缠身,但还是目光如炬,声色俱厉的反驳,搁在桌面上的拳头也攥得咯咯作响,只差没拍桌子而已:“我自踏出国门起,早已把生死置身度外!还怕什么责成不责成?!相反畏缩不前,贻误战机,任由后路被断,倭人兵临城下的罪责,诸位又是否负得起呢?!”

  见除了那一直深沉的马凯清,其余三人不是不屑,就是怒目,但就是反驳不了,左宝贵继续打蛇随棍上:“就算元山有一万人,咱们目下平壤有一万三千多人,留四千人于此,余下约九千人兵分三路出击。若是不胜,则层层后撤,以拖延倭兵。即便某路被突破,平壤还有四千之数,对方也只是一路之师,只要咱们上下一心,守他三天四天,咱们出击之师从后回来,更可反过来将其包围,到时候倭兵的情况必定比咱们更为艰难!”

  “你说得可轻巧!要是平壤撑不了两天,那你叫城外之兵咋办?粮米子药都在里边,进退不得,还不是全军覆没?”还是薛云开那挑衅的声音。

  左宝贵气得面红耳赤:“为何你们就老想着我等之难,而不能易地而处去想想倭人之难?倭人跨海而至,可带的粮食弹药必定不多,而朝民多年来受倭人欺压,倭人征集粮也必定比咱们困难。加上朝鲜道路难行,人困马乏,倭人的境况能比咱们好多少?……咳咳……若其久攻不下,粮米弹药日少,最后还不是不战而溃吗?”

  “何况……”此时久未发言的马凯清突然补上一句:“他们兵分三路,各路必定难以通气,要是咱们用兵得当,未尝不可集中兵力,将其一路或两路翦灭!”其目光始终沉静地留在桌面上。

  所有人马上往马凯清看去。

  薛云开和众人一样愕然,但他可是众人里最接受不了的一个。

  对薛云开来说,这一个多月来,马凯清可是平壤城里跟自己最稔熟的一个统领,每次喝酒肯定叫上他。毕竟,习惯武人相轻的薛云开,同辈中压根就没多少朋友。而作为老战友的马凯清,其人虽沉默寡言但为人随和,甚少对自己有意见,更重要的还是,他的年资比自己低,肯定不会对自己再上层楼构成威胁。

  但现在见他竟然站在左宝贵那边,薛云开才猛然想起,就在两人在平壤初次会面时,自己在酒醉中仿佛听说过他曾向自己提议,各军宜择要分扎,悉驻平壤城中非策。但被自己否定后,尤其是透露了中堂要各军稳扎平壤,不得擅自出击后,马凯清就再没有向自己提起此事了。

  阖上眼睛一瞬间,再次张开眼的薛云开已经把身旁的马凯清当作如左宝贵般的敌人,细起了如刀锋般眼睛,语气也变得对左宝贵的一样辛辣:“叶总统说过,倭人可不好对付,要是翦灭不了,余下两路合围平壤,平壤还不危如累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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