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噩耗
16岁这年秦朝第一次喝酒，醉了一天一夜。这一醉却失去他这一辈子为珍贵的宝贝。他不择手段，撒谎，发毒誓，好不容易得到钱骗的沈爸接受手术费。却怎么也骗不到满天的神明，骗不到丝毫的怜悯。
耳边沈妈的哭声肝肠寸断，沈爸抱着悲痛她，也流泪满脸。是谁说只要坚持一定会实现的？是谁只要有心一定能力挽狂澜的？是谁说上帝疼惜好人，好人一定有好报的？秦朝的心，灵魂，所有的知觉都像被掏空了。隔着一道门，秦朝眼里还没滚落下来泪水将视线变得模糊，扭曲。
秦朝一直不敢眨眼睛，生怕再张开眼佳人就消失在病床上。静静安睡的佳人，多美没安详啊。还没掉光的娥眉淡淡的蹙着，细致的脸蛋上露出浅浅的忧伤，让她原本动人的脸更添了一份我见犹怜的心动。伸手覆上门上的玻璃，秦朝突然蹲在地上痛哭起来。
老天爷，我不过只是想留下佳人，求你可怜可怜我，你让我少几十年，把我命分一半给她吧。来生，以后的生生世世我可以做牛做马，求你这一世让我们在一起吧。跪在地上，秦朝头都痛苦得贴着地面，冰冷的地板让他的心更加剧烈的疼。
地下这么冷，佳人怎么能受得了。一阵一阵抽搐的疼让他疯狂的捶打头，恨不得撬开头减少一分难受。
医院来来往往的走廊时不时有人停下脚步看他们一眼，议论一番又叹息一声走了。生老病死在医院里每天都上演，悲伤痛哭的人每天走廊上都有。不是你就是他，上帝视而不见，凡人除了感叹一声什么也做不了。
只晚了一天，晚了一天那颗能救佳人的心脏就被别人抢走了。多讽刺啊，他得到钱，以为能救佳人才去喝酒，可偏偏就是这一杯酒让所有的努力都付之东流了。额头上的伤让他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他求医生，求上帝，求所有的神明磕破了头，除了昏眩没有带来一丝希望。
吃力的站起来，他疯狂的冲进医生的房间，拉着主治医生的手，激动的说道“医生，你用我的心，用我的心给沈佳人换”。佳人的主治医生姓蒋，四十几岁的年纪，为人谦和斯文有礼貌，秦朝平时都是蒋伯伯前，蒋伯伯的后的叫关系很熟。
蒋医生的视线从病例上移开，落到秦朝身上，看到他眼睛红肿，额头上的伤口还流着血，赶紧起身朝隔壁小房间里的男人喊道“小周，你拿些止血的药和纱布过来”，男人放下东西又回自己的办公室了。拉着秦朝做到椅子上，蒋医生一边轻轻处理他额头上的血迹一边劝说道“秦朝啊，佳人的病我会竭尽全力的治，你要配合我们医生，不要意气用事。现在佳人很虚弱，受不得一点刺激，你这么激动不好的情绪让佳人看到了，佳人的病情会更加严重”。
“蒋伯伯，我”
“别乱动，好好坐着”蒋医生阻止的说道。四十多岁的男人，满身的书卷气，厉声骂人也起不到威胁的作用，还遇到秦朝一根筋的倔小子，更加没有起不上作用。秦朝说道“蒋伯伯，你把我的心脏给佳人吧，你救救她”。
“不行，先不说你的心脏是不是匹配佳人，全世界都不能用活人的心脏进行动手术。佳人现在的情况不乐观，我还是那句老话，我建议你们将她送去湘雅医院”蒋医生一次次劝他们转移到大医院，镇上的医疗设备根本无法治愈佳人的病，可佳人铁了心不肯走，提议一次痛哭一次，她眼泪一流秦朝的心都碎了。哪怕明知不好，也还是硬着头皮满足她所有的要求。
蒋医生，沈爸沈妈，佳人，包括秦朝，他们心里其实都明白佳人的病能好的几率不大，别说转去湘雅，就算去běijing也是一样的结果。佳人不肯离开，最怕的是回不来，如果必定要死，就选择最熟悉最美好的地方。
“蒋伯伯，你帮帮我吧，用我的心和佳人的换，佳人她比我聪明将来肯定比我有出息，她活着一定比我有意义”秦朝着急的说道。
“你怎么就听不懂我的话呢！这么说吧，你的心脏不适合佳人，动手术只会害了佳人，懂吗？”蒋医生耐着xing子好心的说服他。
“不懂，我不懂这些，身体没检查，血也没验你怎么就能确定我的心脏不匹配呢？蒋伯伯，你帮帮我们吧，来世我做牛做马一定好好报答你”看着一脸坚定的秦朝，蒋医生无奈的叹口气摇头回答“秦朝，我们做医生为的是救死扶伤，如果能救病人一定会竭尽全力，绝对不会拿人命开玩笑。你的要求我做不到，你求我也没用”。
秦朝认真的看着他，突然变得异常的平静，他问道“蒋医生，活人的心脏不可以，死人的就可以了是不是？”。
蒋医生一愣，惊讶的看着他，露出怒意说道“秦朝，我知道你想救佳人，可救人也要有方法，你乱来不仅帮不上忙，还可能出大事的啊”。
“只能用死人的心脏，是不是？回答我”秦朝现在什么都听不见去，求神不灵，只能靠自己了。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能让他眼睁睁的看着佳人死。用命换命，很公平，佳人以后会有好ri子好人生，自己犯了罪活不活无所谓了，能救佳人值得。满脑子都是这个想法，来不得等蒋医生回答，秦朝扫视了周围没找到能自杀的武器，就冲到窗户边，刚想打开窗子又想到如果跳楼可能会让心脏破碎，想跑出去又怕蒋医生不能及时的将心脏从身体里拿出。
看到他充满戾气，满屋子的窜。蒋医生追上去死死的拉住他的手臂，秦朝用力的挣扎，两人拉扯的声音很快引来了小房间里的小周。“小周，你快来帮我拉着他”两人合力才制服秦朝。
如同像上身一样一点控制力都没有了，秦朝满脑子都想着要自杀，什么都不顾，指甲狠狠的抠住蒋医生的手，两条腿还猛踢。遇到不怕死的，两个大力的男人也吃不消了。蒋医生逼不得已说道“秦朝，沈佳人活不多久了，就算你死了你的心脏也救不了她。难道你要她死前还承受你自杀的消息，她要是知道你这样一天都活不下去。”
这时闻讯赶来的护士和医生都跑到了房间，人声在他耳边轰隆隆的吵，有人拉他有人在他面前说话。除了看到他们一张一合的嘴巴，秦朝一个字都听不清。他想伸手拉着蒋医生问清楚他刚刚说的话，佳人活不多久了，你死了也救不了她。这是什么意思？
身体像高高飞起的风筝被人突然的剪断线，连风也停了，只能从高空处重重的摔下来，“啪”的一声五脏六腑全都破裂了，骨头算成无数块，血液混合着脑浆流一地。多恐怖啊！多恐怖的几个字啊！佳人活不多久了......
秦朝突然昏倒吓得大家赶紧手忙脚乱的将他抬到病床上，外科医生检查完内科医生也检查。“受了惊吓，打击过度”这是蒋医生给的最后答案。闹剧终于散场，沈爸沈妈闻讯赶过来又是一阵痛哭流泪。这一天太多的坏消息，太多的泪水，慢慢的抽空了秦朝的魂。
“见过哭的求的，闹着要自杀的还是第一次见”小周轻轻的说了一句就回自己的办公室了。蒋医生伤感的说道“我也是第一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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