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微笑
兰若璃面上含着微微的笑，问：“还有呢？”说到这里，她又加了一句：“纪嫣落来不来？”
“纪贵妃明日也会来。”
兰若璃没有搭话，但面上的笑容已尽扫，留下的全都是冷冷的寒气，使得亦瑶看了心中也不禁心头暗暗一惊。
“皇后娘娘……”亦瑶迟疑地叫了一声。
兰若璃仿佛从梦中被惊醒，面上却含了笑道：“亦瑶，快帮本宫梳妆吧，本宫明日要以最尊贵的姿容面向大氏所有的臣子。”
亦瑶将一枚珠钗捏起来，那钗儿在蓝幽幽的月光下泛出冷冷的光来，使得她手上一颤，蓦地在明亮的钗面上看到了血淋淋的一幕……
未央宫，瑶光殿，血流成河！
正想间，亦瑶只觉得手指一痛，她低头一看，原来是自己不当心竟将珠钗误插到了自己手指上――血，真的如梦中一般带着腥味充斥到了眼前！这一点意外，“呼”地一下点燃了亦瑶胸中沉积多日的仇恨，使得她拔起血钗来在月光下静静细看。
幽兰的月光如水般缓缓地在兰若璃漆黑如缎般的发间流淌，亦瑶眼前蓦地闪过一丝血影，她将手缓缓地凑过去――由于激动，那一双手也禁不住瑟瑟发抖……
“小贱人，你要干什么？”兰若璃猛地扭过了头。
啊！自己竟然忘了镜子可以反光！那么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她看在眼里啊！
亦瑶大吃一惊，忙跪倒在地道：“亦瑶不小心将手弄破……”
“快给我看！”兰若璃说着将亦瑶从地上拉了起来。
待看到伤口时，兰若璃小心地将药膏涂上去，那种姐姐般的温情目光使得亦瑶忽然有些后悔自己的举动，鼻子一酸就要流下泪来。
“可怜的孩子，待明日本宫就到武成殿将你送与羿阳王，他那里正需要一名聪明伶俐的丫头。”
羿阳王！
听到了这个词，冷亦瑶明媚的眼睛射出蛇一般冷酷的光芒：羿阳王欧阳承曦――攻克大冷多半就是拜他所赐，哼哼！
但亦瑶还是有点不明白：好好的，皇后怎么就要把自己赐予羿阳王。
欧阳承曦不是皇后兰若璃的亲子啊
次日黄昏，有内侍来接亦瑶到武成殿去见羿阳王。
得知马上就可以见到闻名已久的欧阳承曦，亦瑶强按捺住狂跳如鹿撞的心，一路跟内侍往羿阳殿赶。
欧阳承曦――大氏国羿阳王，以文武双全、矫勇善战、性情高傲、行为不羁而闻名于世，曾经强盛繁华着称于世的大冷国灭亡就多半是他的功劳。
他究竟是何摸样？难道就如传闻中一样是个高大魁梧满脸络腮胡子的黑脸将军？亦瑶在心中想了无数遍，但最后也只得慨叹自己想象力有限，实在想不出这个杀人无数、心肠冷酷的王爷模样。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就在亦瑶浮想联翩时，有个妙龄少女走上来微笑着对亦瑶道：“你就是亦瑶姐姐吗？”
亦瑶应了一声，将面前少女上下打量。
但见这女子年约十五六岁，身着一件浅紫纱衣，娇小玲珑，姿容俊丽，禁不住在心中暗暗喜欢，微微颌首，道：“小女正是亦瑶，敢问妹妹该如何称呼？”
那女子一双明眸弯成了月牙形，对亦瑶笑道：“我是殿下的贴身侍女芷萱。既然姐姐来了，那从今后我们就是要朝夕相处的好朋友了，我比姐姐来的略早些，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来找芷萱。哦，羿阳王殿下正在书房里看书，请姐姐随我来。”
亦瑶暗暗庆幸自己刚来就遇到了一位热情知心的好姐妹，应了一声就随芷萱一起往书房而去，一路走一面禁不住好奇地问：“羿阳王殿下是个怎样的人呢？他会不会很凶啊？”
“凶？”芷萱望了一眼亦瑶绷得紧紧的脸，“咯咯”笑道：“是啊，宫里除了皇上和兰宰相外上上下下都对他害怕得紧呢！”
亦瑶心头一紧，又问：“听说他是个身材高大魁梧满脸络腮胡子的黑脸将军，这是不是真的？”
这一下芷萱笑得更厉害了，把亦瑶弄得云里雾里不知所措，就问道：“我说的不对？难道比这个更厉害？”她嘴里说着，心里却在想：“即便你是一个三头六臂的恶魔，亦瑶既然来了，就绝对不会往后退缩！”
正在想，芷萱指着面前半开的古雅朱阁，对亦瑶低低道：“殿下就在里面，你自己进去看看不都知道了。”一面对屋内道：“殿下，皇后娘娘推荐的那位亦瑶姑娘来了。”说完轻轻推了亦瑶一下，对她低低道：“进去吧，看到殿下你会大吃一惊的。”
亦瑶挪动脚步缓缓走进书房，因是黄昏，室内又陈列了满满的书架，虽是点了灯烛，但光线却并不太好，她约略看到靠窗处端坐着一个人影，就朝那个地方拜了下去：“奴婢亦瑶参见羿阳王殿下。”
随着这娇莺般的声音，亦瑶悄悄将头抬起往前望去。
橘红的烛光下，背对自己坐着的那个男人雪白的衣衫在微风下恰似白蝶般的羽翼微微浮动，而他漆黑如缎般的长发给他的背影增添了一丝神秘飘逸的风韵。
怎么？他就是那个传说中文武双全、傲慢不羁、矫勇善战、杀人无数的大氏国赫赫有名的羿阳王欧阳承曦？
亦瑶心生疑惑，低低叫道：“殿下……”
那男子转过身，站了起来，看到他，亦瑶微微怔了一下。
面前这个男子年约十七八岁，身材高大挺拔、剑眉星眸、衣袂翩然，打眼望去有一种超脱出年龄的从容淡定和俊逸的书卷气，给人一种高贵沉稳的感觉，但是细心的亦瑶还是在其中看到一种洞悉的犀利，以及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傲慢――真是一个复杂的男人！
哼！若不是提起他的名字，看起来倒是一位翩翩佳公子，可是――他可就是那个令敌军闻风丧胆的欧阳承曦啊！传说中他性情傲慢，文武双全，战场上又矫勇无敌――大冷国灭亡多半就是蒙他所赐！
正想间，冷亦瑶从眼角的余光中看到欧阳承曦微微笑道：“本王在未央宫见过你。”
亦瑶眼前闪现出几日前在未央宫血色残阳里见到的那个白衣少年冷傲的面孔。
啊！原来如此！怪不得看起来如此熟悉！刚才一时里在灯光下竟然没有把他看清楚。
欧阳承曦朝冷亦瑶缓缓走了过来，随着他的渐渐逼近，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息缕缕飘洒而来，亦瑶不由得将身子往后缩了一下。
“你叫亦瑶，姓什么？”他问。
“姓魏。”
“你姓魏？”欧阳承曦微微笑道：“好。有一个故人你也许感兴趣。”
他嘴里说着，脸上的笑容猛地收敛了起来，冷冷对她道：“跟本王来。”
待到亦瑶看到被关在密室中女子时，心中最坚硬的地方马上崩溃了。
“求求你救救她！”冷亦瑶道。
“救她？”欧阳承曦面上带着好玩的笑：“本王为何要救她？”
冷亦瑶“扑通”一声就朝欧阳晨曦跪下，道：“她是我的妹妹。”
“冷亦瑶――大冷国公主！”欧阳承曦朝冷亦瑶低低笑道：“你终于承认她就是你妹妹！”
听到“公主”这个两个字，冷亦瑶眼前忽然闪现出这么一幕……
一团熊熊燃烧的大火将未央宫点燃，此起彼伏的喊杀声和着垂死宫女的惨呼呻吟声渐行渐近。
“陛下，不好了！大氏已经攻到了城下，羿阳王欧阳承曦在宫门口叫嚣要陛下……投降……”大冷侥卫将军叶矢添眼中燃烧着一团烈火。
大冷国国王冷元韬仰天大笑道：“好！欧阳承曦――败在你手下朕心悦诚服！投降！朕现在就向那个出尔反尔的小人欧阳晟睿投降！”
叶矢添叫道：“亡国之君是什么下场陛下应该知道，为何还要向敌人投降？”说罢跪在地下道：“臣请求陛下收回成命！”
冷元韬徐徐道：“不降又怎样？难道让全城百姓陪我们几个一起殉葬？”说着就对叶矢添道：“宣皇妃们都来见朕。”
一向坚毅果敢的叶矢添闻听此言禁不住眼泪溢了出来，朝冷元韬一辑首才流泪起身离去。
冷亦瑶不明白父皇究竟要干什么，但见他神色阴郁心中就十分害怕。就在这时，冷元韬回身看到了她，眼中闪出慈爱的光芒来，对她招手道：“云儿，过来。”
冷亦瑶迟疑地来到父皇身边，但见一向威严的父亲眼中流露出悲悯之光来，一把将她搂到怀里，嘴里道：“云儿，你自小聪明伶俐又博学多才，是朕最爱的女儿，朕真舍不得你啊！”
“父皇难道忘了那条暗道吗？城门虽然被攻陷，我们可以从暗室逃走啊！”冷亦瑶眼中闪耀着灼灼的光芒：“保全力量，总有复国的机会！”
冷元韬没有回答冷亦瑶的话，用手佛摸着她柔软的发丝，只是说道：“云儿，你怕不怕死？”
啊！
随着冷元韬那句话，冷亦瑶就见父亲手中忽然多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来。
“孩子，留在这个世上也是受罪，父皇今日就带你一起走吧！”冷元韬说着就将手中匕首朝冷亦瑶后心刺去。
随着一股劲风袭来，一个黑影一掠而过，等冷亦瑶睁开眼睛，这才发现自己躺在叶矢添怀中。
叶矢添对冷元韬“扑通”一声跪下，道：“求陛下放了亦瑶公主！”
冷元韬久久凝视着叶矢添，微笑道：“你是大冷最英勇的将军，也是朕最衷心的卫士，而亦瑶公主是朕最心爱的女儿，临别时朕就给你下最后一道旨意――将亦瑶公主托付于你！希望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好她。”
叶矢添先是一怔，随即咬破自己手指跪伏在地连磕了几个头，道：“臣叶矢添对天发誓，今生定要好好保护亦瑶公主，若有违此誓言，天打雷劈！”
冷元韬对叶矢添微微点头，示意他们快从密室离开。
冷亦瑶已经看到母后和诸位嫔妃都朝这里聚集过来了，正在发愣，身上被叶矢添点了一下，她的身子一下子就软了下来，任由叶矢添将其被在背上往密室而去，但她的耳朵还是清醒的，在那一瞬，她听到了这个世上最悲惨的声音……
血！铺天盖地的血如一张逃不脱的网将她困在里面，四周黑漆漆的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
“啊！父皇、母后啊……”数日前自己醒来后的惨呼似乎还在耳畔，但她知道那不是梦！真实的一幕已经发生了！最爱自己的爹爹是永远也回不来了！而她因为出逃没有成功，被当作宫女已经沦为了敌国奴隶。而叶矢添为救自己身负重伤，下落不明。
想到这里，冷亦瑶身上冷汗涔涔而下，暗暗想道：传说中欧阳承曦矫勇残忍、杀人无数，他竟然认出了我就是大冷国公主！他将要将我如何处置？
正思量间，欧阳承曦叫人放了亦瑶的妹妹冷云裳，又对冷亦瑶道：“你不要感谢本王，在这个世上从来没有免费的宴席，而欧阳承曦也从来不会没有目的帮助任何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但也许从今后我们就会是一条路上的朋友。”
一条路上？
冷亦瑶怔住了。
欧阳承曦朝她望了一眼，道：“天色已晚，早点睡。”说罢就从她俩身边款款离去。
“他是谁啊？”望着欧阳承曦俊逸的背影，妹妹冷云裳好奇地问。
“我们的仇人――羿阳王欧阳承曦。”冷亦瑶一字一句冷冷道。
冷云裳吃了一惊，复又朝欧阳承曦俊逸的背影看了又看，摇了摇头。
“我们快走吧。”冷亦瑶扯了一下妹妹的衣袖，二人一起往外走。
明月如霜，微风乍起，小径旁的竹林婆娑而动。
一种怪异的沙沙声从竹林而来。
“姐姐，有鬼！”冷云裳一边惊叫一边往冷亦瑶身上扑去。
冷亦瑶正要安慰妹妹，忽见一团黑影在竹林间倏倏飘荡，宛若一只没有脚的幽灵……
啊！
就在冷亦瑶惊慌失措间，背后忽然伸出一只白色的衣袖来……
“啊――”二人齐声惊叫起来。
“姐姐，是我啊。”
有个清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冷亦瑶大着胆子朝背后望去，却见原来是芷萱，这才松了一口气，她擦了一下额上的汗，对芷萱道：“吓死我，我以为是……”话到嘴边却又生生将那个“鬼”字咽了下去。
冷云裳凑到芷萱身边低低道：“我方才见了一个黑影从竹林里飘过……”说到这里，身上不由得又激灵灵打了个寒战。
芷萱听了若无其事笑道：“这宫中奇怪的事情多着呢，你住的时间久了也就见怪不怪了。”说着又对她们微笑道：“我就知道你们会遇到麻烦，故此一直在外边等着。好了，见了芷萱就什么也不用害怕了，一起走吧！”
冷云裳疑惑地问：“见了你一切就好了？这是何意？难道鬼怪都要绕着你走？”
芷萱调皮地眨了眨眼，笑道：“大约芷萱是世上最善良的人了吧，这宫里的鬼怪从来没有为难过芷萱。”
“为难？难道说鬼怪还真的为难过这宫里许多人？”冷亦瑶禁不住问道。
芷萱迟疑了一下，低低道：“谁让我跟你们一见如故呢，芷萱就把这宫里的秘密一并告诉你们吧！但是在这里可不行，我怕有什么东西会听见……”
听到这句话，冷亦瑶姐妹两个身上仿若有一直冰冷的手抚过，顾不得再说，几乎是一路小跑跟着芷萱往自己居处而去。走到半路，有一阵冷风刮过来，亦瑶身上的衣衫竟然被风扯动挂在了竹枝上，她伸手去扯衣角时，无意中看到竹林尽头有一间古雅的小房，因黑漆的大门被明晃晃的月光照耀，泛起了一片白光，所以显得分外耀眼。
亦瑶好奇地对芷萱道：“芷萱，那座房子怎么孤零零座落在哪里？是谁住在里面？”
芷萱道：“这里面啊，可藏着殿下最宝贵的东西！除了殿下谁都不可进去！”
亦瑶复又朝那小房看了又看，一边走一边在心里暗暗想：难道那里面竟然埋藏着欧阳承曦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等到了半夜我偏偏就来看看那里面究竟隐藏着什么宝贝！
冷亦瑶“嗤”地一声点燃了一盏灯烛，这橘红色的火焰顿时温暖了整个房间，但是有微风吹来，婆娑的树影在洁白的窗纸上来回摇动，就像是一只只挥举的手掌，分外可怖。
芷萱怡然自若地坐到雕花凳上，望着冷亦瑶姐妹紧张的脸，问道：“初来乍到，就没有什么招待客人的东西吗？”
冷亦瑶这才想起来，自去在炉上放了一壶水。
“芷萱姐姐，快给我们说说这宫里头的怪事吧！”冷云裳终于忍不住发问了。
芷萱这才开口道：“要说起这宫里头的怪事，得要从德裕皇后仙逝讲起。”
“德裕皇后？就是那位美丽倾国闻名于世但二十出头就病死的皇后吗？”冷亦瑶紧接着叹息道：“据说德裕皇后不仅容颜美丽，而且极其娴雅高贵，宫中妃嫔没有不得到她的恩惠的，只可惜年纪轻轻就病死在紫宸殿。”
芷萱紧接着道：“大氏国史记载德裕皇后死于一种怪病，发病很急，以至于好好的第二天就突然病故，我们姑且不谈论她死的原因，总之她是病逝了，而自从她病逝以后宫中就引发出了许多怪事。”说到这里，芷萱忽然问道：“关于羿阳王殿下身世你们知道吗？”
好好的，怎么又拉到欧阳承曦身上？难道说他身上居然也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芷萱见她姐妹二人没有回答，就得意道：“芷萱可是自幼就在武成殿侍奉殿下，关于殿下的身世我可知道的一清二楚，你们既是他身边的侍从，也有必要知道这些秘闻。羿阳王殿下是德裕皇后的独子，德裕皇后病逝时才一岁，后来被当今皇后抱走抚养。”
“这个天下人都知道。”冷亦瑶道：“想必妹妹故弄玄虚，也并不知道什么别的秘闻吧？”说着朝芷萱偷偷瞥了一眼，见她一张脸憋得通红，心里禁不住暗暗发笑。
“我说这个是要告诉你们这皇宫里可是除了羿阳王和楚靖王殿下外就没有别的皇子了！我再问姐姐，你们可过其他什么公主吗？”
冷亦瑶仔细想了一想，道：“是啊，除了羿阳王、楚靖王殿下，陛下似乎已经没有其他皇子公主了！奇怪！”
“其实陛下的其他嫔妃们是有过皇子的……”芷萱低低道。
“难道说……”冷亦瑶终于说了出来：“难道说最后竟然都没有生存下来？”
芷萱道：“这就是大氏国皇室最大的一桩秘史――妃嫔们很难有孕，即使产下龙子也都是无一例外在周岁前就夭折了！”
“啊！”冷云裳惊叫道：“你不要告诉我这都是那位德裕皇后的鬼魂作祟……”
“德裕皇后生前是一位贤德高贵的女人，而且大氏国史也记载是死于一种急病，她又怎会做出这样丑恶的事情？”冷亦瑶不得其解。
“病死？”芷萱鼻子里“哼”了一声。
“难道说竟然不是病死？那她究竟是怎么死的？”冷云裳问道。
芷萱正要讲话，就听到“呼啦啦”“吱扭扭”“咣当”一串巨响，关得严严的窗子仿佛被一种巨大的力量驱使，尽数都大开了！
狂风卷着枯叶飘进了小房，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竟然在地上看到了一个旋风卷着的深洞……
芷萱面色依旧平静，对着窗外笑道：“娘娘，亦瑶可是殿下的贴身侍女，也是武成殿的客人，您就不要再吓她们了。来，你精通茶艺，又最爱喝茶，就让亦瑶姐姐敬你一杯，就算是初来乍到对您的一番敬意吧。”
冷亦瑶听了，赶忙来到炉子前，这才发现那壶水早就开了，水溢了一地，而壶兀自在“汩汩”冒着热气，在这种异样的氛围里，亦瑶忽然感到了一丝恐惧。她从柜中取出紫砂壶和一叠精致的紫砂杯来，小心地摆成一排，又将滚水倒入紫砂壶，把簇青的茶叶置入杯中，起身，如鹤般一扬手臂，那沸水就如同一线清泉“汩汩”淌入杯中……
芷萱看了，惊喜道：“姐姐真是茶艺高手！”
冷亦瑶先将茶水朝空中敬了一下，嘴里说道：“亦瑶久仰娘娘大名，今日敬茶一杯聊表敬意，愿娘娘天上人间一路安好！”又拜了一拜，方才将茶洒在地上。
冷亦瑶又端了茶来敬与芷萱，芷萱接过先在杯子上闻了一闻，微闭了双目微笑着点了点头，复又细细观赏杯中茶色，抿了一口细细品味，微笑道：“嗯，不错！看此茶外形紧卷多毫，嫩绿色润；内质香气馥郁，芬芳鲜嫩；汤色碧清微黄，清澈明亮，滋味鲜爽，浓郁回甜，叶底嫩芽秀丽、匀整有一句话叫做‘名山之茶美于蒙，蒙顶又美之’，妹妹想问一下此茶是不是‘蒙顶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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