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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七章


  陈氏近些日子很是发愁。赵明礼的束修虽然不算少了,可到底能落下多少银子来,还是个未知之数。这家里一大家子人,日常嚼用,四季衣裳,哪里不消银钱?本来见了何府的富贵,她有心让赵明礼跟七爷问一问,这江陵府的地界上,做什么营生的好。可赵明礼那个性子,一听这话就黑了脸不高兴道:“我去七爷本是君子之交,若是问这些俗事,岂不是落了下乘?”

  这江陵府的情况,她两眼一抹黑的,赵明礼又不肯去问七爷这位地头蛇,倒叫她好生为难。

  本来要说,做生意她还在行一点,可今时不同往日,她一个主簿夫人,如何能抛头露面出去做生意?就是叫小小出面也是不行。既然打定了主意把小小当儿媳妇养着,哪里有叫儿媳妇做这些营生的道理?更何况小小再如何聪慧,也不过一个六岁的小人儿哩。

  如今田丰告了辞去,这家中更是连个可以出门跑腿的人都没有,直把陈氏愁得坐立不安。如是几日,就连用膳时也长吁短叹起来。

  天赐见她这模样,以为她身上不爽快,问了两回,母亲总说无碍,他倒不好再问得,只好托了小小,打探母亲的情况。小小略一相问,陈氏倒是全说了,不过这事小小告诉了天赐,两个孩子合计了一番,也不好解决。天赐有心如同在施州一样,每日里出去打探一些消息,可如今赵明礼已是决定了叫他下场,每日约束了他在家念书,哪里肯放他出门?

  这事一拖,转眼就到了夏初,松滋县乡试的日子。天赐下场应试,虽未拔得头筹。但也未曾落榜,平顺地过了乡试,取了第二十七名,成了童生。赵家上下虽然开心,可叫赵明礼压着,并未办甚酒筵,只叫小小整治了一桌好菜,一家人吃了,算是为天赐庆贺。

  天赐过了乡试,赵明礼便有心送他也去书院读书。这童生不过是科举之路将将开始。就是中了秀才,在江陵府也不过是泯于众人的一朵小浪,成不了什么气候。好在过了乡试之后。官塾、书院都可上得,只是看挑哪一间去读罢了。

  赵明礼自去打探消息,陈氏又是高兴,又是发愁。高兴的是儿子有了出息,发愁的是若真要上书院读书。离了身边不说,这银钱也不在小数,她身边的积蓄已是不多,怕是应付不过来。

  再说天赐成了童生,压力最大的非天佑莫属了。本来松先生那里规矩就严,每日里课业也重。他自在惯了的,用了个把月才适应过来。可惜松先生是个古板人,对他各种讨好卖萌都不见。只想着这是主簿大人家的孩子,不能松懈堕了名声,对他的要求竟是比对旁人还要严厉两分。他回家倒是吐了一番苦水,没想到赵明礼知道之后骂他不晓得先生的用心,又亲自送他上学。当面好好感谢了松先生一番。这样一来,松先生对他的管教更是严厉。常说:“你哥哥不过在家研习一段时日,便取了童生。你有我这老师教导着,若是还不如你哥哥,叫我这老师的面子放到哪里去?”只为这一条,每日的课业又比同窗重了两成,压得天佑连吐苦水的气力都没有了。

  每十日才能回家一趟,眼见着圆滚滚的小脸消瘦下去,直把陈氏心疼得不行,对赵明礼说:“松先生那里的课业是不是也太重了些?天佑还小,莫要将他累坏了,没有个好身子,就是学问再好也没得用哩。”

  赵明礼本也有些迟疑,可眼看着天佑坐卧行止都比往常规矩了几番,终是硬着心肠道:“哪里就重了?我倒瞧着他比往常规矩多了,可见松先生那里照料得还是挺用心的,你就莫要瞎操心了。”

  不过心里终究是心疼的,天佑回了家,问过课业,赵氏夫妇也不拘束他,随他各处玩耍。他却不肯出门,说是在家多陪一陪父母,跟哥哥说说话,惹得陈氏又是一阵心酸。

  小小悄声取笑他:“倒没看出来,去松先生那里上学,你竟体贴不少。”

  天佑叹气道:“松先生那里每日卯正便起,戌末方歇,我就觉着从未睡饱过,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恨不得一觉睡个天昏地暗都好,哪里有那闲功夫出去玩耍?”

  小小心里默算,那就是每天五点起床,晚上九点睡觉,竟是一日从早到黑都在念书,也确实够累的。便有些同情他,拍拍他的肩道:“那我赶紧去烧点热水,你洗洗就去睡罢。”

  天赐也道:“你那床上的被窝褥子,母亲前些日子才晒过,正是好睡,你直管去就是。”

  天佑点头回了房,没一会儿就睡熟了过去。陈氏晓得,过来看了一遭,眼中落下泪来,回头悄悄埋怨赵明礼:“到底将孩子送到一个什么所在,竟是把孩子累成这样?”

  赵明礼听说天佑没有出去玩,在家睡了一日,又被陈氏埋怨,却不见动怒,微笑道:“可见这孩子平时还是认真看书了的,不然也不会这样累。这读书本就是逆水行舟,怎么可能是那么便宜的事情。又不是做买卖,花了一文钱出去,定有一文钱的收获。你且少操些心罢。”

  话虽如此,可陈氏怎么能真的安下心来?送走了天佑,便与小小商量,寻机去松先生那塾馆看一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形。

  小小自然应诺,却问陈氏:“姨父可知晓?”

  这一问又叫陈氏犯了难。她两次三番向赵明礼抱怨,赵明礼只是说她慈母心软,一笑置之,并不曾详细说起塾馆的事情。她也感觉得出来,赵明礼觉得天佑叫她平日里宠坏了,有心送到一个严厉的所在去磨一磨他的性子,怎么会同意她去探望?

  陈氏一沉吟,小小便晓得,这是没同赵明礼商量,怕到时赵明礼晓得了,回头又要责怪陈氏。如此一来。这出门就得找个由头,便送上话头道:“姨母,我们来这松滋县也好几个月了,始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就是后头的小巷子,也不曾去逛过一逛。不晓得这松滋县是不是跟施州府一样,有个逢集之日,若是有,我真想去逛上一逛。”

  陈氏一听便露了笑颜,摸了摸小小的头道:“极是。如今你个子又长了不少。合该做两身新衣裳才是。这灶上我还想请个人回来做饭,也该去打听打听这松滋县工钱几何,何处请人才是。”到时出了门。一路逛过去,逛到了松先生的塾馆,岂不是就把天佑瞧了?

  要出门,自然不可落下天赐,小小又拉了天赐一番嘱咐。看着天赐虽然面无表情,可一双眼睛忽闪忽闪地亮了起来,就晓得这家伙其实也在家呆得闷了,想要出门散心呢!

  择日不如撞日,左右也刚吃过早膳。一家人收拾收拾,锁了院子。陈氏就带着两个小的上街去了。

  松滋县城不大,县衙在城北,这一片儿大多是住户。都是衙门里头做事的,或是读书的清白人家。走出北城这片儿,便上了大街,两旁多是酒楼、饭馆,陈氏也提不起什么兴趣。径自转过去,东城与西城的夹角道上。才是松滋县城最热闹繁华的所在。东城居住的多为商户,前头是门店,后头是住家的院子。银楼、布匹店、成衣店、卖杂货的,都在这一条上头,小小甚至还看见了一家打着“南洋玩物”幌子的店铺,不由大感兴趣,捉住陈氏的袖子指给她看。

  这铺子实际就是个高档的杂货铺,名为丽宝坊。货架倚着墙分作两列,做成古玩格子的样式,上头陈列着各种小玩意儿。东西也不辜负那个幌子,多是外洋来的玩物,有镶着珐琅的镇纸,玳瑁镶嵌的笔洗,水晶做的小盆景、摆设什么的。小小甚至还看见一个椰子壳儿雕的小罐子,悄悄指给天赐瞧。

  店里人并不多,小二见他们衣着平常,可谈吐举止都不是那等俗气的,极客气地上来招呼了,一一将这些玩物指给他们瞧。这个是南洋某国的特产,那个是西洋某地的海物。陈氏也不多问,只是点头看着。倒是天赐有些好奇,指着那个椰子壳儿雕的小罐子问道:“这是什么做的?”

  那小二笑着回应:“少爷好眼力。这可是南洋才有的一种植物,我们这儿是见不着的。听说那树高百丈,一棵树上才结三四个果子,一个果子刨了皮尔,掏了芯儿,也才能制的这一个罐儿。再千里迢迢运到咱们松滋县,啧啧,可真是难得。莫看它不过是个草木东西,这价值比那金啊玉的也不会低到哪里去。”

  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一声压抑不住的笑声:“哎哟,可把我肚子都笑疼了。福叔,这小子可真能掰,不过一个椰子壳儿,他还能掰得比金玉都珍贵哩!”

  店中人少,这笑声显得尤为刺耳,众人看向来处,只见一个锦衣少年正扶着旁边的家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小二叫人堵了话,脸上涨得通红,可碍着对方是客人,又衣着华贵,不好开口呵斥。

  那少年抹了抹笑出来的眼泪,告诉天赐:“小弟弟,你可别听他胡说,这椰子又不是什么稀罕物什,什么叫南洋才有?我们南唐沿海诸县多得是,掉在地上也没人捡的。只不过内陆见不着,叫他们当个稀罕物儿摆着卖罢了。你若是喜欢,回头我送你一箱子。”

  不知道这人是谁,可终归人家是好意,天赐便行了一礼道:“多谢这位哥哥美意,我也不过是随口一问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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