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激战先天
赵大少和方童均踉跄后退一步，现出惊恐的神情。
先天高手。
而且是一个有着“杀神”称号的先天高手。
赵大少一点点拉着方童向后退去，这并非两人贪生怕死，而是在玉谆和秉成这样的高手相争之下，他们这群宛如蝼蚁般的捕头不仅起不到作用，有时还会令玉谆束手束脚，落至下风。
“玉大人能逃的掉么...。”方童也露出凝重之色。
“玉大人成心逃的话，该能逃的掉，可是我们便要看他心情定生死了。”
两人一路退到众捕头身边，这才停下脚步，与众人一起看向似乎针锋相对的两人。
一个不过是官府内的银级巡捕，一个在整个大云国两只手便数的过来的先天高手，实力之悬殊，不言而喻。
......
“无他，叙叙旧而已。”秉成微微一笑，手臂一抬，向嘴里灌了一口酒，放下葫芦时，做品酒状的“啊”了一声，接着吧唧两下嘴，神情陶醉。
“哼，少说废话，不管你是来叙旧，还是来抢人，都要问过我这对指虎再说。”玉谆一边说着，一边从衣兜内掏出两个灼灼生辉造型古朴的指虎套在手上。
秉成嘿嘿一笑，说道：
“这么多年未见，还是如此的暴躁脾气。”
说时秉成扔立于船上，待话音落时已闪到了玉谆身侧，一记手刀不带丝毫烟火气的砍向仍面向舰船的玉谆，速度之快，几若瞬移。
玉谆冷哼一声，不见双腿如何动作，身体却向右平移一段距离，堪堪躲过这看似毫无威力的手刀，接着右臂瞬间后摆，猛的挥出一拳。
这一记直拳带着残影，带着指虎反射的彩光，挟着气劲呼啸着击向秉成的脸颊，拳刚挥出，劲风已吹得秉成衣袂飘飞，声势之大，令人叹为观止。
若是书怀恩在此，定当晓得当时的玉谆并非使出全力。
“李兄的轻身功夫还是如此的俊，这一拳也深得佛门拳法的精髓，不错不错。”秉成边说着边脚尖轻点向后退去，整个人似被玉谆的拳风刮的向后飞去一般，看似差之毫厘，却偏偏不让其沾到一片衣角。
玉谆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挥出去的拳头突地五指张开，做出向后拉扯的姿态，蒲扇般的肉掌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吸扯之力。
秉成楞了一下，奈何身体正处于无处借力的尴尬之境，便不由自主的迎向右臂回缩的玉谆。
“看我这一拳。”玉谆大吼一声，沉腰立马，面现狰狞之色，却缓慢的挥出准备已久的左拳。
“这...。”秉成面现讶色，双臂交叉挡在胸前。
“砰”的一声，玉谆的左拳狠狠的击打在秉成的双臂交叉的那个点上。
秉成应拳倒飞而去，直接砸进远处的山石之内，轰隆之声不绝，竟因这一震之力引动山上碎石纷纷落下，将秉成埋了进去。
不远处观战的群捕们纷纷面带喜色，本来被秉成“杀神”之名所摄，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唯有赵大少依旧哭丧着脸...。
“他是不是根本没有全力？”方童似乎看出些许苗头。
“不是没用全力，而是根本就没用力。”赵大少感受着周围捕头们的喜悦之情，有些哭笑不得。
玉谆喘着粗气，仅仅过了两招，便好似打了两个时辰一般，刚刚那一记左拳乃是将内力集中在拳劲当中，直到击中秉成的身体方才释放出爆破般的巨力，这种放弃侵入对方经脉的击打方式看似舍近求远，但却是唯一能伤的了先天高手的方式。
先天真气，万法不侵，任何内力遇到先天真气均会被瞬间融掉。
“哗啦”秉成掀开身体上的碎石土块走了出来，抬手拍打着身上的灰土：
“这招恐怕有些名堂吧，凭李兄的实力，足以入大宗师的殿堂，真不知道那些老头子怎么弄的宗师评。”
“他竟然跟无事人一般。”
远处观战的捕头们又陷入了恐慌之中...。
“我等食君之禄，怎会在意那些虚名，倒是让你们这些邪魔逍遥法外，实在令吾等无颜面对君臣百姓。”
“青山村一百多条人命，皆丧于你手，这笔账老夫定要和你好好算算。”
玉谆语气中充满了对逝者的悲痛和感伤，以及不能容忍秉成这样的恶人逍遥法外的决心。
哗啦，玉谆将身上的披风摘下扔在一旁，露出内里的黑色劲装。
“玉大人...。”方童被玉谆的话语和那潇洒的扔披风的动作感动到不能自已。
秉成先是痛饮一口，然后呼出一口酒气，双眼露出深邃且富有感情的神光，似悲天悯人，似无可奈何，又似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寂寥。
这一刹那，秉成本来看上去平庸的外表却似散发出无穷的魅力，令人惊叹。
“既然如此，那秉成如李兄所愿。”
酒葫芦被秉成高高扔起，而其则划过一道残影，撞向伺机以待的玉谆。
“嘭”两人于眨眼之间拳拳相击，爆发出刺耳的音爆。
秉成收回手臂，另一只手五指大张拍向玉谆的天灵。
仙人抚顶。
玉谆踉跄后退一步，却见秉成的手掌似乎越来越大，渐渐遮天蔽日，晓得这是精神为之所夺，使得秉成在其眼中变得高大且不可战胜。
“吾辈怎惧邪魔。”玉谆内心一震，口吐真言“濯”。
玉谆的声音并不洪亮，但却有着无法言说的魔力，所听之人会在脑海中浮现出那所建于深山的千年古刹，暮鼓晨钟，超脱尘俗，无污无垢。
在下方观战的方童与赵大少，眼中均闪过一丝迷茫，好似浮沉在苦海中的迷梦人。
而秉成的手掌应声现出原形，不再遮天蔽日，但却依旧向玉谆的天灵拍去。
眼看手掌拍来，玉谆不退反进，欺身而上，身体一个后倾，躲开秉成那看似普通，实则威力不凡的肉掌，抬起右腿便踢向秉成的大腿。
“好。”秉成长笑一声，收掌回防，与玉谆近身肉搏起来。
“砰砰砰砰”之声不绝于耳，秉成双手便是其最犀利的武器，五指或点或弹或化掌为拳，变化多端，一双肉掌却似使出了十八般兵器的感觉，再配合其无惧内力的先天真气，令人难以匹敌。
玉谆则双目不现一丝波澜，一对指虎挥舞起来虎虎生风，拳劲凝而不发，只伤其身躯不侵经脉，只是秉成步法颇为奇妙神异，整个人或静或动均带着一个个重影，使之无法被锁定，掌握不到他的所在。
眨眼之间，也不知道两人到底互换了多少招，而周围的捕头们更是看不清两人的身形，只能看到一片模糊的残影。
终于，随着一声长啸，嘴角渗出鲜血的玉谆倒飞出来，落在众捕头准备生火做饭的空地上，衣衫确是无损，但明显受了很重的内伤，昏迷过去。
“李兄，有些事，你是不会懂的。”秉成依旧笔直的站立在码头出，扬起头，将不知何时接下的酒葫芦放在嘴上痛饮起来。
“欺人太甚，吾辈可死不可辱。”方童怒吼一声猛的冲了出去，以无所畏惧的姿态奋不顾身的杀向秉成。
“笨蛋。”一旁的赵大少慢了一步，伸手抓了个空，无奈下咬着牙也跟着冲了上去。
周围的捕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不敢跟着上前。
有一个捕头灵机一动，急忙跑到玉谆身旁，拿出身上的丸药关切的说道：
“玉大人，快吃一颗，治疗内伤的。”
周围捕头心里暗骂一声“马屁精“，也纷纷上前掏出自己的丹药，或者注入内力治疗玉谆的伤势。
“恩？”秉成饶有兴致的看着冲过来的两人，轻轻一哼，锐目射出令人心悸的灼灼神光，身上煞气勃发。
方童身躯一颤，眼中惊恐和愤怒之色相互交替，双腿宛如灌铅般沉重，但依旧咬着牙向前挪着步子。
“玉大人说过，吾辈之人，当忠君，爱民，嫉恶如仇，一身正气，青山村一百多个枉死之人，就由我来...。”方童涕泗横流，嘴里口齿不清的念叨着什么。
而赵大少早在迎向秉成眼神的一瞬间便跪倒在地，无法动弹。
“笨蛋...，回来，你会死的。”赵大少英俊的脸庞扭曲着，艰难的抬起头，却看到了一幕令其感动一生的画面。
蔚蓝起伏的海面为背景，七孔流血的方童流着眼泪，佝偻着身躯，双手拄着膝盖，仿佛身负千钧之力，在下一刻便要轰然倒下。
两丈。
一丈。
踉跄而行的方童状若疯魔般挪着步子，披头散发，脸容苍白，双眼早已接近涣散，却依旧以一股莫名的信念和无与伦比的意志在苦苦支撑着。
终于，他站在了这个有着“杀神”称号的先天高手面前，机械的抬起胳膊，握着拳头，挥向其的脸颊。
秉成看着这个倔强的青年，轻轻呼了口气轻声道：
“时穷节乃见，乱世出英雄。曾经在我那个年代，平庸之人无数，如李兄这般已可是翘楚。却不想，时至今日，这好苗子竟如青草般随处可见，似乎俯首即拾，唾手可得一般，李兄还未想通么？”
说罢撤回了散发出来的煞气，亦伸手扶住晕倒的方童，轻轻的将其平放在地上。
“说出你的来意吧。”玉谆缓缓自地上坐起，虎目射出浓厚的无奈之情。
“啪”的一声，一个黄色锦缎卷轴落在玉谆面前的地上。
“李兄看了便知。”秉成说罢便轻轻一跃，闪了几闪便消失不见，而马车中的玄策竟也眨眼间便没了踪影，留下空空如也的囚笼。
黄色锦缎卷轴上以红线纹着一片片飘逸的云彩，一条神龙于云中若隐若现。
竟然是大云国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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