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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大喜大悲


  自那日后,君尧对楚晚歌越发温柔和耐心,而楚晚歌本就有愧疚,也因此越来越愧疚,甚至对君尧也是算得上百依百顺。只除了依然不肯用太过亲密的举动,止步于牵手拥抱。君尧也不勉强,每晚也是极力克制,相拥而眠。

  皇宫里的太监宫女也渐渐发觉,他们的帝后格外的恩爱,琴瑟和鸣。不过一月时日,也渐渐流传一段佳话。

  本来还心有微辞的西凉大臣和百姓在听说自家女帝被北焰帝王善待后,也开始渐渐融入北焰,与北焰子民和睦相处。

  而风残月那边也将两国合并,或者说是直接将南曜归纳到了东临。也因着风残月这二十多年在南曜积下的势力虽费了些许波折,但到底是稳稳当当的。

  楚晚歌与君尧大婚半个月后,风残月终于出兵了,温尔雅在君尧的力排众议下担任军师。

  凉焰大军在温尔雅的指令下,完胜东临大军,逼得他们连连大败,士气全无。而这时军中也彻底认可了温尔雅一介女流担任军师。或许这多多少少也有些羲和长公主这个先例在的缘故。

  姬艳也渐渐接受一切政务,成功地得到了朝廷上下一片赞赏。

  不过是十四岁的少年却也让老臣们羞愧不已,自叹不如。心中只能无限感慨一声,难怪有传言道,得姬家人者得半壁江山。

  自战事开始,君尧也不可能每日陪着楚晚歌,但还是抽出时间,陪她用膳,看着她喝下药膳。

  楚晚歌也不在意更多的是每日逗逗灵狐,看看书,偶尔逛逛皇宫,顺便每天从素衣口中得知一些前线战事状况。

  这一日,素衣一如既往地同楚晚歌说些前线的战事状况,不同往日的直接,这次素衣明显有些吞吞吐吐。

  楚晚歌敏锐的察觉到不对劲,连忙追问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素衣深吸一口气,一股脑地都说了出来,“娘娘,前线急报。风残月挂帅,我军节节败退。温军师竭尽全力也不过只能落个下风。”

  因着这段日子陛下经常出现的原因,素衣很少开口再唤夫人了。

  楚晚歌本来悠闲地躺在美人榻上,闻言当即起身神色有几分严肃,“风残月怎么会亲自挂帅,朝中之事是何人坐镇?”

  素衣回道,“风残月封云开为相,代监国。”

  楚晚歌沉吟,恐怕谁都没有想到风残月会以身范险,毕竟战场上刀剑无眼,又是在如今的情形下。云开作为云家大少爷,而云家本来就支撑着东临半壁江山,的确有这个资格担任丞相一职,代监国。

  只是,尔雅那边情况只怕不妙。残月这人本就善谋略,即便尔雅身为温家人也讨不了多少好,更何况温家兵法一代一代传下来,到了尔雅这一代多多少少是打了几分折扣的。

  不管是论谋略还是手段,尔雅到底还是逊色一筹。

  长久下去,尔雅必输无疑!

  “陛下如今在哪?”

  素衣见刚才还思虑不已的自家夫人马上问起陛下的下落,脑子一时没转过来,但还是下意识地回答道,“陛下如今同姬丞相在议事殿,应该也是在商量这事。”

  楚晚歌得到了回答后连忙穿好鞋子冲了出去。

  素衣见此连忙拿了一件狐裘追了上去,眼下入了冬,夫人身子虽然因为最近的调养好了不少但到底经不住这天寒地冻的。

  楚晚歌虽着急但到底也不会顾忌着身份,只是步伐加快了几分,是以素衣很快就追上来了,“娘娘,先披着左右也不差这一时半会。”

  楚晚歌依言停下了脚步,待素衣替她披好了狐裘才继续往前走。

  距离并不是多远再加上两人都刻意加快的步伐,不多会就到了议事殿。

  殿外守卫着的禁卫军首领当即拦住了楚晚歌,跪下行礼然后面露为难之色道,“娘娘,陛下同丞相正在里面商量要事。”

  楚晚歌扫了跪在地上的禁卫军一眼,语气不容置疑,“本宫有要事与陛下相商。”

  禁卫军首领更加为难了,这拦的话,陛下并没有明确规定任何人不能入内,因为根本没人会在这档口往里面闯。更何况眼前这个娘娘可不仅仅是后宫之主,人家之前可是女帝的身份,就连如今地位也是同自家陛下相等的。

  可若说这不拦吧,陛下同丞相商议政事被打扰了,头一个被罚的肯定是他们,而不是娘娘。

  楚晚歌看着禁卫军首领一脸纠结为难的样子,心下猜到几分,直接走了进去。

  待禁卫军首领反应过来时,楚晚歌已经进入了大殿内,顿时捶胸顿足,得了,这下好了,也不用纠结了,娘娘都已经进去了。

  素衣看着自家夫人进去没跟上去,而是在外面侯着。

  君尧有些无奈地看着走进来的楚晚歌,起身将人带了过来,“晚歌,你这是第几次打扰我们商议政事了?”

  嘴上说着责备的话,语气却是满满的无奈和宠溺,更是将楚晚歌身上的狐裘脱了下来,然后在一旁挂着。狐裘虽暖和但是多少有点厚重,是以在室内是不会穿的,一般用于户外御寒。

  姬艳微微扬眉,“阿姐。”

  这一个月来,他自然也听说了帝后恩爱异常,琴瑟和鸣的传言。当然他也真实地看到过两人的相处,就像现在一样融洽默契。

  只是他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因为阿姐的态度太过于好了。就像相敬如宾的夫妻,可若这样的话,两人之间的气氛也不像。而且他明显看出来了,君尧格外紧张阿姐。而阿姐也明显在试着接受君尧了。

  楚晚歌正色道,“我来是有事情同你们商量的。”

  君尧有些埋怨的看了她一眼,伸出自己的手紧紧握住对方冰凉的小手,“有事等我回去说就好,非要来这一趟。这天寒地冻的,你身子本来就不怎么好。这手冰冷成这个样子。素衣也真是的,不知道劝着点,还由着你胡来。”

  楚晚歌闻言笑了,指了指那刚被他挂起来的狐裘道,“若素衣真由着我胡来的话,这狐裘怕是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君尧看她这么替那个婢女说话,语气有些酸,还带着些许委屈,“都不见晚歌这样护着我。”

  楚晚歌哭笑不得,摇了摇他的手臂,“有阿尧护着我。我自然只能护着素衣了。”

  君尧嘴角无意识地上扬,从鼻音里发出了一声,“嗯。”

  姬艳有些嫌弃地看着那两人,“你们要恩爱,回凤梧宫去。”嘴里这么说着,实际上脸上止不住的笑意是真心实意为他们如今的相处而感到开心。

  楚晚歌凉凉地扫了姬艳一眼,在后者不情不愿地闭了嘴后,清了清嗓子,然后语气严肃道,“我要去前线帮助尔雅。”

  “不行!”几乎楚晚歌话刚落,君尧和姬艳便异口同声道。

  楚晚歌皱眉反驳,“为什么不行?如今的形式你们不是不清楚,尔雅根本不是风残月的对手。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风残月。他的每一步我都可以精准的猜到。所以若是我去了,最不济也是个平手。”

  这是她所能想到的最好的解决办法了。君尧若是去了的确可以制衡风残月,只是这样损失太大,恐怕也只有风残月那个疯子,才会一意孤行地跑到前线去,生生地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君尧见楚晚歌如此执着,甚至已经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只能放软语气劝道,“晚歌,战场太危险,谁也无法保证什么。”

  楚晚歌不赞同,“我可以和尔雅一样待在军营了,我也不会出现在战场。”

  君尧只得继续道,“前线战事吃紧,度日艰难,一日三餐虽不会饿着,可也绝对谈不上精美。从将军到士兵皆是如此。到时候晚歌你可不要哭鼻子。”

  楚晚歌更加不赞同了,“尔雅都能吃的了这苦,我自然也可以。”

  君尧见她铁了心非去不可,想到如果她去了前线的情景就心疼不已,软不行只能来硬了,当即故作生气的沉下了脸,“晚歌,莫不是这般执意去不过是对风残月余情未了?”

  姬艳一听这话,直觉要坏事了。前面不说的还好好的,再劝劝说不定就成功了,要知道阿姐一向是心软之人。就算你要来硬的也不能拿风残月说事。这不是纯粹找事么。

  果然,楚晚歌闻言脸色也冷了下来,而且不同于君尧的刻意,她是实打实的生气了,“你就是这样想的?”

  君尧话一出口也懊恼不已了,连忙解释道,“晚歌,我只是一时口不择言。”

  楚晚歌不信,顿了顿继续道,“你若真这样想也不是不可以。这样总可以答应让我去前线了吧。”

  君尧也彻底黑了脸,他都已经劝了,为刚才的口不择言也解释了,怎么她还是非去不可。先不提军营的艰难,她难道不知道战场有多危险么。

  姬艳生怕两人吵起来,连忙出声道,“阿姐,姐夫也是担心你。”

  楚晚歌见连姬艳也不站在她这边,而是向着君尧,语气越发不好,心里不服输那股子劲也出来了,强硬道,“怎么?关心我就可以胡乱怀疑我对风残月余情未了?都不知道几百年的事情了,君尧你倒是好意思拿出来说。这前线我还非去不可了!”

  君尧也被她这态度给激怒了,冷笑道,“朕还真不会让你去了。”

  楚晚歌被气到了,指着君尧想说些什么,突然感觉小腹一痛,神色一变,双手捂着小腹蹲了下来。

  君尧见此也顾不上什么了,连忙将楚晚歌抱起来放进了里面的寝殿内,同时焦急地让姬艳去宣太医。

  议事殿自然会备着供帝王休息的寝殿,而且也因为常用的缘故,也是奢华至极的。

  太医很快就到了,额头上的汗珠中可以明显看的出来对方是赶过来的。

  太医院首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珠,也没喘会气的功夫,连忙将手帕搭在楚晚歌手腕上,开始诊脉。脸上的表情先是一喜,紧接着眉头紧皱,脸色也开始发白。

  君尧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抢在太医开口前道,“娘娘近日身子调养的不错,此番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吧。”

  看似平常的一句话,太医院首何等精明的人,自然明白了其中的意思,眼睛一亮,连忙跪下道,“恭喜陛下,娘娘已经有一月的身孕了。”

  算算日子正好是洞房花烛那晚怀上的。

  楚晚歌有些讶然,同时心底有些微莫的失落,她以为不过是一晚,不会那么快怀上,所以要避子汤不成时也没在意,而事后也没有注意避孕。但到底心里多了一丝莫名的期待,这应该就是为人母的心情吧。

  君尧脸上狂喜,有些激动道,“好好好!赏!”

  太医院首并没有被冲昏了头脑,在看到一向情绪不外露的陛下露出这般狂喜的表情,想到待会要说的事情脸色又白了一分,强自镇定道,“娘娘身体特殊,臣有些事情要方面同陛下说下。”

  君尧本来狂喜的神色也因这句话冷静下来,回头对着楚晚歌说了句去去就回,然后走出了寝殿,太医院首连忙跟了出去。

  楚晚歌因为全部心思在这个突如其来的孩子身上,所以并未察觉到不对劲。

  而察觉到明显不对劲的姬艳沉思,但到底没在楚晚歌面前表露出来。

  另一边,君尧直接绕到了另一间稍远的偏殿,确保楚晚歌不会听到才对着太医院首道,“说,娘娘究竟怎么了。”

  太医院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脸色惨白道,“回陛下的话,娘娘的心脉已经因万年人参在愈合,只要多加调养,后半生安康无忧。只是如今有了孩子,胎儿本身就是在吸收母亲身体内的营养。而娘娘身子本就不好,只怕到时候会一尸两命。只是若是眼下落了胎,也是伤了身子的,娘娘以后再无有孕的可能,所以还请陛下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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