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残月大婚
不知不觉大半个月过去了，这一天南曜京都一片喜气，热闹非凡。谁都知道今天是残月公子和云家大小姐云月婵成亲的日子，迎亲的队伍以及那堪比十里红妆的嫁妆成为了百姓们饭后茶余间讨论的闲谈的内容。
风丞相府更是一大早就被送礼祝贺的人踏破了门槛，还未到黄昏观礼的人便已经早早来到了丞相府。他们可是都听说皇上本来是打算亲自来观礼的，但终因皇后的一句“于礼不合”而止步了。
即便如此也足够了，早听闻残月公子深受皇上宠爱，果不其然，瞧瞧这排场，竟丝毫不输于历代帝王大婚。即便对象是云家大小姐似乎也过于奢侈了。
而此时，长公主府。
楚晚歌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对着一旁的若瞳道，“时候差不多了，走吧。”
若瞳为难地看着自家郡主一身白衣，就连头发也只是用一根白带固定住，试探地问道，“郡主不如换一件或者上个妆戴些簪子步摇？”
楚晚歌浅浅一笑，冲若瞳眨眨眼，“不好看么。”
若瞳一脸苦色，好看是好看，可是郡主，我们是去观礼成亲而不是去观礼丧礼啊。
楚晚歌没有理会若瞳的纠结，自顾自地提步走出了屋子，风残月的喜酒，她可是很期待呢。
长公主府门口，若瞳看着正准备上马车的楚晚歌，正犹豫着要不要再劝劝，而这时一只手拦住了楚晚歌正欲上马车的动作。
“阿姐”
温润的嗓音缓缓响起。
楚晚歌似笑非笑地看着姬艳拦住她的手，“姬丞相这是要做什么呢。”
一声“姬丞相”硬生生地把两人的距离拉开。
姬艳收回了手，目光淡淡地看着楚晚歌一身白衣，似有些无奈，用几近叹息的语气道，“阿姐，别闹。”
楚晚歌神色冷了下来，“怎么，本郡主去观礼姬丞相也要管么。”
姬艳神色严肃了起来，一身月白色长袍的他稳重的过分，常常让人葫芦岛了他的年纪，一向温和的他露出这番神色着实可见楚晚歌这举动让他有些不悦了，“阿姐，你要发泄可以找我，今日是残月公子和云小姐的大婚之日。”
他何尝不知道阿姐的心思，只是对于他来说成亲是一辈子的大事，即便是不相关的人他也不希望对方在这一日被破坏。
楚晚歌冷冷地看着他，“如若本郡主偏要如此呢。”
“阿姐，风残月并未欠你什么，甚至答应与云月婵成亲也是因为你的一句天作之合。”姬艳恢复了温润如玉的神色，语气有些许的无力，末了，又加了一句，“今日丞相府的宴席是全鱼宴。”说完退后几步，不再阻拦。
楚晚歌沉默了半响，最终还是上了马车，她的确在发泄，可是让她任性一回好不好？
姬艳看着远处的马车，唇角温和的笑意消失了，“公主，这是你最后一次任性了。”声音很小，小到只有他自己才听得清楚。
丞相府堂屋。
坐在上首的丞相和丞相夫人满脸笑容地看着面前牵着红绸的两人。
整个大厅喜气洋洋，观礼的人也是面带笑容注视着新郎新娘。
“一拜天地！”礼仪官还未喊完生生地顿住了，一脸震惊地看着一步步走来的白衣女子。
众人听着生生停住的声音还未明白发生了什么，顺着礼仪官的目光看过去，顿时倒吸一口凉气。一时间，整个大厅诡异的安静了。
风残月本来淡淡的神色也变了，愣愣地看着一身白衣的楚晚歌，面露追忆的神色。
楚晚歌自顾自地走进了大厅，环视了观礼的人，笑靥如花，“怎么不继续？”
在场的人依然沉默，不少人眼里有着惊艳，难怪前几年会有人传闻晚歌郡主白衣清冷孤傲。
只是这一身的确太过不合礼了，就是平常白衣相着的残月公子和云小姐也从未穿过如此白的彻底没有任何装饰的衣服。这分明算得上是丧服！尤其是配上楚晚歌素净的脸更像了！
盖头下的云月婵有些不安，这样诡异的气氛以及楚晚歌的声音让她有了不好的预感，但是碍于礼数又不能掀开盖头一探究竟。
云开死死地握住拳头，脸上压抑不住的怒气，但是也知道此刻不能出声，不然以婵儿的脾气这件事根本没办法收场。
就在他刚准备示意礼仪官继续时，一道声音彻底打破了平静，“晚歌郡主一身白衣似乎于礼不合，不知道的认还以为如今是在参加丧礼呢。”
江隐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懒懒开口，眸子里却满满看好戏的意味以及那一闪而过报复的快感。
此话一出大厅更静了，而云月婵再也忍不住直接掀了盖头，精致的妆容出现在众人面前。所幸这个时代风气比较开放女子还是有些地位的，虽于礼不合但是也不会过于苛责，再加上现在的情况更加没人会说什么。
顾不上对云月婵的惊艳更多人是同江隐一样抱着看好戏的念头。国宴那次很多人都知道残月公子和晚歌郡主是有点什么的。
云月婵在看到楚晚歌的一身打扮后，眼里满满是怒火，这是她十六年来第一次这么愤怒，但是自小的教养让她强压下怒气，质问道，“晚歌郡主如此是不是过分了些。”
楚晚歌狡黠一笑，没有回答反而看向风残月，极其认真地开口，“残月，待你葬礼那天我还你一身红衣，可好？”
风残月神色复杂地看着她，毫不迟疑道，“好！”
云月婵突然觉得有些悲哀，看着旁若无人的两人有种深深的无力，这两人十年的默契并非她能打破的。同时心里有些委屈，这是她和他成亲之日啊。一辈子女子就一次。
云开看着云月婵痛苦的神色，再也忍不住上前拉住云月婵，“风残月，我们云家的女儿不是让你这样糟蹋的，这亲不成也罢。”说着拉着云月婵就要离开。
云月婵自是不肯直接挣脱了，且不说这是她一直梦寐以求的，就凭她云家大小姐自小的骄傲也不会因此退让。
云开看着固执地云月婵，眼底失落滑过。早该知道的但还是忍不住这样做了，甚至刚才他竟然卑鄙的有一丝窃喜。
风残月眉目依旧清冷，无悲无喜地看了云月婵一眼，淡淡开口，“继续。”
云月婵呆滞地将地上的盖头捡起，重新盖好，牵起了红绸，只有她知道她此刻有多心痛。
大厅里所有人呆呆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完全美反应过来，以至于礼仪官直接忽略了“二拜高堂”他们也完全没怎么注意，比起这个刚才的一幕才是重点。
“送入洞房！”礼仪官喊完终于松了一口气，忍不住用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只是短短一两句话却让他觉得很煎熬。
而这时，本来以为已经平静的场面再次发生了戏剧性变化。
楚晚歌听完了最后一句话够转身就走，而本该同宾客一起的风残月不管不顾地追了出去，留了满厅的人面面相觑。
云月婵听着动静也明白了发生了什么，僵在原地。
就在在场的人快崩不住正准备找个理由告辞时，风残月回来了，依然神色淡淡，像什么没发生似的让人将云月婵送回了屋子，然后客套疏离却不失礼数的招待了所有人。
云月婵坐在布置好的新屋子里没了半点兴致，让人打发了闹洞房的夫人小姐们。听到风残月在招待宾客的时候脸上总算浮现了点点笑意，他终是没有抛弃她。
十年的执念，她终是得到了他。说她卑微也好，只要他能稍微对她好点，即便是刚才闹出这么大的笑话，她也不会怨他。他是公子啊。
不知过了多久，风残月回来了。
云月婵有些紧张，当盖头被掀开看到一张依旧毫无波澜的脸时不禁有些泄气。
风残月没有多看她一眼，像执行任务一样完成了接下来的习俗。
喜娘感受到诡异的气氛后也没再像往常一样打趣新郎新娘，而是在一切结束后同丫鬟们利落地退了下去。
云月婵有些羞涩地想帮风残月脱下喜袍，就快要接触到风残月时，对方突然起身避开了她的接触，冷冷地看着她，“云月婵，你逾越了。”
丝毫没有温度的一句话，让云月婵如坠冰窖。
云月婵面色惨白，在受了这么大的羞辱后终于忍不住冷笑道，“你莫不是在为她守清白，既然如此，又何必娶我？”
话一出口，她有些愣住了，她竟然用这样的语气与公子说话。
“她要我娶的，即便不是你也会有其他人。”风残月淡淡道。就像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样的语气。
云月婵心灰意冷，但还是小心翼翼道，“残月，你有没有一点点喜欢我？”
“未曾。风夫人，做好你该做的。”说完，风残月大步走出了屋子，留给云月婵一个冷漠的背影。
云月婵无力的倒在床上，任由眼泪流下，她突然想起那日那女子所说的那句“天作之合”，她该谢她还是怨她呢。
公子，若你一直这样冷情冷心未曾动心，那该多好。这样，月婵就不会因此嫉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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