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及笄之礼
“郡主，前厅观礼者都到齐了。”若瞳走进屋子对着坐在梳妆台前的楚晚歌行了一个礼道。
楚晚歌闻言起身，依旧是一身红衣不过比之往日的简单多了一份繁琐，袖口绣着精致的云纹，身上的赫然是一件玫瑰红蹙金双层广绫长尾凤袍，拖曳在地。
凤袍之上的凤凰栩栩如生。身上的凤袍精致华贵，头上也是一个极为复杂的发鬓，不过相比起来，发鬓虽复杂却没有一点装饰，就连一根簪子也没有。
一旁的若瞳若音立即走到楚晚歌身后捧起拖曳在地的凤袍。
楚晚歌一步步走出了屋子向着前厅走去，身上略显累赘的衣着让她微微皱眉但也知道今天是及笄之日，有些事情她也不能随心所欲。
前厅众人看着一身华服的少女一步步向着这边走过来，少女步子优雅有着浑然天成的气势。她依旧张扬明媚却同样美的惊心动魄。精致的妆容让本来就张扬的容貌多了几分大气。而最让人惊艳的不是她的容貌，论美自然比不过云月婵之美，但是少女的气质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
她的美褪去了青涩，卸去高傲，挥去冷漠和凌厉，洗尽铅华，风华无双，这一刻的她锋芒毕露！
楚晚歌在大厅正中央停下，环顾了四周不失风范地对所有人扶了扶身子表达了感谢，然后看向了上首的皇上皇后。如今她名义上的亲人只有楚擎，所以及笄之日的长辈自然是他们。
前厅很大，来得人虽称不上多但是各个身份显赫，堪比国宴。靠近上首的位置有北冥洌，君魇，玉希炎，姬艳，云开，云月婵，风残月，蓝默。剩下的都是距离比较远的一些南曜的官员。
众人近距离观察楚晚歌，只一眼就看出了楚晚歌身上的竟是紫罗锦丝，默契地把视线看向了那个慵懒地靠在椅子上一举一动华贵无双的玉希炎。只因紫罗锦丝不仅仅是千金难求，产量极其稀少，整个天下一年也只有十匹左右，更重要的是这种衣料只供给无忧城少主玉希炎。全天下只有玉希炎有这种布料，同时他身上的紫罗锦丝也是他身份的象征。
一时间所有人看着楚晚歌和玉希炎的眼神都有些诡异，想到京中一直流传玉希炎和晚歌郡主两情相悦的事情，目光更加微妙了。
楚擎的目光也在凤袍上凝住了，皇后更是目光带着狠意的看着精美绝伦的凤袍，如火的凤凰耀眼的让她刺目，相比之下她身上的这件精心准备的灯泡变得黯然失色。
偏偏她又不能如何，若是平常还可以因为那件凤袍治她个逾越的罪，可今日是她及笄之日，身为南曜唯一的郡主，享嫡公主仪仗的她自然有资格在女子最重要的日子里破例穿上凤袍。
立在上首的礼仪官清了清嗓子，提高了音量，“晚歌郡主及笄之礼开始！”
楚晚歌扫了一眼前方的早就摆放好的香案，三炷香摆放于香炉前。桌子上有着蜡烛，桌子前有一块软垫。上前点烛燃香，立即有一旁的侍女端来一盆清水，楚晚歌净了手，用帕子擦干动作依旧优雅如初，柔弱无骨的手让人觉得这一幕赏心悦目。
一旁的侍女立即把桌子和其他物件撤离了只留了一个供跪拜时软垫。按理来说楚晚歌此时应该跪拜上首的长辈的，但是她却只看着软垫迟迟没有动作。
在座的人虽然也有他国的但是也知道晚歌郡主一出生，羲和长公主就为她求来免跪拜之礼的圣旨。
当时羲和长公主的举动让天下人震惊，不解其意，只能感慨羲和长公主对晚歌郡主的宠爱。此时是楚晚歌及笄之日，南曜皇和其皇后作为长辈受这一跪拜之礼的，不过看这情况晚歌郡主似乎没有这个意思。
楚擎也有些尴尬的咳了几声，“晚歌，舅舅很高兴你终于到了你及笄之日这一天了。”他用的自称不是朕而是舅舅，意在提醒楚晚歌如今他的身份是作为长辈而不是帝王。
感受写四面八方传来的视线，楚擎面上也有些挂不住了，早知当初就不应该轻易答应羲和免楚晚歌的跪拜之礼了。
看了一眼在场的众人这眸子微闪，在座观礼的也有他国的，国宴结束后北焰君魇，西凉姬艳，甚至东临云家两兄妹一点都没有一点回去的意思。云家兄妹他尚且理解是因为联姻，剩下两个他凭着帝王的多疑不得不怀疑是别有居心。
楚晚歌静静地站着，任由四面八方的视线，即便知道现在的场合不应该如此，在座的有其他国的人。
脑海中不由响起了母亲熟悉的声音，“晚歌你要记住，这天下你只需跪天跪地跪父母，其他人都没有资格受你一跪。”当时母亲面容满是严肃。
后来渐渐长大她也无意中知道母亲为了这道圣旨交还了手里的军权和先皇给的一部分皇室隐卫。
即便是现在她也无法理解母亲为何执着于这个，不过母亲因此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所以即便今日是及笄之日楚擎作为长辈她也不会因此妥协。想到这里，直接看着地上的软垫开口，“撤了。”
侍女立即看向楚擎，楚擎虽然面色不好看但是心中本来就没抱多大期望所以点了点头。侍女得到示意后撤了软垫。
接下来就是有德才的女性长辈说一些训戒的话，自然是皇后无疑。皇后此时心里正想着等下该如何好好训戒楚晚歌。
楚晚歌回忆了一下及笄的流程，扫了一眼不远处的一系列及笄需要的物品，眉心微蹙，眉眼间已经有了一丝的不耐烦。
“直接跳到最后一步，进行及笄之礼。”
皇后本来到嘴的话生生咽了下去，气的胸口都发疼，也顾不得什么了，直接拿出了一国之母的威严，呵斥道，“胡闹！你身为南曜唯一的郡主，及笄之礼不在皇家家庙举行也就算了。如今竟然直接跳到最后一步。”
楚擎也散发出帝王的威严严肃地看着楚晚歌，对于皇后的言论明显是赞同的。
楚晚歌只觉得心里好笑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两位有多为她着想呢。这一世及笄之礼自然不会像前世这般，但是她本身就不喜欢皇宫自然不会在皇宫举行。
至于过程她觉得过于复杂，浪费精力，而且也由于母亲不在了的原因很多过程也变得诸多不便，直接跳过对她而言是最好的选择。
“既然晚歌郡主都这么说了想必南曜皇也不会拒绝吧，毕竟这是晚歌郡主自己地及笄礼。”慵懒的嗓音再大厅中缓缓响起，玉希炎依旧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看着怀里的灵狐连头都未抬。
楚擎对于无忧城还是保持忌惮的，而且无忧城少主提出来得他自然不会拒绝也无法拒绝只能妥协，“既然如此，就直接跳过吧。”
皇后愤愤地看着楚晚歌，但到底顾忌现在的场合，她也知道今日来得人堪比国宴，这种场合即便不满但是楚擎都发话了她也不能再说什么。
侍女立即端了一个托盘，里面有一根素色海棠的簪子，华丽的凤钗，九尾步摇。从简单到奢华。
礼仪官看到直接跳到最后一步愣了愣，才反应过来，继续道，“及笄礼，第一礼开始。”
皇后刚起身准备下去给楚晚歌进行第一礼，楚晚歌已经飞快地把托盘上的簪子别在了发间。
众人顿时震惊地看着楚晚歌，及笄之礼有三礼，分别需要三个亲人长辈亲自为其进行。在场的人也都是身份尊贵的，虽然也见多识广但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了自己为自己进行及笄之礼的。
皇后的脸白了白，身子僵硬地站着，坐下也不是，不坐下也不是。脸上瞬间变化多彩。此刻也只能在勉强维持一国之母的风范，扯了扯僵硬的笑容，在众人同情的目光中坐下。
楚晚歌唇边浅笑盈盈，“这第一礼晚歌替母亲进行想必皇后舅妈不介意吧。”
第一礼是最重要的，按理来说也应该是母亲，或者是极其重要的长辈进行的。她自然不会把这个机会让给皇后。
皇后再次无力地笑了笑，“不介意，当然不介意。”
能做到皇后的位置她自然不是等闲之辈，她看出了楚晚歌有意，原先她还打算凭借长辈的优势有意打压楚晚歌，结果却处处受挫，此刻这个场合她还是决定忍。
群众的目光是雪亮的，众人也看出了楚晚歌是故意为之的。此刻倒是好好看戏了，想到刚才希炎少主特地为晚歌郡主说话也大概想清了个中关系。
要知道玉希炎可是无忧城少主，无忧城的任何要求各国都不会拒绝。有无忧城少主在晚歌郡主这场及笄之礼是完全可以随心所欲，想怎么来就怎么来了。
礼仪官呆了呆，他主持及笄之礼大半辈子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啊，直到感受到所有人的视线才清醒过来，“第二礼，开始！”
众人此刻更是好奇了，不让皇后那么自然也不会让南曜皇，那么难道晚歌郡主还要自己进行？抱着疑问所有人都看向楚晚歌。
“啊姐，这第二礼就让我来吧。”姬艳在众目睽睽下起身走到了楚晚歌面前，眉目似水，温暖如初。
楚晚歌眉眼弯弯，眸子里满是笑意，“好！”
姬艳拿起托盘里的凤钗动作温柔的别到楚晚歌发间，少年此时身高已经比楚晚歌高了一些。
众人看到这一幕也有些恍惚，温馨到让人羡慕。此时他们也记起了姬丞相同样也是楚郡王，不禁感慨两个人的感情果然很好。
姬艳进行完第二礼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楚晚歌。
礼仪官这次倒是及时反应过来了，高喊道，“第三礼，开始！”
所有人继续盯着楚晚歌，不少人猜测这第三礼应该是晚歌郡主自己进行了。毕竟晚歌郡主除了一个认的弟弟和皇上皇后也没有其他的亲人了或者长辈了。
楚晚歌也正准备自己进行，刚打算拿过步瑶时就听到一个熟悉的爽朗的声音，
“这第三礼就让我这个老头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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