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动物园
家里虽然沒我担心的吵闹。可我还是感到压抑的氛围包围着每一个人。爸妈还是正常上班，以往每年，年底的聚会特别多，他们忙着谈来年的生意。多次出现客人在家里等他们的情形。今年也不例外。可他们从外面赶回来招待客人时，虽然表面还同以往那么热情，可在我眼里任何小的变化都被我放大。我甚至在爸脸上看到了无奈。这在以前是没法想像的。爸，一直以让人引以为傲的姿态出现在邻居，朋友，……面前。我在他面前感到了巨大的压力，而这一刻我透过他无奈的表情，感觉心里松了一口气。
那时我还沒有意识到，这是种危险的感觉！
小杰这几天早出晚归的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我想跟他出去。每次在他要出门时我都特别想开口，想和他一起去，可我都在最后一刻放弃了开口说话的机会。
我整天无聊的待在家里。只有阿姨过来时我才有事做。心里还一直有让小杰吃美味食物的愿望。人总是随着环境改变，而生出好多无法满足的要求。以前我只看到小杰的身影就觉得满足，而现在我心里的愿望开始膨胀，我有要求他陪在我身边的冲动。有时又觉得不该那么自私，只要小杰高兴就好。两种对抗的情绪使我内心很矛盾也很痛苦。
这天吃饭时，大家都坐在餐桌上。爸妈在我和小杰到餐厅，也露出了难得的笑脸。妈还招呼我说，“小文，你的腿还疼吗，过了年，我带你去给我认识的一个医生看看。他是骨科医生。”我被妈的态度吓到了，她一直对我不咸不淡的，这是怎么了？我疑惑的愣在了哪里。爸接着对我说，“坐下吃饭吧！”我依言，坐在了小杰旁边。我觉得小杰好像知道什么事，就拿手肘戳他。想让他告诉我什么。可他一脸茫然的样子，让我确信他什么也不知道！
“小文。”爸终于开口了。
“爸，你有什么事。”我心里忐忑不安，连带着声音都有些微的颤抖。
“小文，你十五岁了，我和你妈商量过，想着给你一份礼物。我们决定把你住的那套房子过户给你。”爸对我说。
怎么会这样？！我心里一凉，这在农村相当于分家啊！很明显他们不愿意同我住在一起。给了我一套房子后，也等同于要我离开！
“爸，妈，……我膝盖受伤，我……能住这，我，……“。我极力想表达我不能独立生活，以后我会学着做些家务，干点什么活的。只希望我还能住在家里！
爸笑了，他对妈说，“这孩子，真是死心眼！”
妈向我说：“小文，你放心爸爸和妈没有赶你走的意思。爸不是跟你说了吗。这是给你的礼物。”
我听后，虽然没有再说什么，可心里还是认为这事不简单。
小杰，看了我一眼，把一盘菜推到了我面前，说：“快吃饭啊！“
我低头吃饭时，突然想到也许我在家里吃饭的机会不多了，就把小杰推给我的那盘菜又暗地里用筷子稍微往小杰那里推。
过了年后，我接着歇着沒去上学。我的坚持，爸妈做出让步，他们通过关系，让我直接去职高读书。并说他们给我找了个工作。说可以先上班。
我明白了，那个所谓的职高，只不过是爸妈答应我不上学的挡箭牌。他们一定觉得一个初中生的学历对他们向外人介绍我十分丢脸。
无论如何让我觉得很高兴的事是，职高开学要九月份。现在刚过年才二月份。爸妈同意我先上几个月的班。
“想什么呢？”我踱到小杰的房间，看到他正望着窗外。
“沒什么。”小杰回头看了我一眼，语气不善的说。可我并沒有不高兴，而是甩掉了拖鞋滚到了小杰的床上。小杰看了我一眼。我看到他的脸上并没有露出厌恶的神色，所以，又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了。
“你可真行！竟然敢要爸妈答应你的无理要求！”小杰走过来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对我说。
“哼，爸早就明白，我不是读书的料。再说社会上哪里需要那么多读书人？早点挣钱也很好啊！”我想着我就要上班，对人说话的语气竟然趾高气扬起来。
“你还说什么社会。你知道什么？我以后再不管你的闲事！”小杰甩下了几句硬梆梆的话。
我听了他的话，并不以为意。现在的我认为，只要我能赚到钱就能解决横梗在我眼前的一切困难。
“小杰，哪天你陪我去玩玩呗。”我看到小杰的意思与我相反，赶紧用別的话题转移他的注意力。
“我沒空。”小杰说。
“小杰，你再过几天就要上学了，要是现在不去玩，那个……。”我用可怜的语气极力想缓和我们的关系。
“我知道了，你等我有空吧！”小杰打断了我想继续说的冲动。
“哦！”我彻底放心的躺在了小杰的床上。随手一拉被子，并把它盖在身上。看到小杰还在那站着，就对他说，“过来陪我睡啊！”
“你，猪啊！才吃过午饭就要睡？”小杰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他边拉我被子边骂我。
在我迷糊睡去的时候，看了看小杰的床，再次确信我在小杰房间里后，才挤了挤小杰放心的睡着了。
在我催促过小杰很多次，小杰跟我说这个星期四有空。去哪儿由我定。
小杰说完这话就忙着玩他的电脑去了。而我听到这话陷入了忙乱。我在城里只逛过超市，菜市场。还没去过其它的地方。这下好了，我又不好意思问小杰什么地方好玩。只好拿了一张城市地图坐那研究。
在我想了一下午后，决定去动物园。
我决定好了后，转身去了小杰房间。看到小杰还在那打游戏。忙说：“小杰，你过会再玩吧！让眼睛先歇会。”
“你决定好去哪儿了？”小杰托着脸，转头问我。
“我们去动物园吧！还能买鸡喂老虎。”我对他说。
“好！”小杰说这话时，我发现他在对我笑。
由于昨天晚上兴奋的睡不着。今早起比我预计的晚了半个小时。好家伙，当我急忙起来，发现小杰正坐在餐桌上喝粥，他抬眼看了我一眼，说:“快过来吃饭吧，一会我们就走。”
“你早就起来了？”我不满的冲他吼。
“对啊！”小杰不以为然的说。
我把座位拉开，挨着他坐下，边盛粥边对他说，“干嘛不早点叫我，弄得我手忙脚乱的。”
“不过是玩。你急什么。把那个小菜给我。”小杰说。
我把小菜递给小杰。又喝了半碗粥。之后急忙冲回房间去拿我的背包。虽然昨天晚上收拾好了。可我是多疑的，又把包里的东西倒在床上一一查看。
“你好了没，在干什么呢？”小杰催我的声音从门外飘来。
“好了！”我急忙作答。手里又忙着把东西往背包里塞。
我和小杰坐在开往动物园的公交上时，我才从忙乱的状态解脱出来。我悠闲的看了眼小杰，说：“爸妈的工作怎样了？”
“还好，暂时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小杰说。“那个，你见过爸妈的同事吗。”我有些不安的问。
“没有，你别想这些事了。”小杰打断说。
我沉默了有两分钟。说实话现在我对待人、事的耐心十分有限。我的心，视野十分狭窄，换过了几个生活环境，一路上经历了那么多人，可在我的生命里除了小杰还没有任何人让我想要让他关注的渴望。小杰无意识的，接近或者远离对我来说都是致命的，可惜这时我还小，没有在最开始的时侯就让事情不那么糟糕。
在公交车停靠时，我向外看了一眼，这里己经接近了城郊，动物园就座落在城郊。城郊的风景与城里不同，我留恋的多看了几眼。当我把目光重新投到小杰身上时，我发现他也在看我。从来都是这样。只要有一点小杰关注的目光，我就有勇气生存下来！
我们到了动物园时己经快10点了，买门票就入了园。
逛动物园是要用走的，我穿了小杰给我的鞋。觉得路不难走。
只是到了半山顶时，我觉得膝盖有些疼。可我还是认为这个是小问题。
“前面就是虎园，你不是要买鸡去喂老虎吗？”小杰看我走的急凑过来拉我。
“行，那我去那边买鸡，你去那边排队买车票。”我边掏钱包边对着小杰说。小杰听到后转身去了那边排队。我在看到他转身后，才迈开步子往对面走去。
“我要两只鸡。”小贩在听到后，动作麻利的打开笼子，掏出来一只黑色的扔到一个编织袋里。在还没封口时，又快速的抓了另一只也扔到了编织袋里。小贩的动作太快，以至于我才对第一只鸡，露出不想要的态度。他己经等我付钱，并且在招呼下一位客人了。我无法，只好把钱递给他。
我让开人群，绕着走到了载人入园的车前。我冲着小杰笑了一下，表示让他过来。他穿着明亮的运动服，背着双肩包，缓步向我走来。“你的水。”小杰递给我一瓶水。我接水时，才发现尴尬的局面，我一手拎了个编织袋，另一只手拿了一个塑料袋，那里有半袋没吃完的零食。我又不能把编织袋和塑料袋放同一个手里。
“你可真笨，不晓得把吃的放包里啊？”小杰从我手里抢去塑料袋，并把它放入我包里。然后才又把水递给我。
“你才沒眼色，不知道先帮我拿编织袋啊！”我还是不满他对我的照顾。
我们坐在装有防护栏的车子，入了园。一路上看到了几只懒的狮子。在看到老虎后，我把编织袋口伸出窗外，拖着袋子底，把两只鸡倒出了车窗。那个我不想要的，黑色的鸡，根本就是跌到了地上，它虽然扑楞了几下翅膀，那也是落地以后的事了。我没有看到在落地前，它的翅膀有空气阻力的作用。那只白色的鸡欢实多了。它飞的老远！我看一只老虎向它走来，似乎没有兴趣要吃它。转眼间，形势发生递转。我只听到翅膀扑楞的声音。那只白鸡己经被老虎吃掉了。剩下许多飘飞的羽毛。那些没有投食的人，似乎要拍照。可由于不知晓得的原因放弃了拍照。那只萎缩的黑鸡还在那蔫蔫的呆着。老虎还是没有吃它的意思。车子开出了虎园，在我视野可见的范围内我还是没有发现那只鸡被吃。
这时己经中午了。
“我们先吃饭，然后再逛吧。”我向小杰提议。
我们只剩猴子山，没逛，你还要去看吗？”小杰问我。
本来难得出来，我是不想这么快就回去。可想到猴子山还要走很远，我也不是特别想去。于是摇摇头。
“那我们回去吧，外面的饭又不好吃。”小杰对我说。
“也行。”我有些遗憾的表示同意。
在路过卫生间时，我进去上了厕所。出来洗手时，才闻到我的手上有一种鸡身上特有的动物气味。我忙使劲搓了搓。“这个地方，连一点洗手液都沒有。”在我洗了手后，仍然闻到有异味时，不满的嘀咕。
我出来时一脸不悦。
“你要不想回去？”小杰说。
“我玩好了。”我努力不被那个讨厌的气味影响。
我和小杰出了动物园，向北边的公交站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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