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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别有用心


  男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全身均包裹在宽大的深灰色斗篷里,叫人看不出身形,就连脸上都罩着大半截黑巾,只露出一双如狼似虎的嗜血眸子,衣袂无风自动,待到守卫拔剑冲来,手中长剑宛如成了活物,在掌心间旋转一圈,腾空而起,银光所罩之处,无一幸免,血溅七步,不消半刻,石室门口的数名守卫悉数毙命。

  打开石室,男子走近床边,长剑一挑,锦被立时翻落,却见躺在床上的人压根不是所找之人,眸色陡然一沉,五指成爪牢牢扣住昏厥的仆人颈项,自床上提起。

  可怜的仆人突如其来被捏醒过来,昏昏沉沉还没来得及反应,就面临窒息的痛苦,犹如离了水的鱼儿,翻腾挣扎着,却不见半丝效果。

  “人呢?”手指逐渐收紧,逼迫威胁着。

  仆人徒劳地掰着脖子上的手指,在半空中踢蹬着双脚,断断续续地发出破碎不明的呜呜声,努力张着口证明自身的缺陷。

  孰料对方眸光一冷,指尖轻轻一动,一收一紧间,只听一声清晰的颈骨断裂之音在安静的空间内突凸响起,紧接着随手向侧一抛,将断气的仆人丢至墙角。

  男子的视线环顾一周,快速锁定好另一条通道,抬手拉下罩脸的黑巾,一张白皙娇好的脸庞立时曝露出来,一对秋水眸子此刻反射着冷冽寒光,淡红色的唇瓣轻挑,一改平常温润无害的笑颜,换上一抹轻蔑且势在必得的自信。

  竟是另一个版本的凤隐!若是叫认识凤隐的人瞧见,非吓破胆不可,这气质上可绝非一点点不同,试想一位纯良儒雅的和善公子,总是待人温文有礼,忽然某一日对着众人阴恻恻一笑,岂不令人胆颤心惊?!

  不错,此人正是恢复了原本样貌的哑奴——凤隐的胞弟,凤佑!

  凤佑挑了下眉,唇角微微扬起,忽地诡然一笑,冷漠地跨过脚下数具死状令人毛骨悚然的尸首,毫不在意地踏着淌满一地的刺目暗红,悠然迈着步子,不紧不慢地朝着柯云纪离去的方向尾随而去。

  日薄西山,满天红霞,将整个凤阳城笼罩在最后一抹余晖之中。

  站在隐蔽角落处的挽柒抬头望了望天色,将视线又锁定在前面的目标,顺手拉低了纱帽的帽檐,却不料肩上一重。

  挽柒反应极快地一拐手便给予后方重重一肘子,同时转身右手持匕首袭向对方要害,谁知后面的人在吃了狠狠一肘后,动作也不慢,先一步避开了刀锋,后退一步拉开了距离。

  “是我。”浑厚而刻意压低的嗓音在男子略微掀开帽檐后紧接着传来。

  挽柒看清来者,不免讶异道:“你怎么来了?”

  韩其一手捂着腹部,一手指了指前面。

  挽柒回眸一扫,顿悟后脸颊一热,立时浮现两片薄红,看着韩其语带歉意,“我不知是你……”

  “无碍,是我过于莽撞。”韩其挠挠头,憨憨一笑,与在其他人面前的稳重形象相差十万八千里。

  挽柒尴尬地点点头,转回身继续关注着目标人物,唇角弧度上翘,状似不经意地问了句,“我那一下很重吧,疼不?”

  “不疼,一点都不疼,就你那力道其实没啥……”后面的话遭来挽柒回首一瞪眼,韩其登时傻愣住,竟说不下去了。

  韩其本意是不想令挽柒觉得愧疚,才出口解释,哪知他不仅嘴笨,还迟钝,即使接到挽柒飞来的眼刀子,仍一头雾水,甚至不明白他到底是哪里说错惹怒了对方。

  “你是指我力气如猫挠吗?”很显然,此话一出,韩其立刻面色慌张无措地将头摇晃得像足拨浪鼓般,人高马大的伟岸身形配上这副张皇失措的模样,说不出的好笑,即便再大的怒气也都烟消云散,更何况挽柒本就存着逗弄心态,恼怒只是佯装而已。

  只见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刚要说点什么,眼角却瞄见目标移动,心中一急,上前一把抓过正一脸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韩其的大手,头也不回道:“快跟上。”

  韩其抬眸望去,正好瞧见各自跟踪的王兴和陈吏两人一前一后钻进人潮之中,憨厚的神态一敛,转眼间就恢复成人前那个沉稳可靠的形象。

  很快的,韩其的注意力就被手心处的一片柔软拉去,本就不白的脸上竟然透出红云,目光直愣愣地瞅着被挽柒拉住的手,犹如青葱的五指牢牢握着他那黝黑带茧的宽厚大手,如白瓷般剔透,小巧而易碎。

  此时,旁人只消一眼便能看清,韩其望着挽柒的眼中流淌着一股温柔的浓浓爱慕,其中还包含了毅然的守护信念。

  话说陈吏前脚刚出书肆,就瞧见了赶巧路过的王兴,打算掉头原路返回装作没看到,谁料王兴眼力顶好,一下子就发现了他,厚着脸皮迎上来打完招呼就再也撵不走,走哪跟哪,一直到陈吏不胜其烦时,才悄声提醒了他们被跟踪的事,打着幌子名正言顺地带着陈吏到处兜圈子借机甩脱身后的尾巴。

  哪晓得绕到后来,陈吏一个昏头便跟着进了王兴的住处,这就好比羊入了狼窝,有去无回,偏偏陈吏虽是羊,却并非温驯无害,要想拆吃入腹,王兴这头狼肯定还得下足功夫才成。

  “你带我来此作甚?”甫一进门,听见身后关门声,陈吏猛然警觉,掉头就想拉开房门,却被王兴动作迅速地插好了门栓。

  陈吏眉间已有恼意,压着脾气问道:“这是何意?”

  “陈兄急着回去作甚?”王兴笑嘻嘻地拉住陈吏的手,用下巴点了点前方的圆桌,“既然来了,喝一杯再走不迟。”

  陈吏双眼一瞪,火气腾地一下涌上来心头,奋力甩开擒住他手腕的手,怎奈那手指就像黏在他腕上般,怎么甩都挣脱不开。

  “你撒不撒手!”陈吏竖着眉,狠瞪着王兴斥道。

  陈吏见甩脱不掉,气得涨红了一张脸,咬牙切齿地怒视着王兴,仿佛被踩到尾巴的炸毛猫,只等对方一个不注意,随时都可能扑上去拼命。

  “我也是一片好意,都到了晚膳的时辰了,陈兄又何苦去打扰王爷用膳,徒惹王爷不快呢!”王兴一脸无辜又无奈的表情,好声好气地为陈吏顺毛。

  陈吏狐疑不定地盯着王兴片刻,抿了抿唇,扭头轻哼一声,嘴硬道:“谁说我去找王爷了!”

  “是是是,都怪我瞎想,不该自作聪明的以为陈兄要去见王爷。”王兴咧嘴一笑,很干脆地将过错一股脑全揽下。

  陈吏讶异回头,准备好的讥讽话语当即卡在喉咙里,以见着怪物般的眼神直瞅着王兴一看就是好半晌,等他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已然坐在桌前。

  顷刻间,陈吏的脸色青红交替,一半是气的,一半是羞的,真要追根究底,其中大半还是气他自己。

  好你个狡猾的王兴,都备好一桌的酒菜,还敢说不是早已预谋好的?当他是三岁娃儿好哄骗吗?!

  陈吏眼中的怒色更炙,目光一转,计从心来,大方地端起酒杯睨视着王兴,皮笑肉不笑地讽刺道:“敢情王大人还能未卜先知?”

  “兴许吧,只是有种强烈的直觉告诉我,陈兄今日会到府上做客,特命人准备好,没想到真应了。”像是没听出陈吏语气里的暗讽,王兴装模作样地歪了歪脑袋,认真沉思了会,忽而弯了弯唇角,俏皮地对陈吏眨了下眼,戏言道:“这岂非说明我与陈兄的缘分不浅,可谓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狗屁!什么心有灵犀一点通!谁和你通了……

  嘲讽不成反遭当头一击,陈吏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嘴角狠狠抽搐了下,暗自磨着牙,这厮一开口果真有本事惹得他恨不得扑上去咬下他一块肉,满嘴胡说八道,措词不当,真不明白王爷怎会看中他的,哪里看出来才华了,依他所见,气死人的本事倒是十足十。

  “陈兄哪里不舒服?”看着陈吏吃瘪的样子,王兴暗自偷笑于心,面上却装出担忧之色。

  没错,和你一说话我就浑身都不舒服,陈吏白了王兴一眼,捏着酒杯的手指紧了紧,强压着掐死王兴这祸害的念头,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挤出“无事”二字。

  王兴喔了一声,起身敬了陈吏一杯,看着对方饮下后,被杯沿挡住的唇角突然勾起道诡异的弧度,注视着陈吏的双眸里似有深邃的光芒在流动。

  提壶为陈吏再次满上一杯,热情地夹了一箸子菜放到他碗里,温言道:‘“光喝酒不好,先吃点菜垫下胃吧。”

  陈吏瞥了眼碗中的菜,眼皮不受控制地跳了跳,面色古怪地打量着王兴,心中不禁怀疑对方是不是撞邪了。

  “难道菜色不合陈兄胃口?”王兴扫了眼桌上的四菜一汤,又望向不动筷子的陈吏,摸着下巴自言自语起来。

  就因为全是他平日爱吃的菜肴,所以才更奇怪好不好!

  陈吏止不住在心里泛起阵阵嘀咕,更加认定王兴不是撞邪就是被门夹了头,要不怎会……等等,这般怪异的行为,不正符合黄鼠狼给鸡拜年的解释吗?!

  思路一个急转,一刹那想通的陈吏,心中疑窦顿开,之前的谨慎戒备也随之放下,心情不由大好,略带深意地看了王兴一眼,眉梢一抬,执箸吃起了碗里的菜,哼,凭这厮也想在他面前耍把戏,就等着被他反将一军吧!

  打定主意的陈吏一反常态,头一次神色从容地与王兴在安静和睦的状态下同桌进食结束。

  算妥了时间,陈吏冷不防重重拍了下桌子,面色一凛,瞪着对面的人道:“王兴,你居心何在!”

  乍见陈吏兀然变脸,王兴的心瞬间咯噔了一下,好在他不单脸皮厚,装傻的功力也不浅,不动声色地稳了稳正为陈吏倒酒的手,表情甚是诧异地反问道:“陈兄醉了?”

  你才醉了,仅凭两三杯水酒就想将他放倒,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陈吏面色一僵,用力瞪向王兴的视线中明摆着透出一股不屑与鄙视,似为了证明般,当着对方的面,豪爽地端起眼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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