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他们在一起了

　　白子筱一得空，迅速从他的势力范围逃脱，揉着红疼的手腕，一只脚刚踏出房门，身后一股力道迅猛袭来，她被一把抵在房门，肩膀像是被人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没等她反应过来，随后一团阴影打在她身上。

　　绕是白子筱再忍耐，这样连番被对待，脾气也差点上来。

　　“宋博士，请你放开！”她不知不觉加重了说话的语气，右脚暗暗蓄力，蓄势待发的模样。

　　本以为宋骁凌不会放手，他此时红着眼，完全像是失去了理智，白子筱带有攻击性的右脚刚刚抬起，压迫在却身上的力道却逐渐收回，她收回右脚，抵着房门直起身体，双眼还是警觉地锁着宋骁凌地一举一动。

　　宋骁凌没再看她，房间地窗户没有完全被窗帘遮拦，可以窥见到一点外边地景色，他的视线透过那仅有的一道缝隙，将远处灯红酒绿的画面收敛在眼底，眼中似乎带着落寞，又似乎带着一股势在必得的决心，他张了张嘴没说话，眼里的血丝倒是渐渐褪去。

　　“你说区别好人和坏人的标志是什么？”过了许久，他突然开口，眼神期盼地望向白子筱，急迫地想从她口中知道些什么。

　　白子筱张张嘴，突然不知道怎么开口，她在心底明明组织完了语言，是个完善而又官方的回答，非常完美，但当她一张口，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叹口气，以沉默回复。

　　宋骁凌看了她一眼，也没有再说话。

　　两人大眼瞪小眼，各自怀着心事。

　　白子筱从宋骁凌实验室出来，呼吸到了自由的空气，长长舒出一口气，但转念一回忆起刚才的细节，又想要懊悔地垂首顿足。好人和坏人的区别？她又昂头思考了良久，觉得体内有无数洪荒之力想要破竹而出，只想原路折回与他理论三百回合。

　　不过转念一想，算了算了，他开心就好，也就放弃了理论的想法。

　　宋骁凌从那晚起，开始了长达三天的闭关锁国，咳咳，闭门不出，白子筱打着打扫卫生的借口也没能成功把他召唤出来，萌宠小狗的威力也微乎其微。他像是一下子把自己同众人隔绝开来，在有限的小空间里自给自足。

　　当然他在干什么，白子筱估计着，很大可能是在做实验研究，至于研究什么，也就不得而知了。

　　她一阵心悸。

　　明亮的灯光折射在试剂瓶上，里边的液体呈现出丰富而又斑斓的色彩，隐藏在无框眼镜后的眼眸不带一丝感情，突然一眯，只看到试剂的颜色不断加深，连接在另一头的生命检测仪，适时地亮起红光，红光越甚，宋骁凌眸中的暗光也逐渐加深。

　　那一头鲜活的生物，在密封玻璃瓶里四处逃窜着，它们像是在躲避着光源，又像只困兽不停撞击着坚不可摧的玻璃壁，它们的体积像是充气球一般迅速膨胀起来，像之前那只肥老鼠，红色的眼眸泛着渗人的光。

　　宋骁凌抿着的嘴角终于勾起一丝弧度，眼角的暗波伴随着剧烈而又不停歇的撞击声涌动，他这才终于放松下来，背靠着冰冷的墙壁，若有所思地盯着满意的实验品。

　　此时的他，完全褪去了前些天的气息，仿佛那几天白子筱接触的宋博士，是昙花一现的物象，他只是站在那里，周身的空气便像是凝固了一般，连时间都仿佛遗忘了这个并不大的实验室。

　　他试图催眠自己，他的生命里，只有实验，只有毁灭，哪能有什么幸福和快乐可言，那些都只是彼岸一角诱惑他放弃的幻影，虚无缥缈又将会毁掉他的人生，他，不可以这样。

　　这三天里，白子筱来过好多次了，或许有10次，不不不，宋骁凌勾着唇摇头，12次，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能够清楚地报出这个数字，像是烙印在意识里顺手拈来的记忆，恍惚中，他突然觉得害怕，抱紧了隔壁，一言不发地盯着一角地试验品，想从中汲取些力量。

　　三天了，他恍然惊醒，这几天里，他几乎不吃不喝，也很少休息，像是高度作业的机器人，机械地遵从着使命，他突然觉得累了，理智逐渐回笼，盯着紧闭的大门，心想着，也应该出门一趟。

　　他套着白大褂就出了门，一下子从密集的实验中脱身，步伐仍旧有些虚弱，他沿着长长的走廊往外走，沿路的路灯正好有几只报废了，只有些微暗的灯光给他照亮前进的路，他的目光始终盯着不远的出口，他知道，最出口的房间，就是白子筱的卧室。

　　他终于到了出口处，想得越多，脚下的步伐却反而没有停留，时间漫长着，像是停止了计数，他越过了那段路，这才停住步伐，刚想要转头，曹墨洲正好迎面走来。

　　宋骁凌并没有看到曹墨洲，更准确地说，他并不想和他打招呼，眼神只是冷冷地略过，就算了事。

　　“阿凌。”曹墨洲出声叫住他，还是那个亲昵得令人害怕的称呼，自从那天食堂事件过后，他有些一发不可收拾，连带着积攒许久的感情都一并迸发出来，见面也不再避讳，以往躲躲闪闪的眼神，此时只剩下狂热的感情，看着眼前朝思暮想的男人。

　　宋骁凌动了动耳朵，装作没听到的样子，抬腿就要离开。

　　曹墨洲也不恼，他突然很兴奋地对着他刚要离开的背影，这么说，“你知道他们在一起了吗？”

　　宋骁凌步子一顿，后面的人还在继续念念叨叨说些什么，他一概都没有听进去，本来就有些不清醒的大脑，此刻像是被干扰了的电流，嗡嗡作响。

　　他没再敢停留，拽紧了拳头迅速离开了那地方，步伐第一次带着凌乱，又有自己所无法察觉的那丝慌张掺杂在里头。

　　不是很好嘛，他这么告诉自己，他有他的实验，只要实验就够了，别的他都不要了。

　　其实，让我们把时间倒回到一日前。

　　曹墨洲闲的无聊，拨通了大表哥的电话。

　　“喂。”

　　“表哥，好久不见。”

　　两人闲聊了一阵，刚要挂掉电话，线路那头蓦地响起一道声音，传进曹墨洲耳畔熟悉得要命，他握着话筒的手一紧，舌头突然像是打了结，连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

　　“你是在别墅吧，表哥？”他调整呼吸，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心里紧张极了。

　　“是啊，这么了？”白子颜应付完这头，又要去应付那头，她好不容易打发走一旁作乱的白子筱，这才重新凑回话筒前。

　　“你不是从来不带女人去你那别墅，刚才我好像听到小白的声音了，你们是不是。”曹墨洲停顿了半秒，带着希冀问道，“在一起了？”

　　“哈？”

　　“你们在一起了吧。”

　　眼见对方还要不依不挠地问下去，白子颜有些不耐烦了，想着也没什么损失，她便点点头，随意地回复了对方，“是啊是啊，那我挂了。”

　　挂了电话，白子颜心情舒畅地呼出一口气，而曹墨洲却误以为他那是害羞了，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心里那块大石也终于落地。

　　宋骁凌啊，他一直追寻的那道光，也只有他，才配与他并肩站在一起。

　　让我们再把时间调回到现在。

　　白子筱再一次去找宋骁凌时，他居然开了门，三天没有出现的家伙，看起来精神状态不错，或许自己配了什么药，脸上的黑眼圈消失不见，两只眼睛看起来倒是囧囧有神。

　　他开了门，又自顾自地折回试验台，连个余光都没再施舍给她。

　　她把双手背在身后，一边踮起脚，一边拼命朝那头张望，试验台上被整理得很干净，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她先是松了口气，不久后又开始狐疑起来。

　　“宋博士。”

　　见宋骁凌一直背对她忙碌，被忽略的白子筱等待了片刻，瞄准他转身的时机，适时地打了声招呼。

　　宋骁凌这次终于有进步，顺着声源瞥了她一眼，但又没了下文。

　　被忽略到天际的白子筱不自觉地想翻白眼。

　　事实上，她白眼刚翻到一半，宋骁凌突然转头看她，她手忙脚乱地给出反应，白眼生生被翻成了标准斗鸡眼。

　　白子筱眨了眨斗鸡眼，对上宋骁凌的视线，幸好他并没有注意她脸上的表情，只是随意瞥了一眼，很快又就转身，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好了，你可以出去了。”

　　白子筱张了张嘴，想说的话被硬生生压下去，她挠了挠头发，敏锐地觉得他周遭的气氛有些不对，两人虽然隔着不远，但总觉得之间的距离是疏远的。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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