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暗潮汹涌
“这个圣水味道有点奇怪…”深深的嗅了嗅她捧在手心的圣水，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这个水的颜色有点偏黄…
希望不是她想象的那种，林苓只觉得恨不得马上抽身离开这个圣池，却被贝娜一下按在她肩膀的手止住了动作。
“怎么样安娜？圣水会帮你净化污秽，虽然我觉得你身上的神圣气息很浓郁，但是多侵泡一会儿也是很好的。”说着，还捧起一些水洒在了林苓的头上…
林苓差点感动地哭出眼泪…
经过一场痛苦的'净化'后，林苓穿好衣服，在贝娜的带领下前往了教堂的中心。远处传来阵阵钟声，游戏里的画面都十分唯美，可惜林苓还没有欣赏够天边那一抹红霞就被贝娜拉进了大厅。
快速扫了一圈大厅内，似乎很多教徒都来观光新教徒的洗礼呢，两边的座椅上都坐满了光明剑士，而站在台上的就是持着法杖的神官了，他的身边还站着四名牧师。林苓和贝娜一进来，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俩身上，贝娜拉着林苓的手有点冒汗，林苓倒是因为前世见过很多类似的场面比较坦然。
“我的孩子，光明神在等待你投入他的怀抱，快，过来，站到我的面前。”神官的声音里带着颤抖，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什么。
林苓乖巧地站在了神官的面前，神官满意的目光让她浑身一阵不舒服，那目光带着穿透性，林苓只感觉自己像是被当作了猎物。她垂下眼帘，等待着神官的动作。
“各位虔诚的信徒们，今天我们又要见证光明神的神迹，他即将指示我面前的少女向往光明的道路，他为我们带来光，赐予我们食物和永生，而我们能给予他的，就是我们的忠诚和生命！”神官的手压在林苓身上，强迫着她跪在地上。林苓感受到了这个大厅里所有人的兴奋和激动，神官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而她静静地跪在地上，脑海里浮现出前世的种种。
“……现在，安娜·里尔，你愿意抛下黑暗，向光明神奉献你的一切并听从他的指示去消除这世间的异端么？”神官的声音慢慢和林苓记忆里的声音共鸣，
“她沾染上了污秽！她已经不再纯净！教皇殿下，请将安吉丽娜神官投入圣池，净化污秽！”杂乱的碎片拼凑出一个画面。
“安娜！快回答呀！”贝娜推了林苓一下，林苓才发现所有人都在盯着她，等待着她的回答。
“我愿意。”林苓听见自己的声音是这样回答的。
“那你的灵魂将会获得永生。”神官脸上的微笑都有些挂不住了，他点了点法杖，示意身后的牧师奉上一个精致的玻璃瓶。神官接过了瓶子并从里面倒出了一些白色的液体，他伸出食指在林苓的额头上画下了一个圈。
“叮！玩家受到npc使用的束缚术，系统开启清除模式，副作用将在三小时内清除。”电子音在耳中响起，林苓感到自己的意识开始变得奇怪，她还能动也能思考，但是总是有一道声音在暗示着她。她看着自己缓缓从地上站起来，接过了第二个牧师递上的白色石头。
石头发出了耀眼的白光，她的眼前也蹦出了两道光幕，一道代表着转职牧师，一道则是剑士。意识里的声音在命令她选择牧师，她本身也没打算选剑士，就顺从了那个声音选择了牧师。
“叮！玩家完成导师的任务·混入光明教，获得光明教的技能使用。”
“叮！玩家·伪装身份转职为牧师。警告！伪装职业所学技能对玩家伤害巨大！”光属性和暗属性互相克制，这也是她没法改变的。
只能希望以后不会有机会使用光系技能咯，林苓自我安慰着。
那颗白色石头是测试信徒的光元素亲和度的，托神圣光环的福，她此时的身份完全就是光元素组成的，所有在场的教徒都发出欢呼，感谢着光明神对他们的仁慈和关爱使他们又拥有了一位未来的神官。
神官就是对光元素有着高亲和力的人类。前世的林苓在进入系统的时候就被设定成高亲和度，而且被内定为圣女。
神官正想说完最后一句赞美词，结束这一完美的洗礼，大厅的门被撞开了，一位光明武士全身浴血，蹒跚地走到神官面前跪下，“神官大人！大量魔族入侵我城，全部天使已经派出净化，但是伤亡惨重。光明武士已经殒落近一半，请大人向皇城求助支援！”
“什么！”神官惊呼，眼里闪过慌乱，
“是的！此次魔族入侵极度凶猛，恐怕…恐怕我们守不住了！”光明武士说着，更是不敢抬起头。
闻言，神官大怒，“荒谬！所有教徒听令，立刻前往净化异端！”示意所有牧师去召集更多的教徒，他也向着他自己的屋子走去，应该是去跟皇城的人联系去了。
“是！”所有光明战士有序地在外排列成队，火速朝城门聚集。
洗礼仪式就这样匆忙地结束了，林苓的意识又变得清晰，之前在脑海里的声音也随着神官的离开而嘘声。贝娜是唯一留下的牧师，她是几个牧师中等级最低的，前去迎战的教徒们大都是35级以上，至于林苓，她实际等级也才30级。
“听说这是魔族第四次入侵了，”贝娜颓然地带着林苓回到了她的房间，“我为自己感到羞愧，竟然连为光明神作战的资格都没有。”生来的体弱是贝娜即使成为了牧师也改变不了的毛病，她每次能做的只有在教堂为那些教徒们祈祷。
抱着对贝娜的好感，虽然不是很会安慰人，林苓还是安慰了她几句。此时她在意的是关于魔族入侵的事，她跟爱希丽，迪鲁克通讯了一下，得知褐石镇也有大量堕落恶魔进攻小镇，他们正在守卫镇外，相信不久就能达到30级了。
所有光明教所属国家都被进攻了吗？林苓猜想着，她看到安格斯也在线，也发了一句询问了一下他在哪，但是安格斯并没有回答。
等了好久，安格斯都没有回一句话，林苓有点抓狂，她是新教徒，没有权力干涉教堂的事情，等级也低，连去查看一下情况都不行，现在艾维没给她发任务，那她在光明教能做什么？她看向贝娜，这位生性乐观开朗的女孩只是失落了一会儿，就又拿起床上的棉布裙子缝补起来。
只能靠演技了，林苓努力调整自己的表情，羞涩而又坚定地问道，“贝娜，我可以为教堂做些什么吗？我真的很想帮上忙的！”想想现在自己跟魔族已经算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了，林苓也是真的想给光明教办点忙，倒忙！
“噢，安娜，”贝娜抬起眼，“看到你这样为教堂着想，我真的很高兴，或许你可以和我一起缝制一些衣物？最近实在是不太平，我感觉很快就会爆发一场真正的战争了。”说着，她还把另一件衣服递给林苓，开始教她怎么缝衣服。
林苓表情僵了一下，没法拒绝贝娜的好意，只能任命跟贝娜缝了一下午的衣服。
傍晚
由于贝娜不是专业裁缝，林苓的生活职业也有两个了，一下午的时间只让她做出了两件奇丑无比的上衣且收获了一双满是针孔的手指。婉拒了贝娜想和她一起去吃饭的邀请，她叼着一瓶红药在教堂里四处转悠。
手指上的伤痕在红药的作用下快速愈合。从中午开始林苓就没再看见多少教徒在教堂里，她有心想去任务大厅接点任务去做，却弄巧成拙让贝娜把她留了一下午。转了一圈只看见几个留守在神官房前的教徒，全都实力强横，让她想偷窥一下神官都没有办法。安格斯还是没有回复她，艾维也不知所踪，她只好去任务大厅接了几个跑腿的任务。
跑腿的任务不需要打斗，她也就不用担心会暴露身份，来来回回在城里奔波着，一会儿给这个npc送信，一会儿给那个npc带东西，她总算把伪身份升到了20级。城市的任务哪怕是这样的低级任务给的经验也很多，当然这个多也只是针对伪身份只有1级的林苓了。
城里除了npc以外，大部分玩家都接了帮助光明教击杀魔族的s级任务，传送阵那不断浮现的人影也让林苓十分放心。
“看来魔族的情况还比较乐观，”她想着，又加快了跑腿的速度。传送阵返回的玩家都是被杀了以后回城复活的，这些倒霉蛋不仅没完成任务，还掉了级，一路上都骂骂咧咧地。有些看见林苓的，脸上倒带上了幸灾乐祸。
“看那娘们，居然被杀到了20级，还敢在城里混，真是胆大。”扛着一把剑的男子指着林苓，毫不忌讳地大声跟他同伴笑话着。
“呸，小声点，没看见那女的是光明教的，”他同伴比较细心，扫了一下林苓的资料后就拉着男子的胳膊。
男子一听，火气还上来了，“妈的，要不是因为接了那蠢教会的任务，我们怎么会掉级！这杀的几只恶魔还抵不上我一半的经验！”他越说越生气，直接一把甩开同伴的手，一个人朝着城门走去。他的同伴又看了林苓一眼，发现她没有反应，也快步走开了。
林苓翻了翻白眼，这一路上听着这些玩家说话，反倒得了不少信息，比如这回魔族进攻格外凶猛，要不是有玩家助阵，说不定利贝城就会成为魔族的领地了。现在魔族已经撤退了，有些奇怪的是魔族的伤亡并不多，如果继续进攻下去，输的一定是光明教。利贝城光明教此役损失了百名天使，近千名光明战士，反观魔族只留下了不到百具最低级的恶魔尸体。
“安娜！”贝娜的声音忽然从林苓背后传来，“你去哪了！我找了你好久！快跟我来，我们得去救治受伤的士兵们！”林苓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贝娜抓住了手，贝娜的语气里并没有责怪的意思，她带着林苓直出了城门。
城门外五十米，尸体横卧，血流满地。贝娜已经无意识地松开了林苓的手，捂住嘴巴轻轻抽泣起来。
“贝娜，别哭了，”断了一只胳膊的贝尔从不远处走过来，轻轻将贝娜揉进怀里，“他们已经获得了永生，和光明神同在了。”
“我知道，我只是有点难过而已。”贝娜擦了擦眼泪，却瞥见贝尔被绷带包裹着的右臂，上面已经渗出点点血色，“你也受伤了！我帮你治疗一下。”她慌慌张张地念出回复术，可是效果并不大，贝尔的脸色倒是红润了些。
林苓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死在她手下的怪已经有上万，但是她看着眼前上千具尸体，却有些茫然。她不是不知道魔族一开始并没有找光明教麻烦的意思，是光明神下令必须铲除异端的。
“这只是个游戏。”她的内心告诉她，是的，这是个游戏，而她要做的就是阻止这个游戏变成现实。
坚定了自己的目标，林苓开始寻找伤员帮他们治疗，起码做好一个伪牧师，赚信任度的事情还是要做做样子的，回复术对她的伤害较大，她就用自己做的红药给他们治伤。不得不说，红药的效果可比回复术要好多了，回复术回复的只是血量，红药还附带着伤口愈合。
城外这场恶战被杀的玩家也不计其数，不过被杀的玩家都复活回城了，npc的设定使他们对此并没有感到奇怪。魔族已经退去两个小时，林苓治疗了百来个光明战士，众教徒看她的眼神也越发友善，也许不久后她就能彻底融入教会了。
林苓正坐在地上休息，安格斯终于回复了她，
“抱歉，我刚才在做任务，你现在怎么样？”
做任务…有些特殊任务确实没法和外界通讯，林苓没有怀疑。
“我还好，艾维让我伪装成普通人混进光明教，我现在已经是教徒了。”
“什么？！”安格斯的声音猛地提高，幸亏好友通讯其他人是听不见的，林苓掏了掏耳朵，继续说，
“对了，这次魔族大肆攻击光明教，是不是彻底开战了？”
安格斯沉默了几秒，才说道，“是的，所以你现在进入教会是个绝对错误的决定！”
林苓无语，艾维发的任务她不能不做啊，“需要我在教会做什么么？我觉得利贝城的神官有点奇怪。”
“见面再说，晚上在任务大厅见！”说完他就断了通迅。
跟着教徒们清扫了战场，回到教堂后。贝娜已经给林苓安排了她的房间，有了自己的房间后她出入也更方便了。观察了下大部分教徒都已经回屋休息了，林苓这才溜出教会，跑到任务大厅。
安格斯早就在大厅的一角等着她。
“你来了。”安格斯看向她，皱了皱眉，“艾维给了你天使魔药？”
林苓走到他身边坐下，点点头。几天不见，安格斯又升级了，她却还是30级。
“光明神已经不是npc了，”顿了顿，“他的目的是控制整个系统。”
还没奇怪为什么安格斯也知道了，林苓赶紧问道，“那这次魔族进攻跟他也有关系么？”
“他派了百名六翼天使进攻了魔界，魔族这回是为了反击。但是战争却让那些教徒的信仰更加稳固，不出一年，光明神就会脱落npc的范畴。”
“这么快？”前世游戏开发两年后，光明神才达到96级，“就没有办法阻止他吸收信仰么？”
看了林苓一眼，安格斯说道，“有是有的，但是我们现在都办不到。光明神身处光明界不能随意出现在大陆上，只要用结界隔绝光明教徒的信仰之力，他就没有办法得到经验了。”
结界，是游戏位面里各族的王者才能掌握的技能。每次施展结界都需要大量的魔力和一些稀有的宝物，而隔绝信仰的结界所需的五件宝物，分别是教皇的权杖，精灵族独角兽的角，美人鱼国王的眼泪，矮人族的奇石和魔界之子翅膀上的羽毛。
“我们需要时间去搜寻这些东西！”林苓说道，除了羽毛以外，没有一样是好找的，她现在能去的地方只有半月平原和矮人族居住的莫罗森林。矮人族的脾气是出了名的不好，那所谓的奇石可是生在矮人王者的巨斧上，除了抢，是绝对拿不到的。
“嗯，时间上暂时还无需担心，过几日艾维会来见你，他在光明教也有伪装的身份。”安格斯从背包里拿出一根漆黑的羽毛，递给林苓，“这是魔界之子的羽毛，你先收着。我得走了，魔界现在很乱，你…自己保重。”
“你也是。”接过羽毛，林苓脑海里又浮现出一些陌生的画面，她看见了精灵族，甚至还看见了美人鱼…
可是她前世今生都不曾去过这些地方啊？林苓有点头疼，安格斯已经走了，她在任务大厅又接了几个任务，就回了教会。
“都快一个月了，应该离开游戏去看一下爸爸了。”倒在房间里柔软的床上，沉睡前林苓这么想着。
另一边
安格斯走在林间的深处，“出来！”他一声怒吼。身旁慢慢形成了一道人影，还没完全现形，就被安格斯一拳揍在脸上。
“噢，安格斯你也不用下手那么狠吧，我看她在教会过的还挺好的。”艾维揉着脸，脸上依然带着贱贱的笑。
如果林苓在场扫描安格斯的话，就会惊讶地发现他的身份已经是npc了。此时安格斯已经脱掉了斗篷，一对漆黑如墨的翅膀在失去斗篷的掩盖后露出了面目。
“召集所有魔族，全力攻打皇城。两个月内占领贝利欧。”狠狠地刮了一眼艾维，安格斯有些疲倦地抚了抚头。
“终于等不及了么，你今天就不应该回来的。”艾维笑嘻嘻地站到安格斯身侧，抬手招出一道传送阵，“那我需要做什么？”
“保护好她。”说完，安格斯就踏进了传送阵，魔界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去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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