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不堪回首
苏雁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为两人介绍。“这是这次拍摄的演员，叶依然，叶小姐。”杨言聿笑着握手“能和美女一起工作是我的荣幸。”
“杨先生真会说笑，能认识杨先生我也很高兴。”叶依然知道杨言聿的能力，虽然出生富二代，其家族势力虽比不上白家和叶家，但相比其他几大家族而言，实力不小，五年前杨言聿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摄影师，却因为一张《爱的呼唤》获得当年度最佳作品奖，从此名声大噪，身价也水涨船高。
“美女就是嘴甜。”杨言聿也同样认识叶依然，模特出道，有了名气后转作演员，不过几年时间就凭借着电影《绿风筝》成为时下最受欢迎的女主角，身份地位大有不同。
“同样是美女，这位小姐就有些不太可爱。”杨言聿说这话时，眼睛是看着苏雁。“女生还是要温柔些，才招男生喜欢。”
叶依然不想两人起冲突“每一个人的性格不同，我觉着苏小姐这样也很好。”苏雁是周彻在意的人，她自然要维护些。
苏雁依旧摆着一张脸，没有表情，对杨言聿的口气更差了“既然杨先生已经来了，那么就开始拍摄吧。”随后走上前对着其他人吩咐“一切各就各位。”
“当然杨先生迟到的钱，我会从合约里扣除。”苏雁转身看着杨言聿，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让他很不爽，这女人从来都不曾对他和颜悦色过，总是冷冰冰的，连笑都没有过。
杨言聿自问是男人，要有气度“想必贵公司能有苏小姐这样又能干有会精打细算的秘书，一定很高兴。”
苏雁启唇道“谢谢，如果谁遇到杨先生这样的老板，想必日子不太好过。”眼神停留在李可身上。
牙尖嘴利，杨言聿气急了，她和从前一个样子，模样虽然改变了，那脾气还是那么令人讨厌，却更想让她服从。
几年前他未能如愿，现在好不容易遇到了，怎么都不会放过她。想着心中的打算，杨言聿吩咐助理拿出设备“动作快一点，要不然耽搁了，又要赔钱。”
李可做为小人物当然是老板说什么做什么“我知道了。”手上的动作越发麻利了。
见事情已经差不多了，苏雁也不多呆，这些艺术性的东西，她不懂，在这里也是浪费时间，还不如会办公室做些实事更适合。
“既然苏秘书如此尽责，当然要盯着我才行，怎么能走呢。”明摆着杨言聿不是这样想的“苏秘书一走，我连工作的动力都失去了。”一句很明显的调戏，让其他人不禁皱了些眉，传言中的摄影大师也不过尔尔。
“我不懂欣赏。”苏雁倒是直接，“一个连工作都不能专心完成的人，我很质疑他的能力。”苏雁说话向来不留情面，尤其是工作是的事，大家都知道她的作风，最讨厌工作不努力不认真的人。
“苏秘书的直接还真是令人伤心。”杨言聿似乎根本不受影响，表情兴致昂的很。
“那你就慢慢伤心，”不理会众人的眼神，“只要不影响拍摄进度就好。”他如何，苏雁根本没空在意。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何必浪费情绪和时间。宋明尴尬的笑笑“苏秘书话虽然是直了些，人还是很好的。”一个不算解释的解释，也随着苏雁一同离去。
大家和苏雁相处了好一段时间，知道苏秘书是这样的性格，见怪不怪的做着自己手上的事情，五分钟后广告正式开拍。
“Action！”随着李莞的话，各个机位准备就绪，一切进入状态。
有叶依然和杨言聿的专业素质的加入，拍摄进行的很顺利。
突然影棚里一片漆黑，顿时一片嘈杂声，惊慌声。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家都静一静，可能是保险丝烧了。”不知道是谁说一句，人心暂且安定后，不一会儿有人点好了应急蜡烛，摄影棚这才有了些光亮。在微弱的烛火中，叶依然显得格外的美丽大方，一身红色连衣裙，犹如火焰般燃烧着整个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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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栋大楼都陷入黑暗，连程执的办公室也不能幸免。迫于无奈只好放弃手头上的工作，轻手轻脚的去了里间的卧室，看看织缣。
甫一开门就隐约听见织缣清浅的□□“不要，不要。”神情似乎很痛苦，额头上似乎还有密集的汗珠，全身滚烫似火烧般。
程执看她这样，也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想必她又做梦了，有些心疼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怜惜的吻了吻有些干涩的唇，低喃道“对不起，我一定要这么做。”
随后关上门，颓然的倒在靠椅上，就让这无边的黑暗吞噬他吧，心中有罪孽，是许多阳光都无法擦去的痕迹，黑暗才独独属于他。
而一向工作认真不懈怠的苏雁也停了笔，放空思绪，闭目养神，好好偷个懒，谁想往事偏偏一个劲地往脑子里窜动，让她越发心神不宁。
记忆中雨巷，雨后的巷子很静，几乎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路是一块块尺许见方的青石板嵌，走在上边静悄悄，心底幽凉。年少的苏雁故意赤着脚一步一步的走，试图寻找戴望舒笔下悠长又寂寥的雨巷。
后来苏雁明白，生活永远不如诗画那般缠绵缱绻，生活是血肉般直白鲜活。
穿过一条条狭窄的小巷，冷眼看着从身旁走过精明狡诈的男人，嗜酒如命的醉汉与风情妖娆的女人，贫穷是他们唯一的交集。
强忍着潮湿腐烂的气息走进屋，贫穷的味道。
“回来了，吃饭吧。”一位身形瘦削，衣着鲜艳，神情冷漠的女人，她的母亲王娟。
满满一桌菜肴，少见的丰盛。让苏雁心中升起一丝恐慌，迟迟未动。
“吃吧，这些都是你喜欢吃的。”突如其来的温情，猝不及防。
苏雁的印象里王娟不是一个好母亲，整天都只会打牌，输了以后就在她身上发泄，无论她怎么求饶都没有用，怎么乖乖听话，努力做家务都没有用。无尽的打骂，如同黑夜般没有尽头。
苏雁不知如何反应，却也坐下来好好吃饭。
就算是□□，至少也尝过美味。
她小心翼翼，甚至不自觉的有丝欢喜，如一个窃取他人果实的偷儿，虽有些惴惴不安，却也不舍得放手。在王娟热切的注视下吃了一块糖醋排骨，那满嘴的肉香，久久弥散，人人都爱肉香，那才是生活。
“你姨母今天有来。”王娟思索着开口。
苏雁夹菜的手一停，许久才想起和姨母的谈话，不，是交易，亦或是救赎。
没想到姨母真的会履行承诺，她还以为会被抛弃。心中有一束光照射，是欣喜，也是希望，面上却是一脸的惊讶和祈求“您，真的舍得我吗？”那是一个孩子对母爱的渴求。
“能有什么舍不得的。”王娟的表情很淡定，不细看会忽略眼底的解脱和淡淡的歉然。
一如意料的答案，苏雁低着头吃着碗里的饭，样子很安静，动作很珍惜。
“你不是我的孩子。”王娟说出多年藏在心中的秘密。当年要不是偶然看到一抹锦缎包裹着孩子，里面还有一大笔钱和一封信，不过是见财起意才把苏雁养了这么大。
“我想也是。”苏雁倒是不惊讶，谁也不会对亲生孩子非打即骂，还狠心地把她嫁给地主家的傻子。
现在一切都可以解释了，因为不是亲生的，所以不必用心对待。
“如果我不走，你是不是永远不会说。”苏雁抬头认真的看着养了她十二年的母亲，是啊，样子都不同，母亲皮肤黑，小眼睛，算不上一个漂亮的女人，而她随着年龄的增长出落的越□□亮，住在村里的人都说她不是亲生的，是她娘偷生的，可爹从未生气，甚至对她生出了不该有的念头。
原来如此，一切都可以解释了。
“我还是会把你卖给地主。”一个被丢弃的婴孩，既然交付给了他们，她们就是父母，有权决定一切，何况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寄钱过来了，家里的生活已经揭不开锅，还有几个儿子要养，女孩子生来就是要嫁人的。
“我们养了你这些年，你也该报答了。”王娟不觉得自己有错，有儿子她以后的生活才有保障。
“我确实该的。”不是父母却履行着父母应该履行的责任，苏雁冷哼的发下筷子，心中无法遏制的更恨亲生父母，既然不要她，为何生下她。
“姨母给你们钱足够了吧。”苏雁毫不掩饰自己的讽刺。
没有诱人的条件，王娟怎么可能放弃。
“那也是你命好。”王娟也想走出这山沟沟，过上富态的生活，看了看一贫如洗的家里，这儿才是她该待的地方，既然没那个能耐，就不做那个梦了。
“我不止命比你好，活得也会比你好。”苏雁那时候虽然年纪小，可心中有一个念头如火一般从未断过，甚至越烧越旺。
姨母的恩情，她会报答，对不起她的人，她也会一一回敬。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左右，供电才恢复正常。一切恢复如初。
黑暗与阴暗褪去，迎来光明和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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