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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真假梦境


  对上天心怀不甘的又何止一人。

  月牙儿也时常不甘心做一个佣人,虽然姜家待她不错,小姐虽然脾气不好,可也很少责骂她,只要老老实实做下去,家里的生活就可以改善。

  可在见到先生的时候,她的心便有一直都系在他身上,虽然他从未看过她一眼。可只要看他一眼,她便是心满意足。

  这天她刚刚写完最后一篇字帖。算算时间,夫人午睡也该起了。夫人的命真好,什么都不用做,每天闲来无事看看书,写写字,种种花。好吃好喝的供着,富贵荣华享用不尽。

  同人不同命。月牙心有嫉妒也只能认命的服侍,家里的一切都指望着夫人呢。

  织缣也确实醒了,在为新种的月季花浇水。“我要你做得都做好了吗。”依旧是淡淡的语气,却不失大家风范的闺秀仪态。月牙儿越发的谨慎小心道“都准备好了。”前些人夫人命令她三日抄写满百篇诗句。夫人说什么,听从便是,她从不敢多言。“我手笨人拙,夫人恐怕要笑话月牙了。”说起来,读书时月牙儿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可谁叫她不是男孩,早早勒令缀学打工,供养弟弟们上学。纵然是心中再是不愿意,毕竟是生养自己的父母,她也是要奉养的,尽一些为人子女的孝道。

  织缣好心情的看着,不过是些浅显易懂的词句吧了,倒是有几句颇得意境,人影窗纱,是谁来折花?“字倒是写得很不错,和人一样的秀气,倒是挺招人怜爱的。”织缣难得和月牙儿闲话家长起来,月牙儿心中的疑惑更甚,夫人今天格外不同。“夫人缪赞了,月牙儿只是一个下人,没读过什么书。”

  “哦,我怎么听说是因为家贫才缀学出来打工的。”织缣看着唯唯诺诺,小心翼翼的月牙儿,语气越发可亲了“我看着倒是个不错的孩子。”说话间锋利的剪刀掐断了开着正好的月季花。“这花开得太过灿烂,失了原本的作用。”

  月牙儿低着头,看着脚下光洁的地板发怔“还请夫人明示,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月牙儿自知身份,夫人不可能与她这般亲近,事必反常既妖。

  织缣放下手中的残花,慵懒的坐在沙发上看着一直恭谨站着原地的月牙儿,这丫头倒是聪明的紧,“你倒是挺伶俐的,今年几岁了,在姜家服侍多少年了?”织缣的原意本是处理掉,现在却觉得怪可惜。

  果然,夫人定是容不得她了。从上次先生走后,月牙儿心里就一直忐忑,再加上最近荣管家并不差遣她,“今年刚过十六,来姜家已经三年。”说着便跪了下来。织缣远远看着,模样确实不错,娇娇柔柔。她也不是那般冷清的人,毕竟月牙儿也在身边几年了“瞧你吓着,我不过是随便问了两句。”笑着让月牙起身,她却固执的跪着“夫人,月牙知道错了,不该痴心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月牙儿也是一时情窦初开迷了心窍。

  罢了,罢了。为了孩子,积些福报也不错。不过在她身边伺候是不可能了。“这些天你便好好休息,三日后定有人会来找你,你便跟他走就是了。”织缣也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留一个喜欢程执的人在身边,不是她从前的行事风格。

  “去吧,去吧。”织缣神色倦怠,似乎极累了。

  月牙儿眼见自己的性命算是保住了,也大松一口气,至于她将要去往何处,又有何关系,命运从来半点不由人。

  织缣确实累极了,沉沉的睡过去。

  张灯结彩,到处都是喜庆的红。民国第一大府姜家,门庭若市,客似云来。原来今天是姜家老爷姜良寒六十大寿。

  姜良寒乃沔阳城第一首富,却善名远播,令人交口称赞。这不今儿一大早沔阳城的百姓纷纷为其祝贺送礼,聊表心意,感谢姜老爷前些日子的慷慨布施。如果不是姜老爷,沔阳城早就变成一座荒村。

  半个月前的某天,沔阳城被一波瘟疫席卷,让所有人措手。顿时死得死,病得病,哀鸿遍野。姜老爷立刻动用自身的财力物力及时控制了疫情的扩散,并派人医治伤员,安葬亡人。通过几天的奋战,终于度过了艰难的日子。沔阳城也恢复了往日的气息。

  姜良寒虽是商人,却也懂得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虽不能上战场保家卫国,不过是尽些绵薄之力罢了。

  “爹爹,您可准备好了。”声音清脆活泼,带有些女儿家的娇嗔。此人便是姜良寒的心头宝姜织缣,姜大小姐。一身翠蓝布竹袍子,袍叉里微微里面的杏黄银花旗袍,明亮中不失闺阁少女应有文雅端庄。

  因着今日是姜老爷的生辰,一身纯黑锦缎中式长袍,袖口镶金色的丝线,倒显得精神许多。胸前佩戴着精致的钟表。整个人威严又气派,正笑呵呵地看着自家闺女“真是越长大越像你娘,倒显得我老了许多。”看着颜色正好的女儿,姜老爷一声感叹,要是佩芝还在一定会很高兴的。

  今日是爹爹生辰,织缣自然是希望能高高兴兴的,“今日是喜庆的日子,还望爹爹莫要想起伤心事,女儿心疼。”说着躲在姜老爷怀中甜甜的讨着乖。织缣从小就没了娘,过了好些年,爹爹才迎娶了临街的赵雨蝶陪伴左右。赵雨蝶待织缣自然是极好的,两人终究有些生疏,织缣渴望母亲的关爱,赵雨蝶却只是小心讨好她,没有半点孺慕之情。

  说曹操曹操就到,赵雨蝶一身二蓝竹布旗袍,露出一大截肥白的胳膊,压在那大红绒线上面,鲜艳夺目。胳膊上还戴着一只翠绿烧料镯子。

  花枝招展,倒是和名字很相配。织缣不自在的起身站好,面色微红,目光微敛的看着鞋面,原本娇甜的神情变得温静,“母亲。”

  赵雨蝶脸上的笑从进来时就没有断过“倒是来得不巧,打扰了老爷和小姐小聚了。”赵雨蝶虽是小户人家出生,最是察言观色,织缣那些个小变化,自然是看在眼里,却不以为意。“老爷,宾客们都相继到了,您是不是要出面应酬下。”作为妻子,赵雨蝶是恪尽职守,对内贤良淑德,对外与人逢源,长袖善舞。作为后娘,她待织缣也是极好。尽心伺候做得连姜良寒都没得话说。再来一个不成气候的小姑娘,她还未曾放在眼里。不久之后,她将会发大财,逍遥快活了。

  姜良寒这才发现时候不早了,要是去晚了,就有失礼数了,“走吧,大家都还等着呢”说话间,起身顺了顺有些起皱的长袍,赵雨蝶适宜的递过拐杖,两人便一同携手走进了姜家大堂,一同迎接前来的宾客。

  来姜家贺寿的既有商贾富贵,也有海外归来的学者,都是姜良寒结交的好友。姜良寒对白家一事深感愧疚,没想到白家不计前嫌,还愿意结交他这个朋友。“白少爷能抽空前来,姜府真是欢迎之至。”前来的是白家二少爷白嘉年,西装革履,是面目清俊的好儿郎“爹爹今日身子不好,还请姜老爷见谅。吾等略备薄礼,贺姜老爷之大寿。”看着老白家的孩子如此文雅懂事,姜老爷自然是打心里喜欢,只是可惜了……“不碍事,你能来,我当然高兴,今儿莫要拘束,过几日我便去看望你老父亲,还请替我问好。”白嘉年笑着应答“多谢姜老爷挂念,再次我先替家父感谢,欢迎你随时前来府舍相聚。”

  正当两人相谈甚好之时,“今天是姜老爷大寿,我怎么能不来呢。”来者之人,无人不晓。正是占领整个沔阳城的军阀首领曹尧。

  曹尧乃一级陆军上将,被上级派到沔城为抗日革命根据地,势必要把日本鬼子赶出沔阳城。此人有勇有谋,骁勇善战,沔阳城在他的管理下倒是过上了一阵宁静之日。曹尧也因几次战役,获得了全城人的拥戴。

  姜良寒连忙上前迎接“未曾想到曹少将能光临寒舍,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姜良寒不过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下了邀请帖,没想到真的能来。

  “哈哈,姜老您的贺寿怎能少我了曹某。”说着后面的将领便奉上礼物“微薄小礼,不成敬意。”曹尧是个粗汉子,行事言语之间,颇有些随意。今日前来,不过也是图个热闹,毕竟瘟疫一事甫过,需要喜庆之事,让人热闹热闹。

  曹尧能来,在场的人无一例外,对姜良寒不免又高看一眼,连军阀头子曹尧都亲自前往贺寿,两人交情匪浅,在上宾客无一不羡慕。

  不过片刻,高朋满座,宾客欢腾,宴席也正式开始。

  姜家为了这次宴会费了不少心思,特意搭了一个临时的戏台子,请的是有名的唱角纪正阳。台上正咿咿呀呀唱着,台下些太太小姐们,看的看戏,说的说话,谈笑声莺莺呖呖,夹在那戏台上的丝竹声里,嘈嘈切切。男人们推杯换盏间皆是豪气冲天。这一刚一柔倒也景趣和谐,热闹的紧。

  唱角是赵雨蝶安排的,原本就是图个热闹,在姜良寒眼前讨个好。姜良寒平日里闲来无事就喜欢听听小曲。“曹上将听得可还习惯。”说着便递了曲目单给曹尧瞧。曹尧似模似样的看了会,随意点了穆桂英挂帅,“这个好,保家卫国。”曹尧哪里懂得欣赏,不过是选个顺眼的罢了。片刻间眼戏台子上锣鼓声声开演了,一个头戴星冠,身着轻薄五铢衣裙,身姿修长的女旦缓缓步出,飘飘然如凌云御风,一双清眸往下一扫,启唇开腔,歌喉哀婉,声如金石,坠地有声,清冽如冰,下头屏息静气,待到一段唱完,才轰然叫好起来。

  突然,女旦一个轻盈飞天,直直地逼向曹尧,“拿命来,曹奸人。”事出突然,顿时场面一片混乱,曹尧也没想到有人想要刺杀,一个矫健的躲闪,间隙中抽出随身佩戴的枪支,一阵巨响,女旦一个侧身逃过了,也不忘连连几发子弹。一时硝烟四起,作为主人的姜良寒饶是见过了大场面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匆匆让其他宾客安全逃离。

  曹尧是在战场上摸爬滚打的人,厮杀早已见怪不怪。周旋间不幸中了一发子弹,却未伤及要害,几个回合之后,便轻松拿下了以女旦为首的几个戏子。

  不过半小时,除了场面有些狼藉,宾客早已经走得精光,事情已经被控制住了。

  “说,是谁派你来得?”曹尧俯看已经一败涂地的女旦,此时妆容已经花掉了,头发散乱,肩膀还流淌着血,神情却倨傲的看着曹尧,不屑的很。

  “拖下去,处理了。”曹尧的敌人很多,不差这一两个,既然不愿意说,他也懒得费这个心思。

  “是。”曹尧的副手得令,手下几个人拖着女旦利落的处理。前行间不小心碰到了桌前的一角,不料一封信件落了出来,副手捡起交给了曹尧。

  曹尧虽未读过什么书,大概是识得几个字的,越往后看,心中的怒火更甚,“等等,扒开他的衣领看看?”果然是一团火焰的字样。

  事情实在太诡异了,一切都那么明显,却也太过顺利。须臾间曹尧脑子转了又转,如果信件属实,那便不是一场简单的刺杀,不单单是为了取他信命,肯定有更重要的秘密。“拖下去严刑拷打,看看是他嘴硬,还是我的手段厉害。”女旦还是沉默不语,任人摆布。

  曹尧接着道。“姜老爷,你身为主人,今日之事可有什么要说的。”说着便把信件丢在他眼前。

  姜良寒拾起细细的看了,“上面的字可是你的?”曹尧眯眼看着狼狈的姜良寒,衣衫上沾染着血,面容憔悴,哪有之前的精神抖擞,如同风烛残年的老人。

  “是。”可姜良寒知道他并没有写这封信。至今他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原本一切都好好的,突然出现的刺杀,摆着有人想要陷害他,今日他算是完了。

  精明的曹尧又何尝不知道姜老是被人陷害的。可事已至此,唯有姜老爷死去,才能顺藤摸瓜找到幕后主使。“对此事,您有什么想法。”曹尧也敬姜良寒是个人物,就冲着他为百姓所做的贡献,就值得人佩服。

  姜良寒也没想到步入老年后还有这一遭“人固有一死,如若死得其所,姜某在所不惜,可唯一放心不下小女,还望少将能看在老来才得了这唯一的女儿份上,多加照看,护她周全。”如果用他的命,能保女儿性命安全,姜良寒是不会犹豫的。只是可怜了缣儿,本就没了娘,现在也没了爹。孤身一人在这世上,他怎么放心的去呢。

  曹尧也曾偶然见过姜家小姐,一个软绵绵的女娃娃罢了“我曹某别的不能保证,护一个女孩儿的能力还是有的。”姜良寒见曹尧这番是答应了。便心如死灰的拿起身边的枪,闭着眼,泪意隐隐在飘。脑海里回荡着女儿娇软的撒娇“爹爹莫要伤心,女人心疼。”他的乖女儿,爹爹要对不起你,先走一步,终于可以和你娘团聚了。

  佩芝,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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