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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 我那是骗你的


  霜天晓拍了拍任广白肩膀,摇摇头。这天下第一首富,竟然是天下第一抠。这么多兄弟出来一趟,请兄弟们到自己的酒楼,竟然还要人给钱。

  要是放在从前,他霜天晓早就揍他了。可惜啊,他霜天晓只跑得过任广白,打?那是打不过的。

  秦无衣看着这二人一路上打打闹闹,倒也有些意思,找了另外一个空桌子坐下,将纸扇往桌上一放便扬声道:“小二,点菜——!”

  秦无衣的这一嗓子,让黎湛响起在天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秦无衣走进任广白在秦泱的贵祥酒楼,也是将这扇子往桌上这么一放,一身男装一身豪爽一身英气:“小二,点菜——!”

  而后出来的一堆奇怪菜名,让小二很是头疼。也正是这样,秦无衣才落入了他布下的情网,一步步走到今天,直到被他套牢。

  当下黎湛心情好,嘴角挂着轻笑,在秦无衣对面坐下,挥手让寅生也坐了下来。而他和秦无衣的两只宠物,很是“自觉”地往最后一个位子上,一起落座。

  这奇怪的一桌子客人,让那小二过来的时候脸上愣是愣了好一会儿,这才从黎湛的小白和秦无衣的小黑雀身上将目光收回,看向秦无衣,殷勤笑问:“诶,这位客官,今天要点什么菜色?”

  任广白那头也将羽扇一展,偷笑地看了秦无衣这头一眼,招来了小二点菜。让秦无衣点菜?这小二怕是有罪受了。

  果然那头小二指着的菜谱秦无衣一眼都没看,张口就来:“三杯鸡,花枝丸,甘树籽蒸虱目鱼肚……拔丝飞雪……”

  前头几个菜色倒是规规矩矩的,但最后一道菜——

  “不好意思这位公子,您说的这最后一道菜是……”小二面上有些疑惑。这拔丝飞雪是什么东西?若是拔丝,就说拔丝,可是飞雪怎么拔丝?雪这种东西是可以吃的吗?一遇到火不就融化了么?

  “你没有听错,就是拔丝飞雪,”秦无衣扬扬眉,朝后来的跟踪的几个人那一桌努了努嘴角,“做好了,就送到那一桌去。”

  那几个人本来以为自己跟得非常隐蔽,这会儿秦无衣竟然毫不给情面直接点名出来,他们便知道,自己这可能是暴露了。

  既然暴露了,就没有必要隐藏了!那几人瞬间拍案而起,拔刀的拔刀,拔剑的拔剑,小二都给吓得哆嗦直跑。店里头怕事的,也都走了人。

  任广白这头悠闲地摇着羽扇,这些人当真是没脑子么?对付黎湛竟然直接扛着刀就上了,这不是送死么?

  那几人凶神恶煞,看见黎湛和秦无衣便上,然而还没到人面前,不知道从哪儿冒出一个少年,手中一柄竹节,上下翻飞没两下,便将人给打跑了。

  寅生潇洒落在地上,对着那几个人的背影愤愤道:“哼!没劲!”

  秦无衣看小跟屁虫没了,立即又招来小二:“方才那些菜,继续上吧,一样不落的。”

  小二战战兢兢地过来应了,看了看这屋子里速战速决之后连个凳子都没打破,心里那是一个感激,同时心里也开始有些害怕。原来这来的都是大侠啊,还哪里敢同人家说这“拔丝飞雪”他们不会做?

  然苦着脸来到后厨报上菜名,那厨师也有些傻眼了:“啥?拔丝飞雪?没毛病吧?”

  “嘘……你小声点儿,这几个来到都不是好惹的,您赶紧给想想这几道菜究竟怎么做吧,我看今天这几个人够呛……”小二苦着脸。这做生意最怕两种人,一种是没钱,一种是太有钱。

  而秦无衣黎湛等人,就属于后面这种。太有钱的,太难伺候。

  就在那厨师愁眉不展的时候,一个身穿红衣的绝色公子出现,轻轻一笑百媚生:“不需要担心,这拔丝飞雪,我会。”

  ……

  那些人被打跑以后,随着进来的有一行人,一个六七十岁的发须偏白的老汉,带着两个中年女人和三个少女,其中一个中年女人怀中,还抱着一个婴儿。

  坐下后,那婴儿也不哭,倒是安静地将个小脑瓜子四处转悠着看。其中一个少女进来了以后,霜天晓差点从位子上站起来,然那少女同霜天晓一个眼色后,霜天晓便在位子上重新坐了下来。

  然面上的喜色,却暴露了他的情绪。

  任广白喝着饭前茶,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霜天晓,也将目光投向那几个人,研究了一阵,扬扬眉。抬眼见黎湛和秦无衣二人正若无其事地等饭。

  饭堂里格外安静,安静得可以听见小二从里头又匆匆跑来。小二奔到那几个客人面前:“客官几位,要点什么?”

  这几人看着就没有黎湛秦无衣等人的贵气,但浑身上下还是透着一股不是凡夫俗子的感觉,这才是酒家最欢迎的客人。腰包不错,人也好伺候。

  然而就在小二以为自己能够好好地捞一笔的时候,只听其中一个少女,便是同霜天晓递眼色的,冷冷地道:“每人一碗阳春面。”

  “阳……阳春面?!”小二顿时有些想要跌跟头。这看着一大堆的人,穿戴也都不差的,怎么都要阳春面就够了?当他们这酒家是面摊?!

  这两拨客人,可真是一个比一个奇怪的。

  但这开门做生意么,哪里能不接,小二苦着脸:“好嘞,几位稍等……”

  不多时秦无衣等人的菜一道道上来了,酒也上来了,任广白荆天羽一行喝得热火朝天,而那老汉带着的一家子却刺溜刺溜地吃着面。

  不多时那些人吃了面走了人,秦无衣的拔丝飞雪还是没上菜。

  霜天晓见那一家子人都吃饱了走人,立即借口有事儿出了门。

  “这霜天晓也真是的,什么表情都写在脸上,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心里有事儿似的……还藏着掖着……”任广白嘀咕了两句,兀自又喝了一口酒,心想这酒真心不好喝,下一顿一定要在自己的贵祥酒楼吃……

  如果,天下人知道这个贵祥酒楼之所以开遍恒源大陆五洲十国,不过是因为这个天下首富太任性了,为了能够在哪里都能吃上称心如意的饭菜,喝上称心如意的酒,还不会吐血而亡……

  有钱,他就是任性。

  要说他任广白,什么都有了,就是身边缺个女人。任广白心里寻思着,不知怎么,目光便飘向一边的秦无衣。

  秦无衣今日做男装打扮,一身浅蓝色的少年装将她的玲珑包裹而隐藏,然那纤细的腰肢,也不知道垫了多少东西,还是看得出不如男人粗壮。

  墨发三千扎于头顶,只一根简单的碧玉簪子,额前光洁,只留两三缕调皮的黑发垂下,刻意画直了的英眉,让她的五官看起来更加立体而飒爽。倒是平日里不常见的气质。

  然待细看,一个寒凉的目光瞥了过来,任广白立即心虚地别过眼去。黎湛英眉轻皱,任广白装作自然地别过头,却刚好落在他的眼中。

  而另一头的荆天羽,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神色倒不如往日那般潇洒自得。蚕眉间似乎锁着一些忧郁。

  荆裳儿看看荆天羽,看看任广白,又看看黎湛,再看看秦无衣,只觉得这游走在几个兄弟之间的气氛当真是一个诡异不能形容的。

  只有秦无衣和她右边的寅生自得地吃着东西,好像对周围发生的一切都没有看在眼里似的。

  荆裳儿对面的秦羽举起酒杯,对着荆裳儿:“咱们干一杯?”荆裳儿懒懒地举起酒杯,一口喝干。

  秦羽无所谓地笑笑,只是这一路上,肯定不会太平咯……仰头一口闷。然而他才放下酒杯,便瞥见角落里一个留着小胡子的小少年,顿时一口酒没咽下去,便呛到。

  他说他怎么老是觉得背后有人在看他呢,这小少年看着怎么这么眼熟?!

  要不是因为她吃饭的时候不小心将这胡子抹了半边,他还真差点没认出来这人究竟是谁。可现在一看,可不就是黎湛的妹妹黎青蛾么?

  看向黎湛,黎湛那头却只恍然未觉地吃着。秦羽有些气急。这些人一定都发现了,也不和他说下。

  可,和他说了又能怎么样?让黎青蛾回去?黎青蛾可是公主身份,除了黎湛,谁都管不了她的……

  酒楼里一顿饭吃得那叫一个诡异的安静,几乎没有人说话。然那头霜天晓却跟上了老汉一家人的队伍,对着那些人的背影便喊:“璇儿!”

  老汉等人都在往前走,璇儿在人群中站定,却未曾回头。天光映出霜天晓有些焦急的脸,霜天晓皱眉,几个掠身来到璇儿面前:“我都跟了你一路了,你还不打算告诉我你们究竟去哪儿吗?”

  “你追上我,就是为了问这个?”璇儿却仍旧冷着脸。霜天晓跟了她一路,她是知道的。但总是在不期然的时候冒出来,像这样莫名其妙不痛不痒地问一个问题。

  如果这是一个勇敢的男人,或者是一个直率的男人,有什么话,直接问出来,不比大老远总是跟着的强么?

  天光微冷,照着璇儿清丽的容颜。这张脸,有着炼秋霜的艳丽,在人群中一眼便能注意到的,但又有着炼秋霜没有的清纯。如果说炼秋霜是开在奈何桥边的彼岸花,那么璇儿便是春天四月开着的梨花。

  却不是脆弱的梨花,而是经得起风吹雨打仍旧在风中盛开的那种梨花,在天光下耀眼灿烂不似凡花。

  “不是……”霜天晓摸摸后脑勺。自诩流连芳丛的他,从来对付女子都是一套一套的,可是在璇儿面前,他却像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从一开始的“美女美女”叫着,到后来自己渐渐放下了玩笑的心态,结果反而不知道如何自处了。

  他是天下第一飞盗,从前他总是很自豪自己的这样一个身份,像是一个侠士,劫富济贫的,放荡不羁游戏人生。可是遇到璇儿以后,他就开始思考自己的身份问题。

  如果他只是一个飞盗,那么注定觉悟定所,他又如何去给自己所爱的一个温暖的家,一个别的男人都能给别的女人的那种保护伞呢?

  璇儿冷冷地看了霜天晓一眼:“如果你只是来问这个的,那么无可奉告。告辞!”

  “喂,璇儿!”霜天晓急了,可说实在的,追上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时身边冒出了一个羽白色的身影,拍拍霜天晓的肩膀:“兄弟,你也有今天……”

  “喂,你幸灾乐祸什么啊?”霜天晓心里一阵懊恼。从来都只有他霜天晓游戏芳丛抛弃女人的份,现在似乎是风水轮流转了。

  “迟早,你也变成这样!”霜天晓恨恨地对着任广白的背影喊道。

  任广白的背影几不可见地一顿,故作潇洒地离开,然他的眼神中,也多了一份叫做忧郁的东西。至少,霜天晓看上的女人对他也有情,两人之间只是差一层窗户纸而已,而他看上的女人么……

  却宛若高高在上的明月,他或可以对着一盆月下水打捞影子,却永远遥不可及那轮月。

  “喂,你去哪儿?”

  “这里的酒菜太难吃,我回自己家去!”任广白冲霜天晓挥挥手,不多时消失在人群中。

  霜天晓对着璇儿离开的方向又站了一阵,叹了口气,这可怎么办是好……

  “客官,您的拔丝飞雪来嘞——”酒家里,小二十分自豪地看着盘子里的“拔丝飞雪”,一张嘴都快合不上了。

  这年头真是无奇不有,他都活了这么多年了,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真的能将这飞雪来拔丝的!

  菜到了桌上,但见盖子一掀,顿时一股冷然的雪色扑面而来。莹润的磁盘中用粉色花瓣点缀而衬托着的主菜,一时间看不出是什么做的,只知道那东西晶莹宛若冰雕,果然是一丝丝拔丝如飞雪屹立在空中。

  偶尔点缀一两点红色,那是一种特制的蜜汁加了麦芽糖飞淋而成,要的是厨师的手眼心一体,速度飞快才不会将麦芽都黏在一起。

  而这样的做法,秦无衣在现代的时候是独创,曾经在国际美食大赛上当做最后一道甜点参赛,最后拿了特等奖。

  这东西不仅看着好看,吃着也很艺术。并不是用筷子直接夹了吃——飞雪,如何夹?但这看着像是装饰的花瓣,却可以将这飞雪接住,带着花独特的甜汁,配上飞雪特有的冰爽,口感极佳。

  秦无衣才要动手,那头黎湛伸手一挡。英眉一皱:“不许吃!”

  秦无衣抬眼:“怎么了?这东西很好吃的,你要不要尝尝?”

  “不要!”黎湛想也不想就拒绝。

  秦无衣扬扬眉,有些可惜地看着那东西,耸耸肩叹了口气,这才道:“好吧,你不给吃,那就不吃了。”

  黎湛扭头对那小二道:“结账!”

  “这……”那小二顿时有些傻眼了。这么好的一道菜,不吃?他可是连见都没见过的!

  黎湛却不再同小二废话,从兜里一摸一锭金子,“砰”得一声放在桌子上,伸手将秦无衣一拉,便出了酒家,直奔马车而去,独留那小二对着那金字一阵狂流口水。这可是五十两足量的金字啊!

  “客官,你们常来,常来啊……”

  角落里一直拿斗笠挡着脸的黎青蛾这会儿见黎湛等人都走了,立即抓起桌子上的佩剑也离开,离开前对着小二匆匆道:“我的饭菜钱,也算在这里面了……”

  “诶!”小二立即精明地抬眼,“这怎么是一桌子饭菜呢?”然而黎青蛾早已跑得没影了。

  小二才想追上去,屠染从后厨房走了出来,看着桌子上一点都没动过的“拔丝飞雪”,好看的眉头轻轻地皱了起来,双眼更是染满了忧郁。

  小二一见屠染,立即将那金字往兜里一揣,十分谄媚地走过来:“我说这位……那个,我看你的厨艺不错,要不,到我们店里做个掌厨如何?我们一定开个好价钱,跟那贵祥酒楼的掌厨的一个价儿,怎么样?”

  一边说着,小二看着屠染那绝色的容颜,连连咽了咽口水。今天太阳到底是打哪边出来的,竟然来了这么多好看的客人……

  屠染冷着脸,甩手又是一锭银子落在小二手上,翩然离去,徒留那小二对着那一碗“拔丝飞雪”,暗暗咽了咽口水……

  那头黎湛的手劲有点大,秦无衣有些吃痛,便想要挣开,然黎湛的手劲变得更大了。

  黎湛好看的嘴角紧紧地抿着,不由分说将秦无衣领上了马车:“火影,出发!”

  火影浑身一凛,这是怎么了?主上怎么跟吃了火药似的?

  那头秦无衣落了座,黎湛立即将压了上来,将双手置于秦无衣身侧,将秦无衣桎梏在自己怀中,呼吸有些紊乱,眼神都有些乱,看得秦无衣一阵心慌。

  “黎湛,你这是怎么了?”秦无衣有些慌乱,从来没见过黎湛这么情绪乱过。他的呼吸,乱到她以为他病了……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也来了?”黎湛英眉皱起,双手紧紧地撑着马车的后壁,然那青筋却有些起来。他在控制着体内有些错乱的气流,否则的话,他无法冷静。

  “谁?”秦无衣看着黎湛,小心翼翼地问道。

  黎湛的目光紧紧地锁着秦无衣的双眸,好像要将她眼眸中所有的情绪都看在眼里。看到秦无衣眼中的小小慌乱,黎湛眼中便一痛。

  他也很少见秦无衣眼中的慌乱,不管遇到多大的事情,秦无衣总死一个人喜欢独自去面对,去解决。可此时此刻秦无衣眼中的慌乱是为了什么?

  为了那个男人?

  所以她到了这地方还会点一道那个男人会做但他不会做的拔丝飞雪?

  “原以为你不过是为难……”黎湛及时止住了口中的指控,原以为秦无衣不过是想为难那小二,想不到却是为了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为何总是阴魂不散地跟着?秦无衣到哪里,他就跟着……

  “为难什么?”秦无衣秀眉揪得更紧了,“黎湛你到底怎么了?你说的什么‘他’,为什么我听不明白?到底是谁啊?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屠染……”黎湛英眉狠皱,心口的一处地方忽然痛得厉害,该死!

  “我说的是屠染……”黎湛几乎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撑在晃动车壁上的手紧紧地缩住,狠狠地抑制着从心口一直蔓延过来的一种痛……

  “屠染?”秦无衣伸手触上黎湛的额头,那里有些细细的汗珠,秦无衣有些心疼,“你想错了,我只是猜测他一直跟着,为了逼他出来,才故意点的这道菜,我以为你懂……”

  “我不懂……”黎湛一个低吼,他也很不想这样,可是心口一阵又一阵乱冲的血气却仿佛带着他多年压抑的一股子暴躁在横冲直撞……

  黎湛很不对劲,黎湛一定很不对劲……秦无衣看着黎湛不复冷静的双眸,脑子飞快地转动着。一手搭上黎湛的脉搏,果然黎湛的脉搏乱得像是千军万马在奔腾。

  秦无衣掰正黎湛的脸,但见他如薄如削的唇竟然微微在发黑!

  今天不是十六,黎湛不该蛊毒发作,那就是别的毒!

  屠染,是屠染……屠染!秦无衣脑中寒光一闪。

  “你刚才吃了什么?!”秦无衣好像在问黎湛,却又好像在问自己。刚才黎湛吃了什么?她方才点的那几道菜她都吃了,她百毒不侵当然没事,可黎湛吃了,却变成这样。

  “寅生?!”秦无衣忙忙掀开帘子,寅生本趴在车顶上,这时候从上头垂下脸来:“蔹姐姐,怎么了?”

  寅生是个心智不全的孩子,却总是记挂着秦无衣是白蔹这件事,是以当然时不时地喊秦无衣为“蔹姐姐”,但此刻不是秦无衣矫正的时候。

  “你方才都吃了什么?”秦无衣急急道。方才黎湛的问题虽然奇怪,但她至少可以理出些头绪来。黎湛没想到屠染也跟着,自然没有防备这吃食有问题,但最后看见那一道拔丝飞雪,便什么都猜到了。

  又误以为她一直都知道屠染都跟着,所以中毒之后情绪失去控制,胡思乱想之际疏于防范,才让邪火攻击了心脉。

  说到底,从前她希望能找到黎湛的弱点,可现在,她却成了黎湛的弱点……

  寅生掰着手指头刚要数,秦无衣又猛地换了个问题:“不,你直接告诉我,你什么没吃!”

  寅生想也不想便皱起了眉头:“藕!难吃!”

  “还有呢?”秦无衣回想,黎湛是吃了藕的。

  寅生坚定地摇摇头,继续重复:“藕,难吃!”

  “小白他们呢?吃藕了吗?”秦无衣锁定了一个目标,便又问道。

  “不让它们吃,难吃!吐!”寅生继续道。

  秦无衣一合车帘:“知道了。没事了!”

  看着靠着车壁努力调息的黎湛,秦无衣毫不犹豫地抽出匕首:“你这个傻瓜,知道自己中毒了,也不说……”

  若不是黎湛当机立断拉了她上了马车,若是现在的黎湛,碰上屠染,肯定没有胜算。他故意让火影开了快车,这便让后头的屠染不敢轻举妄动。

  毕竟黎湛出酒楼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按照黎湛一贯的作风,按理说他是能察觉菜里的毒药的,屠染对这一点也很是了解。所以屠染不敢轻举妄动。

  毕竟黎湛一贯的作风太过强硬,实力太过强劲,总是能绝处逢生。这世界上中了苍梧的蛊毒到现在都没有死的,恐怕也只有黎湛了。

  然只有黎湛知道,他没有死,就是因为不放心秦无衣。她还没有恢复白蔹的记忆,他不能死。他一定要好好地守护着秦无衣。

  若秦无衣还是秦无衣,尽管她的实力很强,但却跟白蔹不可同日而语。没有他在,苍梧便会更加放肆,战北冽等人还不知道会对秦无衣做什么。

  如果连他这个秦无衣最后的挡箭牌都倒下了,秦无衣怎么办?!

  秦无衣将那匕首竖起来,对准自己的左手掌心,毫不犹豫往下一划——

  “你干什么?!”

  然而面前黎湛双眼忽然一睁,十分精神地看着秦无衣。他的语气,也中气十足,同方才那呼吸紊乱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秦无衣愣了一下:“你没事?”伸手搭上黎湛的脉搏,虽然有些紊乱,但比方才似乎好得多了。

  黎湛如薄如削的嘴角轻轻一勾,便是一个温暖的弧度,看着秦无衣的眼光如同月光只潋:“傻瓜,我当然没事。”

  “你真的没事?”秦无衣皱眉。

  “你不觉得我方才很反常吗?”黎湛的背紧紧地贴在车壁上,这样,他才能勉力将自己坐直,然他的面上却极力表现出轻松,我不要他的无衣为他流一滴血……

  “是挺反常的……”秦无衣皱眉,看着黎湛恢复平时那淡然的神色,心里还是觉得不大对劲。然而再看黎湛,似乎又没有什么不对劲……

  “我刚才那都是装的,吓到了吧?”黎湛的语气很轻,喉咙里挤出一丝轻笑,勉力将即将涌出的一口腥甜咽下。屠染的毒,果然又上了一层楼,竟然连他都没有察觉……

  果然是有备而来……

  “可不么?”秦无衣掏出手帕替黎湛擦拭着额头上的细汗,“你可都快吓死我了!屠染的毒可不是闹着玩的,虽然我百毒不侵,但上回,他那毒药都让我睡了好一阵子。可你不是吃了藕么?怎么没事?”

  “没听过以毒攻毒?”黎湛抑制着体内的毒素,努力调息,心想着快些结束这段对话,要怎么才能让无衣不把注意力放在他的毒上……

  “当然听过,但你什么时候中过……毒……”秦无衣说完话才意识到,黎湛说的,难道是他的蛊毒?

  “其实你早就知道了吧?”黎湛闭上眼,只感觉体内的毒素乱窜得厉害,好像要抑制不住了。

  “我……”秦无衣皱眉,她是知道的。她也曾经想要……

  “上个月十六,你故意灌醉我,就是为了个我解毒吧?”黎湛心里早就敞亮地明白这一点。可是他都不忍心让秦无衣流一滴血,怎么会轻易让秦无衣个他换血?

  那可和替叶飞霜疗伤的情况不一样。他中的是苍梧设下的情蛊,要换血,只能是将一个人的血几乎同另一个人的互换。这样的话,他身上的蛊毒也就转移到秦无衣身上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秦无衣也会死。

  如果秦无衣死了,那么白蔹怎么办?姬氏一族怎么办?姬氏一族若是真的毁在秦无衣手上,秦无衣便会受到万世唾骂,更会让姬氏一族民落入苍梧之手。

  到时候姬氏一族族人过的日子,那便是水生火热的。

  所以不管是为了姬氏一族族人,还是为了秦无衣,秦无衣都不能死,就更不能让秦无衣个自己换血。

  “我……”秦无衣想起这事儿便一阵心虚。当日她是想着将黎湛灌醉以后偷偷给黎湛换血来着,可后来不知道怎么就晕了。

  醒来的时候黎湛已经走了,她追到冰室门口,便守了一夜,还打退了战北冽,第二天还被黎湛给臭骂了一顿,还说要“狠狠惩罚她”来着……

  “你这个傻瓜……”黎湛的声音有些虚弱,秦无衣心头一惊,刚要抬眼看向黎湛,黎湛眼疾手快,蓄上最后的力气往秦无衣后脖子一击!

  秦无衣吃痛,眼前一黑,又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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