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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补肾的后果


  黎湛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忽地伸手,率先将秦无衣的后腰抱住,秦无衣才没有因为突然被抓包的惊慌而摔倒在地。

  猿臂轻轻一用力,秦无衣便被带进黎湛怀里,慵懒的嗓音带着出浴之后的暗哑,诱惑非常:“我早说过了,我愿意让你看一辈子。”

  秦无衣看着黎湛近在咫尺的容颜,再次狠狠地吞着口水,这家伙撩人的本事当真是越来越精进了。青天白日的说这话倒没什么,可这大半夜的……

  可黎湛却好像逗不够秦无衣似的,如薄如削的嘴角轻轻一勾,薄唇轻启又加了一句:“你想看哪里都可以……”

  秦无衣心头只觉得一荡,眼前立即浮现他的紧致肌理,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黎湛将秦无衣抱在怀里,依然能感觉到她浑身紧张。那细密的睫羽不停地乱颤,一双大眼珠子不停地四处逡巡,也不知道要看什么,最后还是撞进他的眼里,红唇一开:“你……唔……”

  趁着秦无衣小鹿乱撞慌忙错乱之际,黎湛果断用自己的唇堵住了她的。这个时候最忌说话,要秦无衣说话,定然是破坏好气氛的……

  秦无衣瞬间睁大了眼。黎湛紧实的胸膛紧紧地贴着她的,传来一阵阵温热的体温。

  他的手腕力道很大,却很温柔地将她揉在他的怀里,而他的唇,轻柔却又带着些霸道,肆意地碾压着她的,不同于以往的小心翼翼,更像是在宣布着自己的主权。

  秦无衣很快就觉得晕晕乎乎了,黎湛的气息全然将她包裹,口齿之间全然被黎湛掠夺,她觉得她快呼吸不上了。她的手贴着黎湛的胸膛,轻轻地推搡着,希望黎湛稍微将她放开一些。

  然而这回黎湛却未曾如她所愿,反而将她揉得更紧,秦无衣实在受不住,便于唇齿之间“嘤咛”了一声。

  然这平时不常听闻的一声嘤咛却如同火种蹿地在黎湛心头燃起,不过总算是听懂了她的意思,带着她轻轻一转,靠在了就近的廊柱上。黎湛的力道掌握得很好,秦无衣的背轻轻贴上廊柱,丝毫不感觉到疼。

  黎湛双手撑在廊柱上,将秦无衣圈在里头,微微地喘着气,又借着烛光低着头看她。

  秦无衣精致的五官从来都不需要脂粉来衬托,无论是拼合还是逐一看去,都能让人的目光不住流连。那烛光下亮白得仿佛能发光的肌肤,让人看了就想要一亲芳泽。

  而那如酒润泽过的红唇,仿若芳香轻软的果子,红润地惹他的眼。看着面前这样的秦无衣,黎湛的眼眸一紧,喉结轻动,呼吸又加重了几分。

  秦无衣被这突如其来的激吻闹得有些头脑发紧,瞪着黎湛的双眸中似乎有些委屈。黎湛心头一软,伸手摸摸秦无衣的面颊:“乖,把眼睛闭上。”

  秦无衣摇头。虽然她现在脑子有点空白,但她还是稍微察觉到了黎湛今晚的不同寻常。他看着她的眼神,比以往更加炽热。

  黎湛却笑:“难道今晚不是你要给我补肾的?”

  “补……”秦无衣顿时睁大眼睛,“那可是给你补身……唔……”那可是给你补身的,不是补肾的……

  可秦无衣再次失去了说话的权利,黎湛的唇比上一次碾压得还要猛烈。又说话,这时候不要说话……他的无衣竟然要给他补肾,那他就给她看看补肾的后果好了……

  秦无衣隐隐感觉到黎湛的怒火,尽管他压抑得很好,但他那故意加大力道带着控诉的动作还是让她察觉到了。

  黎湛的齿甚至轻轻地咬了下她的唇,秦无衣一个吃痛刚要开口,黎湛早已趁虚而入,迎上她的小香舌狠狠顶住,让她半点也发不出声来。

  秦无衣只想要逃,然而无论逃到哪里,黎湛都能立刻赶上,轻轻将她拦住,而后试图将她勾住,秦无衣便再逃……如此这般几次之后,秦无衣也累了,便在原地休息。黎湛这才渐渐温柔下来,轻轻地安抚了秦无衣之后,慢慢地放开秦无衣。

  “以后还给不给男人补身了?”黎湛的声音低沉而暗哑,透着不禁的诱惑。

  可他盯着秦无衣泛红的小脸。那激吻过后微微泛着泪光的双眸朝黎湛一望,黎湛的呼吸一紧,该死……

  秦无衣摇摇头,不敢再说话。她算是发现了,今晚绝对不能再说话了,一说话就被侵略,一说话就被侵略……

  秦无衣偷偷瞄着黎湛。

  却见黎湛看着自己,眼眸中还是微微有些愤怒,遂转念一想,顿时点头如捣蒜。

  黎湛剑眉一皱,眼中的怒火愈甚,危险愈甚。

  秦无衣眨眨眼,忍不住戳戳黎湛的胸口解释:“那个,因为你也是男人……”

  然而秦无衣话音未落,黎湛忽然轻轻一笑,如薄如削的嘴角一勾,竟然带着一丝平时不常见的邪肆的味道,逼得秦无衣赶紧闭上嘴。

  继而薄唇轻启,语气里都带笑:“无衣,既然今晚你如此这般三番两次暗示,那我可就得表示表示了,否则,怎么对得起你的心意呢?”

  秦无衣心头一慌,怎么又是心意……

  “诶——”下一刻秦无衣浑身一轻,便被黎湛一把打横抱起,扛进内室。

  后背触及柔软的床褥,秦无衣心头猛地一惊,她好像忽然有些明白了黎湛所说的“表示表示”究竟是什么意思……

  可是貌似她明白得有些晚了。

  黎湛大袖一挥,外间里间的烛火通通一灭,下一瞬床头的一展红烛亮起,映红了两人相对的绝美容颜。

  秦无衣悄悄咽了咽口水,黎湛竟然……趁着黑灯瞎火的那一瞬间爬上了床——准确地说,是双手一撑将她禁锢在了他的臂弯之内,将他的气息霸道地将她裹住。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逼得她的眼眸警惕地往上看。

  一看之下,秦无衣心头又是一阵喟叹,这家伙真是妖孽……但见其深邃的五官映在晕黄的烛光里,微微泛着如玉的光泽,仿佛世间最精美的雕塑。时常紧抿的唇角此刻轻轻扬着她最喜欢看的弧度,只给她看的弧度,温暖而醉人,一看就仿佛喝醉了酒。

  晕了。

  他那细密而长得让女人都嫉妒的睫羽在烛光的映照下,在他的莹白如玉的脸上投下两道重重的阴影。有光华于其眸间缓缓曳动,而后轻轻如羽落在秦无衣不施粉黛的脸上。

  女子的脸色因为方才的吻而有些微微泛红,她光洁的额头仿若映雪。心思一动,他低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个珍重的吻,仿若盖章,仿若印下一个永世难忘也不敢忘记的承诺。

  湿热的唇映上微凉的额头,秦无衣不禁轻轻眨了眨眼,细密的长睫羽调皮地扫过黎湛的面颊,引得黎湛喉间发出一声低低的轻笑。

  秦无衣顿时有些心慌,黎湛平时可不这么笑。这笑声低哑而诱人,带着一丝丝暗示性的欢愉,挑逗着声控的秦无衣每一根神经。

  黎湛借着烛光看秦无衣有些惊惶的脸。其眉色微淡,却是恰到好处的远山一抹,仿佛在述说着一份来自远古的遥远的思念,等待着属于她的那一轮圆月初升。

  然后是她的微挺的鼻尖,平时扮鬼脸的时候还会微微皱一皱,此刻因为紧张而鼻翼微动。

  目光向下,她的唇——轻轻地阖着,如同两瓣最鲜嫩的玫瑰,带着晨露鲜艳得惹人采撷。

  于是黎湛就这么做了,轻轻地一俯身,碰上了秦无衣的唇。

  不同于前两次的侵略式进攻,黎湛这回温柔得仿佛对待一个初生的婴儿。轻轻一触,便抬头去看秦无衣,待看见秦无衣微微发红的耳根子,立即又是一阵愉悦的轻笑。

  这会儿秦无衣若还是不知道黎湛接下来要干什么,那她真是个十足的傻瓜了。可她心里不仅没有抗拒,反而有一丝小小的欣喜,遂嘴角一勾,忍不住别过头轻笑,以缓解她心头的紧张。

  黎湛一直在观察着她,岂会看不见她的表情?眼中顿时闪过一丝狡黠,趁着她别过头的当口,一口咬下了她耳间的明月珰。

  彼时秦无衣偷笑未矣,忽然遭袭,回头发现自己的耳坠竟咬在他的唇齿之间,顿时哭笑不得:“你……”现在若告诉她在她面前的这个男人是天黎高高在上不苟言笑的王,她当真不信了。

  黎湛将口中的明月珰取下,随即盯向秦无衣的另一边耳垂。小小的耳垂仿若停泊的一只小船,黎湛轻轻低头,秦无衣仿佛知道黎湛要干什么,双眸又开始紧张地乱转。

  黎湛的呼吸渐渐靠近,温热地喷洒在她的耳畔,痒痒的,仿若秋夜草丛间两只蛐蛐儿的低语,黎湛忽然在她耳廓停住,缓缓而轻轻地道:“你可记得白天的话,你还欠我一个为所欲为……”

  话音未落,黎湛温热的唇轻轻触上秦无衣的耳垂,引得秦无衣浑身一阵莫名的战栗。忽然觉得口渴,便有些无助地张了张口。

  黎湛心头一喜,忽然将秦无衣耳垂轻轻一咬。未经人事的秦无衣顿时感到一阵陌生的酥麻感袭遍全身。她深切地感觉到自己此刻已然无法思考,只是感觉到黎湛再次将她的另一只明月珰衔了下来。

  其后簪子也除了,钗子也摘了,秦无衣柔顺的发如同野生的海藻在床上铺散开来,刺激着黎湛的视觉。墨发映着秦无衣莹润的面颊,还有她微微张开的仿若邀请的口,黎湛伸手毁灭烛光挑落帘帐,烛光灭的一瞬间轻轻地吻上了秦无衣的唇……

  黎湛的轻柔一路向下,若棉若轻云若繁花似锦,似春夜重临。

  初时的紧张成了青涩的回应,勾勒着谁的轮廓羞红了谁的脸;渐渐地放松迎接着谁的热情,进攻着谁的领地拔除了谁的战旗?

  暗夜中呢喃低语,也渐羞涩了繁星……

  秦无衣醒来的时候已然是中午,睁眼一看,小琴等人早准备了洗漱用品在床边候着了。

  见秦无衣醒来,小琴第一个展开笑脸道:“美人,您这回来北郊行宫可算是来对了……”

  那双水灵灵的眼珠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学会了秦无衣的眸光熠熠,那贼贼的光芒想掩饰都掩饰不住。

  “是么?我也觉得。”秦无衣倒也大方承认,反正这事情迟早也要发生,水到渠成,有什么好害羞的?何况虽然她这具身体才不过十五岁,但她的灵魂,若照她现在的记忆来看,已然不是个小女娃;若是照黎湛的算法,她活了十世之久,都已经是个老女人了——虽然据说姬氏一族人不老不死,看黎湛就知道。

  不过……一想到黎湛昨晚种种,毕竟前世记忆中未曾经历,秦无衣还是觉得面上有些发烧。特别是当她坐到浴桶中,看到身上那一颗一颗惊心动魄的草莓的时候,赶紧着将小琴等侍女都给轰了出去。

  她秦无衣脸皮再厚,这东西让这些未出嫁的小女孩儿们看见,教坏了她们,多不好——当然了,这只是秦无衣掩饰的借口而已。

  遂,当小琴举着一件微微敞着口的裙子过来的时候,拉一拉早已将脖子掩盖得严严实实的浴巾,秦无衣立即坚决而嫌弃地摇了摇头:“不行不行,这怎么行……”

  又取来一件舒袖小袄——

  “不行不行,这能看见手臂的!”

  又取来一件立领广袖曳地长裙——

  狠点头:“够严实,就它了!”

  而一边的芷兰等人,早就已经笑开了。

  猎场上,绿草茵茵,白马潇洒,阳光烈烈地映着着着勾金丝墨袍黎湛宛若玉雕的侧脸,将白马逐浪一勒,英气风发霸气凛然。

  老康王忽然一个勒马,凑近了荆天羽,悄悄道:“诶荆小弟你说大王今日——是不是有什么喜事?这都笑了一个早上了。本王可从没见过大王这么笑过。”

  “您没见过?”荆天羽勒马回头。

  老康王立刻将满脸胡须摇得飞了起来:“没有,从来没有。就连大王大婚他都没这么开心。”

  “我也没见过。”荆天羽只淡淡地回了一句,“驾”得一声将马忽然拍得飞快。

  “诶——”老康王看着荆天羽似有些黯然的背影,摸摸后脑勺有些蒙圈,“这是怎么了嘛?一个高兴,一个不高兴,都这么明显,也不知道为了什么。真是……”

  临近的一个公子哥左运,忽然在老康王身边勒马:“为什么?老康王,这男人能为什么事情烦恼啊,为什么事情高兴啊?”

  “他……没酒喝了?”老康王迎着阳光,遂眯着眼看左运。

  左运嗤笑一声:“这可是北郊行宫,喝不完的美酒,怎么会缺?您再好好想想!”

  “荆小弟这不是没酒不高兴,本王可想不出来了。”老康王再次将满脸胡须摇得飞起来,随即眸光一闪,自以为得到了答案,“难道是荆小弟那个淘气妹妹又闯了什么祸?”

  左思再次嗤笑一声:“非也非也!”又神秘地凑近老康王:“自古来啊——英雄难过美人关——哈哈哈——”

  看着左思狂笑着策马离去,老康王再次一抹后脑勺:“美人?这北郊行宫哪里有什么美人?美……”

  老康王猛地瞪大老眼,策马向荆天羽追去:“喂,荆小弟,那可不行啊——”

  荆天羽策马迎风不知跑了多久,速度之快令人咋舌,就连黎湛喊他他都没有应声。他脑中全都是昨夜在心安殿中秦无衣和黎湛亲热的场景,一遍又一遍回放。黎湛越是喊他,他就跑得越远,仿若一只脱缰的野马,拉也拉不回来。

  “天羽,你今天这是怎么了?”黎湛唇角的笑如同盛开的莲,看在别人的眼里是惊艳,看在荆天羽的眼里便如烈阳般刺眼。

  荆天羽却不应,只站在山坡的最高点,眯着眼俯视着恢弘的王宫,俯视整个衍城。这便是天黎的都城,这便是天黎最富贵的地方,一条条原本宽阔热闹的街道,此刻看来不过像女子发间的一际,连那这头在脚边汹涌的清水河,在眼下也不过一条玉带横穿衍城。

  “都说从北郊行宫看得到整个衍城,原来这不是假话,”荆天羽未答黎湛,反倒忽然发叹,“怪不得你总喜欢每年到这里来看看。这种坐拥山河的滋味,应该很不错吧?”

  黎湛嘴角的笑如冰莲一般慢慢收拢,他从荆天羽身上收回目光,看向这偌大的衍城在他眼底不过一个棋盘。

  随即抬眼——他每年到这里来,除了看看脚下的这片皇城,还会遥望更远的江山。他这一世是黎族的子民,心怀天下,是每一个黎氏王族血脉相承的情怀。

  可他却更是姬氏一族的子孙。他深知他到这里来的更重要的目的,不过是为了一个人。

  而这个人,却是有可能复兴姬氏一族,毁灭那些早已蠢蠢欲动了几百年想要随时反击的黑暗势力,将光明带给整个恒源大陆的人。

  白蔹。

  秦无衣。

  **

  暗黑的地牢,深深的缩在北郊行宫的地底下,旋梯十八层,终于“哐当”一声旋落。

  进入悠长的暗道,渐渐听到一阵有规律的滴水声。

  “咚——”

  “咚——”

  “咚——”

  都带着尾声上扬的特制,乍一听起来像是某个乐曲的其中一个不可或缺的音符。

  赵常山一手提着一个食盒,一手柄着一只烛台,缓缓地往地道尽头而去。

  转过一个暗门,面前顿时豁然开朗。百十根白烛齐刷刷照着偌大的水池池面,池水中一方莲花形的圆台,台上立着精铁打造的十字架,炼秋霜就被绑在上头。

  黑发依旧遮面,红衣依旧凄艳,在白烛烛光的照耀下更显出分明的对比,远远望去仿若一个身着嫁衣而亡的厉鬼。

  阴气很重。

  赵常山却仿若不怕这鬼,提着食篮本弓着身子,忽地一甩拂尘一直身运气,下一刻已然掠过两丈远的水面落在圆台之上。

  若是炼秋霜此刻睁眼,就会发现这地方同当日关押苍术老道的水牢几乎一模一样。

  只是这地方看起来更像是一个祭坛,而非牢狱。四周的白烛燃烧着等长的高度,将整个水牢围成圆形的一周。亮白的烛光映着水面的倒影反射到天花板上,整个水牢便恍如百日一般。

  炼秋霜却紧紧地闭着眼,仿若不肯醒来。

  赵常山落了圆台,立即又弓了身子,一手搭着拂尘,一手提着饭盒,轻轻唤道:“闺女……”

  没应声。

  “闺女……”赵常山脸上满是慈祥的笑,又加大了音量。

  然而还是没有应声。

  “闺女你醒醒,我知道你醒了,快睁开眼睛,吃饭啦……”赵常山的语气听来完全不是对着一个犯人,反倒是对着自家女儿一般。

  “呸!”炼秋霜心头却猛地一阵恶心,猛地朝着赵常山面上便是一口啐,猛甩一把脸上的碎发,露出妆容精致而妖艳的脸,“谁是你闺女?你可说清楚!莫说我炼秋霜没有爹,就是我炼秋霜有爹,我他娘的也不是你这么个太监!”

  炼秋霜的心情特别不爽。昨夜被这老太监言语猥亵,她觉得这就是她炼秋霜这辈子最最丢尊严丢面子的一件事,谁料这老太监这竟然还敢来?!

  “哟,闺女,你这话可就说错了,”赵常山到底在宫中呆久了,什么样的难听话没听过?这会儿见炼秋霜骂娘,也不过将她当做一个不懂事的小姑娘,“只要但凡她是个姑娘,她就定然有个爹啊。哦,莫说是个姑娘,就是个小子,他要生出来,他就得有个爹,没有爹,他怎么生呢?”

  “嗬……”炼秋霜顿时翻了个白眼,“我炼秋霜竟然在这里和一个太监讨论生孩子的问题……”

  “哟,闺女,这你又说错了不是?”赵常山仍旧不恼,只心平气和地道,“咱们不是在讨论生孩子的问题,咱们是在讨论一个孩子会不会有爹的事情。谁说孩子生出来就得认生父为爹?如果这个爹他不是人,自然不需要认的,认他做什么?他又不把人当人看,更不把你当女儿看……”

  “嗬,想不到你这话倒说得挺在理儿,”炼秋霜红唇一勾,又是一个讽刺的笑,眼角上翻掩饰着她眼底一闪而过的黯然,随即她看向赵常山,“老太监我告诉你,这世界上谁对你好,谁对你不好,我炼秋霜心里头可都记着。不仅仅是爹,那些个所谓的亲人,有时候对你还不如一条陌生的狗……”

  “嗬,陌生的狗它还会因为你给它一根骨头而过来对着你摇摇尾巴,”炼秋霜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又是一勾,只是这一回却忽然有些苦涩,“可是人呢,就算你对他百般好千般好,只要你犯了一点点错,哪怕那错本来就不在你,他也从此之后不会再看你一眼,狠狠地将你捻出家门,连条狗都不如!”

  炼秋霜的话夹枪带棒,暗里讽刺意味颇浓,指桑骂槐的本事更是炉火纯青,这当中看似奇怪的逻辑,听在有心人的耳朵里,却是心疼的。

  这人就是赵常山。

  赵常山的老眼甚至一红,狠狠地眨了眨,才让眼中忽然泛起的泪花噎了回去。随即仍旧舔着一张老脸,将食盒一打开:“来嘞,闺女,吃饭咯。”

  一股浓郁的饭菜香味立即涌出来,挑逗着炼秋霜一夜一晨未曾填过的肚子。

  炼秋霜狠狠地盯着天花板上映水反射的白烛照出的亮光,许久才将眼中的泪意逼下。随即看向老太监打开的食盒,但见其中鸡蛋金黄,韭菜青葱,还有一种从来没见过的红色蔬菜,外加一些鹿肉,再配上一碗鱼汤,算是鱼肉菜皆全了。

  且这些菜色看起来色泽鲜艳,不大像是她以为的剩菜剩饭,反倒像是刚刚才做出来,立即就送过来的。

  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用嘴一努那红红的陌生蔬菜:“那什么?不会是想毒死我吧?”

  “毒死你?怎么会?”心安殿的饭桌上,黎湛看着桌上多出来的那一碗西红柿炒蛋,也问出了同炼秋霜一样的问题。

  秦无衣立即回以否定答案,并认真地道:“这可是个宝贝,是个非常营养的食材。我给你的那本食材是给我集齐了其他各国的食材写成的,原本以为这里没有西红柿这种东西,早上无意中带着御风出去溜达,谁知道它竟然带我找到了这个……”

  黎湛好笑地看着秦无衣因为兴奋而有些语无伦次的小嘴开合,说了半天也没告诉他为什么这东西没毒,又为什么这东西是个好东西。

  不过这样的无衣才是可爱的,想到什么便说什么,就像山上肆意流淌的泉水,没有人去拘束她什么,见低就下,想说就说。

  秦无衣夹了一块西红柿到黎湛的碗里:“这东西可以健胃消食啊,凉血平肝啊,清热解毒啊等等总之,它是个好东西。”只是秦无衣有些奇怪的是,这东西在原来的时空明明是夏季出产的东西,怎么到了这里反倒春季就有了?

  而且天黎这地方阴寒,到了这更高地势的青云山上,更是寒冷切早晚温差大,怎么会在春天就结出西红柿来呢?秦无衣忽然决定明天再去探探那个奇怪的地方。

  一股热浪迎面扑来——次日,秦无衣来到昨日采摘西红柿的地方,走近未曾走近的西红柿树。五官感觉比常人敏感的秦无衣立即感觉到树的背后传来一股不同寻常的热度。

  其实远远见这一人多高的果树挂满了红彤彤的果实,看起来极其像是开满了红花,且这地方离大路较远,一般人不会接近。此刻走近了才发现,其实附近并不只这么一株西红柿树——昨天光顾着高兴,都没发现,在它的周围虽然有差不多高大的西红柿树,却并不都结着果实。

  秦无衣走近那棵独特的树,发现一个小小的洞口在树后发着光,发着热,还发着湿气。

  秦无衣回头望了一眼,这里是青云山的山腰,山腰的一处小小森林,离开大路已然有百丈之远。放眼望去四围全是茵茵绿树草丛,根本看不出什么异样。

  然而在这个没有什么异样的半山腰,却有这样一个奇怪的发着光发着热还发着热气的山洞,秦无衣的好奇心顿时被吊了起来。小时候看着王宫御花园里的假山,她也总喜欢钻进去看看。

  秦无衣想了想,撩起裙摆朝里钻去。却有一只大手从背后拉住了她。

  秦无衣眸光一凛,左手摸向腰间,起手时手中出鞘的匕首已然架上对方的脖颈:“什么人!”

  “是我。”叶飞霜放了手,往后退开一步,自觉地同秦无衣保持了该有的距离。

  然而秦无衣的匕首还在戒备状态,双眸冷冷地盯着叶飞霜,仿若秋夜清冷的月光:“你是谁?为什么跟着我?”

  这个人的脚步声很轻,轻功很好,所以一路跟来她竟浑然不觉。她忽然觉得有必要继续提升一下她的功力了。

  秦无衣仔细看着对方的脸,每一个线条都好像是剑削出来的一般,隐隐地透出一份杀气,而且他的眉间隐隐地团着愁绪,同屠染忧郁的美全然是两个世界——这人冷,但冷得萧索,像是一片被秋霜打飞的枯叶。

  秦无衣打量叶飞霜的同时,叶飞霜也在定定地看着秦无衣。秦无衣不认得他,这件突然意识到的事情让他恍然觉得,也许炼秋霜说的话是对的,他不该再这么默默地跟在她身后。

  他要勇敢地站出来,同黎湛勇敢地竞争,不能像从前……

  叶飞霜的眼眸中飞快划过一抹伤痛,随即坚定地看向秦无衣:“这个地方危险未知,你不该贸然闯入。”

  “可是不进去,你怎么知道这地方究竟是安全还是危险?”秦无衣飞快地反驳——天生的你不让我干我偏要干的执拗劲儿不知怎么又给激起来。许是叶飞霜的那一句“你不该”,让她隐约想起了记忆中的某些事,某些人。

  秦无衣言罢提了裙摆又要进去,叶飞霜一急,忙道:“你若要知道危险与否,我替你去。”

  “可是这位兄台,请问你有什么资格替她去?”一个不适时的声音在两人背后响起,“请问你是无衣的谁?”

  两人回头。屠染红衣翩跹自翠绿的树顶缓缓落下,仿若一叶热烈的红枫,随风而下,轻缓,然下一瞬便到了面前。

  “你又是什么人?!”叶飞霜背着剑挡在屠染面前,满身敌意,仿佛刺猬看见了敌人,浑身杀气腾腾。

  “你又是什么人?”屠染眯着眼,眉间一点朱砂将他美艳的容颜瞬间点燃,绿树红衣之间,他的红唇越发如同丹果一般鲜艳,“我看你身上背着潇然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天下皆传快剑第一人,叶飞霜吧?”

  “是又如何?你是谁?”叶飞霜的手缓缓举起,伸向背后的潇然剑。对方那满带讽刺的语气让他觉得浑身都不自在,背后的潇然剑仿佛感觉到他的怒气,顿时微微震颤起来。

  “哈哈哈,”屠染却忽然抬起艳红色的袖口掩着嘴笑了,笑得那叫一个摇曳生花,恐怕要将天下一大半女子都比下去,然后忽然停住,邪魅地勾了叶飞霜一眼,“我可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炼秋霜现在可在黎湛的手里,你若是去晚了,估计她的小命儿就没了,哈哈哈哈……”

  屠染的笑声自带劲气,叶飞霜内功深厚,本对付着绰绰有余,谁料屠染告诉他炼秋霜被抓一事,他立即分了神,一股真气瞬间乱蹿,喉咙口一甜,竟呕出一口腥血来。

  叶飞霜扶着胸口,狠狠地将那一口血咽下,这才看向屠染:“你究竟是谁?!你怎么知道炼秋霜被黎湛抓走?她现在关在哪儿?”

  “哟哟哟,想不到你们天泉山庄的人都是这么脾气暴躁,这样可不好哟,”屠染抬起袖子佯装了一会儿害怕的样子,继而才道,“至于我是谁,你就没必要知道了。我只是恰巧看见她被一个老太监带走,你要知道,这太监嘛,虽然是个太监,但常年在宫里见多了女人而不得,这忽然看见一个绝色美人,而且还不属于黎湛,这……诶,叶飞霜兄弟,我还没告诉你她被关在哪里呢你去哪儿啊?”

  屠染话音未落,只觉得面前人影又是一闪,瞬间消失的叶飞霜立即出现在他眼前,浑身冷气凛然,杀气腾腾:“说!炼秋霜被黎湛关在哪儿了?”

  炼秋霜看向面前横眉冷竖的叶飞霜,妖冶地一笑,如丹果的红唇轻启,说出了一句让叶飞霜很想拔出潇然剑杀了眼前这个难不难女不女的怪物的话。

  “不知道……”

  “哈哈哈哈哈……”掩着嘴对着叶飞霜气急败坏消失的背影笑了一阵,屠染猛地收住笑脸,转而变为忧伤,就连眉间一点朱砂都变得有些忧郁,“无衣你看,只有哥哥对你最好了。这个男人,一听说炼秋霜有事,就立马将你抛在脑后,这是不够爱你的表现。你跟着他,是不会幸福的……”

  早已走在山洞里的秦无衣听着从洞口传来的屠染的声音,顿时一阵恶寒:丫的她什么时候说要跟着叶飞霜了?!

  在洞口盘旋着的小黑雀听了这话,顿时怒从中来,悄悄飞到高空,愤恨地在爱美的屠染头顶上痛快地拉上一泡,然后恶狠狠地对其龇牙咧嘴:“谁告诉你我家美丽的主人要跟着叶飞霜了?我家美丽的主人可是随了我家小白白的主人黎湛了!”

  然屠染听不懂鸟语,摸一把头上恶心的小黑雀的新鲜巴巴,顿时美艳不可方物的脸狠狠一皱,气急败坏地朝着头顶狠狠拍出一掌,撒出不下三种毒药,附近沾了毒药的草木立即以可见的速度枯萎化烟。

  而造就逃开的小黑雀停在一处光溜溜的山崖上:“哇——太残暴了——我喜欢——竟然跟我们暹罗毒有得一拼——”

  然而还没等它感叹完,忽然一只肥爪子当头拍过来:“啾啾——啾啾——”

  暹罗雀当头一栽,“哎哟”“哎哟”两声沿着岩壁滑落,努力拍了拍翅膀这才重新振作,然期间也不忘了听踏家小白白的话,翻译过来就是:“你还在这里,还不快去跟着你家美丽的主人!”

  暹罗雀飞快地朝某白的脸上啄了一下,引得某白老脸一红,这才拍拍翅膀:“我立刻就去!”

  某白追着暹罗雀的背影虚拍了两下表明它的怒气,然而将爪子放下来后,又是两声有些委屈的“啾啾”“啾啾”——翻译成鸟语就是“小心一点”“别受伤了”。

  全然不知自家宠物和黎湛宠物已然开始发展跨越种族的地下情的秦无衣,此时正弯着腰行走在越来越窄小的地道里。前方的热气越发蒸腾,光源却较为稳定而不刺眼,远远望去像是一个火炉。

  秦无衣挥开挡住视线的火热烟气,努力朝前方看去。但见果然如她想象的差不多,这地方果然是一个盛满了岩浆似液体的大熔炉,而她所在的地方,只是通往这个熔炉的其中一条路径。

  此刻她几乎全然完成了九十度腰,好在这地道的路微微向上倾斜,否则她真怕自己一个没站稳便摔将下去,到时候岂不是成了炉灰。

  不,可能炉灰都不如。

  秦无衣借着熔炉的光四望,顿时眼前一阵晕眩——但见熔炉的四周,仿佛开着无数双眼睛似的,岩壁上无数的洞穴像是破旧木板门上蚂蚁行走过后留下的蛀洞,然有的就没没那么幸运,竟然是朝下倾斜的,有点则几乎同熔炉垂直。

  有些许孔洞恐惧症的秦无衣努力不去看那些狰狞的孔洞,只微微探头向外,瞬间有些惊怔——熔炉的最中心,被无数火光包围着的,赫然是一颗跳动的心脏!

  那心脏的跳动极其有规律,一下,一下,一鼓,一鼓,仿若还带着声音。

  不知为什么,那颗心脏对秦无衣似乎有着演说不尽的吸引力,吸引着她一点点探头,一点点将脚也伸将出去——

  “美丽的主人,不可以!”小黑雀飞进来,恰好看见这一幕,顿时惊叫起来,“那地方危险,你去了会被烧死的!”

  然而秦无衣却像是未曾听见的一般,仿若受了谁的蛊惑,不停地往前,再往前,眼看后前脚跟就要探出那出口,小黑雀急得张嘴衔住秦无衣的衣角,猛地向后不停拉扯,“叽叽喳喳”乱叫着早已不成字句,估计就算它妈妈在这儿都已然不知它在说些什么了。

  可是小黑雀不过是只巴掌大的小雀,哪里能抵挡秦无衣的力量?眼看秦无衣已然半个身体探到熔炉边上,好在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强有力的气劲猛地将秦无衣连同小黑雀往回一拉——黑暗中闪现黎湛关切的眼眸。

  秦无衣向后摔倒在地上,幸亏小黑雀躲得快才没有将它压住。然而小黑雀刺溜一声蹦起来一看,秦无衣已然昏迷过去。

  黎湛将秦无衣抱出那狭长而窄小的洞穴。接触到新鲜空气,秦无衣这才猛烈地咳嗽几声后,在黎湛的怀中醒来。

  黎湛的怀抱总算是有些清凉,秦无衣贪恋了一会儿,这才挣扎着下来,指着那溶洞道:“这到底什么鬼地方?差点就让我跳下去了咳咳……而且刚才,就那么一瞬间,我竟然好像经历了很多次的生死似的,眼前有好多好多我不认识的人全都在眼前出现……这太咳咳玄乎了……”

  黎湛剑眉轻皱,不由分说一把将秦无衣抱上马背,自己也上了马:“有什么事,回去再说!”

  “我的心?”

  心安殿里,秦无衣指着自己的鼻子,仿佛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比她穿越还要玄乎的事情。

  她站在原地转了不下七八圈,月白色的曳地长裙因为她的动作而在原地转来转去,仿若一朵盛开的鲜花迎风摇曳——然而这会儿屋里却无人欣赏这样的美景。

  秦无衣烦躁地走到黎湛面前,再次指着自己的鼻子,仍然不敢相信:“你是说,那颗在溶洞底下砰砰跳的被火烤着的是我的心?我秦无衣的心?”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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