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老人与狗 十六
杨萍芳瞅着顾云放逗着笑笑乐不可支的样子，欣慰的点点头。
这一世，有了秦萱代替笑笑守护着的杨萍芳最终也仅仅多熬了几年，74岁这年九月底的某天半夜突发心衰，一觉睡了过去。秦萱忽然有感应一般的醒了过来，悄没声息的走到了杨萍芳的床前。
老人双手拢在胸前，仰面躺着，脸上神色安详，嘴角还带着隐约的微笑，却已经没了呼吸。
秦萱伸了前爪搭在了老人的胸前，发现没有心跳，但胸口似乎还有余温。
她慌忙找到了手机，将电话打给了顾云放，顾云放半夜赶了过来，因为有前一次的经验，他半路上就叫了120。
救护车再一次把杨萍芳接走，可是这一次，却再也没有送回来。
顾云放跟着120离开的时候，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却什么都没说。秦萱心里明白了什么，却仍旧抱着那么一小丝儿的希望。
明明昨天晚上还在招呼着她吃了一大盘的酸菜烩土豆排骨，还笑呵呵的给她洗澡收拾窝，睡觉前还一边看电视一边跟她逗趣。
‘笑儿啊，最近你可越来越能吃啦！你想没想楼下那家大包子啊？明儿奶奶给你买三个，让你吃个饱！’
明天？奶奶，再也没有明天了……
秦萱明白，凡人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没几个人能如同她一样不停地轮回，可是这样眼看着亲近的人永远的闭上了眼睛，再也不能动，不能说话，不能笑，不能亲切的唤着她的名字，以往种种美好都成了回忆再也不能重现，她心里就如同压了一块大石头，怎么也喘不过气来。
一个大活人，就这么说没就没了，只留下音容笑貌仿佛还在眼前。
秦萱强忍了泪水，缩在窝里，像个鸵鸟一样把自己深深的埋了起来。
顾云放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画面。他心里如同被一个小锤子轻轻锤了一下，钝钝的疼了起来。
他摸了摸金毛柔软的毛发，轻轻的说道：“……以后，我们是一家人……好吗？”
秦萱没说话。
……
老太太的身后事是老大老二老三几个一起处理的，谁都没想到原来杨萍芳头一次出院的时候还写了一份遗嘱，交给了律师。
遗嘱上申明，家属楼的那套房子折现了三兄妹平分，小儿子什么都没有。存款还有十五万，十万在存折里，五万在银行卡里，笑笑知道放在哪。银行卡里的五万，拿给二儿子郭立宏，因为他家里最困难，存折里的十万块，出乎意料的给了顾云放，申明是留给笑笑的生活费，希望顾云放能够好好照顾笑笑，直到笑笑寿终正寝。
老太太把什么都考虑好了，兄妹几个心地都不算坏，虽然觉得杨萍芳这么掏心窝的为一只狗打算，心里也多少有点嘀咕，可是想到笑笑三番两次的救了老太太的命，也就没说什么。
秦萱听到这个事儿，半天没动弹。
后来从狗窝的角落里翻出了那个铁盒子，交给了顾云放。
顾云放将铁盒子交给了律师，律师当着几人的面打开了盒子，却一不小心掉出来一张老照片，正是那张全家福。
郭秀霞忍不住痛哭出声，郭立强郭立宏都默默的擦了擦眼角。
此时正是秋老虎的时候，天气炎热，杨萍芳的尸体没几天就送去火化了，骨灰带回来在老家停了灵，摆了三天流水席，然后找了个风水师傅挑了一块墓地，落地安葬了。
几兄妹商量着把家属楼那套房子卖了，于是顾云放收拾了笑笑的东西，搬到了自己家里。
秦萱渐渐从杨萍芳去世的阴影里走了出来，她明白人生生死死何尝不是另一种轮回？但愿杨萍芳来生不再有遗憾！
笑笑的身体已经九岁了，距离金毛犬的平均寿命也只剩下几年，可是自从杨萍芳离世之后，这具身体就仿佛一下子失了筋骨一样，开始渐渐显现老态。
她和顾云放仅仅相处了三年多，就如同杨萍芳一样在某天夜里闭上了眼睛。顾云放早上起来摸到她身体已经僵冷的时候，忍不住失声痛哭。
他早就明白笑笑不可能永远陪伴着自己，可是当故事结束的时候他仍旧控制不住内心的悲恸，伏在笑笑已经失去光泽的毛发上，像个孩子一样痛哭流涕。
他带着笑笑的骨灰去了杨萍芳的老家，在杨萍芳的墓旁挖了个小小的坟茔，埋了进去。此后每年老人和笑笑的忌日还有清明他都会前来祭拜，直到垂垂老矣。
顾云放一辈子都没结婚，他始终觉得自己是个没有根的人，他心里始终惶恐不安着觉得自己似乎某天就会突然消失不见似的，所以迟迟都不愿意和任何女人近距离接触。
他躺在养老院的床上的时候，感觉自己似乎要死了。
于是艰难的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册子，轻轻的抱在怀里，就这样安然入睡了，再也没有醒来。
（……你知道吗？其实寿命短也有好处，因为这样，才不会感受孤独的痛苦……）
……
回到法则空间的秦萱还有点愣神，习惯了四肢行走突然变成直立行走，一瞬间有种不知道手往哪放的错觉！
“恭喜契约者忘忧，任务完成，任务完成等级：优秀。宿主满意度：非常满意。得到愿力3点，属性值1点，额外奖励属性值1点。获得积分：2000点。”
眼前浮现属性面板。
代号：忘忧
性别：女性（可变性）
容貌：48
智慧：61
精神：12+2
体质：32+2
根骨：20
愿力：3+3
可分配属性点：2
可使用积分：100+2000
特长：中级舞蹈
技能：无
收藏：忠犬之心
秦萱仔细看了看，问道：“五号，为什么会有加精神和体质？”
“契约者在任务中使用大力丸，刺激身体素质得到提升，因此获得体质2点，契约者在任务中有所感悟，得到精神2点。”
“原来是这样，那么这个收藏是？”
“收藏是宿主对契约者的馈赠，其作用需要自行摸索。”
“……我明白了，对了五号，我有个问题想问你，”秦萱想到任务里那个骑车的人，“为什么任务里的有些事情会在我并没有做任何改变的时候发生偏差？这在前两个任务里并没有出现过。”
“契约者忘忧，入门测试和新手任务都属于不完全世界，也就是没有法则之力的虚拟世界，还未真正成型，所以不受法则约束，契约者可以为所欲为。完全任务世界是真是存在的世界，在真实的世界里任何人、事、物都会受法则的约束，一旦有违反法则规律的事物出现，法则就会做出反击，所以契约者忘忧，”五号平板的声音顿了顿，“你所遇到的事情，应该就是该世界的法则之力所做出的反击。”
“……”秦萱第一次听说有关于世界之力的事情，一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半晌她才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一旦我做出什么会给世界规则带来影响的事情，法则之力就会对我出手？”
“是的，你所受到的法则之力的排斥力大小，与你所做的事情对世界规则的影响力成正比。”
“……”秦萱感觉自己后背都要冒出一身白毛汗了……幸好，万幸的是她没有对那几个人下死手，否则很可能自己已经被法则给玩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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