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学校最近安排了一些公演，社团里正在商量这些事情，董安璇和方凝作为副社长忙活到将近十点才结束，给董安迠打电话一直没人接听，还是方凝和他男朋友一起送她回来的。
回来后看到四仰八叉躺在门口的某人，董安璇眉色不悦地踢踢他。
董安迠不仅没有转醒的迹象，反而还哼哼唧唧地，挪过来抱住董安璇的腿继续睡。
董安璇没办法，叹了口气半拖半就地把那个庞然大物弄进了客厅，客厅里铺着厚厚的毛毯，空调开的很热，董安璇放弃了把他弄上床的念头，去洗漱间拿了毛巾沾冷水给他擦脸。
董安迠喝醉睡着了也不老实，董安璇这边擦他就扭到那边，那边擦他就又扭过去，还时不时地握住她的手不让她动作。
实在没办法，董安璇稍微抹了几把，去了厨房。
端着牛奶回来的时候，董安迠已经睁眼了，靠在墙壁上，只是眼神里还是混混沌沌的，不知道他是真醒还是假醒，董安璇抬手在他面前晃晃：“你知道这是几吗？”
董安迠不说话。
董安璇拍拍他脸：“你看的清我吗？”
董安迠还是不说话。
“你把牛奶……唔……”董安璇话还没说完，董安迠的脸突然放大覆上她的唇，先是浅尝辄止地试探，待董安璇稍一挣扎他便无所顾忌地啃咬吮吸着，撬开她的嘴巴长驱直入，勾住她的舌尖辗转暧昧地要求她的回应。
“唔……董安……唔……”董安璇推不开他，嘴巴被吸得麻麻的，含糊不清地发着破碎的音节，使劲地挣扎，手握成拳头敲在董安迠的胸口。
酒精这个东西总是很容易地就催生出人心底未得到的欲望，放大，再放大。
董安迠抱着她转过来，让董安璇靠在墙壁上，他把她握成拳头的手扣在上方，这样一来董安璇的胸口就格外地贴紧他硬实的胸膛，董安迠的兽性被彻底激发了出来，他更加肆意地侵略占有，每一处都不放过，使她的口腔里沾满了伏特加的味道。
董安璇和严琛男女朋友一年半了还是停留在牵手拥抱的初级程度上，董安迠突然狂野而暴虐的吻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屈辱，跟醉鬼是讲不来道理的，她挣脱不开，眼睛慢慢氤氲起泪水，在董安迠又一次强硬进攻时狠狠地咬了下去。
疼痛感总是容易让人清醒，董安迠放开她，迷离的眼睛开始慢慢有了转醒的迹象。
董安璇平复着不知道是因为生气还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而急促的呼吸，瞪着眼睛用尽全身力气扬手给了董安迠响亮的一巴掌，回房间去了。
第二天。
董安迠扯扯身上的棉被，对于自己在客厅打了地铺的事实有些不明所以，他摁了摁泛着疼的太阳穴，一手扶着墙壁一手半撑着起来去房间洗脸。
靠！这脸怎么了？肿成这样！
董安迠摸着镜子里依旧微红泛肿的左半边脸蛋再也抑制不住宿醉的情绪爆了个粗口。
出来的时候董安璇已经在餐厅了，看见董安迠落座也没理他，只自顾自地吃。
董安迠慢悠悠地坐下，端起桌上的果汁仰头就是一口：“嘶——”嘴巴上的伤口碰上这种鲜榨酸柠檬所产生出的化学反应令他有些扛不住，他摸着唇小声嘟囔：嘴巴没肿啊！没道理啊！
听到他的动静，董安璇瞥了他一眼，没说话，继续低头吃饭。
董安迠头也疼，脸也疼，嘴也疼，在客厅地板睡得全身都疼，跟被人打了一顿似的，现在见董安璇对他不闻不问连个眼神都没有，哦，不，眼神还是有的——瞥了一眼，郁闷不满上来了，开始找茬：“没事干嘛把果汁做这么酸！”
董安璇这时已经吃好了，拿起餐巾擦擦嘴，把自己的盘子碗筷收拾好后去拿董安迠面前的餐具：“你不吃了是吧！”
居然不按常理出牌，董安迠眼疾手快老母鸡护崽似的抱住自己的，理直气壮：“谁说我不吃的！”说完后还拿起三明治大快朵颐两口。
即便这样，董安璇依旧面无表情，不像平时一般跟他呛声，董安迠这才觉得不对劲起来，他仰头不怕死地问：“喂，你怎么了？”
董安璇正低头想着要怎么面对这件事情，没想到一觉起来他竟不记得了，不过这样也好，免得尴尬，她收回手，语气淡淡地：“一会把客厅你的被子收拾了，我去学校了。”
董安璇生气了，董安迠能明显地感觉到，她生起气来还是蛮可怕的，董安迠不敢再开玩笑，顺从地点点头。
关门的声音从玄关处传来，只留董安迠一个人坐在餐桌旁思考着种种诡异，客厅里的被子，嘴巴上的伤口，红肿了的左脸，再加上董安璇冷漠的态度，昨晚的记忆开始慢慢回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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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璇？安璇？”
“啊？教授！”董安璇猛地抬起头，看老顶和严琛俱都盯着她不说话，她不好意思地低低头：“抱歉。”
学校给了两个去维也纳音乐大厅参加合奏的机会，明年三月份开学后进行表演，老顶已经内定了是他们两个，最近的关注点全在合奏的两首伴奏曲上，需要操心的事情很多。
他没有细究，接着说：“严琛的曲子很成熟只是总显得有些散，安璇的功底很好，不过钢琴节奏还是需要放缓一点，中间的变调有些不太自然，这段时间你们好好配合着改一下，放寒假之前把曲子定下来，我给你们过一遍。”
“知道了教授。”两人异口同声地答。
严琛从今天上午见到她就觉得情绪不对，在教授那不好意思问，现在两人来琴房练习，他都把音调好了，董安璇还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一直重复地摁着七个基础键，他看不下去叫她：“安璇。”
“嗯？”董安璇扭头。
“你总是心不在焉的，有心事？”
“没——没有啊。”她下意识地矢口否认。
不过被严琛这么一问，董安璇又想起了昨天那个让她悲愤交加的夜晚。
她不知道董安迠为什么喝了那么多的酒，他的力气很大，董安璇在被他推到墙壁上的时候第一次意识到董安迠和她真正在男女意义上的区别，推开他后她第一反应是去卫生间，可是洗完脸后抬头看着镜子中微肿的红唇连眼尾都带上媚色的人时，自己都要惊到了。
纵然她心里清楚董安迠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可是董安迠不知道啊，从一定程度上来说那个吻还
是有那么点乱伦的程度在的。
所以她愤怒，她屈辱，但更多的却是不安，她不安——那种不能平复心跳的感觉到底是什么，她不安——为什么还是会动了恻隐之心把被子和枕头抱出去给他铺上，她不安——在早上知道他压根就没记住那件事后的别扭心思。
她不安——好像有什么事情脱离了它既定的轨道。
收到这样的回答严琛的面子很挂不住，他的好脾气被彻底磨光，质问的语气不免带了些讽刺：
“安璇——你难道不应该觉得对我感到抱歉吗？你从不肯跟我说任何事情，从不肯依靠我，从不肯信赖我，甚至你是不是从来就没有当过我是你的男朋友！”
他语速很快，一字一字咬的极狠，能看得出来已经很努力在克制自己的情绪了，董安璇呆若木鸡地看严琛发飙，不知说什么好。
一年多来，严琛一直对她温温和和的，妥协再妥协，心里有再多的不满和委屈都从未这样表露过，以至于她都快忘了严琛也是骄傲的世家公子，是众星捧月长大的少爷。
意识到问题所在，董安璇小心地组织着语言：“严琛，我已经很努力……”
“我要的不是努力！我要的是……”
“琛琛——”楚夏突然推开门跑进来，打断了严琛的话，她脸上还带着未褪去的笑，猛然看到董安璇和严琛气氛凝重的对峙，愣了：“不好意思啊。”
说完恭恭敬敬地：“安璇姐你好。”
严琛一直不说话，董安璇只好扭头看她，她不知道楚夏对她的态度怎么会突然改变的如此之大，但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她笑笑，问：“你来这里有事吗？”
“哦。”楚夏扬扬手里的几张纸，“我有个曲子想让学长帮我改一改。”
该是严琛跟楚夏谈过吧，面对董安璇，楚夏已经适时地改口不再叫琛琛了。
董安璇看了严琛一眼，把钢琴旁边的凳子摆好：“那你们忙吧。”说完顿了好久，“你说的事情我会好好考虑的，另外这段时间我住在学校，如果你还是生气的话，我们可以过两天再联系。”
严琛自始至终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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