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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一切重头


  “简单!”

  这么冒冒失失,在医务室里大喊大叫的,不用看就知道是谁。

  “β,你干啥去了?”

  “张平喊我有点事。”

  β关上门走进来,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动静大了,谨慎的四下看了看。

  简单收拾起疑惑的神情,转而有些玩味的看着她,“β,你最近往办公室跑的有点勤了吧。”

  我听到后怔了怔,转过身拿起没削完的苹果,歪着头继续心不在焉的削着。

  β不自然的笑了两声,“简单,你怎么回事啊?”

  简单不再直直的盯着β,而是抬头看看盐水瓶子,指了指上面的字。

  “葡萄糖,看不懂吗?就是学习太拼命,累的。”

  β虽然心里也承认,简单最近几个月学习确实拼命,但还是忍不住压了压嘴角。

  “说到底呀,还是没姐心态好,看看我,咱们就不整天为那点分数提心吊胆的。”

  “那是你没心没肺。”简单直截了当的道出了事实真相,β原本得意洋洋的脸突然就垮了。

  “好吧,那你准备怎么办,到了高三,那强度你岂不是得天天上演‘黛玉倒’。”

  β伸手拿起一个橘子,照例在屁股那抠了抠,然后再慢慢剥开,分成三份。

  “所以我准备去学文科了。”

  “啥!”

  你说巧不巧,刚好递到我这一份的时候,简单刚好说了这句话,β刚好很惊讶,一回头,橘子刚好掉到地上。

  我只能干笑。

  “耿耿,你也太倒霉了。”

  哦,是我错了。

  “简单,你总算想通了,就你这脑子,你说你学什么理科啊!”

  β,你这安慰人的方式倒是很别具一格啊,可是,我觉得简单好像并不买账。

  “咱们俩半斤八两吧,我就不信你爸妈就一直放着你这样不管?就没给你想点办法?”

  β愣住了,脸抽抽两下,没笑出来。我也晕乎乎的捡起地上的橘子,差一点就吃了下去。

  “其实,给我想办法了,就是,高考移民。”

  我第一次看到β这样,说话吞吞吐吐,“高考移民”,完全是从牙缝里一个个挤出来的。

  我并不惊讶,但还是在听到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不由的一凉。

  终究还是散了。

  “什么高考移民?你要去哪?”

  简单瞪圆了眼睛,这是我今天看到她最有精气神儿的一瞬间。

  “还能去哪,北京呗,有政策优惠。”

  β慌忙的往嘴里塞了一瓣橘子,嚼了好久。

  “哦,那挺好的。”简单的眼睛忽然一亮,像是终于想明白了什么,“怪不得你最近老是往办公室跑。”

  然后很快就暗淡下去,我们三人迎来了最长的一次沉默。

  毕竟当时信誓旦旦的说的永远不分开,才过了多久,就已经被上了封条,再也没有重见天日的一天。

  我们就像一颗蒲公英,再想聚拢在一起,也敌不过一阵风。

  这阵风已经吹起来了,越来越大,我们最终被吹到了不同的地方落地生根,这就是人生。

  简单吊完葡萄糖之后,我们就一起回教室了。

  离别的悲伤总是后知后觉的,在得知的那一煞那,惊讶和慌张总是把情绪冲的很淡,剩余的短暂陪伴,像是给了我们一种假象,好像离别还很远,又或许,只是我们不想去面对。

  而这对于我来说,确是又一次的得到又失去。习惯了相隔很远,用视频和微信沟通感情,回到过去才感到,还是朝夕相伴的感觉好。

  也许现在三个人的心里,对于这场分别,我是最清晰的,也是最复杂的。回去的路上,我满脑子都是这些年我们分开的场面,一次一次,越来越远,从肝肠寸断,到最后我们都已经习惯,也许这就是成长,让我们懂得了朋友的意义,陪伴的意义。

  努力忍住的情绪在回到座位之后一下子爆发了。我在胳膊上垫了一层纸,趴在桌上,哭的没有声音。

  “简单,没事吧?”

  身后传来余淮小心翼翼的询问,声音传到耳朵里有点混沌不清。

  我没有起身,只是又抽了一张纸铺上,“没事,不是说了,就是低血糖。”

  “看你哭的我还以为……”

  我扑通一下坐起来,“谁说我哭了。”

  但就在那一秒,那张刚铺上的纸被湿哒哒的脸粘上,伴着我的起身,骄傲的风中飘扬。亏我还信誓旦旦的说我没哭。

  可是我的悔意远远没有余淮的笑声来的快,他甚至还戳了戳郑亚敏,所谓的坏事传千里,都是拜他这种小人所赐吧。我当时真想把纸揭下来之后沾点口水,再贴他脸上去。

  但好在,这一场课间的闹剧成功的把我从回忆中解救出来,对,我还是要做回17岁的耿耿。

  阳光明媚,没心没肺。

  β和简单都是等到高三开学才会从班里离开,我们三个并没有在班里宣扬这件事,但是,利益相关人士总还是能觉察出一些不正常的。

  简单立志改掉“陋习”后,表现还不错,第一件事就是从不再给韩叙接水开始。

  她跟我说,当她真的只端着自己的杯子走出教室时,总能感觉背后有一双眼睛哀怨的看着她,事到如今,她还是于心不忍。

  而且,原本一手抓一个杯子,现在有一个手空出来了。她一会儿放在上衣口袋里,一会儿挠挠头发,一会儿摸摸杯子,真是放哪儿都难受。

  但是,那一步只要踏出去了,她就没打算回头。我后来问她,当时最怕发生什么。她说,她最怕看到希望,看到韩叙给她希望。

  可是最后并没有,简单说她很感恩,虽然说的时候还是有些苦涩。

  直到这几天,韩叙才真正感觉到了简单的存在,或者她存在的意义。我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场景,简单认真的写作业,韩叙在一旁歪着头看。

  这不算风水轮流转,但我看的确是大快人心。

  韩叙大概想不到简单会突然学文,但是他可以感觉到,他要真正失去这个无条件对自己好的人了。

  而β,为了在最后关头笼络人心,不在走后留下个“投机倒把”的骂名,她开始温和善意的对所有人,除了韩叙,贝霖,但包括徐延亮。

  啥也不知道的徐延亮当然是满心欢喜,看他的表情,他大概已经开始幻想这是β喜欢他的暗示,这是成功的第一步。

  他开始对这些善意做出回应,β也不耐烦一一接招。

  “毕竟他是班长,会控制班里的言论方向。”

  知道真相的我眼泪流下来。β,你真是够狠的。

  余淮虽然不属于直接利益相关者,但我觉得他的智商足以看透一切。

  我当然不是护短,也不是故意夸他,因为5,6天后,他居然抽风一样的跟我说了句。

  “耿耿,简单晕倒那天你到底在哭什么?”

  过于强大的逻辑思维让我忍不住的汗毛直立。

  聪明人一旦努力,那是直接碾压。但聪明人一旦八卦,你就什么秘密也别想藏住了。

  我一直很庆幸,我想念过去的他们,过去的生活,只用回到过去,客串一下那时的自己,演技不好或者智商不高都无所谓,因为有人替我收拾烂摊子。

  所以伤心,担忧都会很快平息,因为我并不需要面对那些,比如近在咫尺的分别,或是更近在咫尺的考试。

  在那个时代,所有的一切都复古的可爱,比如闪着黄光或者蓝光的翻盖手机,又比如挂在墙上或是摆在桌上的日历。

  我算着日子,一天划一下,可是从昨天就开始的不安,或者说还带有些窃喜的小心思,今天全都化成了一阵风,从我的脊背吹过,我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我倒吸一口凉气。

  “爸,今天几号?”

  “五月初六!”

  我呆呆的对了下日期,眼皮一跳。

  “我是说阳历,阳历几号?”

  我听到客厅里传来“哗哗啦啦”的翻报纸的声音,然后懒洋洋的声音隔着卧室门传进来。

  “6月29。”

  我扫了一眼之后,一手把台历按倒,我感到后背的风吹得更紧了。

  6月18号。

  6月29号。

  两个日期在我脑子里来回闪烁出现,好像在提醒我。

  面对现实吧,别侥幸了。

  确实,我不得不面对,这是我这次回来的第12天了,还差12个小时,就是整整12天了。

  昨天我还在庆幸,小辛居然算错了日子,我又多捞了一天,但是现在,一种可怕的念头窜上我的脑门。

  我不会真的被留在过去了吧。

  我趴在桌上平静了好久,才缓缓起身,走到窗户边。

  夏季的天黑的很晚,已经7点了,新登基的天空之神——月亮,已经开始若隐若现,太阳仍然不依不饶的控制着半边天,慢慢的,它越垂越低,钻进了云层里,开始垂帘听政。

  黑夜还没被完全吞噬。

  老天爷是不是总是喜欢这样给人留一线希望,就算再怎么落井下石,也总会留一条求生的路。

  这到底是善意的同情,还是无聊时的恶作剧,看人是如何在这种情况下努力的生活,或者努力的苟延残喘。

  我叹了口气,如果真的如我想的一样,那我最后的希望就是,再重新过这几年,然后顺理成章的活到26岁。

  真是狗血的像一部电视剧。

  不对,电视剧都不带这么狗血的。

  我离开窗台躺倒床上,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

  重过这几年?

  可是这时间点也卡的太好了吧,简单和β马上要走了,我也即将迎来“黑色高三”,更重要的是,我要眼睁睁的看着余淮一步步的走进一个又一个深渊。

  凭什么。

  要说那七年,我曾经在心里多少次的祈祷过,如果一切可以重来多好。但是当这个机会真的摆在眼前,我却有点害怕了。

  又一个无法预期的未来,以前那种憧憬和遐想早已被更深一层的恐惧取代。

  我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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