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换脸
“将你那空间里的水给他灌一碗下去就行了。”
雪宝瞪大了双眼，有些惊奇的样子，分明是这也行的意思。
“当然可行，你以为有几个凡人能喝到那样充满灵气的水，要照你之前那样，救一个人还不知要废多大功夫。”
雪宝这才点头，想到自己上次救别人辛辛苦苦做了药丸，不由撇了撇嘴，从桌上拿了一个茶杯，舀了一杯水，将软榻上的人扶起来给他灌了进去。
片刻之后，那了无生气的少年，忽的从软榻上坐了起来，面目有些狰狞，发出惨叫声，一直守在门外的严老夫人听见了孙子的惨叫一下就推开了房门，就看见她那宝贝金孙连续呕了几口黑血，不由双目圆瞪，扶着门板就倒了下来，手指颤抖的指向雪宝，半晌说不出话来。
雪宝也有些被吓住了，看向一边的玉染，见玉染对她摇了摇头，便知没事，端出一副高人的样子“他那不过是将体内多年存下的毒素吐出来，有何大惊小怪，侍墨，去吩咐厨房熬些白粥，等会給严少爷喂进去。”
严老夫人看她说的笃定也不自觉的放了一点心，仆人来搀自己时，便借着仆人的手站了起来，想来刚刚刺激太大，此刻小腿还在微微发抖，到软榻前，见自己孙子果真还有气，吐了血后面色也好了些，一颗心才放下大半，想到自己刚刚对雪宝有些无礼，便又陪笑着倒了歉。
雪宝有些感叹，这样一个人，平日里别人说起她都是地位如何尊崇，为人如何骄傲眼里不揉一颗沙子，可此刻看来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老妇人，会为了孙子的性命百般求人，讨好陪笑，不过是一腔心血全给了病弱的金孙罢了。
果真软榻上的人渐渐好了起来，吃了白粥之后身上也有了一些力气。等将这几人送走，雪宝第一时间看向手中的玉佩，玉佩本身是白色，后来被那什么孙郎喷了一口心头血便有些红色，此刻雪宝仔细观察，见那玉佩中多了一个绿色的小点，在玉佩中轻轻游动，不觉惊叹“这就是功德之力。”
玉染也探头来看“颜色鲜艳明显，想来这严少爷以后也许会是个大善人，或者是一个好官也说不定呢。”
雪宝傻笑了两声“玉染，那我现在可以和薛哥哥双修了吗？”
这种话被她问出，玉染一点也不觉得惊奇，但还是没忍住翻了个白眼“随时都可以，不过你的薛哥哥最好还是等到将那练体功法的第一层练好，你也要好好修炼，将功德之力转化为灵力。”
雪宝也才哦了一声，很有些失望的样子。
翌日，雪宝便回了将军府，要办的事也已经完成。
而在这几日之内，在赵都传遍了，说是严御史家的嫡公子在病了近十年后被人给治好了，这治病之人只说是一个神秘的白衣女子，身份神秘，容貌绝色。
在众人猜测这人到底是谁时，在赵都最繁华的街道有人买了几间店铺，却又拆掉建了楼阁，名唤锦绣楼是也，号称可治百病，可改命数，不收银钱，只看缘分。
后一日，便有传言传出，这锦绣楼的主人乃是当日在宫中太医都断定救不了的情况下救了严公子之人，且听说严公子如今身体比未病之前更加强壮，就连胎里的弱症都治好了。
如今离雪宝回府已过了三月，薛重背窗而立，练体之术已有小成，一身气势更是可怕，在她对面，身穿翠绿衣裙的小姑娘，绞着手指偶尔看他一眼，就是不敢做声。
“今日下朝之时听说这赵都之内不知何时多了个锦绣楼，主人乃是个高人。”
听到高人这词，雪宝没忍住有些得意，见男人的眼神愈加可怕，忙低了头，不敢做声。
“话说，这锦绣楼建成怕要花费不少，这银钱你是在哪弄的。”
雪宝支吾了两声“别人说银子都放在库房我就去拿了点。”见男人的眼神更加怕，忙又道“雪宝没有都拿光。”
“那真是谢谢你。”男人很有些咬牙切齿。
“不用谢，这是雪宝应该做的，啊！你要干嘛。”
下一刻却被男人一下抱了起来，大掌在那圆润的臀部打了两下。
小姑娘眼眶一下就红了“薛哥哥别打雪宝，雪宝是想要做点事给薛哥哥积攒灵力...”
小姑娘抽抽噎噎半天才说明原委，想是委屈的狠了，薛重也有些后悔，小姑娘这样做都是为了自己，而自己却动手打了她。
虽说自己并不是真心想要教训她，只是心里实在担心她乱来，但自己什么力气自己不知道，虽然控制了，但小姑娘这样娇气，这样一想，便要脱她的衣裳去检查。
雪宝不让他看，从他的怀里一下跳了下来，嘴里嘟嘟囔囔，薛重细听，却是小气鬼什么的，不由苦笑不已，还不能生气，要不在小姑娘心中，自己还不真成了小气鬼。
便转而问道“娇娇刚刚说的双修功法又是什么？”
雪宝眼眶还红着，听男人这样问脸也一下红了，从怀着掏出一个玉简“你自己看”一下塞到男人怀里，转身就跑了出去。
薛重终是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自己还是肉体凡胎怎么看的见这玉简中的内容。
...
而另一边，罗秀娘已在赵都待了好几日，每一天都让她感到绝望，但她不愿意死，家仇未报，哪能这样简单便得到解脱。
这一日，听到别人谈论，赵都之内有一锦绣楼，可帮人完成愿望，那锦绣楼的主人甚至治好了患病十年之久的人，那人可是太医都说不行了的。
罗秀娘有些犹疑，她不知自己该不该去找她，就算真的能帮人完成愿望，会帮自己吗。
头顶的阳光晒得她有些眼花，饿了两天的肚子隐隐作痛，罗秀娘紧了紧包在头脸上的布匹，扯着嘴角笑了一下，这一下扯得脸皮，头皮发痛，也让她的眼泪掉了下来，还有什么好犹疑的，难道自己还有另一个选择。
看到锦绣楼，罗秀娘只有一个想法，很大，比旁边的酒楼足足大了两倍，大门两侧各树立了一个牌匾，一书阴阳，一书乾坤，很是气派。
有丫鬟领着她上了第二层，房内装饰的很是高雅，墙上挂了几幅名家画作，对面是一个书架，摆放了一些书籍。
看到雪宝的那一瞬，罗秀娘有些发愣，这世界上真有这样的人，美得不似人间之人，说话声音还这样温柔，动听，罗秀娘想，若是这人都不能帮助自己，那么便在没有别人能帮助自己了。
那人让自己坐，罗秀娘便不由自主的坐了下来，手掌触到坚实的椅靠，罗秀娘才有一种真实的感觉，自己真的来到了这里，见到了传说中锦绣楼倾城绝世的主人。
雪宝在这里待了半日，也没有人来寻她治病救人，不知是还在观望，还是并不太相信她，正想回去将军府，却见侍墨带了一妇人进来。
那妇人一身看不出颜色的衣服，头脸用一块灰布包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而额头之处却有一绿色的光点，很是清晰，雪宝有些喜色，自从吸取了功德之力，便能够看到别人的功德，这人的光点这样清晰，想来是有大功德的。
那妇人看到雪宝时愣了一下，只是片刻就回了神，面向雪宝轻轻一福。
看妇人有些拘谨，雪宝轻轻笑了一下。
“坐吧，你叫什么？”
那妇人坐了下来，“我姓罗，名唤秀娘。”雪宝给她倒了一杯水。
“你不要拘谨，有何事但说无妨。”
“你真的能帮人完成愿望？”罗秀娘问道，声音很是嘶哑。
雪宝点头“自然可以。”别人不一定行，但你一定行。
罗秀娘踌躇半晌，抬手去解脸上包着的灰布，动作有些慢，手指也有些颤抖，随着一层又一层的布匹解下，雪宝不由吃了一惊，忍住没露出异样的眼神，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啊，半边脸有一个硕大的黑斑，完好的那半边脸却是布满了伤疤，似是被烈火灼烧过。
“我想要换一张脸。”
雪宝一惊，下意识的问道“为何？”又看到她的脸，便有些了然。
看她了然的神色，罗秀娘摇了摇头，勾了勾嘴角，这样的脸做出这样的表情，更是可怖。
“姑娘可知道礼部侍郎章桦。”
雪宝点了点头。
”我乃章桦的原配妻室。”
“你是章桦的原配，可从没有听说过啊？”
罗秀娘冷笑两声“他怎么会让别人知道。
“初遇到章桦时，我才十三岁，他也不过是个落魄书生，我家中还算有些银钱，他那人长的好，又会讨人欢心，我是死心塌地的要跟他，父亲拗不过我，便让他入赘，供他读书，让他进京赶考。
“后来听说他考上了状元，满心欢喜等他回来，谁知等来的不是状元夫人的荣耀，而是夺命的大火，章桦回来了，虽然好奇他只是一个人回来的，但我没有多问，谁知他既然...”
说到此，罗秀娘有些颤抖，眼泪顺着坑坑洼洼的脸蛋划了下来，喉咙里也发出了嘶哑的哽咽。
“那一夜府中大火烧了整夜，我被忠仆背了出来，可是父母，弟妹却都葬生火海，章桦以为我死了。”
罗秀娘有些激动“可我没有！我就算死也要拉着他一起，我养好伤，千辛万苦来到赵都，谁知却听说了他迎娶了别人，不过两年便坐上了礼部侍郎的位置，我的父母也是他的恩人，就算没有爱情，亲情，也还有恩情。他活的那么好，上天不惩罚他，但我不会放过他！”
雪宝叹息，为了前程杀了妻子全家，这样的人，的确算是恶人，或许手中的人命远远不止这几条，也难怪帮助罗秀娘会有功德。
“天道重因果，信轮回，恶人就算一时被放过，也总会需要偿还，我帮你。只是你要怎么报复他，就算换一张脸又能如何。”
罗秀娘笑了一下，眼神有些阴狠“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我不仅要他死，我还要他痛苦的死，只要姑娘帮我换一张脸，剩下的，我自己就可以做到。”
“也罢，只望你莫要伤害无辜之人。”
“那是自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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