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幻月神掌
翌日清晨，小翰打着哈欠来到院中，搓揉着双眼，似乎还未醒透。
看了看四周也没有姐姐的身影，这一大早的姐姐去哪了？
这时，一只雪白的鸽子自林外飞来，轻盈地落于院子里，发出‘咕咕’地叫声。
“咦，鸽子！”小翰眼睛一亮，伸着脖子，蹑手蹑脚走去，展开臂膀坏笑地逼近白鸽。
只是还未接近，陶弘景身形一闪，鸽子便落于他的手中。
见他熟悉地解开拴在鸽子腿部的竹筒，不禁挠了挠脑袋，走到跟前。
“陶先生，这是什么？”
“信鸽。”说话之间已从竹筒内抽出一卷黄纸，展开一看，双目微蹙，不过一瞬，又是一脸淡然。
“是谁写的信啊？”小翰垫着脚欲看清里面写些什么，可是陶弘景已重新卷好放回袖间，不免疑惑问道。
“这个你不用知道。”说完直接走进书屋，拿起纸卷，手起笔落，一挥而就，重新卷好塞于竹筒，踱至院中放飞信鸽。
林间，晨曦清柔，毫无炽烈之感，碧空浮云漂流，飞鸟回旋。
清风伴着涟涟暖阳一道道的轻抚过脸颊，萦绕全身。
张开双臂，合上眼帘，深深地呼吸着林中空气，仿佛有种浑厚的力量正慢慢回到体内，好奇怪的感觉？
展开眼眸，低头，下意识地伸出双手，时而伸展时而握紧，顿时一股能量从体内集于双掌，晗清眉头一邹，自从这次受伤大好后，身体好像比初来时显得更加活动自如些，不仅注意力集中，而且内力充沛，不知他给她吃了什么良药，还是每日的替她运功疗伤的原因？竟能恢复如此之快。
念及到此，不免又想起了昨夜那个梦，与其说是梦不如说是关于她熟悉的记忆与经历。
梦里，几张熟悉的面庞相互穿插，但她已能清楚的记得那三个人的面貌，也知晓她们的身份。
一位正是她师傅秋莫颜！另二位分别是青莲、红莲两位长老。
梦里的她正立于空旷的园子的一角，格外认真的盯着秋莫颜施展着一种掌法，那掌法看去避正就邪，顺势顺劲，上下翻动如长虹，威力极大，光环无穷。
不一会儿，秋莫颜放轻掌劲，回收内力走了过来，一派严正地对着她道：“清儿，这第七掌你可全看清了？”
“嗯，看清了！”
“好，打给我看看。”
“嗯！”
只见梦里的自己轻身一飞，跃至十米之外，看了一眼师傅，眸光忽亮，随即便使出与秋莫颜一模一样的掌法，身随步动，步随掌转，一走一旋似流水，虚实莫测，脱身化影！
“嗯，果然没让我失望，幻月掌的其余六掌与心法你已学会，这最后一掌仅学了几日就被你掌握要领，实属不易，为师真的替你感到开心。”
秋莫颜走过去拍着她的肩膀，眼中流露出几分满意。
“师傅曾说过这套掌法以形幻形，变幻莫测，只能靠个人领悟，清儿平时除了看看书就一直在钻研此套掌法，勘透它的奥秘并不是太难，这幻月掌法先难后易，欲速不达，柔则临峰！不知清儿说得对不对？”
“嗯，你天赋异禀为师真是为你感到欣慰！眼下，凌月剑法十八式你已练成，加上这幻月七掌的威力，日后踏出武林也少有对手了，看来我秋莫颜很快就要后继有人了。”说完，一脸的荣耀与怅然。
“师傅，清儿待在这‘寒月园’已经十五年了，什么时候可以出这园子呢？”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带着三分好奇七分单纯。
“清儿，师傅知道你难免有无聊的时候，只是我这样安排固然是为了你好，毕竟练功期间少些人打搅总是没错的，等你以后把本门绝学都能够融会贯通后，那时你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了！并且到时候，承月宫就靠你了！”秋莫颜的目光悠远从容，似是放下了一些东西，又丢掉了一些东西。
“嗯，清儿记住了！”她一直知道师傅做什么事都是为了她，只是师傅口中的为了她好并不是她心中所想，可是，从小师傅把她养大又把她收入关门弟子，她没有办法去拒绝她的希望。
一阵林风吹过，几片竹叶飘飘欲坠，晗清回神，突然伸开双臂，踮起双脚，借着一股内力飞了起来，几片竹叶飞向各处，她脚踏悬空，轻身旋转，掌测触叶时，于腕间滑落，不轻不重的落在地上，伸出手掌，仅有一枚竹叶躺于手心。
“哎，还是太慢了！”晗清叹了一口气，不知什么时候武功才能全部恢复？
似是不甘心，脑中一动，一种熟悉的感觉传来，抬头环顾四周，明眸流转，毅然决然，下一刻便凝聚内力于掌内，光芒四起，手下内劲无穷，掌风猛地推出，‘轰’地一声，林间瞬间飘摇，霎时传来树枝折断的声音！
晗清被自己的举动吓得瞪大双眼，看着眼前的一切，似乎不敢相信。
来不及震惊已觉胸口一震，踉跄间急忙扶住身旁的竹子，弯着身体，一口腥血吐出。
这就是幻月掌？这么强大？
擦了擦嘴角的殷红，直起身来，谁知身前突然多出的一抹白影吓了她一跳！是他！
互相对望着，从他的脸上依旧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眉间微蹙，不知是猜疑还是关切。
“你又在做什么？”陶弘景深深地看着她，似乎想从她身上看出什么，又好像要穿透过那抹纤弱的身体打探到她的内心最深处。
“你怎么来了？”晗清一脸惊讶的开口，呆呆地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你再这样任性，只怕我也帮不了你了！”冰冷的声音吐出，让晗清打了一个哆嗦。
“我只是……”该怎么说，说什么也只怕于事无补，真是的，为什么每次这种关头他总能出现在她面前，尽管不想他看的事他也看到了，哎！
“你想怎么样我无权干涉，只是，命是你自己的，想不想要，你自己看着办！”
“我……”
“走吧，我们下山！”
“……”
依旧一前一后的走着，没有一言一语，只是她知道他故意放慢了脚步，为什么他总是如此，如此之近，又如此之远？
仿若置身于湖泊之中，明明就要在水中沉溺，越沉越深，总想抓住什么，却永远抓不住任何东西。
如果他是流水，那她是什么？是那飘零于水面的残叶吗？花自飘零水自流，他是不是也与她一样也有着同样的闲愁？
既不在乎，为什么又给她那种错觉？还是她太过敏感，太过认真？
还没走到木屋前，小翰就远远地跑了过来。
“姐姐，你去哪啦，一大早就没看到你，还以为你怎么了呢？”
“额，早上空气不错，我随便逛了逛。”说完看了他一眼，那人依旧朗目浅浅，没有表情。
“陶先生，你让我准备的东西我都收拾好了，对了，姐姐，你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认识的时候，你丢了的包袱去哪了吗？”小翰开心的问着，似乎有什么天大的好事，让他这么眉飞色舞。
“嗯？在哪里？”口中这么说着，心里却想着小翰表现出的神色已经给出了答案，只是，不敢确定。
“哈哈，原来早被陶先生拿回来了，就等我们下山时再还给我们呢？不过，我没想到姐姐，那里面竟然有那么多银子。”小翰眉眼挑起，一脸兴奋，似乎脸上写着几个大字，可以好吃好喝去啦！
“额？你什么时候找回来的？”晗清不解，特意又测首看了看他。
“我不在的那段时间。”那日，他匆匆赶去，还好东西完好，庙前那抹瘦猴男子仍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身上已经湿遍。
晗清心中还是有点诧异，原来第一次消失不见是又折回那间破庙，不过，既然早就找回来为什么不早还给她，害她穿了那么多天肥大的粗布男衣。
只是这些话全都藏在了肚子里，心里反而有种窃窃的甜蜜，他是喜欢看她穿着他的衣服吗？还是他不喜欢女人打扮的她？他讨厌女人？
不管怎么样，他总归是有什么秘密！一些只有他知晓的原因。
见晗清愣愣的呆在原地，小翰突然诡异地看着她道：“姐姐，你那些钱是从哪里来的？你不是说自己是孤儿吗？怎么有那么多银子？”
“我……”被那小鬼突然的一问，一时竟不知该怎么解释，脑中瞬间想到了那个风度翩翩的男子，西昌侯萧鸾。
思索间正觉得有双眼睛也在盯着她，似乎也想知道答案，立马心下一动。
“那些东西吗？是一位玉树临风的公子送的！”说完故意没有对上那双正在看着她的眼神。
“准备东西吧，一会儿他们就到！”这时，陶弘景突然转过身后丢下一句话，便如冷风般消失眼前。
晗清回头看着那抹背影，面上突然变得复杂。
会在乎吗？还是根本不关心？哎！她是不是脑子坏了，为什么要说那句话？
小翰兴致勃勃，刚想开口问那男人是谁，却被另一个从远处传来的声音打断。
“晗清！”一个洪亮的女声传来。
回头，正好对上那两抹身影，一篮一紫，分外显眼。
“又是他们！真讨厌！”小翰愤愤地说着，一脸厌恶之色。
晗清见他两人渐渐走来，本欲转头，可又见流云那般豪情爽朗的女子笑眯眯地朝她走来，脚下好像生了根，竟然只能怔怔的站在门口，看那两摸身影越来越近。
另一边，许晟天只觉得步履沉重，步步艰难，步步难堪。
只是，她为什么没有转头就走，而是定定地站在那里？
他该如何开口，又改怎么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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