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往事
他怎么会不知道少爷心中的想法，早年穆迟还没有被带回穆家的时候，穆棱的性格还不是这个样子。
其实他也不过也是个可怜人，年幼就要去接受父亲的出轨，母亲心中的愤恨无从发泄，便都化为拳脚打在他身上。一个人在经历了背叛、毒打后，性格也难免的会变扭曲，穆棱也是从那时候变得阴晴不定，喜欢抢穆迟的东西。
“少爷。”阿荣欲言又止，他真的觉得因为一个女人而去招惹阮家的那只大狐狸不值得。
“阿荣，你不觉得很有趣吗？如果那个女人爱上了我，我打击的就不仅仅是穆迟了，看着多年的好友变脸，多有趣。”说着，他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柄长二十厘米的匕首，细细的抚摸着匕首由黄金打造的，镶满珠宝的刀身，甚至抽出刀子，眷恋的用舌舔着金属的刀芯。
“清幽啊清幽，你说我怎么办才好呢，难得我对一件事情这么上心呢。”他面颊贴刀，自然自语的嘀咕着。
似乎是听见了匕首的回应，穆棱眼眸一亮，愉悦的亲吻了下它。“对啊，为什么不把她变成我的呢，就像你一样。”
‘哐’的一声，穆棱手中的刀已经被插在书桌上，而刀的主人已经转身离去了。
见穆棱这样，阿荣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了，虽然两个从小就生活在一起，但是话已至此，多说也只会令穆棱厌恶，少爷决定的事情，他是更改不了的。
“夏梓仙，你自求多福吧。”
阿荣按响桌子上的内置电话，让佣人撤掉现在书房的办公桌直接换成一模一样的新的，挂断电话后他又将刀从书桌上拔下，重新套回了匕首套内，在一边放好后方才离开。
他已经习惯了穆棱这个样子，就像是他给佣人打电话的时候，他们也是心照不宣的知道要将少爷的宝贝‘清幽’重新放回新的书桌里。在这栋别墅里每个人都知道少爷的秘密，但是他们只能觉得自己是怪人，是精神不正常的异类，而唯一的正常人只有少爷一个。
待阿荣赶到别墅楼下的时候，穆棱正倚在来时的黑色宾利车旁抽烟，烟头亮起亮灭，烟雾缭绕让穆棱显的有些许不真实。
“少爷，我开车送您，您要去哪？”见少爷又在抽烟，阿荣的语气不由得有些心疼。穆棱平时极少抽烟，阿荣记得第一次见少爷抽烟是穆迟被带回穆家，夫人疯了一般的摔打着东西，无论老爷怎么劝都无济于事。
那个女人在得知被背叛的那一刻就疯了，她觉得自己所处的周遭都是肮脏不堪，最后穆棱也被扔了出去，倒在一地碎片上，浑身鲜血直流，那时候穆棱才10岁。
待穆棱从医院回来的时候，阿荣就发觉少爷变了，变得没有表情，变得淡漠绝情。穆棱曾当过他的面刮花了一个女仆的脸，只是因为女仆弄错了他想要的甜点。
但是当着穆家老爷子和老爷的面前，穆棱就又会恢复到原本成熟稳重的模样，他如同机械的满足穆家的一个又一个要求，完美的不似人。不过想来也是，生在一个世族家风严谨的大家族里，如果你不上进，就只会被人赶超，直至被人取代。这点穆棱从小就体会到了，穆迟就是最好的证明。
阿荣还记得那天是一个无风的午夜，他像往常一样的去巡视少爷房间的情况，到大门口的时候就听到从门内传来的低嗑以及轻微的喘息声，当他担心的传入房间的时候，就看到少爷小小的身子坐在地毯上，地毯上遍布烟蒂还有被烫出的一个又一个窟窿，而穆棱就坐在其周围，手里拿烟一口口的猛吸。
只是少年初学吸烟，所以也没有什么经验可言，只是想将那些白色的烟雾吸进自己的肺中。
尽管不会吸烟，但是烟雾依旧会少量的被吸入肺中，没一会阿荣就发现穆棱的双眼已经迷离，无法集中精神看向自己。见此阿荣伸手就准备夺去穆棱手中的烟，但手刚伸到一半的时候就定住了，眼泪如同串珠一般从少年的脸颊滚落，他的眼神已经没有了平时的淡漠无情，像个孩子一样，嘴里嘟囔。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爸爸妈妈要这样对我。”
“为什么会出现穆迟，妈妈就我一个儿子，穆迟算什么，他凭什么出现。”
“那我到底算什么？我恨我恨这个家。”少年痛苦的咆哮声，质疑声在整个房间里回荡不去，可是在这个如同牢笼的家里，即便是有人听到了也不会传出去，每个人都好似被割掉了舌头，上紧了发条，除了自己应该做的工作之外的任何事情都不是他们所关心的。
“我嫉妒穆迟，我嫉妒的都快要发疯了，为什么他就不需要循规蹈矩，为什么他就不需要体会我的痛苦。”
“到底父亲还是更爱他的，到底他还是该死的出了轨，真恶心呐。”
后来阿荣忘记自己是怎么从少爷的房间内走出来的，但是自那次之后穆棱就又恢复到了老样子，而那晚的醉烟抒情好像一场梦，被有心的人压在了心底。
“阿荣，一会记得给阮家太爷送一张拜贴，寿诞当时我必捧着大礼前去贺寿。”说完，就弹掉手中早就熄灭的烟头，附身钻如车内。
阿荣抽回分神，依旧面无表情的坐在了主驾驶的位置上，询问少爷想要去的地方，点火，踩油，车身快速地驶离了别墅。
他有什么资格去怜悯别人，就好像他只是一个保镖，说白了不过是一个地位低下的下人而已。一个是高高在上的王，一个是只会听主人命令的狗，还是那句话，身在大家庭里又有几个是身子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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