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惯例:日省吾身 22 紫色菖蒲的少年
看着德川突然愣在原地，小满还以为他是为了自己被误认成伪娘而难过，忙安慰道：“那个，德川君啊，小孩子对性别的判断往往都不太准的。”幸村君一开始也被叫过姐姐呢……
当然这句话她没好意思说出口。
德川干笑了几声，才注意到病房的主人正好奇地打量着自己，不禁有些尴尬。
小满圆场道：“这位是来医院的志愿者，特意过来看看你。”
德川笑着点了点头。因为小满问起他就随口说是志愿者，如果说是幸村君的担当主治医生，她还不得去找大针头来拼命？
“啊，谢谢你。”幸村对德川笑了笑，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
德川竟觉得心里有些发紧，不忍心看到这张美丽的脸庞有一丝难过。
“那个……你喜欢花吗？”德川忙不迭地冒出一句话来，想让他转移一些注意力。
“嗯……”幸村看着花瓶里的菖蒲，这是自家笨蛋后辈跑去公园偷偷摘来的。
见他们两个聊起来，小满识趣地离开了。
“紫色的菖蒲啊……但是那个……好像比较适合自由地生长在外面呐。”德川是想说这个其实不适合养在室内。
幸村的目光稍稍黯淡了些，越发地向往开医院外自由的菖蒲。
德川忙从背后拿出一束矢车菊：“这、这个好不好？我想人的性格中有很多面，暂时像矢车菊一样，安静地修养吧。”
幸村显然对这样跳跃的发展有些不适应，他呆呆地看着德川，许久才露出笑脸。
“馁。”德川快要被他的笑颜摄去魂魄。
“嗯？”
“你要是长出八对翅膀，一定很好看。”
“诶？”幸村愣了愣，随即绽开一个笑颜。恍若大天使降临，散发着温柔的光芒。
“如果有翅膀，我一定马上就飞出去。”
“我陪你啊！”
“诶？”
“嗯……别嫌我重哦，等我把你的病治好就能一起出去了~”面对幸村不可思议的目光，德川也不闪避，自信地笑着说，“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主治医师。请多指教～”
幸村的日子似乎开始有了色彩，他甚至没想过怀疑这个长相有些女性化的男孩：“好啊，那我一定听话。”
为了，回到心心念念的网球场。
德川在医院的时候，三小花正在学校附近草地里寻找打飞出去的球。
血红的夕阳下——
“找不到诶……”
“还是放弃吧……”水野无奈道，“我已经站不起来了……”
毕竟几个人在草丛里爬着找了将近半小时。
“这种程度就放弃了可不行！我们离正选们还差得远呢！”堀尾像打了鸡血一样，说什么也要找到对不上数量的球。
“虽然是这么说……”水野真的不行了。
“别说丧气话！青学正选不管在什么状况下都是从不放弃的！”
“我明白了啊……堀尾君……”水野趴跪在地，艰难地撑着身子。
加藤用球拍支撑着，半跪在他身边：“那边……有什么人在。”
几人看了过去……
“他在干什么？”
“好像在挖什么东西。”
“啊！”仔细一看……
“乾，乾学长……？”
只见乾学长挂着诡异的笑容，从草丛里挖出一只甲壳昆虫。那副标志性的眼镜闪闪反光。
“他到底在干什么……”三小花登时觉得毛骨悚然。
“月，我来接你了。肚子饿不饿？”高桥敲了敲病房的门，得到幸村的允许后轻轻打开。
“啊！修哥~”德川很自然地就想对他撒娇。
幸村有点不满意这个男人的出现：“你要回去了吗？”
“嗯嗯。”
德川没有注意到幸村一闪而过的不悦，满眼笑意明摆着在说：我喜欢的哥哥来接我了那么今天就先聊到这儿吧。
幸村更加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但又没有理由阻止他离开。
难得有一个聊得来的人，能让他觉得生活还是有点乐趣的。
期盼他也有，但住院这么久，真的腻了。
“幸村君？”德川凑到他身边。
“啊？”
“我明天还会来看你，今天这些药还是要吃的，明天给你偷偷带点零食~”
幸村愿意对他微笑，便温柔地揉了揉德川的头：“好。”
待他们离开，那个让他高兴的人不在了，他也就不想笑了。
扯出一个笑容都觉得累。
浑身无力……
真的能治好吗？
一想起德川的笑脸，就没由来地愿意相信他。
那就先把药吃掉吧。
零食什么的倒无所谓，只希望你能早点来看我。
“好饿呀——……”德川坐在副驾驶哀嚎不断。
“你在医院没吃东西吗？”
“那点喂鸟的分量怎么够？”月一脸严肃地看着开着车的修一。
“噗。”
月：“……”
“今天不回家了，和我回去。”
“诶？!”
“怎么？连你师兄都提防了？”
“不是啊……只是为什么？”
“嗯……想你了。”
“什么鬼……”
“第一次重逢的时候差点被你揍，之后我就在3年级教课，也一直没时间找你。那件事之后都一年了，你就一点也不想我吗？”
“不想啊。”德川没心没肺地说。
你都已经回到我身边了。
高桥有点无语。
“嗯？干什么小子？老人家今天累了想早点休息……你自己对着墙玩吧。”南次郎抓了抓屁股，翻身接着睡大觉。
龙马无语：“要睡的话别躺在会客厅啊。月那家伙……有什么事吗？”
“哈？能有什么事？”南次郎懒得应付，干脆装着打起呼。
“……”那明天自己找她问吧。
感觉到自家笨儿子离开，南次郎睁开了眼睛。
不管将来会发生什么，他觉得自己都应该给小月一个归处。修一的确长大了，但毕竟涉世未深，而且似乎还有复仇心……不能让小月跟着他。
“哇！鸡蛋面!”用力嗅了一大口，果然还是喜欢烟火气十足的中国料理。“那我不客气啦~”月抱起碗来大口开吃。
修一看着她那副狼吞虎咽的模样，不禁无奈地皱眉：“你的胃口是有多大啊？再怎么长身体也……吃太多了吧……”
这货可是刚刚在车上就嚷着饿了，明明在医院应该和那个男孩一起吃过饭的说。
说起那个男孩……他看自己的眼神好像有点不善呐，就好像被夺走了自己的东西一样。小月才和他见面就到了这地步了？
她omega的体质容易令人格外疼惜不说，那个蓝紫发的小子一定也是个占有欲极强的人。
嗯，要注意了。
真是的俐兹那家伙干嘛非要安排小月当他的专属医师……
“就是该长身体了嘛!我现在太小了……社团的前辈们呐，随便一个站在我面前都是一堵墙。”月吸了一大口面，模糊不清道。
修一觉得好笑：“（汉语）就我们两个的时候讲汉语也可以的。”
“……!”吸面条的哧溜声顿时消失了，只有抽风懒洋洋地“喵”了一声。
看着月突然停滞的动作，修一知道她一定是想家了。“小月……”
“嗯？……？!”月抬起头，只见自家师兄的神情里满是哀伤，突然觉得没胃口了。
“是不是……和我在一起就会想起不开心的事情呢？”修一低着头，仿佛自言自语一般。看不到月不解的目光，自顾自喃喃着，“如果是这样的话，其实龙马那小子应该也是个不错的小哥哥，你社团里也有那么多前辈。其实啊，你这个体质最不缺的就是疼爱你的人了呐……我……小月？”
修一终于正视月的时候，却见她皱着眉头，一副快哭了的模样。果然是这样吗？和自己待在一起就会想起难过的过往……
“小月……!”修一赶忙坐到月的身边，想要摸摸头，伸出的手却悬在了半空。
月的心里一紧，声音有些沙哑：“（汉语）为什么这么说？”
“（汉语）我……”
“（汉语）刚刚我明明很开心啊!吃着家乡的味道，和最喜欢最喜欢的师兄待在一起!就好像回到过去一样……”说不下去了，剩下的话哽在喉咙。
“月……”修一想自己真是太蠢了，为什么主动把负面情绪强加给她了啊笨蛋!
“（汉语）如果是汉语的话……我刚刚是突然反应过来。”月不禁笑了，但是脸上的表情依旧难看，“我都快忘了，我们可以用汉语讲话。我身边还有你。过去也不全是难过可怕的事，果然还是开心的事情更多呐。”
越讲越放松，月就是这样，很会调节心情。
“（汉语）我真是笨蛋……”修一摸了摸月的头，满眼宠溺，“以后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他轻轻向她靠近，把月搂入怀中，在耳边呢喃，“就用故乡的话语吧，好不好？”
“……!”月不觉轻颤，吹打在耳边的气息令她浑身膈应，但是并不讨厌被自家师兄抱着，而且也很久没有撒娇要抱抱了。“嗯。”
“（汉语）那，晚上一起睡吧？”修一抱着月蹭了蹭。
“啊？”这什么神转折？
“（汉语）因为真的很想你嘛!”高桥修一抱着自家小师妹蹭个不停，就差长出一条狗尾巴晃晃了。
月不禁翻他个大白眼：“（汉语）多大了您？”
“（汉语）嘿嘿，我跟你说，男人偶尔也是需要撒撒娇释放压力的。”
“……”月叹了口气，“（汉语）给我滚。抽风都不见得愿意跟你睡。”
高桥：“……”
“对了，你和俐兹小姐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月坐在床上，看着修一在客厅打地铺。
“啊，她和师父是老朋友了。”
“老……她那么年轻能和爷爷当多久朋友啊？”月略无语。
修一的唇角扬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她对我们来说意义非凡。你的从医资格是她帮忙争取的，我回到日本以后，也一直是她在帮我。”
“啊……那我应该找机会去好好感谢她的。”
“你只要照顾好那个病人就好了，俐兹好像蛮在意那个孩子的。”
“幸村……君。”月低头看着自己盘在一起的腿，脑子里满是那个温柔的人眼眸中藏不住的寂寞，以及对外面的渴望。“我会治好他……”
高桥惊讶地抬起头看向月，俐兹明明说过那孩子的病不是现在的医疗技术能解决的。
“啊！对了！”
“什么？!修一被月的一惊一乍吓了一跳。”
“我都忘了冰伊布!”
“诶？啊，对哦……克桑科把冰伊布交给你了。”
月将精灵球打开，冰伊布轻轻叫了一声，站在地上抬头看着盘腿坐在床的自家训练师。
月一把跳下床，抱起冰伊布：“都没有好好跟你打招呼，我叫月，是你的新朋友。”
“布伊～”冰伊布蹭了蹭月的脸颊，足底有柔软的肉垫，轻轻扒在月的肩膀。它的体毛如细细的雪，贴在身上很凉爽……在夏季而言。
高桥看着他们相处很愉快的样子，也就放心了。
“月你体质偏寒，注意别着凉啊。”
“嗯……”
“伊？”冰伊布好奇地看向月，月笑着摸了摸它的头，然后看到了它身上的某个器官。
“你是男孩子呀……如果变成人的模样一定是个帅哥吧？”
“布伊～”
“喵～”抽风也凑了过来。
“布伊～”冰伊布似乎在和它交流。
抽风把之前叼回来的匕首叼在了冰伊布面前。
修一&月：“……”
它大概就是用叼东西的方式表示友好吧，一定是这样。
幸村看着床前花瓶里的矢车菊，嘴角轻轻扬起一个弧度。
明天就又能见面了，今天和他见面后，就真的相信自己也许能战胜病魔。这种感觉真是不可思议。模糊的未来，终于拨云见日，看到了希望。
好像比往常精神了不少，不过……如果睡晚了有黑眼圈的话……会被发现吧？也许他生气也蛮好玩。
晚安小月。
月光温柔地抚着幸村的脸庞。
当晚，他梦到了网球社的成员们。前几个夜晚始终在梦里徘徊，看不清他们的模样。
今晚，幸村梦到自己拿到了网球拍，回到了一起训练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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