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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潮


  药奴从眼前快速的飞跃而过,消失在了白日之中。

  仅仅跟随在宗政熠身后的青叶、月影是在第一时间就对黑影攻击了,但是他们还未接触到药奴之前,阳光中剩下的只有一片空气。

  活生生的人就在他们的眼前消失了,令人无法相信却又实实在在的发生了。

  “灵儿……”宗政熠双手扣住了乔灵儿的肩膀,担心从心底最深处涌出,心也只差没有从喉咙里跳出来了。见着那血迹,双眸也似被染红了一般。

  “熠,你怎么了?”乔灵儿也如同宗政熠的反应一样,看到他白衣上的血,狠狠地刺激了她的眼球,心就如同被刀搅了一般。

  “我没事,灵儿,你的伤……”宗政熠说着,一边已经快速的给她点穴止血了。

  岚风也在下一刻就恢复了过来,看着乔灵儿那有着两道深刻的痕迹的臂膀,鼻尖也蓦地一酸。

  “小姐……”

  乔灵儿听到岚风的声音,也是紧张的看了过去,“岚风,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低低的女音萦绕,岚风用力的摇着头,想要将那股酸涩给咽进去,可是却发现无比之难。

  宗政熠的视线落在了乔灵儿臂膀上深深的伤口上,眼中杀气陡然上升,顾不得自己的伤势便将她横抱了起来,却在刚要走的时候被人拦住了去路。

  乔灵儿被抱起的瞬间,心下一紧,她更为担心的是他的伤势啊!现下被云中月拦住了去路,不由看向了她。

  “不想她死,都出去。”云中月看着乔灵儿的那两道伤口,原本血液的红色此时已经变成了红褐色。

  药奴以毒为生,她的全身上下,不管是外面还是内在,都有着剧毒。现在乔灵儿被她的武器抓伤了,自然也是携带了不少的毒素。

  赫连明月赶来的时候众人已经出来了,除了岚风意外,包括宗政熠在内,都出来了。

  “熠。”赫连明月闻到了一股特殊的味道,而后喊了一声。

  “邪医在里面。”宗政熠似乎已经洞悉了赫连明月想说的话,语气平淡的道,可是却掩饰不了他的担心。

  赫连明月却摇了摇头,他是知道云中月在里面,但是现在并不是他关心这事的时候。

  “你的伤现在必须要处理!”赫连明月一把扣住了宗政熠的手腕,“内息不稳,伤势不轻,如果不想灵儿看到你倒下去,就跟我走。”

  “不,明月,我要在这里……”宗政熠急切的说道,可是却顿时感觉身体一轻,整个僵硬了。

  一根极细的银针,几乎是肉眼所无法看到的,从门里飞了出来,刺进了宗政熠的哑门穴,也正是因为他此时的疲倦和虚弱,所以对于这一个攻击他根本都没有察觉到。

  门打开了,岚风走了出来,对宗政熠道:“姑爷,小姐说要您先去医治您的伤,否则……”顿了顿,才又道:“小姐说:即使是死,也不会再见您一面……”

  沉重的话顿时让在场的人心里一凉,尤其是宗政熠,听到这一句话便如遭雷劈,整个身子无法动弹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赫连明月,他吩咐楚歌道:“楚歌,带熠走!”

  “是!”楚歌当即就上前扛起了宗政熠。

  宗政熠未加拒绝,以他的功力是可以冲破那一个被封住的穴道的,只是乔灵儿要岚风转述的那一句话却是让他无法动弹。

  他害怕,害怕她所说的话成为事实。

  离开她,他怎会接受?

  岚风也让其他的人离开了,待回到房间之后,她看到的便是再次吐了一口血的乔灵儿。

  在床前,那一个铜盆里面已经装了近半盆血,鲜红鲜红的,而她的臂膀上的血,则是呈现出了暗红色。

  一个人身体出血量过大也足以致命,她吐出的血已经超过了人体所能够承受的血量,脸色一片死白,看不出任何生气。

  “小姐……”岚风紧咬住了下唇,她很想动手点住她的穴道让她不再吐血,但是有云中月在这里,她却不敢冒然行动。

  吐完了那一口血之后,乔灵儿无力的倒在了床上,原本已经恢复了的力气现在再次消失殆尽。皮开肉绽的伤口并不是致命的疼,这些疼痛她能够承受住,只是在被伤了之后,她本有的力气却似乎是随着那一道伤口一点一点的流失了。

  “熠呢?”乔灵儿闭着眼睛,轻声问道。

  岚风听到乔灵儿的声音抹了一把泪,回答道:“姑爷已经被二皇子带去治疗了,小姐您放心,姑爷不会有事的。”

  闻言乔灵儿嘴角勾起了一个无力的笑容,长睫轻颤的抖了抖,想要睁开眼睛,却发现无比的困难。

  “对他说那么重的话,不怕他因此而失魂落魄吗?”云中月轻淡的听不出情绪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只是坐着,什么事情都没有做。

  “至少他现在愿意去治疗了。”乔灵儿低低的道,眼睛微微开启了一条缝隙,却无法看清楚,只看到一片模糊。

  宗政熠的性格如何她已经是再清楚不过了,在自己跟他之间,他绝对会放弃他自己,看到她受伤,也绝对会将她的伤加诸到他自己的身上。

  他可以因为她而忽视自己身上的伤,她说一些重语气的话又如何?

  她在他心里重要,他又何尝不是?看到他伤,她也会心痛,会难过,尤其明明可以医治却不理睬,叫她如何能够眼睁睁的看着。

  自嘲的笑了笑,她真的没有料到自己竟然是如此的不中用,总是给他添麻烦,甚至这一次,让这么多的人都头痛不已。到底那强势的心跑到哪里去了,现在这个累赘一样的人物真的是她吗?

  云中月看到了她那自嘲的笑容,不由挑了挑眉,有些诧异。

  “去把你们找到的一千种解药研合成药丸,不死草另外收藏,不得损坏。”云中月转向岚风,淡淡的吩咐了一句。

  听言岚风先是一愣,随即心中大喜,“好!”

  邪医云中月开口了,那么小姐绝对会没事。

  岚风快速的出去了,与青叶和月影交代了一句,三个人也都快速的离开了。除了不死草之外,其他的都要加入研制,虽然不知道原因是什么,但是云中月说的,绝对比他们要靠谱。

  乔灵儿试图睁开眼睛去看,但是却没有那个能力,视线所及之处也只是一片白雾蒙蒙。

  “你救我有什么要求?”乔灵儿问道。即使费劲也无法动一动,她放弃了睁开眼睛和起身的想法。

  闻言云中月淡淡的看了那苍白却精致的小脸一眼,浅笑道:“我要你欠我一个人情,不过这个人情如何还……由我说了算,如何?”

  他的话让乔灵儿不由皱眉,云中月所说的,便是一张空头支票,她是否该许给他这一个人情?

  “生和死,你可以自己选择。”云中月看了眼那颜色特殊的伤口,面上有了些许的冷淡。

  沉默了片刻,乔灵儿回答了一个“生”字,在云中月开口之前又道:“还你的人情不能够超过我的底线。”

  “你觉得你现在有资格我跟我讨价还价吗?”云中月冷笑一声,在她开口之前点住了她的穴道,同时手指一动,一股气息游走,当下就将她臂膀处的衣服给划成了碎片。

  望着那暗红色的伤口处的血,云中月的眼神前所未有的血腥。

  浓浓的血腥的味道让乔灵儿皱起了眉头,就如同之前她被封住了筋脉和穴道之时,那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冰冷。

  “今日救你,只因为你将我的曲谱留在了身边,我云中月救人一向只凭心情,但也从不做无意义的事情。你的一条命所值的价,便是你欠我人情的价……”

  昏迷前的一段时间,她听到了云中月那魅惑的声音,如同来自千百年后的空灵,让人寒颤,却无法拒绝。

  南武国虎符丢失,整个京城警备森严,外族的特使也都不允许擅自离城,更不允许在现在离开。

  正在用膳的芮天傲手中一动,酒杯顿时碎裂成片,鹰眸中尽是无限的冷意。

  无忧宫,他不惜用一千万两黄金去换取南武国丞相宗政熠的项上人头,是冲着无忧宫的名声,除了被取消的一件任务,其他都是完美的解决。

  可是,那群白痴却光明正大的在皇宫门口动手刺杀,只要是杀手都应该会选择在天时地利之时。

  皇宫门口,宗政熠才走出来那么短的距离,在那种地方刺杀,就是三流的杀手也知道是绝对不可能成功的,而声明浩大的无忧宫竟然会是选择在这么一个“特殊”的好时间。

  该死的好,真是该死的好,无忧宫竟然是如此的不中用!

  在思索无忧宫那白痴的举动之时,他也想到了自己的那一箭,原本是估量着宗政熠的身边没有什么人,他的箭快,若是称第二,绝对无人敢认第一。却不料中途多出了一个程咬金,硬是打乱了他的计划,让宗政熠逃过了一劫。

  再这样下去,即使是发动兵变,他们夷族也绝对没有一个合理的理由了!

  嘈杂紧凑的脚步声传来,无数的官兵顿时将整间酒楼包围了起来,芮天傲虽然心中有异,但是却依旧不动声色。

  官兵瞬间就将酒楼里的人赶了出去,其中一个带刀的首领模样之人冰冷着一张脸道:“我国虎符丢失,经查夷族特使有嫌疑,请跟我们走一趟刑部!”

  “说本官偷了你们的虎符?”芮天傲心底有些惊讶但是面上却露出了一个冷笑,“哼,你们可是在说天方夜谭?说本官偷了虎符,可有证据。”

  “芮特使跟我们去一趟刑部,自然知道有没有证据。”带刀之人毫无妥协,不待芮天傲开口又道:“来人,带走!”

  “你们好大的胆子,我们大人岂会进得皇宫大内盗取伏虎?”芮天傲的下属拍桌而起,一脸冷色,手中的剑也跃跃欲试。

  侍卫都做好了拔刀的准备,“若此事与芮特使无关,刑部定当会还芮特使一个清白,现在还请芮特使跟我们走一趟。”

  “我家大人代表的可是夷族,你们南武国如此欺人,是非想挑起两族战争不可?”下属面色一沉,巧妙的将话题带到了最重要的点上。

  “这里是南武国,刑部有证据表明虎符丢失与芮特使有关,若是不遵旨,休怪我们无礼!”

  直白的话让芮天傲不动声色的皱起了眉,在他的下属即将开口之前便拦截了,“本官就与统领大人走一趟,如若真有证据证实本官就是盗贼,本官定然不会隐瞒。倘若是南武国栽赃,那就休怪本官无礼了!”说罢,他衣袍一挥,在众人的视线之下手下走了出去。

  不多时间过后,芮天傲便被带到了南武国刑部大牢,而扔出来的证据却是让他百口莫辩。

  证据是一种银饰,只有拇指指甲那般大小,如同铜钱,上面却刻有了精致的花纹,是夷族所特有的雕工。而那上面的角落里,有一个极为小的芮字,代表的是他。

  那的确是芮天傲的东西,只是他没有想到,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东西会丢掉,甚至还被发现了。他从来都不是一个粗心的人,到底为什么这个东西会丢掉?

  等等,不对,他那日去皇宫根本没有带着东西出去,作为一个习惯了在暗夜中活动的人,他从来都不会在自己身上带一些能够表明自己身份的东西,像是夷族这种特有的标志,他的细心根本不容许他带着出去。

  是有人刻意的栽赃陷害!

  芮天傲的眼神无比冷漠,在得知自己也被算计之后,心中陡然浮出了一股火辣辣的杀意。

  没有去辩驳什么,即是说这东西是被偷了也不会有人相信,更何况,幕后的人是一心想置他于死地,怎么可能给他辩驳的机会?

  毫无预示的,芮天傲被关入了大牢,说是再去寻找一些线索证明他的清白。但是芮天傲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三岁小孩,自然知道这曲找线索一说绝对是作假的,证明他的清白,是制造他是偷取了虎符的假象才是!

  思及此,芮天傲看着那些人,对南武国的恨意也更深了些许,他不担心自己在这里会被弄死,那些人想要他死,还没有这个能力。

  虎符是他偷的,但是却不在他的身上,那从他身上偷走了虎符的人,他更不会放过。

  捉贼拿脏,至少现在这一次,虎符不在他这里,绝对无法给他定罪。但是,这一举动,却是给了他一个最好的借口,与南武国开战的借口,而其他的小族,也不得干涉!

  半日过后,日光变成清冷的月光,透过小窗照射进了牢房之中。

  老鼠爬在草上,肥硕的身子毫无顾忌,也完全不在意牢房里面有一个人的存在。

  芮天傲皱起了眉头,手下的一根草被扔出去,穿插一进了老鼠的身体中。老鼠痛苦的尖叫了两声,蹦跶着跳到了牢房外,而后断了气。

  隐隐约约的声音从前方传了来,芮天傲肯定,不是他的人。

  牢房里面,两锭金子扔到了牢头的手中,金灿灿的颜色让牢头和他的一些手下都眼睛发光,随后就哈腰点头的走了出去,将整间牢房让给了来人。

  原本关押芮天傲的牢房,不允许任何人前来查看,但是对金钱势力的人,就给了外人一个打通这一个地方的最好的缺口。

  经过了一间又一间的牢房,那些原本还在喊叫的犯人,因为跟在来人身后之人的手下而全部软倒了下去。

  芮天傲的牢房在最里面,听到了声音之后,他多少也提高了警惕。

  当来人出现在他的眼前的时候,他却有些诧异了,来的人,竟然是南武国的太子:赫连非焱!

  “看来芮特使的功夫真的很高!”赫连非焱看了眼脚下的死老鼠,似笑非笑的道,也不知是赞美还是讽刺。

  赫连非焱的笑意让芮天傲挑了挑眉,不动声色的道:“本特使是否该感谢太子抽空来看望?”说话的同时他也注意着赫连非焱身边的那个人,即使站的距离有些许远,但是那个人给他的便是一种高深莫测,而且全身都带毒。

  “无需言谢,本宫说的都是实话而已。”赫连非焱加深了笑容,眼中的深邃让人不容忽视。

  “不知太子前来,所为何事?”芮天傲问道,他很确定,赫连非焱不会是他的对手,但是他身边的人却尤为让人在意。如果他是来要他的命的人,也许……他没有十足的把握活下来。

  “芮特使不必紧张,本宫前来自然不会伤害芮特使。”赫连非焱看出了他的心思,淡淡的笑着道。

  “哦?”闻言芮天傲挑了挑眉,不是很相信赫连非焱所说的话。

  “本宫今日来是听闻芮特使是偷取了我南武国虎符之人,不知……是真是假?”赫连非焱问的声音有些阴阳怪气,那一双眼眸斜挑,充满了妖媚的气质。

  “不过是有人栽赃陷害罢了!”芮天傲冷哼,他很确定,自己绝对没有留下任何的东西泄露自己的身份,所以那在幕后操作之人绝对是用这个办法想将他除了。

  赫连非焱也不追究这个问题的真假性,只问道:“栽赃陷害……芮特使可知那人是谁?”

  芮天傲不是笨人,赫连非焱没有一点问问题的样子,而是带着他往他的话里面钻,定了定神问道:“太子既然知晓,又何必多次一问?”

  “好,明人不说暗话,本宫的确知道幕后之人是谁,而且本宫还知道,他一定要置芮特使于死地不可!”赫连非焱加重了声音。

  闻言芮天傲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心中那股不悦,问道:“太子有何要求,但说无妨!”

  “本宫喜欢跟聪明的人说话。”赫连非焱邪肆的一笑,“这也是本宫今日来找你的原因!”

  芮天傲不语,他等赫连非焱继续往下说,而且他也清楚,下面要说的话才是他真正想说的话。

  “要取芮特使性命的,正是本宫的父皇!”赫连非焱吐字清晰的说道,说这话的时候也一直关注着芮天傲的神情。

  然而芮天傲并没有任何特殊的表情,是武帝对他下的手他很清楚。虎符一事,只有武帝最为清楚这其中的猫腻,包括那密道和密室。只是这赶尽杀绝究竟是因为何原因,他并不是很清楚。

  定了定神,芮天傲问道:“太子有何指教?”

  赫连非焱嘴角勾起了一抹算计的笑容道:“本宫也不喜欢拐弯抹角,本宫要告诉芮特使,既然父皇对你起了杀心,本宫相信父皇很快就将芮特使偷取虎符的事情落实了。即使两国签订了和平条约,现在芮特使盗取虎符一事,绝对是触犯了我南武国的律法,其罪名芮特使应该很清楚。而且,证据确凿,即使是芮族长恐怕也没有那个资格了!”

  虎符是一国的军权的掌握分散,占据了极大的作用,重要性与国玺相比也不会差到何处。偷取了虎符,无疑是死路一条,别无他法。

  芮天傲眯起眼看着赫连非焱,心底有些沉闷,良久,才道:“太子有话但说无妨!”

  “本宫可以为芮特使通知芮族长……条件是……”

  牢房中,在武帝布下的丝网下,往往都会有漏网之鱼,只是这条鱼,并非小鱼。大鱼,可在圈定的区域内翻覆,让人防不胜防,直到察觉到那强大的拉力的时候,丝网已经破碎了。

  乔翌术缓缓地转醒,意识中立刻想到了中毒的乔灵儿,他这一昏睡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灵儿她会不会……

  一动,胸腹处的疼痛立刻牵扯的让他皱起了眉头,红色的血迹映衬着白色的中衣显现了出来。

  药草的味道表明了一个事实……他受伤了。

  多少年了,他没有受过伤,可是现在竟然受伤了。他一直将自己隐藏起来,就连家里的人,身边的人,都不知道他的功力到达了何处,就连他自己也不清楚,可是现在……

  “你在干什么?”乔翌术的脚方下地,一道声音已经突兀的响了起来,伴随着苦涩的药的味道,黑色的身影已经到了他的面前。

  乔翌术抬头,看到的就是端着药丸的追命,不过他的脸色也并不好看。

  “灵儿怎么样了?”乔翌术紧张的问道。

  “她死不了!”追命在说这话的时候松了一口气,但是在看着那印出了血的白衣的时候却是皱起了眉头,“你想死是不是?”他被带回来的时候已经失了不少血,那一箭说重不重,但是说轻也绝对不轻,拔箭过后流了很多血,这也才让他昏迷了过去。

  追命这么一吼,乔翌术也不由愣了一愣,但很快又抓住了他的手臂道:“我没那么容易死,带我去看灵儿。”

  “就知道她,你自己真不要命了是不是?”追命听他念着灵儿灵儿,一股无名的火就冒了上来,明明是为宗政熠挡了那么一箭,却完全的不在意,要是那一箭射中的是他的心脏,要的可就是他的命了。

  吼过之后,追命方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但是却没有尴尬。

  对上乔翌术的那双不知是何种意思的眼神,他终于还是选择了妥协,道:“先喝药,我给你换药。”

  先是一个乔灵儿中毒已经让他失去了分寸,现在又来一个乔翌术,完全都不在乎他自己的性命的猪头,着实打乱了他的生活,让他的性格也变得更为的暴躁了起来。

  这对兄妹,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乔翌术的伤是仙竹两个老头医治的,赫连明月则是负责同样受伤且被乔灵儿逼迫着治疗的宗政熠,伤患有三人,好在仙竹两老头来了,不然一定会更乱。

  给乔翌术换上了一副新的药,在他的要求之下带着他往乔灵儿那里走去。

  其实怎么非常想一巴掌把他给拍晕过去,可是他现在真的不想再见到他身上有什么新的伤口了。

  说这追命有些担心过头了其实也不错,乔翌术知道自己伤的虽然重,但还不至于什么都动不了,加上他的内力深厚,早早的护住了心脉,所以不会有什么真正的危险。

  披上衣服,他也跟一个正常人一样,能走但是不能跳,不能飞,更不能在这个时候动手。

  “二少爷,您怎么来了?您的伤……”岚风从房间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乔翌术,他的脸色还是透明的,看起来很是虚弱,不由担心的问道。

  “岚风,我没事了,”乔翌术不待岚风把话说完就打断了她,“我先去看看灵儿。”

  “术小子,你自己的伤还没好,跑什么跑?”迎面仙老头带着责怪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眨眼间就已经到了乔翌术的面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给他号脉。

  乔翌术微微一笑道:“多谢二位前辈相救,晚辈已经没事了。”

  仙老头号脉之后也看出来了,乔翌术是没事了,只是他现在这个样子就跑了出来,还真的……

  “术小子,你就是个不安分的主,要是不好好调养,看老头子怎么收拾你!”仙老头对乔翌术的满意度不下于宗政熠,这年头,看到这么有情有义的人,还真是少之又少了。

  对于仙老头的关心,乔翌术也是加深了笑意,这两位江湖前辈能够出现在这里,已经是他们的荣幸了,而且找药的时候,他们也费了不少的劲。

  其实仙竹两老头也带着一些的歉意,他们喂给了乔灵儿九转还阳丹,继而加剧了毒素的扩散,差点一发不可收拾。这里面也带着一些将功补过之意,只是心底更清楚,他们这些人都没有怪罪他们的意思。

  乔翌术对他们点了点头,“晚辈谨记。”

  屋内,满满的都是血腥的味道,不是现在有的血,而是先前乔灵儿挥散不去的血液留下的味道。

  宗政熠坐在床边,看着床上肤色苍白近乎透明的乔灵儿,视线不敢移开些许,怕是自己移开了她就会在他的面前消失一样。

  就如她所说的,她是一抹来自未来的幽魂,如果、如果她真的有事,她会不会回到原来的世界?

  他担心,无时无刻都在担心,即使是云中月动手医治了她,他还是不放心,从来没有过如此的担心,仿佛现在他的心已经不在他的身上了。

  “熠!”乔翌术看着比他好不到哪里去的宗政熠,心中也有了些许的动荡,继而喊了一声。

  宗政熠转过头去,看到乔翌术,不由皱起了眉头道:“二哥,你的伤需要休息!”

  “别担心我,我自己的身体我很清楚。”乔翌术一边说着,一边已经在床边坐下,给乔灵儿号起了脉。

  脉搏在跳动着,虽然很微弱,但是却能够清楚的感觉出来已经恢复了。原本能够察觉到的毒素,此时却一点也察觉不到。又检查了一下鼻眼,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

  乔翌术看向了宗政熠,问道:“毒已经解了?”不完整的千日醉,到底是用什么方法解的?还是这只是他的错觉?

  “是邪医解的毒。”宗政熠回答道。

  “师父?”乔翌术诧异的微微提高了音量,而后又皱起了眉头,“师父从来不会做费力的事情,他怎么会……”

  “二少爷,谷主给小姐解毒用的是我们采集的千种解药,不死草也有,如何给小姐解毒的不清楚,但是谷主没有外出。”岚风解释道。

  这么一说乔翌术就更为诧异了,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师父会有这么的好心!

  似乎是看透了乔翌术的心思,宗政熠浅浅的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这一次,他欠了云中月一个人情,虽然他救的是乔灵儿,但是他更清楚,这也是他和他之间的事情。

  乔翌术思考了一下宗政熠的话,最后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管会怎么样,我都不会让师父伤害你们。”

  他的话让宗政熠感受到了朋友之间的情意,他把他当成是朋友,更是一个在乎妹妹的好兄长,能够做到如此的,天下间又有几人?

  追命看着面上挂着浅笑的乔翌术,心里却有些酸涩,无由来的酸涩。又看看乔灵儿,她没事了他也很是开心,虽然平日里更多的时间是把他气得冒火,但是在真正的时候,她更是把他当做是朋友。

  他是她的朋友,她也是他的朋友。

  不知为何,他忽然有些嫉妒她了,她中了毒,身边有这么多的人守候着她,为她奔波。而自己从小就是一个劳碌的命,为了自己的生命而不断的战斗,让自己一步一步的强起来。

  虽然嫉妒的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连他自己也觉得搞笑,但是却不会有所动容,如果今日躺在这里的是他,也许他们也会如此,至少乔灵儿、宗政熠,还有……他,都会那么拼命去做。

  “灵儿还中了其他的毒?”沉默的时间过后,乔翌术忽然再次开口。

  宗政熠还未点头,那方仙老头已经凑了过来:“对,丫头还中了另外一种剧毒,但是跟千日醉的毒一起解了。可能是以毒攻毒……”

  “不!”乔翌术肯定的打断了仙老头的话,又转向了宗政熠问道:“熠,灵儿另外中毒的伤口在哪里?”

  听出了乔翌术语气中的严肃,宗政熠也不啰嗦,在医药方面,他还是不及他的。

  拉开了乔灵儿的衣服,露出那已经结痂的臂膀上的伤口,给乔翌术看着。

  岚风也在这时说道:“小姐是为了救我,才会被药奴给伤了……”一想到当时乔灵儿奋不顾身的扑上前来,她的心里便是一阵动荡,不知该用如何的言语来形容。

  “果然是她!”乔翌术在看了伤口之后沉声道,眼中也透露出了无与伦比的危险。

  “到底是谁请动了四大罗刹,血奴、姬奴,现在又是药奴!”追命低吼出声,心中的怒意也越发深刻了起来。

  闻言宗政熠和乔翌术对视一眼,只有在这一方面,他们没有任何的线索。宗政熠的手下查探过了,只知道四大罗刹的后面有人,但是却不知道那人是谁,他的行踪即使是惊风的手下也无法探寻,就如神龙一般。

  乔翌术也跟宗政熠差不多,心里对那幕后之人也越发的警惕了起来。

  血奴和姬奴暂且不说,姬奴与他一起师承云中月,在离开医谷成为四大罗刹之一时能力更是增强了不少,兼修古怪的术数,人不人鬼不鬼,来去无踪。现在四大罗刹已经出动了其中三个,而另外一个剑奴,据说剑法极高的罗刹恐怕也不会那般的平静。

  药奴此次的任务未完成,还未现身的剑奴怕也会现身了。

  到底幕后之人与乔灵儿有何关系,为何一定要动她?

  乔翌术受伤一事还是保密了,他不想让家里的人担心,所以暂时留在宗政府养伤。

  仙竹老头也没有走,在忙碌了那么长的时间之后终于让他们能够过一过普通人的生活。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眼下他们也已经知道了情形,指使凝香下了毒的人肯定不会如此善罢甘休;四大罗刹现在有三人出动了,第四个来也是迟早的事,他们在这里,应该也算是免费的保镖了。

  赫连明月是在确定了乔灵儿的毒已经解了之后离开的,不是因为他想要现在离开,毕竟现在乔灵儿究竟如何他还没有确定,不想她在日后又有什么问题出现。皇宫来了人,强行要他离开。

  宗政熠和赫连明月本人最清楚,武帝真正在意的皇子是谁。

  皇宫大院。

  本在禁地的赫连明月接到了武帝的召见,不是在殿堂上,只是单纯的御书房。

  皇宫这一块只属于他的禁地,无疑是比宫外的院落中院子更高的牢笼,无论他身在何处,周围都有无数的人,将他包裹在最中央的位置。

  可是,这般的在乎却没有让他有高高在上的尊贵感,有的只是无限的厌恶。

  他讨厌这种被束缚的感觉!

  冬日的阳光称不上暖,青砖铺成的地面,走起来也不会让人觉得疲劳。

  楚歌守在赫连明月的身边,冰冷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的表情,即使有表情,也只有在属于他们的地方。

  一路上有宫女和太监,但是却没有敢多看一眼,甚至没有人知道他是谁,只知道他一个目盲之人是住在禁地,皇帝亲自下令不准跨越一步的地方。

  他的身份是尊贵还是卑贱,外人都不知道,但是却不敢与他们说话。

  然而在通往御书房的地方,却是恰巧遇到了从御书房走出来的人:赫连非焱!

  赫连非焱看到赫连明月,先是微微一愣,随后露出了笑容朝着他走过去,即使他原本并不是打算走这一条路会东宫。

  “好久不见,二皇弟!”赫连非焱慵懒的打招呼,在走近之后才发现他身上那股清冷的气息比之前见到要更加浓厚,也……更令他讨厌。

  楚歌并不待见赫连非焱,但是碍于自己的身份问题,便没有开口。

  “太子走错方向了。”赫连明月淡淡的道,并未理会赫连非焱的话,只是给他指出了错误的道路。

  冰冷的言语不带丝毫复杂的情感,不温不火,不青不红,却是让赫连非焱的脸色变了。

  在赫连明月就要从他的身边走过去的时候一步退后,并且跨着拦截到了他的面前。

  “二皇弟,这么多年没见了,我们兄弟或许可以叙叙旧,你觉得呢?”赫连非焱眯起眼睛看着赫连明月那无焦距的目光,心底涌现出了一股妒意。

  赫连明月即使眼睛看不见,但是他身上的气质不容磨灭,而他的眼睛虽然看不见,但是却极为好看,即使是男人,也会嫉妒他有着那样一双好看的眼睛!

  “太子的心意明月心领了!”赫连明月淡淡的道,转而往另一边走去,不愿与他多说什么。

  “二皇弟何必只是心领?”赫连非焱不给他走的机会,甚至还有些怀疑他的眼睛是装出来的,因为他能够准确的找到他走路的地方。

  “太子殿下,皇上还在等我们二皇子。”楚歌看不过去,冷冰冰的说道。

  这样带着些许的逼迫的意味的话让赫连非焱不满意了,瞧着楚歌冷声道:“你好大的胆子,本宫和二皇子说话,轮不到你来说话!”

  或许在旁人的眼中赫连非焱的态度会让人被吓到,但是在楚歌这里,却远远达不到他要的效果。

  “属下奉命保护二皇子!”楚歌不动声色的道。

  闻言赫连非焱高高的挑了挑眉,冷哼道:“本宫有做什么伤害二皇弟的事吗?”视线落到赫连明月的身上,又道:“二皇弟清高,一个下人还这么清高,莫不是本宫的身份还不足以让二皇弟这下人说一句‘参见太子殿下’吗?”

  一言一语中尽是无比之多的讽刺,借着楚歌讽刺赫连明月。

  楚歌已经隐隐的有些动怒了,他最见不得的就是侮辱他们主子!

  相对楚歌,赫连明月就平静的多了,没有被赫连非焱讽刺的愤怒,更没有火爆,他平静的比无风之下的湖面都要更甚。

  或者说,他的心太过平静了,已经接近得道高僧的境地,除了他现在还在为自己自由的身而困扰。

  “二皇弟……”赫连非焱见赫连明月不回话,甚至还从他的身边以一种全新的速度穿越而过,不由怒吼了一声。

  但是他那一声却被人给截断了……

  “焱儿,你在干什么?”武帝冷声问道,人也在瞬间就到了他们的面前。

  赫连非焱收回来上前去拉赫连明月的手,淡笑道:“儿臣今日见着二皇弟,想与二皇弟叙叙旧,增进一下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

  什么叫做睁眼说瞎话,什么叫做厚颜无耻?看,此时赫连非焱演绎的淋漓尽致。

  “只是这样?”武帝摆明了不相信赫连非焱的话,又看了一眼赫连明月,眼中迸射出了几不可察的危险。

  “不然呢?”赫连非焱挑眉反问,“难道父皇以为儿臣会动二皇弟的心思吗?还是父皇怕儿臣欺负二皇弟眼睛看不见?”

  他刻意的强调“眼睛看不见”几个字,成功的让武帝的脸黑了下去,同时也让楚歌恼火了,手中的剑几乎已经出鞘,而在那瞬间,赫连明月却忽然转头,制止了他的动作。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武帝咬牙冷声问赫连非焱,那五个字刺激着他的听觉,让他恼火。

  看到此时武帝的表情赫连非焱收敛了,稍稍摆了摆手道:“儿臣失言了,还望父皇莫怪……不,是二皇弟,是为兄口无遮拦,说你的眼睛……”

  “够了!”武帝怒喝一声,死死地瞪着赫连非焱,好似要将他吞入腹中一般。

  “儿臣先行告退!”赫连非焱拱了拱手,而后不待武帝说话便退了下去。

  在转过身的那一刹那,他脸上的笑容便换成了深刻的冷笑。

  武帝看着赫连非焱完全不在乎他远去的模样心中怒火愈盛,看来有些事情,真的必须要提前去做了!

  赫连明月感官十分的敏锐,武帝动怒时的气息他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但是却没有任何安慰的意思。

  “不知皇上有何事吩咐?”赫连明月也不想多浪费时间,径直的问道。

  听到“皇上”二字,武帝的脸色立刻一变,从自己的儿子的口中听到这两个将他们间的距离拉的有一座山距离的字眼,他的心便如同被刺刺中了一般,无比的疼痛。

  “明月……你一定要跟父皇如此生疏吗?”武帝痛心地问道。

  赫连明月没有回答武帝的话,身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寒气,将人隔绝在外!

  宗政府。

  华灯初上,寒风阵阵。

  云层遮蔽了天空的那一轮弯月,不见几许星光。

  树移影动,黑色如同鬼魅一般的人影从高高的屋顶上飞跃而过,不留任何的痕迹。

  来人轻车熟路,准确的找到了流云苑的一间屋子,并且手中掌风发出,窗户便开了,黑色人影在瞬间没入了其中。

  烛光在屋内亮起,冰冷的剑立刻刺向了来人,却在第一时间被察觉并且闪躲开,白色的粉末随着他的动作而洒了出去。

  “好家伙,竟然连龙叶粉都用上了,让老夫来会一会你!”在粉末触及到动手的青叶和月影前,仙老头和竹老头一人一手提一个,将他们扔到了身后。

  龙叶粉乃是天下第一大的迷魂药,任你武功再高,只要闻到了也会全身无力昏迷。

  可是偏偏这对竹老头和仙老头来说起不来任何作用,具备了毒药的抵抗能力,基本上的毒对他们来说都没有任何用处。

  未有蒙面的人一见龙叶粉被破,露出了诧异的神色,但是在下一瞬间就勾起了一抹邪笑。与两个人一边一个对掌,双双落到了地面。

  青叶等人这才看清楚了来人的模样,灰白相间的短发,略成黑暗的肤色,没有胡子,略嫌肥的脸上左边脸颊上有一黑色的纹身,蝎子形状,占据了整个半张脸,看起来格外的吓人。

  他,便是当年让江湖纷乱之人……毒王。

  “原来是隐居数年的仙竹双侠,难怪龙叶粉对二位无效。”毒王看着仙老头和竹老头,面上是在笑着,但是心里却有些担忧了。

  这些年他虽然一直隐匿着修炼,但是仙竹双侠却是江湖中极为厉害的人物,他对上他们,恐怕……

  “区区龙叶粉如何对付得了我们?”仙老头讥讽的道,又问:“是你给丫头下的千日醉?”

  闻言毒王的脸上微微变了变,背在身后的手也有了更多的动作。“这是她自找的!”

  竹老头捋了捋胡子,眼神微微有些迷蒙,却深邃无比,淡淡的道:“自找的吗?”

  听着竹老头的话,毒王忽然脊背一凉,瞬间就有了动作。同一时刻,仙老头和竹老头两个人都有了动作。

  “小娃娃们都出去!”竹老头一边与毒王打斗一边吩咐道。

  青叶等人闻言也不多说什么,他们的体制还不足以跟着两个满身是毒的人打交道,若是强行打交道,也绝对只有死路一条。

  片刻,屋内乌烟瘴气,只是小小的一间屋子,但是毒粉与毒粉互相的攻击,各种各样的颜色不一。

  浓烈的味道让青叶等人也不敢再靠近,即使已经保持了距离,却也依旧觉得万分难受,果然是高手过招,不是他们能够接近的地方。

  “青叶,月影……快把这个吃了!”岚风踏着轻功飞跃而来,并且迅速的从一个瓶子里倒出了几个药丸,青叶、月影、惊风都没有落下。

  与此同时,在几个人吞下了抵抗的药丸之后,追命也提着血剑过来了,差点让乔灵儿去见阎王的人,他怎么可能会放过?

  “追命,不能进去!”看到追命直奔屋内的月影当即大吼一声,随后青叶那里长鞭一出,将他给裹了下来。

  “里面的毒不是我们能够承受住的。”岚风在追命还未发飙之前解释道,就怕他一冲动就进去了,到时候真的后果不堪设想!

  那房间是凝香的房间,也是毒王会来找凝香的屋子。

  凝香在坦诚了之后他们就在这里埋伏了,没想到几天时间过去了,他才出现。然而现在他们这些对毒的承受能力不强的人却不能靠近,这让追命非常的窝火。

  里面打斗的声音在这寂静之中格外的刺耳,可是却不能靠近,着实让人火大!

  焦急的几个人站在外面安全距离外,良久,“轰”的一声响起,整间屋子顿时碎裂,不少的碎屑砖瓦朝着四周飞散开去。

  青叶等人顿时一惊,手上没有兵器的岚风被青叶护在了身后,提着鞭子去挡那飞射而来的砖块、木片。

  “轰……”

  又是一声巨大的声响,更多的碎片整个袭来。

  “离开这里!”追命一边挡着那些碎片,一边朝其他的人大吼。

  其他的人顿时附和,一边抵挡,一边撤退。

  青叶搂着岚风,岚风接过他的鞭子扫荡,让其他的人也减少了一些撤退的麻烦。

  待到了安全距离之外,只见三个身影,仙老头和竹老头与毒王对掌,毒王一口鲜血吐出,却在仙老头和竹老头追上去的时候扔出了一枚弹药,阻挡了他们的追击。

  “今日的仇,他日定当双倍奉还!”天空中,独留下了毒王那宣誓的声音。

  今日他负伤离开,他日必定卷土重来!

  房间里面,轻咳的声音让宗政熠眉梢一动,顿时走到了床边。

  “灵儿……”宗政熠试探性的喊了一声,心也差点就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好……吵……”干涩的字从那沙哑的喉咙里说出,本人无意识,但是却让一旁等候了几日的人欣喜若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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