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找不到他的方向

　　桑月棠歪着脑袋看他，虽然看不见，还是很一本正经地在看。

　　老鬼继续沉默，然后点了支烟，站得远了些。估摸着姑奶奶是不太可能的，情、妇也不太可能。不过，这么看来，这个女人的坏脾气很可能是被那个人宠坏的。

　　“老大，有人过来了。”手下有人提醒。

　　老鬼倚着墙，抬眼望弄堂的尽头望了望，来的还真快，果然就在附近。

　　“人呢？”叶昭扯了扯嘴角，态度还是不怎么好。

　　“喏。”老鬼掐灭了烟，指了指坐在角落里装死的女人。

　　叶昭望了望窝在那里的女人，又抬眼望了望老鬼，扯了扯嘴角想再说什么。

　　“是她自己不肯动，我的人连她半根毛都没摸到！”老鬼立马解释，将叶昭的话尽数堵了回去。

　　“她惹了什么事情，竟劳烦你亲自动手。”叶昭的态度并没有因着这句解释而好转。

　　“你不知道刘市长的案子是她接的手？五百万的贪污案就能被翻出来，你觉得事情简单吗？”老鬼梗着脖子反问。

　　这次轮到叶昭默了默，这个事情他还真不知道，他要是知道是她，怎么也不可能让她趟这个浑水！

　　“打个电话给戚扬，顺便让他通知一下小俞，半个小时后我们夜未央见。”叶昭敛了敛眼里的杀气，这个事情如果他早知道是绝对不会让桑月棠沾手的。可是，现在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竟然他们找人动手了，那也不要怪他了。

　　老鬼敛了敛目色，再一次意识到叶昭可能真的火了，戚扬是什么人，他不是很清楚，但是能跟戚姓沾上边，绝对软不了。那个小俞，八年前她的父亲就是本市市长，如今调到了ZY,那关系绝对可以整死人。

　　叶昭踱着步子来到桑月棠面前，叹了一口气，矮下身去，给她理了理有点乱的头发：“桑桑……”

　　桑月棠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忒会装，平时你别看他一副全然无害的样子，而实际上不是一般人可以惹得起的人。

　　“那你兄弟？”桑月棠指了指黑暗之处站着的某人，因着看不见，所以也没有指准，但是这丝毫不影响叶昭的理解与判断。

　　叶昭回头稍稍看了一眼，眼角抽了抽，艰难地吐出一字：“是。”天知道，如果可以，这一刻他真的很想耍赖啊！！

　　“哼！”桑月棠一声冷哼，“叶昭，我要检举你参加黑社会！”

　　“噗——”后面某个罪魁祸首没有忍住。

　　叶昭眼角再次抽了抽，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尤其他家桑桑最难养也！

　　“他可早八百年前就金盆洗手了。”老鬼吐了一口烟，懒懒地倚着墙壁看好戏，顺便提醒一下不明真相的桑某人。

　　“那也是窝藏包庇！”桑月棠坐在地上，那气势是相当足，老娘说他是黑社会，你小子竟然敢给他辩护？！不知道老娘才是金牌辩护人？！找死嘛，你不是。

　　老鬼望着那里的叶昭，一口烟呛在喉咙里，一时之间无法确定这个女人和叶昭到底是什么关系了，叶昭竟然见了她有点，有点像老鼠见了猫？

　　“你女人？”老鬼扯了扯嘴角，可是这个女人貌似有点不待见他家叶昭啊。

　　“不是！”

　　“……”

　　叶昭表示他来不及表达自己的观点，而那厢老鬼又被呛了一下，咦，怎么突然发现这个女人离开法庭的时候有点2属性呢？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朝钦律师事务所的桑律师？

　　“咳咳，”叶昭清了清嗓子，敛着笑意，“孩子他妈。”

　　这一次轮到桑月棠一口老血呛在喉咙里，上下不能，尼玛，这货竟然在这里等着她呢！

　　“哼！”桑月棠撇了撇脑袋，才不要和叶昭说话，她那么善良的人，怎么可能说得过叶昭这样修炼成魔的妖精？

　　老鬼勾着嘴角轻笑：“那啥，子昭，你收拾残局，弟兄们先撤了。”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个形势，很明显小两口在闹别扭。不过还是庆幸，如果今天不是自己亲自来一趟，是不是就出大事了。照这个德性，要是桑月棠出了个什么事情，叶昭他老人家还不拆了他的骨头？

　　老鬼已经隐约可以很清晰地想象得出自己是怎么被叶昭一根一根拆下骨头，然后变成一块一块的肉粒……唔，真疼！

　　老鬼只觉背脊一凉，狠狠地一个寒颤，灭了烟立马走人开溜。

　　“还是在夜未央等你。”末了，老鬼丢出一句。

　　叶昭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扶着桑月棠起来，他是想要抱着她走的，可是桑月棠向来倔得厉害，不给抱就是不给抱。

　　桑月棠一瘸一拐地往前走，真的不是一般的疼，以后再也不穿高跟鞋了！

　　“桑桑……”

　　叶昭追上去一把一把地拉桑月棠，桑月棠摸着墙壁走自己的路，狠狠地一下一下地甩开叶昭。

　　“你他妈不要跟着我！”桑月棠猛地回头，隔着黑暗狠狠地瞪着一而再试图拉住她的叶昭，“我不想见到你的，你知道吗？一点都不想！如果不是今天的事情，你以为我会找你吗？！”

　　“为什么，桑桑，你给我一个可以信服我的理由。”叶昭一把握住她的手，这终究是谁也骗不了谁。

　　桑月棠抽了抽手，没有抽掉，感受着手上的温度，心口一疼，忍不住哭起来。如果今天不是突然想到叶昭，如果不是委曲求全地找他，或者她今天就死在这里了吧。

　　天知道当她遇到他们的时候是有多么害怕，她真的以为她要倒霉了。一个人就在这黑暗里面，谁也不知道，一如以前那样，每次在她最需要的时候，他始终不在她的身边。这一次很庆幸，那个人正好认识叶昭，她不敢想象，如果他们不认识叶昭，是不是她桑月棠这辈子就再也见不到眼前这个男人了。

　　果然，没有奢望，就不会那样绝望。

　　她还记得多年前，她几近绝望地说：叶昭，如果有一天我给你生孩子了，你不在我身边，那我该怎么办？如果有一天，我要死了，你还是不在我身边，我该是有多害怕啊！

　　后来，这一些都一一应证了，生孩子的时候，她找不到他的方向。那些过去的，她不追究，可是没有到来的，她不得不恐惧。

　　“呵呵，”桑月棠痴痴地笑，“理由，你是要理由是吗？我早晚会给你的。”桑月棠敛下眉目，埋在阴影里，笑得有些凄楚。阿昭，有些事情，我们明明很清楚，为什么还要紧紧追问？最终得到的都不过是一个谎言而已，如果你要，那我就给你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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