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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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晓出成绩以后就被一中录走了。
不知是什么心理，林晓拿到录取同意书以后，本能的点开了和陈臣的聊天框，犹豫了一下，又退了出去。
自从出成绩那天，林晓给陈臣发了消息，后来，不论陈臣给林晓发多少条消息，林晓也没有回。
但是她每一条都会看，看的时候，眼眶酸涩，但她却不知道在难过些什么。
大家都还小，或许真的只是把他当成朋友呢？再说了，大家还没有成年，有这种心思，自然是不对的。
林晓抱着侥幸心理，想着反正以后也不会再见了。
王亚茹笑她：“你要是真的只把他当成朋友，为什么不敢回他消息，为什么不敢和他聊天？”
林晓本能的狡辩：“我只是觉得我愧对了他的信任，我感觉我没有脸再见他了。”
王亚茹只是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什么也没有再说。
林晓在一中的生活过得不错。
一中的学习氛围很好，校风也很好，同学们之间也都很有爱。
林晓分班考试考的不错，进去了重点班。同桌也是个女孩子，是个小胖子，但五官十分可爱，让人见了就喜欢。
同桌叫鹿璐，据说，是全市前十考进来的。
林晓问她为什么没有去附中，她说，因为她平时成绩一般，冲一冲最多只能考到一中了。可没想到，运气好，考试时蒙的全对，到了一中。
一中不愧是全市内拔尖儿的学校，学习任务很重，老师也十分严厉。
从第一天入校开始，班主任就说了，虽然学校好，但学习是学生自己的事情，因此，学习任务可能会重一点。
从那时起，林晓就做好了准备。可她真的没有想到的是，这个“重一点”说的已经很含蓄了。
林晓每天不论是课间，吃饭的时候，还是晚上回宿舍的路上，都那些书，在不停的背东西，学东西。
林晓知道，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很大，她也从来都不是老师和家长口中的“聪明学生”。
她没有别人聪明，也没有别人那么好的学习技巧。从小，她的学习方法就是死记硬背，和不断练习。
这些对于小学和初中来说，或许还有用，但到了高中，大多数时候就只能靠脑子。
其实林晓并不喜欢背那些繁琐的东西，但因为从小就是这么学过来的，便也就一直保留了这个习惯——即使老师也说过很多遍，最常用的方法也许并不是最好的方法。
因此，林晓在一中成绩一直居于中间，不上不下。
就这样，过了一年，又是中考的日子。
林晓打开企鹅软件，点开陈臣的空间。
刚伸出手指，却又伸了回去。
最终，她点开陈臣的资料页，
“匿名：中考顺利，希望你可以顺利考去附中。”
放榜日和去年的时间还是一样的。
林晓不知是中了什么邪。
那天，她和舍友说，只是出去转转，下了公交车，才发现已经走到了附中的门口。
因为是放榜日，所以附中门口堆满了人，努力的挤着想要看看那贴在校门口的榜单。
林晓想，反正朋友一场，来都来了，就帮陈臣看一眼吧。
可眼下，人又那么多，林晓只好在四周转转，想等人群散一点了再过去看看。
学校周边一般都有奶茶店，附中自然也不例外。
奶茶店在附中对面，林晓要了一杯杨枝甘露，坐在店里，看着对面。
校门口闹哄哄的，不是因为中榜了拉着陌生人炫耀的，就是因为没有中榜和家人吵，互相推卸责任的。
突然，林晓被一个人吸引了视线——
那人穿着一件黑色骷髅头体恤和黑色工装裤，带着一顶黑色鸭舌帽。在一堆穿着红色衣服的人群中显得格外显眼。
更别提那一米八的身高。
林晓楞楞的看着那人的背影，那人她绝对不会认错——
那是陈臣。
她看着陈臣从看榜到离开的一系列动作，除了平静还是平静。
她心中一紧，不会是落榜了吧？
林晓仔细看了看周围，确定陈臣已经走了，便跑到了校门口，仔细搜寻着陈臣的名字。
她从下往上看，倒也不是对陈臣没有信心，也只是觉得这样心里可能不会太难受。
林晓从最后开始看，一直看到只剩下前十，都没有陈臣的名字。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往上看，最终，在最上面的，看到了陈臣的名字，是整张榜上的第一个名字——
陈臣，全市第一名，726/740
林晓先是一愣，接着，喜悦瞬间缠绕心头。
以至于她太过于兴奋，拉着旁边的陌生人一边笑一边说：“第一名，第一名哎，陈臣是第一名哎！全市的第一名！”
身边传来一声轻笑，林晓才反应过来，脸色爆红，低着头道歉：“不，不好意思，我有点过于兴奋了。”
旁边人“哼”了一声，阴阳怪气道：“你要不要抬头看看我是谁？”
林晓身形一僵，是陈臣的声音。
她慢慢放开手，深吸一口气，在心里默默喊着：“一，二，三，跑！”
林晓转头就跑，可还是被陈臣抓到了。
林晓抬头，看到陈臣皮笑肉不笑：“怎么，还想跑？”
林晓扯了扯嘴角，试图露出一个笑：“不是，你听我解释。”
最终，两人还是回到了原先林晓看到陈臣的那家奶茶店。
两人坐在椅子上，面对面，沉默了近十分钟。
最终，还是陈臣打破了僵局：“说吧，怎么回事？”
“啊？”
“怎么，你不是说我考不上附中就别来见你吗，现在我考上了，总可以来见你了吧。”
“去年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给你发消息你不回？”
林晓一愣，慌忙低下头去，拿起杯子喝，说是喝，其实就是在咬吸管。
陈臣看着林晓的这幅样子，不禁有些烦躁，把杯子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发出“咚”的一声。
“抬头，看着我，解释。”
林晓不禁有些委屈，但还是颤颤巍巍的抬起头，对上了陈臣的眼睛。
从前，陈臣看向她时，眼里总是含着笑，可现在，陈臣的眼里不见一丝笑意，尽是冷酷。
不由得，林晓的眼眶红了。
陈臣这下慌了，声音柔了下来：“你别哭呀，委屈的难道不应该是我吗，该哭的难道不应该是我吗？我什么也没有做，你就不理我了，你知道我有多伤心吗！”
林晓眼眶通红，声音里不禁带了点哭腔：“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觉得我可以考上附中，可是，可是我没有……我没有诚信，我辜负了你的信任……我，我不配做朋友……”
林晓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陈臣叹了口气，起身，蹲到林晓旁边，将人搂紧了怀里，轻轻拍着对方的背。
“你瞎说什么呢，你很好，你绝配，你永远是我的好朋友，你不能因为中考失利就对自己失去了信心呀。”
“我知道你去了一中，但是一中也很好啊，你很棒，你不要有这样的心理。”
林晓没有说话，只是哭着，双手紧紧地抓着男孩的衣角。
陈臣一直蹲到腿麻了，林晓才哭好。
陈臣今天穿的是黑色的衣服，虽说看着不明显，但等干了以后，却是有点微微发白。
林晓小脸红红的，长长的睫毛还湿着，眼睛大大的，还含着泪，看得陈臣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但又即使反应过来，露出了和以前一样的笑容，看得林晓一愣：“怎么样，哭出来心情就好多了吧？”
林晓点头，动了动嘴唇，好像想说些什么，但被陈臣即使制止了：“行了，对不起之类的话就不要再说了，我们是朋友。虽然说当时你突然不理我了，我确实很生气，但现在，我真的很伤心。”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但是，如果你真的把我当朋友的话，以后就不要这样了，好吗？”
林晓抽噎着点了点头。
两人出了奶茶店就已经快就到了。
“你看。”陈臣指了指天边。
林晓抬头一看，是火烧云。
“j市好久没有出现过火烧云了，可真美。”林晓说。
陈臣低头看着林晓。
看着她大大的，还含着水雾的眼睛，看着她高高的，小巧的鼻梁，看着她因为刚刚哭过还红红的两颊和嘴唇，喃喃道：
“是啊，真美。”
少年的心动总是在那低头或抬头的一瞬间。
林晓偏过头，对上了陈臣痴痴的眼神，感觉有些好笑：“怎么了。”
陈臣这才反应过来，一笑：“没什么，走吧。”
陈臣将林晓送到车站：“你是住校吗？自己一个人回去能行吗？”
林晓点了点头：“嗯，我住校，车站就在学校门口，没事，很安全的。”
陈臣这才放下心来，接着，开玩笑般地调侃林晓：“你还记不记得，前年冬天，你一个人回家，我在后面跟着你，你还以为我是坏人呢。那还是我们第一次正儿八经的一起回家。”
林晓有些不好意思：“你不要说了，我那个时候比较小，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别打趣我了。”
陈臣低声一笑：“好了，回去吧，车来了。”
林晓点了点头：“再见。”
在林晓上车的那一瞬间，陈臣喊到：“你以后可不能再不理我了！”
林晓露出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你放心，绝对不会了！”
星河满天，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冬天。
两人面对面站着，笑着说再见，笑着说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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