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拆迁！
“员外，长安城的评估报告已经做好了。”
清晨，郭连城刚苏醒开一道眼缝。
连日为他的高利贷事业而忙碌的杨如雪便捧着簿子，站在床边汇报起工作来。
郭连城睡眼惺忪的听着，杨如雪机器人般念叨着。
“长安二十三郡、包含一百零八坊在内，总占地面积约为一千五百万亩，主城区一百零八坊的占地面积约为二百三十万亩，其中一百五万亩的地契，为朝中重臣私有。”
“嗯？？等下，”郭连城听到敏感字眼，立即开腔打断：
“整个长安城都是本员外的，怎么还？私有？”
杨如雪柳眉浅蹙，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专业术语应该是冲突资产。”
听到这个词，郭连城明白了，简单来说就是这李豫小儿不老实，一地二卖了。
“哼哼，这李豫可真会做人，一地二卖可还行，事儿办的可真不地道。”
杨如雪听完郭连城的吐槽后，又大概讲了讲冲突资产的大致情况：
“皇城以西的修德坊、修真坊等十二坊，旧地契归朝中宰相元载所有。”
“而皇城以东的入苑坊、长乐坊等十三坊，旧地契归鱼朝恩、鱼令徽两父子所有。”
“皇城以北、自东向西的西市周边七坊、东市周边七坊、以及西市与东市之间的安仁坊等十四坊。”
“旧地契归韩滉、刘晏、杨绾等等朝中朝臣分散持有，是这些人的开府所在，幕僚皆于内谋事。”
清点长安城，偶然的也将朝中朝臣的情况给大致了解了一番。
无非是权宦和权相夹于皇城两侧，而其余重臣则盘踞在皇宫外就近的二十八坊。
“所以离皇城偏远的坊街，无争议喽？”郭连城问道。
见杨如雪点头，郭连城轻笑：
“行吧，那就先从无争议的外围五十五坊开始执行运营计划。”
杨如雪点头领下吩咐后，犹豫再三，最终还是追问道：
“有争议的五十三坊，员外不打算处置？”
“哼，”郭连城从床上坐起身，一边伸懒腰，一边回应道：
“就算本员外不去处置，这些人也会找上门来的，先搁置，等他们找上门来了，届时再说。”
……
征战导致长安城所剩下的百姓寥寥无几。
但郭连城的经营计划，仍在按计划进行中。
花了些时日，将外围坊街旧时所筑造的铺肆一口气全数拆除。
杨如雪派人于周边发布劳工募集事示，以一千月奉、包吃包住的待遇，陆续从周边募集而来上万劳工。
劳工越来越多之后，坊街的改造渐渐加速。
今日盖好了一处大型酒厂，明日又搞定了一处大型纸厂。
陆续间，车厂、器械厂、养猪厂、养鸡场、饲料加工厂、纺织厂等等等等，按计划逐步建成。
而长安皇城外围的坊街，也彻底失去了往日灯红酒绿的繁华，变成了看起来毫无特色的一个个厂区。
就在改造计划进行时，早前跟随郭连城前往沁阳驰援太子的农民军，陆续又零散的回到了长安。
个个风尘仆仆，就像一路乞讨而归似的。
“尹君在哪里？之前说好的月奉不发就算了，连口粮都不配给，这不是骗人吗！”
因人口稀少而显得寂静稀寥的长安外围，忽而涌来大批回乡的农民。
杨如雪见情况不太妙，匆匆派人去给郭连城传话。
郭连城本在宫里琢磨着治疗肺痨的药方，外头的异动使他不得不停下手头的事儿，前去处置。
面对义愤填膺的农民，郭连城丝毫不乱，不就是月奉和粮草。
自己先垫付了，以后再找李豫小儿讨要便是。
早前答应的一只耳朵可换一亩田，这事儿也让本就忙碌不堪的崔灵杞更忙上加忙。
带人去拟地契、认领农田，散财散田平息混乱后，杨如雪又皱了眉头：
“员外，地库的现银不多了，再这么下去，真的要破产了。”
郭连城摸了摸杨如雪的脸蛋，笑盈盈的宽慰道：
“不慌，待本员外的事业经营起来了，花出去的钱，迟早会回来。”
这话让杨如雪的耳朵都听的起茧子了，家产几乎散尽，几乎没见到郭连城收回多少款项。
倒是烂摊子收回来了不少。
可打工的又不好顶撞当老板的，她咬着嫩唇，无尽的担忧只能吞回肚子里。
“继续于长安周边发布募集事示，以京兆尹的名义，即便是逃租庸的逃户，本尹君也既往不咎，劳者多得！”
短短几个月的功夫，长安的人口渐渐密集起来，不过都是郭连城雇用的劳工。
皇城内围与外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内围出入者无不衣着光鲜，而外围全都是衣着粗陋的泥腿子。
“新赴任的京兆尹究竟是什么来头？竟敢无视城门禁令和宵禁，任由大批来历不明者进入长安城内。”
“难得本夫人想去买些胡麻饼来尝尝，谁曾想，别说胡麻饼了，连铺肆都被拆了个干净。”
从别院回到相府的王韫秀，因没能尝到胡麻饼，跟身旁人叭叭埋怨起来。
元载听到外头的动静，特意起身前去迎心爱的夫人：
“怎么回事？想吃胡麻饼，找人在府上做不就是了。”
得了夫君安慰，王韫秀更幽怨道：
“胡麻饼要土坯炉烤出来的才好吃，找人在府上做出来的，总是差些滋味儿。”
元载笑呵呵又是几声宽慰，同时，外围的动静终于惊动了他：
“夫人刚才说的、什么京兆尹无视城门禁令？这是何意？我在朝中怎么没听到动静？”
王韫秀露出疑惑：
“朝中没有动静？那外围的坊街怎么都拆了？难道是京兆尹在胡来？”
“你作为朝中宰相，可必须得了解，万一新赴任的京兆尹来头不小，咱们要么得结识交好，要么就得好生防范。”
元载点头应下，又派人出去找会做胡麻饼的人之后。
这才怀着一肚子狐疑，备马车打算亲自瞧瞧去。
不瞧不知道，安逸了几个月的元载此番一来，就惊然瞧见长安城外围的繁华。
早已被拆了个一干二净。
不仅如此，四处竟还都盖满了粗陋的大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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