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36
会议室静默了一阵，大伙儿都有点懵。
“这是……怎么回事？”
“张法医的报告出错了？”
乔熙快速浏览完变态法医发来的报告，说：“张法医的报告没错，变态法医的也没错，是x毒素需要时间才能在腐败的血管上沉淀。”
大伙儿面面相觑，等乔熙继续。
“与狗仔近乎烂泥般的腐肉不同，黄明晋的尸首得到良好的处理，体内沉淀的毒素也较多，变态法医还发现，x毒素有麻痹神经系统的作用，使中毒者四肢麻木无力，除非旁人帮助，否则无法自救，而且，”停顿了一会，乔熙接着说：“据法医推测，凶手有意延迟死者体内毒素被发现的时间。”
“延迟毒素被发现？换言之，就是凶手不希望警方发现死者是中毒身亡的？”
“没错，”乔熙点头，“所以，芭比的分析是对的，凶手留下证据并非在挑衅警方，如果他要炫耀，完全可以利用x毒素来制造恐慌。”
浪叔托腮沉思：“也就是说，警方在山林中发现的那滩血迹就是狗仔最初的死亡现场，因为黄明晋的掺和，警方无法第一时间找到狗仔的尸体，导致x毒素被发现了。”
席浅浅：“噢，我想起来，当天在庄园酒店，黄明晋的门把上挂着‘及时清理’的牌子，那应该是凶手挂的，他希望有人尽快发现死者。”
猫奴煞有介事分析起来：“嗯嗯，这样一来，等法医解剖完尸体后，尸体就会被送去殡仪馆，没特殊情况法医不会二次验尸，那样的话，x毒素的沉淀物就会随着尸体火化……”
豹子突然笑道；“没想到凶手这次又遇上了一个变态法医。”
“噗~”大伙儿被整破防了。
会议结束前，乔熙更新了两起案件的最新进展，并针对目前的证据确立大致的搜查方向。
大伙儿都在唰唰唰地记重点。
天才拿起笔才发现自己忘了拿记事本，他顺手就抄起席浅浅放在一旁的小本本，结果刚碰着就把席浅浅给炸了。
“你干嘛！”反应激烈的席浅浅也把会议室给炸了，只见她惊慌紧张地把小本本拽往胸口，宝贝得很。
世界停顿一秒。
席浅浅又抠出一套海景别墅来，“对、对不起……”
乔熙瞄了眼她紧捂着的小本子，刚才偷瞄他后，芭比就对着电脑不停地抄写，神情还相当认真，现在乔熙有点好奇她那个本到底写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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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结束后，豹子提议大伙儿去吃顿好的，不等乔熙发话，徐芯盈便说：“抱歉各位，我还有点事，就不去吃饭了，你们吃得开心点。”
说完，她利索收拾好东西就走了，似乎很赶时间。
席浅浅瞄了眼壮汉，他冷沉的脸色一看就很不好惹，豹子也识趣地取消聚餐。
最近徐芯盈总是掐准点下班，局里都在传她恋爱了，起因是有其他部门同事撞见了来接她的男人，据说是位高大帅。
席浅浅没信谣，就她最近对徐芯盈的观察，那根本就不是恋爱应有的状态，哪有人恋爱了还愁眉苦脸的，徐芯盈估计是有什么烦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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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两天后，席浅浅意外发现来接徐芯盈的人是她的导师——莫烨刑。
徐芯盈请了半天假，席浅浅在楼道放风时意外发现了这一幕，竟莫名有种做贼心虚的慌张，下意识就想堵住所有办公室的门口，不想让人瞧见。
在她惊慌张望时发现了一个魁梧的身影，脸瞬间煞白，最不该看见的人，看见了。
壮汉站在不远处，沉肃的脸看不出情绪，他就站在那，定定地看着楼下，直到目标车辆离开后，他还是没有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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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席浅浅忍不住跟乔熙说了这事。
乔熙轻笑：“你还挺闲的。”
言外之意就是说她八卦。
席浅浅没理会乔熙的揶揄，继续碎碎念：“手心手背都是肉，哎呀，烦死了，他们两个都那么优秀，到底要怎么选啊？”
上一秒还满不在乎的乔熙，下一秒就如临大敌，眼眸微眯：“你……要选？”
席浅浅垂头丧气道：“我才不选，站cp又累又有风险，只不过，导师难得处一次对象，我应该高兴才对，但我又有点心疼壮汉哥，唉……”
乔熙不禁失笑，“没想到你还有‘忧国忧民’的心。”
“导师给了我很大的帮助，我真希望他能得到幸福……”话到一半，席浅浅停了下来，她偷瞄了眼乔熙，等对方追问，但魔王好像压根就不感兴趣。
席浅浅的眼神有些落寞，攻略里说，男神对你的过往不感兴趣，那大概率是无了，虽然很伤感，但此时还可以试着强行输出一下。
席浅浅深吸了一口气，直接问：“你不好奇导师给了我什么帮助吗？”
“我知道……”乔熙脱口而出，芭比在邮件里可是连生辰八字都告诉了他，别说莫烨刑当了她两年的心理辅导师，就连他因为怕死不结婚这事乔熙早就知道了。
“你知道？”席浅浅惊讶抢话，眼神里的落寞情绪又重了些，这该不会是高级敷衍吧？把不知当知，目的就是让她闭嘴。
一股闷气堵在胸腔，席浅浅委屈巴巴又不甘心，她有些赌气说：“你根本就不知道！你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接受心理辅导！你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来这里当犯罪心理师！你、你根本就是在敷衍我，一点都不想听我的故事！”
席浅浅也没想到自己的赌气一说最后变成撒泼，收都收不住，愣是把乔熙给看傻眼了。
他不厚道地笑了出来，抬手揉了揉她毛躁的脑袋，“我是说，我知道事情并不简单，你说说看。”
魔王突然笑场把她给整不会了，情绪平复的席浅浅又尴尬得要扣海景房，窝在一角，羞耻得头昏脑胀。
乔熙状似不经意地看了她一眼，这芭比刚是真的刚，怂也是真的怂，他轻笑了笑，替她解围：“我还挺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来当犯罪心理师的。”
见气氛缓和，席浅浅停止海景别墅的施工，脑子贼激灵一转，被她逮到了一个绝好的打听救命恩人的机会。
“头儿，你有听说过g市两年前的劫持人质事件吗？”
乔熙眉轻挑，一眼就看穿芭比在打什么主意，他漫不经心点头，“嗯，略有耳闻。”
“其实，我就是当时被劫持的人质……”席浅浅边说边观察乔熙的反应。
没想到魔王只是云淡风轻地点点头，“噢。”
席浅浅被泼了一头冷水：……我的故事就这么不有趣吗？
不过想想也是，魔王经手过更血腥更疯狂的凶杀案，区区人质劫持事件对他来说也没啥好惊讶……的吧？
不过，她现在的点不再是勾起乔熙对她的兴趣，她只想打听救命恩人的消息，“那，头儿，你知道那位英勇的刑警是谁吗？警局里应该有表彰的，你见过他的吧？”
乔熙不记得自己有受过表彰，倒是被肖老头狠批了一顿，质问他为什么明知歹徒拿的是刀，却穿了身防弹衣而不背个盔甲。
他含糊点头：“见过吧。”
“真的？！”席浅浅一声惊叫，十指蜷曲紧箍住乔熙的手臂，因过度亢奋而结巴，“可、可以告诉我，他是谁吗？”
乔熙看向她，不再是漫不经心，神情还颇为严肃：“为什么要找他？”
“他救了我一命，我想当面跟他道谢。”
“不用谢。”
席浅浅微怔，眨了眨眼，“……我没谢你。”
“……”乔熙战术性沉默不说话。
“呃，emmm……不、不是，我是说谢谢你告诉我，我答应你，我不会去骚扰他的，也不需要刻意的介绍，如果我们恰巧撞见他，你给我使个眼色就行，我保证不让他知道我已经知道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发誓！”席浅浅竖起三指起誓。
看着她的ok手势，乔熙真不知道她到底是在发誓还是在戏谑发誓。
乔熙无可无不可道：“看到再说吧。”
“谢谢头儿！”席浅浅一激动，又狠抓了乔熙一下。
乔熙轻飘飘地看了眼她的魔爪。
“啊，对不住！”席浅浅赶紧撒手，还下意识地给乔熙的手臂吹了几口气，轻摸了两下，像是安抚意外受伤的小朋友，柔声说：“没事，不痛了，不痛了……”
乔熙：……
他轻咳了声抽回手，被触碰的肌肤有点酥麻。
“我觉得挺对不起他的……”席浅浅突然消沉，内心的愧疚又沸腾起来，“如果当初我没有激怒凶徒，他就不用受这么重的伤，是我害了他。”
眼见芭比又要给心魔攫住，乔熙打趣笑道：“怎么？你不是说你的导师很厉害吗？原来他还没打开你的心结？”
席浅浅幽怨地瞄了他一眼，想哭的心都有了，除了激增的愧疚感，还有源源不断的失望情绪。
呜呜呜，果然是根硬骨头，不好啃，把她的惨事当趣事来听，呜呜呜，压根就不关心她，攻略里说，强行输出后对方还是兴趣寥寥，那就真的无了，最好及时止损，死磕也不是不行，但要做好舔到最后一无所有的准备。
乔熙没想到他的激将法不凑效，芭比的情绪更低落了。
他的心蓦地一颤，本以为芭比已经完全支棱起来，可以用平常心去看待被救一事，然而，他失算了。
当初席浅浅的神经官能症严重到需要心理医生强制干预，如今虽说已经走出阴霾，但也不是能随意调侃的，在她心底，依然还有无法解开的心结，对救命恩人既愧歉又感激。
乔熙心疼起眼前的小芭比来，他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沉声道：“抱歉，是我疏忽了，我不该拿你的伤心事开玩笑。”
一股酸不溜秋的情绪猝然涌上胸腔，受委屈后的甜枣杀伤力确实大，席浅浅一个没忍住，竟哭了出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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