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对质
4月4日清明节放假，乐菲买了一早的航班飞往K市，她没有告诉秦远她来了，没有告诉的原因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是害怕他根本不想见到她，还是害怕发现别的什么呢？
好在来过一次K市，不至于一下飞机两眼一抹黑，K大呈贡校区在手机地图上一搜也就能找到。乐菲先乘了机场大巴到K市中心，然后在市中心换乘地铁到大学城。按照手机地图上导航和学生的指路，乐菲找到了人文学院研究生宿舍楼。站在楼下，乐菲拨通了秦远的电话。一声，两声…时间长到乐菲都要挂了，那边才接起。
“我想过来找你，我们当面谈谈。”乐菲没有犹豫，开门见山，但她却无法说出自己已经到了K市，此刻正站在他的宿舍楼下，是胆怯还是害怕？
“别，你别来。”果然，等到的答案就是她害怕听到的拒绝。
“为什么？”乐菲喃喃道。
“丫头，我，我这两天跟导师去了重大交流，不在学校，你过来也是白跑一趟。”秦远迟疑地说道。
“那我去重大找你。”乐菲激动起来，想也不想就说道。
“别，我，暂时不想见到你。”呵呵，还是拒绝，是不想见我，还是不敢面对我？难道你就没有一点点想我吗？乐菲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秦远说出拒绝的话后，电话里一度寂静得可怕。他的声音又响起，却好像近的就在身边，此时乐菲正站在研究生宿舍楼一侧，她转过头，从侧面的墙边探出半个头，看到秦远就站在门口，嘴里还在一字一句说道：“我再打电话给你吧。“随即挂了电话。
乐菲震惊，说着在重大的人，此刻却出现在距她不过一丈之外的地方。她紧攥着已被挂断电话的手机，呆滞地看着秦远的侧影。
秦远挂了乐菲的电话，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在门口等了一会儿。过了一会儿，只见从对面那栋宿舍里出来一个女生，高挑的个子，个性十足的短卷发，远远看去卷的就好像顶着一颗花菜。女生跑到秦远身边，乐菲听到秦远对着那个女生说道：“菜花同学，中午想吃什么？“边说着，边伸手牵了女生的手，一同携手离开。
女生说了什么乐菲已经听不到了，乐菲只看到他对着那女生笑，他的手牵着那女生的手，如此自然熟稔，他们望向彼此的眼神，是只有在一起很久了的情侣才会流露出的。
菜花，菜花，原来一个月前生日会的主角就是这个女生，可笑当时乐菲以为是个男生，她还问秦远为什么男生会烫个短卷发。原来这一切都是错的，自己猜错了，秦远也没有纠正，而他们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在一起了。
乐菲浑身发热，她颤抖着扶着墙角缓缓蹲下，呼吸停滞，脑中思绪纷杂而至。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刚才没有冲出去，来之前不就是想要当面质问的吗，为何却没有了勇气？
一直到在墙角蹲到有人路过，询问她是否不舒服是否需要帮助，乐菲缓缓抬起头，她两眼发昏地看着对方，说了句“不用，谢谢“，然后扶着墙站起来，缓缓离开。
在K大四处游荡，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该去哪儿，是要立刻回宁市吗，难道这一段感情就这样结束了？呵呵，真是个大笑话。
晃了半天，她脑袋渐渐清醒了些，一些意识也逐渐恢复，明明自己没有错，为什么要躲着不敢让他知道她已经来了？骨子里那股执拗又涌起，她不想就这么算了，她拿出手机给秦远发了个信息：我现在就在你们学校大门口，你来找我吧。
半个小时后，秦远出现了。乐菲看他惊慌四顾，一脸心虚又生气的样子，心里一阵冷笑。其实乐菲知道他不过是在担心，怕现任发现他原来还未跟前任正式分手。秦远冷冷地说：“你怎么不打一声招呼就来了，我刚不是说了我暂时不想见你吗。“他似乎都不曾看她一眼。
乐菲笑了，不想见我？还真是“新人迎来旧人弃，掌上莲花眼中刺“。她现在就是那根深深扎在秦远眼里碍眼的刺。只有她才会大老远傻傻跑来K市企图挽回一段已经变质的感情。原来什么想一个人呆着，什么压力很大，都不过是骗人的；原来分手的那些动听的理由都只不过是为了掩盖分手表象下这肮脏和残忍不堪的劈腿真相。
“你到现在还不肯给我一个真正分手的理由吗？”乐菲问。
秦远这才看了乐菲一眼：“是的，我喜欢上了别的女孩子，我对你的心变了，现在除了对你有愧疚之外，再也没有爱了。”
呵呵，好干脆。乐菲感觉自己的呼吸快要窒住了，纵使来之前有各种忐忑犹疑，纵使刚才明明已经亲眼看到了那残忍□□的真相，但是她都不肯相信这就是事实。因为她已经是那么地爱他了，她觉得他之前的那些爱，对她的好不会是假的，可这一刻听到他终于亲口承认，她却只剩一片空白。
她机械地问道：“她是谁？”
秦远警惕地反问道：“你问这个干嘛？”
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紧张她，乐菲都还没有告诉他，她已经看到了她呢。乐菲笑着问道：“你这么紧张干嘛，难道我还会伤害她不成？难道我要去伤害她，你就要伤害我来保护她吗？”
他又沉默了，他现在沉默的时间可真多啊，乐菲想着，多到她都快要以为自己是不是在跟幻想中的他对话了。
“她漂亮么？你怎么喜欢她的？为什么喜欢她？”乐菲又追问到。
秦远迟疑了半晌，终于慢慢回答道：“没有原因，不知道，就是喜欢了。”乐菲脑海中开始浮现他们在校园相携的画面，心里一阵刺痛。最近心真的很经常痛啊，快要麻木了，麻木了就不会痛了。
乐菲哑着嗓子一字一句地说道：“你知道我现在在做一件多么残忍的事吗？那就是听你说你们的故事。我真是够傻的，傻得那么可笑。曾经我就想，他们就这么不看好我们，我们就努力走到一起证明给所有人看，让他们知道他们都错了。我都不知道我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勇气和自信。现在回想起来，只剩可笑。
乐菲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秦远继续说道：“可是，我还是不愿放开你。我等你，等你回来我身边。你一定不会跟她在一起太久的，我都知道，我比你懂，我是那么适合你。”
她的眼里，只剩下一股执拗，到底执拗些什么而死都不肯放手，非要作践自己。
秦远在乐菲的直视中别开眼：“丫头，别说了，你说这些心里其实很痛吧。“
那一声丫头在乐菲麻木的心上又扎了一个口子，“痛啊，可我宁愿这么痛着。“
秦远叹了一口气：“你忘了我把，我没有那么重要。“
乐菲想也不想回答道：“你杀了我吧，我大概忘不掉你。“
秦远沉沉地说道：“不该是这样的，丫头，你别这样说，这个世界上没有谁离了谁就不能活的。你现在只是不愿忘了我，等时间长了，你自然就会慢慢忘掉我的。“
乐菲的内心狂风暴雨肆虐，汹涌的波涛却都在听到秦远这段话后就像海浪被冲上沙滩，一下被拍死。
当初你那么疯狂地追求我，闯进我的生活，强盗似地说我是你的，在我把我的心给你后，你却说不爱就不爱，转身就走，把我的心丢到一边。如今我这么卑微地乞求着你，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想要原谅，求着你回头把爱情施舍给我，而你却说，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可你要我如何能做到像你那般没心没肺？
手心已被指甲抠麻木了，心这次也彻底冰冷了。乐菲听到自己的声音像刀片划在玻璃上，刺耳至极：“如--你--所--愿。“
爱情没有了，自尊不能也不要了。乐菲转身，一步一步离开秦远，离开这个带给她梦，也亲手将这个梦捏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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